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重要线索就此中断。
可儿住的院子在最外层,他为什么不翻墙出去?并且他
来的时候也不是翻墙而入。那么可以断定,这个人就在
府中。
初初在花园里独自来回徘徊,她焦虑之极。欧阳夫人管了二十几年的家,也没有发生这种事,怎么到自己就有这种事发生?
这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先咬死了四个丫环,又咬死了一个侧室奶奶。
看来丫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侧室奶奶,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咬死可儿呢,那样做的目的太明显了。容易暴露出来。所以用一个障眼法。先咬死几个人,制造偶然,然后再除掉他要除掉的那个人。
初初忽然想到,她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可儿一死,最大的受益人是谁,这件事就应该水落石出了。可儿死后受益人应该有两个。第一是大奶奶,侧室一死她就没有对手了。
但听说大奶奶与大爷感情平平,何况大爷平时胡闹,她也不放在心上,杀死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应该不会做那么极端的事。
第二个人,应该是白菊。她跟大爷好了许多年,一心等着他娶她,而端木成却负了承诺,娶了别人,白菊心里又怎么受得了。何况她妹妹都能嫁给三爷。她心里应该是更加恼恨的,以她的脾气她不会善罢甘休。
把可儿杀死,她也就多了一个机会。如此说来,幕后黑手是白菊?但白菊没有射杀毒獴的本事,是谁帮她的呢?她既然有这样的好帮手,为什么不在端木成未娶可儿之前就下手?非要等到木已成舟。
白菊的恨早就埋下了,可是到现在才爆发,据她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也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那么她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为她撑腰。那个更厉害的人是谁?
她想到了她的主子,梅若烟。梅若烟最近太寂静了,寂静得仿佛是让人忘了她的存在。而她的这种反常的寂静早已引起了她的怀疑。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接受清平不跟她好?
但如果是她,她不是应该先杀死我吗?杀死我,她就可以稳登王妃之位,但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她忽然拉出脖颈间子明送给她的香囊,这香囊应该是躯蛇之物。
也许,她日夜跟清平在一起,令她投鼠忌器,才没有对她下手?如此说来,她真应该感谢清平了。
转过牡丹花丛,她忽然看到匆匆忙忙的武思瑜。看她来的方向,应该是自梅若烟那里出来的。
武思瑜冷着脸,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她只顾低头想事情,差一点没跟初初撞个满怀。
她猛然抬头,见是初初,目光开始变得不善,她并不施礼道歉而是冷冷地道:“不好好走路,怎么偏往人身上撞,眼睛怎么长的。”
面对她的无礼,初初笑道:“这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的眼睛倒是瞅着路呢,怎么也往人身上撞?三嫂是失了魂吗?”
武思瑜以那种杀人的目光望着她,狠狠道:‘让开,你才失了魂呢。”
初初笑道:“路很宽,你可以随便走,为什么要让别人让路给你?何况论咱们的等级应该是你让路才对吧。”
武思瑜往旁边走了两步,夺身就走,初初又拦在她面前,冷笑道:“三嫂从何处来?这样急匆匆,又有什么事?难道是发现了白唇竹叶青?”
武思瑜挺着如坚冰般的脸庞,冷冷道:“什么白唇竹叶青,我不懂,你也不要拿不到凶手就污赖好人。让开,我没有时间跟你歪缠。平时我跟可儿不错,现在她出了意外,我很伤心,难道王妃你,没有心吗,死了那么多人还有时间开玩笑?”
初初道:“你说可儿的死是个意外?”
武思瑜拧眉道:“难道不是吗?府里进了毒蛇,人人自危。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不觉得与家当人有关系吗?”
初初冷笑道:“如果有人看当家人不顺眼,故意制造事端,也算跟当家人有关系。”
“身为当家人,不惩治毒蛇,倒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推卸责任。这就是你的做为吗?对死者的交代吗?
“现在王府里人人自危,你还是想办法怎么安抚人心吧,保证不了大家的安全,作为当家人你不觉得惭愧吗?还有脸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如果我是你,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未能做到防患于未然,造成多人死亡,她确实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为此她也感到很心疼和惭愧。可是这背后的操作者,她绝不能姑息,更不会放过。
初初冷笑道:“恐怕你们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找个地缝钻进去,到时候自然有人占我的位置。”
武思瑜犀利地笑道:“亏他们说你大公无私,宽厚待人,看来都是外表,你最在乎的还是王妃的位置啊,我看你侮辱了大公无私一词,道貌岸然才最贴切。”
初初冷笑道:“是非自有公断,而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武思瑜冷笑一声,甩开衣袖,各自走开。
有几句话,确实刺痛了初初,在权利和人命面前,哪个最重要?如果权利不能保护人命还要权利干什么?她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人,出现这样的事,她责无旁贷。
她痛苦地坐在花墙上,迷雾里的事实,若隐若现,她觉得事实就要近了,她千万不能松了这最后一口气。
武思瑜跟梅若烟过往甚密,如果这幕后的操作人真是梅若烟,梅若烟既然能为白菊而杀人,那么她也会帮助武思瑜除去眼中钉。
而武思瑜的眼中钉除了白薇还有谁?当时迎娶白薇之时,她表现得那么贤良,而她一向是没有贤良的基因的。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武思瑜怎么能做到常人所不能?看来她是为了准备后面的戏份,杀人于无形。
那么如此说来,可儿之后,就是白薇了,这也许是梅若烟对她们的承诺。
那么白薇就危险了。想到白薇,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四个殉葬的丫环也好,可儿也好,白薇应该是她们的最终目标。
这时尤澈他们也抓到两只毒獴回来,但是这两只毒獴不同于之前的那一只。它们在笼子里互相撕咬,野性难训。
………………………………
第 78 章 终极目标
两只毒獴野性难训,不能放出来。
可儿死了,白薇自觉唇亡齿寒,一直以来她总是心神不宁,她也一直疑惑,当时要治她于死地的武思瑜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好,给她布置新房,接她进来?
难道说她跳进了火炕里?端木泰在时她就心神不宁,端木泰走了以后,她便更觉得岌岌可危,草木皆兵。
这些丫环都不是自己的,她们然表面上听话,但她总觉得她们与她是隔心的。私下里她也对端木泰说过,她想买新丫环使。
端木泰虽觉得没有必要,但她一再要求的也就答应了。给她买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这丫头倒也机灵。
她的心刚刚稍安一些,府里就连续出事,丫环死,可儿死。她不寒而栗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恐怕也象可儿那样被咬一口,到那时,什么名利富贵就万事皆休了。
怀孕的人本来就敏感,现在她更是不敢睡觉。又是恐惧又是压力,她只有跟她父亲白川诉说她的心事。
白川也觉得情况不妙,现在的府中不象以前了,以前欧阳夫人厉害,其他侧室也有不甘寂寞之嫌,也会有明争暗斗,但从来没有人使过这么毒的手段,连杀五人。
白薇跟她父亲哭道:“怕是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白川想说,谁让你跟三爷好的?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便安慰她道:“我找两个人给你看家护院吧。不要太担心了,等抓到伤人的蛇就好了。”
白薇点点头,柔声道:“又让爹爹替我操心了。”
白川苦笑道:“傻丫头,爹爹不替你们操心,替谁操心?天下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
白薇甜蜜地笑了。
当武思瑜听说白川给白薇派了守卫,便把白川叫来,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心疼女儿,可是这里是王府,尊卑分明。我身为正室还没有请守卫,侧室安排守卫是怎么回事?岂不乱了规矩章法?叫人看了,岂不是笑话我们这等人家没有规矩?”
一通话说得白川哑口无言,只有唯唯称是。当晚就撤了守卫。
白薇见父亲虽然一心为她。但不得不听命于人,果然是候门深似海,没有权利的人一点也做不得主儿。
武思瑜支开侍卫,其意为何?是不是为了方便下手?她跟父亲白川哭诉。
白川无奈道:‘丫头,你既选择了三爷,咱们奴才之身的人入了候门,成了半个主子,这本身就是一层幸运,但是这幸运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我虽然不得不听命于人,但我一定会尽力护你周全。”
“你也不要太担心。火势虽猛也未必能烧到你这里。你还是放宽心吧。”
白薇为了让父亲安心,柔声笑道:“我知道了。父亲您放心吧,我不会胡思乱想了。”
白川明知是自欺欺人,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长叹一声。想些宽心的事。
白川走后,白薇试图跟父亲一样,想些宽心之事,一面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们的死都是偶然,不会轮到自己头上。但午睡之中,她辗转反侧,似乎听到了口哨声,寂静的中午,惊得她一身冷汗。
她坐了起来,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叫来了新买来的小丫环。看到活人,她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一点。听说可儿死的时候,丫环们就听到了两声口哨声,那是放蛇人对蛇的指令。
三爷在金矿中。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儿死了,大家都以为大爷一定会非常伤心,可是大爷回来眼泪都没掉,只说了声埋了吧。就此了事。
与可儿同等的她,听了真是心寒,她知道大爷为了娶可儿才没有娶姐姐的,可见对可儿的喜爱程度。可是就算如此喜爱,他也不过三个字‘埋了吧’那仿佛跟死个猫狗没有区别。
那如果是不当宠的呢,可能听到消息都不会回来。她不禁试想,如果是我,三爷会不会也是那三个字‘埋了吧’。曾经那些山盟海誓,可能都变得云淡风轻了。
这样的有钱人,还不如贫贱夫妻,虽然百事哀,至少妻子死了会哭上一场,会回想一年半载。
可是回想又有什么用,人活着最重要的是现在,比起回想来,她还是不愿意要百事哀的夫妻。她宁愿吞金而死,也不愿意贫病而死。
她摸着突出的肚子,这里有一个新生命,自己怎么一直在想着死?她不能跟父亲那样的思维了,虽然是解了心宽,但却忽略了风险,危险正在逼近,不能视若无睹。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也许能护她一二,那个人就是王妃江城雪。
王妃和武思瑜不是一路,而且平时待人亲和,对她也不错,又是这王府的当家人。也许能保护她与孩子平安。
她带着小丫环拎了一包上好的茶叶,求见初初,初初此时也正想着她的事。很亲热地让她进来,招待她。她见了初初将自己的担心和盘托出。
初初道:“我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也许是你,所以我在想暗中加派防守。以确保你的安全,同时还要抓住凶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
白薇道:“有王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妃若能保我们母子平安,白薇一辈子报答王妃的恩德,唯王妃之命是从。”
初初惭愧地低下了头:“身为当家人,不能保你们周全是我的无能。”
白薇握住她手,亲热地道:“这事怎么能怪王妃呢,您可千万不要自责。恶人作恶,只能恶人受到惩罚,我们好人不能替他们顶了恶名,让他们逍遥法外,唯所欲为。”
“在他们心里,正愿意看到好人替他们自责呢。他们良心上不会受到一点谴责。”
听她这一席话宽心不少,果然她和她姐姐白菊是两样的。明事理,会宽慰人。怪不得三爷喜欢她,比武思瑜不知要强多少倍。
送走白薇,初初找来了尤澈,让他再带上一个武功不错的解毒能手。以解不时之需,他们密秘防守在白薇的房外。等候放蛇之人的出现。
可是那个放蛇人仿佛知道他们的行踪,根本没有出现。但府里又有一个下人被蛇咬死。
死的人越来越多,却抓不到凶手,初初开始急了。她一直派人监视着梅若烟,但梅若烟除了早,中,晚出来用餐之外几乎足不出户,也看不到她跟谁联系。
难道自己冤枉了她,怀疑错了对象?难道这件事跟她无关?但是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感觉,一定跟梅若烟有关。
但是她吩嘱尤澈的事是何等机密?放蛇人怎么会知道呢?她问尤澈是否对谁说过?
尤澈道:‘王妃交代的事,我从来不跟别人说。”
“你晚上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也没有,我察看了周围的动静。”
“那就奇怪了。他好像对你一清二楚。”
“你一般都什么时候练功?‘”
“晚上,”
初初笑道:“这就是答案了。”
尤澈不解:“那是怎么回事?”
初初自信笑道:“这还用解释吗?那个人看到你晚上没有出去练功,就猜出你去干什么了,他只需跟在你后面,一切就明了了。他怎么会在你们防守的时候下手呢?”
尤澈仍是不解:“他没事怎么会监视我?”
“不是他监视你,而是他稍稍留意就会发现你的行踪。”
“那他怎么会知道王妃你找过我呢?难道我们都被他监视了?他有多少双眼睛,多少个耳朵?能听到看到那么多?”
初初笑道:“他并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但他知道我能用的人只有你,所以他只需注意你的动静就可以了。”
尤澈有所悟地道:“王妃您的意思是,凶手就是我们府中人?”
初初点点头:“这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善养毒物,冷酷无情。”
尤澈思索道:“咱们府中没有这样的人啊?”
初初好笑地道:“能被你发现不就暴露了吗?”
楚天阔是他的师傅,他当然不会往他身上想,用他对付他师傅,虽然有些残忍,但让他极早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也是件好事。
“尤澈,你看到过一只铁手吗?”
“没有。”
“你用的是不是少林杂家功夫?”
“是。王妃怎么懂这些?”
“因为我也粗通武功,曾经几次被一个铁手人袭击,险些丧命。让我奇怪的是,他并非两只铁手,而只有一只右手是铁的。”
尤澈恍然大悟道:‘王妃的意思是,铁手人和放蛇人是同一个人?”
“我想是吧。咱们只需留意这个人就行了。”
“尤澈,你去过楚师傅的房间吗?’
“只去过一次,他发很大的脾气骂我,把我赶出来,从那以后就不敢进他的房间了。”
“他为什么不让你进入他的房间?那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尤澈回想:“也没什么特别,他屋里堆着很多杂物。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
第 79 章 蛇窝
“这就奇怪了,既然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人进呢?”
“楚师傅他性格怪僻,我们也都习惯了。”
“是吗?‘
初初忽然心生一计:‘尤澈从现在起,你们不用保护白薇奶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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