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初遇袭以后;晚上门外便加了守卫;欧阳夫人又让她跟清平住在一起;但初初没有答应;她虽然喜欢清平为他的男色所倾倒;但明知他已有所爱;还要厚着脸皮跟他住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要让她就此离开他;她又舍不得;只要朝朝暮暮能见到他就好了;当她明白这一点;也为自己的简单感到不可思议。
欧阳夫人走后;清平望着她;又象是自言自语:“你很讨厌我?”
初初摇头笑道:“我怎么会讨厌你;我们是朋友。我很愿意帮你的忙。”
清平的眼睛瞬间红了;是怒气上涌的那种红。接着他闭上眼睛:“我真不应该出来。我的智慧不足以应付世人。还是躲起来的好。”
初初知道他在梅若烟那里受了伤害;想象的美好在现实中破碎了;但她不知道他是坚持还是退缩;还是在迷茫。
她温柔地搭着他的肩膀:“清平;如果你爱她;照她说的去做也不过份;毕竟她没少吃苦。”
“城雪;我只想用情弥补;别的我不想做什么。”
“可你是爱她的;你不能拒绝她;对不对?清平;反正我们也不是真夫妻;我就陪你演到底就好了;到时候你当了王爷;再把她接回来。从此不就幸福了吗。别把事情想得那么难;其实很简单;没那么复杂。”
晚上终于又回归一个人的宁静。端木清平没有再打坐;而是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翻来复去睡不着。
如果若烟同意;今晚他们可能就漂泊在江上了;他幻想着他们一起坐船的场景;相依相偎柔情蜜意。可是;不对;他忽然坐起来;他吓了一跳;他脑海中的影像不是梅若烟;居然是江城雪。
怎么会出现江城雪的影子?难道他想与之厮守的人是江城雪吗?当若烟说不想去上岛国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彻底的悲伤;悲痛之中为什么会有一种轻松之感?
当他重又站在城雪面前的时候;为什么那么亲切;就象她真是他的妻子。
他不禁反问;我到底有没有爱过若烟?我有没有爱过城雪?对于城雪不应该用爱字吧。他提醒自己。
可是就若烟描绘的未来;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儿。他当王爷;她当王妃。为了这个;她可以忍受他跟另一个人生孩子。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我没有名利重要。我的高贵不能当饭吃。我又没打算用高贵换饭;难道我不是王子;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教教书;画画总可以吧?难道还维持不了我们俩人的生活吗?但他又一想;他确实欠若烟一份好生活;正如城雪所说。
城雪的窗户还亮着。不知怎么;心里的积郁一扫而空。
若不是城雪;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呢;一刻也不想。他已经够了。以前的每个日夜;他们之间的点滴此刻都浮现在眼前。还有;被她柔软的手触摸的感觉。他真佩服自己;居然没有揽她入怀。
一反常态;第二天清平起得非常晚;太阳已经上窗户了。
自欧阳夫人宣布城雪怀孕以来;犹其在遇刺之后;江城雪的地位更高了。
欧阳夫人已经派官方捉拿那三名刺客。
城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九个月磕磕绊绊;终于到临产期。某天晚上;在欧阳夫人的导演下初初终于生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婴。
试想贫苦人家生的孩子会胖到哪里去?欧阳夫人早找好了奶妈;孩子的一切都由奶妈打理。
孩子满月之时就是端木清平继承王位之日;所以欧阳夫人加紧看护孩子;恐怕有什么闪失;如果孩子在这一个月之内被害;就算她再厉害也无回天之术了。
其实整个王府表面平静;实际是波涛汹涌;几十双眼睛;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孩子的奶妈更是换了又换;虽然欧阳夫人防守严密;但毕竟敌众我寡;有几次孩子都是在鬼门关外徘徊;小小的生命;活来不易。
有一次因为窒息险些丧命;还有一次是喂错了药;虽然奶妈不承认;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欧阳夫人不会放过她们。
孩子经过富足的哺育;慢慢变胖变白了;初初也开始喜欢他。可是他未满月的小孩儿;就几次经历生死。他迈入豪门的第一步就这么险象环生;人生路何其漫长;又有多少凶险在等着他;难道这样的一生会比平淡更幸福吗?
………………………………
第 27 章 不做假夫妻
好不容易熬到临近继承王位的日子,欧阳夫人高兴的睡不着,她亲自看护孩子,她想着
只要孩子不出意外,她的理想就可以实现了。
可是就在继承王位的前一晚,她收到了一封来信,信封上是她所熟悉的端木清平那潇洒灵秀的字体。她一看到那字迹,脑袋翁的一声。拿着信封的手顿时颤抖了。
她摒退身边的丫环,只有初初站在她身旁,她哆哆嗦嗦地打开信纸,一整张都是清平优美的字,可是这字在她看来跟刀尖没什么区别。只见清平写道:母亲,我又让你失望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给您带来痛苦,在您看来,我让您变快乐的方式是如此简单,只要照您的话去做就好,我也曾经努力过,我也以为我可以做到,但最终我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母亲,您恨我吧,您想要的我给不了您,我注定是那个让你失望的儿子,所幸的是您还子明和元白,他们都比我好,母亲以后可以依靠他们,您是指望不上我了。我与母亲就此别过,愿您珍重,不孝子清平奉上。
欧阳夫人鼻涕眼泪一起流,那页信纸在她手中颤抖得象秋风中飘零的黄叶。
她悲痛欲绝地伏桌上:“清平,你以为我只为我自己吗,身为母亲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哪有不为他的前程考虑的?可是你就是不懂我,不明白我的心。”一向暴戾的欧阳夫人终于流下了软弱的眼泪,可是站在一旁的初初却很心疼。恻隐之心人皆有知。欧阳夫人的刚强里藏的是软弱和爱。
既然清平离开这里,那她呆着就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房间,桌子上也有一封信。同样是清平的笔迹:城雪,佛家讲前世今生,我想你前世一定是欠我的,所以无论我怎么样都会帮我,为了我你可以忽略自己。我不知道你会怎么评价我,我知道一定不高。我对谁都没有守住诺言。
我一直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我真愿意情之起处便是情之归处。
你就象你的名字一样,冰清玉洁。
我不想弄污每一份感情。我这个人既不会拒绝,又不会反目,也不会残忍,更不会斥责,所以我选择离开。
城雪,也许我们后会无期,但我不后悔认识你,我离开你也就解脱了,不必继续还债。
初初看完了信,已是泪盈于睫,‘情之起处便是情之归处,’起处可以有很多,但归处只有一个,你到底是对谁说的?是我还是梅若烟?
欧阳夫人重新向朝庭申请延迟继承的期限,姬皇后同意了,延期五天。
五天内欧阳夫人发动全府上下,连官兵撒网式搜查全国大小的寺院,并贴出悬赏告示。一时间京城里满大
街上都是端木清平那俊美的画像。
引来许多年轻姑娘,媳妇的围观,后来街上的画像都没了,原来是被她们偷回了家里,一般来说官府的告示是不能揭的,但她们宁愿冒犯罪的危险也要偷揭回去。
她们私下里议论,七王子比那个江南五大才子不知俊美多少倍,他的俊美令美人羞愧,然而却男子的潇洒风度
清平一时没找到,却让他成了京城第一美男子。他的故事也传遍京城,并被编成剧本,被说书的,唱戏的演义,一时间茶馆酒巷谈论的都是睿王府的七爷。故事中说的当然都是他与梅若烟的故事,故事自然是百转千回,荡气回肠的。
一时间七爷成了京城姑娘少妇们的梦中**。撒网式搜寻仍是没有端木清平的半点影子。一个人想要躲起来,又怎么会让你轻易就找到呢。
眼前五天期限将到,欧阳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寻问初初他最有可能去哪儿。
已经把所有的寺院都搜查了,就连梅若烟呆的妙山也已经查过了。始终没有。
这些天来一直锁定在寺院搜查,也许端木清平想到这一点,而没有进寺院呢,那么他会去哪里?
他是出了京城,还是仍在京城之中?初初忽然想到宁泰公主和她的秋爽斋。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能否找到他就看天意吧。到了晚上,初初换上一身男装,私自来到秋爽斋。秋爽斋仍是京城最繁华的所在,那里的灯笼象蜿蜒的红龙曲折地盘卧在高耸的楼层之上,那样的瑰丽比现代的霓虹更为壮观。
初初走了进去,华丽的殿堂里,年轻英俊的侍者跑了过来,热情而礼貌地问道:“客官好,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初初简短答道。
”“那好,您要什么样的客房?”
“上等房,十二号。”
侍者陪笑道:“对不起客官,十二号已经有人了。〃
初初想也不想道:“那就十三号,十一号都行。”
侍者再一报歉道:“对不起,客官,上等房已经没有了,”
“你们的生意这么好?”初初笑道。
“也不是,是最近而已。”侍者顺口答道。
初初无心地道:“最近那么好,出了什么状况?”
“也不是什么特殊状况,”侍者忽然就止打住,笑道:“应该是最近的爷们,公子们比较闲吧。”
“您要中等房吗?”
“好。”初初领了钥匙,径往后边来。一眼望去,一片绚丽,繁华扑面而来。初初路过一层二层,直奔第三层而来。
刚到三层,香味徐徐扑面而来,各种香味并不混杂,一会儿是桂花香,一会儿是玫瑰香,一会是兰花,一会是杏花,如沐春风,芬香宜人。
整层楼虽然灯光炫丽,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所有的窗户都垂着窗帘,仿佛没有人迹。
她直接来到十二号房的门外,熟悉的茉莉花香弥漫在空气之中。这里也挂着窗帘,很是安静,但初初觉得他是在这里的。
她轻叩房门,没有回应。她柔声道:“难道连我也不想见了吗?如果不见,那我们就此别过,从此以后各自天涯,重逢与否,听天由命。”
等了片刻,仍不见开门,她便转身走了,没走几步,门就响了,俊美如初的端木清平,撑着门扇站在门口。
初初见他又穿回僧袍,笑道:“你这是中隐隐于市?”
端木清平头一次见到男子装束的江城雪,娇媚之中又带妩媚,一侧身让她进来,并笑问:“中隐是什么意思?”
初初坐下打量着这个房间,整个房间的格调和那日端木成与白菊幽会的场景又不同了,那时的华丽暖昧都没有了,变成了高贵淡雅。
初初笑道:“有个公主姑姑就是不错。看来你在宁泰公主心中,当真是地位非凡。”
清平倒了一盏茶,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是中隐。”
初初笑道:“你真想听吗?‘
清平点头。
“你在后山寺中是为小隐,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你现在身处繁花似锦地,是为中隐,所谓中隐隐于市。”
“那么大隐呢?”
“大隐就不用说了,你又没有兴趣儿。”
清平不动声色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兴趣儿。”
初初凄然笑道:“那正是你苦苦想逃的地方,大隐隐于朝,你有兴趣吗?”
清平一时语塞,也许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晌方道:“城雪,我是一个无用的人,我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所以注定要辜负别人。母亲和若烟我都对不起,我无法不单纯地活着。我不想弄污每一份感情。”
〃我知道母亲不会理解我,若烟也一定恨我,可我还是只能做我自己。我无法背叛自己。”
“我一直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情景,我一直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无论是你坐在我的怀中,还是你吻我,还有你缠着我脖子的时候,你开玩笑的时候,你熟睡的时候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曾经说过后悔下山的话,可是我现在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如果不是你,我想不起若烟,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再入王府。”
〃你也许不知道,当若烟说不想去上岛国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我终于不用离开你了,当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如此,可是若烟呢,她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岂能弃之不理?’
“为此我惩罚自己,一夜一夜地打坐,一天一天地背经文。可是你的影子还是在我心间缠绕着。”〃你不知道,跟你做假夫妻有多么痛苦。可是我又不能对不起若烟。城雪,我是不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念经是假的,打坐是假的,对若烟也不是全心全意,这五年来的修行,都没有了。”“我是不是非常虚伪?”初初过去扎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流淌着幸福的眼泪。她怎么会说他虚伪,她是欣喜若狂,他居然是喜欢她的。
………………………………
第 28章 柔媚
她伏进他的怀里,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令她觉得生是这么美好。
“你爱我吗?”她想听到确切的答案。
端木清平忽然吻住她的唇,轻柔地吮吸着,一边喃喃道:“我说过一切是假,爱你是真。自从见了你,我的心都不听使唤了。城雪,我已经陷落了。”
良久,放开已经被他吮吸得娇红的唇,他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初初更是色如春晓之花,娇艳欲滴,美丽不可方物。
她柔媚笑道:“我跟你一起出家好不好?”
清平笑道:“那佛祖要不高兴了,他要怪我们亵渎佛门静地。”
“自古杀人放火的,都跑去出家,佛门本就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我们怎么就不能去了?”
“佛门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一种境界,境界是能过经历才有的。往往大奸大恶之人开悟后才是最深刻彻底的。”
初初温柔地抱着他,柔声道:“你没有可开悟的么?”
“我?能让我开悟的在这里呢。”清平顽皮地点着她的脑袋。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样?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们做真夫妻,如何?”
初初的脸蓦地红了。她从来没有在异性面前如此害羞过。为此她逃离了他的怀抱。
清平呆呆地望着她,心扑通扑通地跳。他已经毫无保留地把心底的话都讲给她听了。他也实在不知道没她的日子怎么过,会是什么单调的色彩。
在遭到全城搜寻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不离开京城,并且选择她曾经来过的十二号房。他的心中除了她,再也没有别的内容。
他伸出胳膊以迎接她的姿势,美眸里无限温柔;初初羞涩地将柔软的小手搭在他的手上,他轻轻一带,她又跌入他的怀中。
端木清平痴痴地望着她;柔声道:“我决定了,要跟你做真夫妻。因为我不能忍受你成为别人的妻子。也不能忍受你与我无关。”
“城雪我喜欢任何有你的地方,只要有你,其他的我都可以忍受。”
初初温柔笑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忍受什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和你一样,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哪怕是土房茅屋,我也会觉得世无仅有。在土里刨土豆儿,上山采野菜,我都喜欢。”
清平疼爱地贴着她的脸,笑道:“我怎么舍得我的美人儿,过那种辛苦的日子?村民们会说,你没有本事干嘛娶这么漂亮的妻子。”
初初笑道:“我愿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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