柳续时常在梦涵耳边絮絮叨叨的，但每次没听到梦涵说话，柳续自己就开始烦躁了。
他愤怒的甩袖，摔门就出去了，往流狱跑个几趟，用匕首削掉两个人的眼耳口鼻，又跑回来搂着梦涵一起睡觉。
他仍旧搂着梦涵一起睡觉，每天晚上都不曾例外。
不让梦涵离开，强势霸道的禁锢，就像对待流狱那些犯人一样囚禁。
只不过，他给梦涵的，是最豪华最坚固的牢房。
柳续对梦涵的耐心终于告罄，这天晚上，他替梦涵洗完澡将她放在床上，捧着她的小脸，满脸阴鸷的问她，“楚梦涵！你够了！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你想要什么？想要谁死？想要你那父皇的命我也给你拿来！你给我好好说句话听见没有！”
梦涵目光平静的与他对视，美丽的脸庞上窥不见任何表情，就像毫无生气的布偶娃娃。
可分明……
柳续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那么真实……
他手指轻轻摸着她粉嫩的樱唇，喉咙里滚烫的很。
“我不想要……”
梦涵终于回应他，却比没回应更加令柳续失望。
怎么能不想要呢？
明德帝利用她，高氏一族伤害她，绍云霆没有好好保护她，连他都禽兽不如的要了她，还将她给赶出去了……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恨呢？
不该想要他们这些人的命吗？
若换做他是梦涵，定然要将北漠掀翻，让它毁灭与天地之间！
“你想要我怎么样？”柳续贴着她的脸，呼吸沉重的问道。
想要惩罚他，也可以！
他可以随便让她怎么样。
她不是用他的匕首捅了自己一刀吗？
他还她一刀，这样总可以了吧？
柳续掏出随身的匕首，手指翻动便要往自己身上插，梦涵干净的小手搭他的手上，声音弱弱的，“不用。”
她不用他这样伤害自己，她只会更心痛罢了。
何必让她更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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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7章 关在流狱的人
她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
“你把高氏怎么样了？”
梦涵终于肯开口同柳续说话，柳续兴奋不已，可克制着自己的神情，没有表露出来，面上还是一副高深的样子，“他们在流狱，这辈子，会生不如死的。”
柳续扬了扬手中晶亮的匕首，玄机阁最好的机关师所铸，削铁如泥，他用这个折磨人很多年了，是他手里最好使的玩具。
梦涵双眼迷惘的看向柳续，“可以带我去流狱看看么？”
柳续微微一怔，继而点点头。
流狱是玄机阁最血腥的地方，之前想着梦涵还小，这么血腥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了，所以他从来没带梦涵进去过里面，只是让她在外面等着。
等着看他每次一身血污的出来，梦涵都会担心的以为他受伤流血了。
那时候看着小丫头为他着急的快哭了的眼神，可真开心啊。
一身雪缎绣花的披风将梦涵裹了个严实，柳续亲自将梦涵抱着进了流狱，不让她双脚沾了地上的污渍。
梦涵做过心理准备，可进到流狱里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恶心反胃的想吐。
柳续皱眉看着她，“受不了就回去，反正这里有人会办事的。”
每天，都有人负责专门伺候高氏一族的人，至于那五个欺负梦涵的男人……
柳续眼神一黯，浓烈的杀意瞬间从身上释放出来，流狱本就阴冷因为柳续的踏入，更是骤然间降低了好几个度数。
越往里面走，血腥味越是浓重，柳续喂了梦涵一颗药丸，暂时闭塞了她的嗅觉，她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公子。”
一身黑色的衣裳带上黑色眼罩，来人说话时露出尖利的獠牙，梦涵一见便浑身发抖。
柳续不紧不慢的朝她介绍，“易天行，他闻着血的味道才找到你。”
蝠人易天行。
夜间出没，靠吸食人血来练功，轻功卓绝来去如蝙蝠般不留踪影，修炼过江湖上二十四种邪功，是玄机阁毒派长老，也是掌管流狱的人。
一听说是他闻着血腥味找到自己，梦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酸涩的表情，低下头，手心里袖口揉成了一团。
柳续很想带她离开这里，便想着让她直接看完了高氏便回去。
径直带她去了高氏的牢房，看都不用看，里面哭喊声音最凶的就是她。
柳续抱着梦涵在一个酒坛子面前停下，梦涵奇怪的看过去，手指轻颤，指着这个盖着盖子的酒坛，“这是什么？”
柳续扬了扬下巴，“高氏。”
收到他的指令，易天行立刻上来将酒坛的盖子打开。
这酒坛子约有半米高，放在石凳上，盖子一揭开，闻到的不是酒香，而是**腐烂的酸臭味。
柳续闻着都皱了皱眉，臭死了！
梦涵闻不到气味，却看得到柳续的表情，还有眼前的……
“高氏？”
梦涵下意识就抓紧了柳续的前襟，眼前的哪里是个人？
分明就是……就是……
“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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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8章 愈合还是彻底撕开
“人……彘。”
梦涵抓住柳续衣襟的手紧了一些，眼神的害怕遮都遮不住。
她抬头，看向柳续，他眼里波澜不惊，说起人彘来竟然还隐隐有一些兴奋。
为什么……梦涵害怕的颤抖，她以前没有发现这样的柳续？
“救……救命……”
酒坛子里的高氏喑哑发声，像是耄耋老人，声嘶力竭，声音如针尖一样可怕，梦涵捂了捂耳朵。
柳续拿下梦涵捂耳朵的手，轻声道：“她不能伤害你了，不用怕。”
说罢，他腾出一只手来，用自己的匕首在高氏两只耳朵上象征性的划了两下，梦涵看到两只耳朵就滚落到易天行脚边去了。
易天行反脚一踢，带着脏污的血肉就滚落到了另一边的笼子里面。
梦涵仔细一看，那低矮的铁笼子里面也关着人，笼子又矮又小又窄，人被关在里面没法站立，只能跪着，而且几个人挤在一起，身体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呈现在人前。
梦涵还没开口问，柳续就告诉她，“高氏一族。”
高氏一族……
梦涵打了个寒噤，不禁想到，自己的娘亲也出身高氏，只不过她娘亲是丫鬟生的，进宫就是给高氏当陪嫁的，不曾想被明德帝看中，宠爱了一些日子。
这笼子里关着的，按道理来说，该是她的叔伯长辈之类的人吧？
“没什么好顾忌的，他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柳续淡淡的对梦涵道，这些人只想着怎么害梦涵，怎么利用梦涵来跟他作对，何曾将她当成晚辈疼爱过了？
柳续说的很对。
对到梦涵看见他们像饿狼一样抢食了高氏的耳朵之后，一点也没什么感情起伏。
易天行说，他每天只给这些人巴掌大的饭食和水，让他们吃不饱饿不死，在生死边缘徘徊着。
所以如今这副看到什么就吃的饿狼样子，不足为奇。
梦涵没说话，没有感情，自然不足为奇。
倒是看到高氏如今这样子，梦涵感触颇多。
当初自己的娘亲是那样的告诉自己，要做个善良的人，不要沉迷爱恨，笑对人生。
她听话了，所以无论这个名义上是她的姨娘，她娘亲姐姐的人，对他们母女做出什么事情，她都没有去恨她。
因为娘亲从小给她的就是爱，无微不至的爱，所以她不知道，恨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但再次看到高氏，她突然懂了这种感觉。
恨一个人，就是她在你面前，你想要她死，或者要她生不如死。
“小贱人！还等着谁来救你呢？你义父？还是那个傻愣愣的许家小子？”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一声惨叫，男人侵犯了少女的身体，她哭的无助又绝望。
当她被人触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她不干净了……
几个不同的男人轮流侵犯着地上弱小的女子，高氏披着斗篷在一旁看的捧腹大笑。
“哎哟！看看！国师再疼你又怎么样？不是一样被这么多男人轮着上吗？”
“他不要你了！你就是个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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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0章 哀伤到让人心疼
柳变态手足无措的时候，梦涵已经深呼吸了好几次，告诉自己，狠心一点！不要顾忌太多！
眼前这个人害死了她和母亲，让她这辈子即便活着也洗不清身上肮脏的伤痕！
她已经变成人彘了，她要挖了她的眼睛！割开她的脑袋，让她比她活着更加痛苦！
匕首颤抖着触到高氏的脸，锋利的匕首一触到皮肤就立刻拉开了一点小缝隙，血珠子溢了出来。
梦涵无论命令了自己多少次，匕首都没有办法朝高氏捅下去，她哭着丢开匕首。
柳续将匕首接了过来，单手灵巧的翻转，匕首捅进高氏双眼里，毫不费力的转了个圈，两颗圆溜溜的东西就滚了下来，照样成为了笼子里的人争抢的食物。
朝易天行使了个眼色，易天行立刻上来朝高氏伤口上洒了点液体，疼的高氏没了舌头也叫喊的撕心裂肺。
梦涵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听不清高氏呜嗷呜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柳续抱着梦涵快速飞奔出流狱，在她身上飞快的点了穴道，梦涵发现自己恢复嗅觉的那一刻，反胃的将一股酸水吐了出来。
她吐了柳续一身，自己身上也弄脏了不少。
柳续皱眉看着梦涵，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呕吐物，捧着梦涵的小脸将她嘴边擦干净，微斥，“难受怎么不说？”
她早说了，他就立刻带她出来，或者根本就不要进去了！
梦涵听到她责怪自己，眼睛里的泪水不知道怎么就越来越多。
“又哭什么？”
柳续发现，梦涵是越来越像个玻璃娃娃了，碰都不能碰，不是抱着自己不说话就是哭。
她以前很乖巧，不会这样令人担心的。
“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
柳续丝毫不像是安慰，倒像是在责备梦涵。
梦涵止住了眼泪，表情却显得更加难过了。
柳续将她放在床上，她又是连续好几天不肯说话。
旁人不觉得梦涵有什么不对劲，她好好吃饭好好喝药，身体逐渐在恢复，脸色也看起来不错。
可柳续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越来越糟糕了。
因为他和梦涵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有些时候，只有他看得到。
比如……
梦涵拒绝他再碰她，尤其是怕她身子不方便，想给她洗澡的时候。
梦涵宁愿一动不动，也不愿意让他再给她洗澡。
准确的说，是不让他再碰她了。
她想着男女之防，他不觉得有什么妨碍，毕竟梦涵已经十六岁了，懂得保护自己不是坏事。
可是看见梦涵洗澡的时候不停的在浴池里擦洗身上，浑身的皮肤都洗的通红，甚至搓破皮了才狼狈的爬起来。
更令他心惊的是，梦涵做梦都会哭哑了嗓子在梦里喊不要碰她……
她终究忘不掉那些伤害。
并不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她不提，没有人提起，她就忘记了。
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绝望了……
发现她的绝望，是梦涵开始恍惚的时候。
她经常盯着某个地方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每天晚上，她都会一个人赤着脚跑出来，站在回廊下望着夜幕星空，眼神哀伤到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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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章 她与他之间，经不起挫折
柳续心满意足之后惬意的躺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略微一想，“没有女人为什么不能过？”
他只对她一个人有这种想法而已。
其他时候，任何女人在他眼里，都是讨厌的。
女人这种生物，除了她一个，最好不要靠近他，否则……
流狱欢迎她们。
“以前……你有过女人吗？”
梦涵神思恍惚，一不留神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只是脑子里想到这个问题了，就想问了。
手掌纠结在一起，她不知自己掌下就是柳续白的异常的肌肤，这点小心思，早就被柳续感觉到了。
眼里那点满足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柳续猛地坐起身，按着梦涵的背，冷冷的道：“有过，又怎么样？”
若是之前没有女人，他倒不会这么讨厌女人，可偏偏就是因为有过……
才对女人恨之入骨！
随着柳续的话，梦涵心头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刺了一下，感觉到细微的疼痛，却怎么也找不到伤口。
她抬头，对上柳续如霜如雪的双眸，身子瞬间瑟缩了一下。
他，怎么了？
这个问题像一个导火索，点燃了柳续心中隐藏的暴怒因子，眉眼之中的笑意被森冷取代，他冷冷的睨着梦涵，“你到底，为什么跟我上床？”
之前他相信，梦涵是自愿的。
毕竟她眼里每一个情绪，这么多年他都能看的分明。
娇羞中带着试探，她大概既害怕也想尝试。
可是现在……****过后的小脸上还留着余温，眼神却清亮如镜，别告诉他，她是没有目的的！
梦涵紧张的揪住身下的被子，被柳续亲吻的红肿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像过去很多次被柳续发现了她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一样。
她从来不善于隐藏，在柳续面前，更是所有情绪都在脸上写的清清楚楚。
柳续一眼看过去，那一抹了然和歉意，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之前那一个问题，梦涵只想跟柳续谈谈心，她仿佛能感觉到，他对女人的厌恶，跟之前受过的伤害有关。
只不过刚刚开了一个头，柳续就这样明明白白的质问她，她当真一点准备都没有。
咬着唇，梦涵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
“唔……”
柳续等的没耐心了，捏起梦涵的下巴，逼问她，“你到底……在想什么？”
最好不要让他听到，她还想说些别的事情，否则……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偏偏梦涵耿直到在他面前撒谎都不会，那双可怜的眼睛望着他，颤颤巍巍的道：“北漠覆灭……你……不能不顾！太子哥哥在前线，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若是绍云霆死了，那么北漠连最后一个勤政爱民的太子都没有了，就真的没有前途和希望了！
她虽未亲临民间，可是魍魉叔叔告诉她，她是北漠人，生在北漠土地上，便不能弃这片土地于不顾。
就算，她不必履行自己公主的职责，也要明白，唇亡齿寒，国灭家不存的道理。
柳续任性，她不能像柳续一样任性。
………………………………
第1686章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的任性，会带来数万人的灾难和毁灭，若要牺牲一些来劝告柳续。
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你的父皇和太子哥哥？”
柳续冷笑连连，眼里的嘲讽像一把尖利的刀，将梦涵从头刮到脚。
“只有你……能救他们。”梦涵乞求的眼神看向柳续，她求他，求他救这个国家，救她的太子哥哥。
在北漠，明德帝是皇上，柳续却是天神，这是他不可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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