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池之中唯有他没有被我种下血脉链接,我本想让他有个无波无澜的人生,奈何你屡加迫害,伤我爱妻,屠我亲友,现在你也尝到了亲人在你眼前死去的滋味了吧,怎么样?爽不爽啊?”道士在身后以和尚的语气质问道,一副大仇得以补偿的样子。
当年爱妻离自己而去,多番挽留未果,它便将不满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那孩子脸上的伤痕便是那时的他所留下的。
人与人争斗,你捅我一刀,我必然要给你一剑,这样才‘公平’,自己心中已有万般痛苦,而这种苦楚一定要让别人也切身尝尝,仿佛只有这样,自己的伤痛才能痊愈,于是乎冤冤相报,无休无止,是谁的错已无定论,总之,战争一起,无所谓对错,无所谓输赢,一切自开始起,便已有了定论,因为战争结束时,大家都是输家,输的一塌糊涂。
和尚久久的现出匪夷所思的样子,口中一直在反复的嘀咕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随后一把抓起身边的小老鼠,双指一用力,小老鼠碧色的眼珠飞了出来,和尚将老鼠扔到一旁,接下两颗鼠目,对于抱首惨叫的老鼠不管不问。
和尚严肃的在那男子的尸体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因为新死,血液尚在流动,不过流速很慢,隐隐透着黑色。
接着和尚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任血液汩汩流出。
最后和尚右手一扬,两道血线于半空中汇聚,形成一个层次分明的血球,和尚将两个‘封血鼠目’丢到了血球之中,静静的观察着。
只见血球剧烈晃动,‘砰’的一声化为了满天血雨,像是封血鼠的哭泣一般。
和尚脑海中相关的信息浮现而出,封血鼠的碧睛可以鉴定亲疏关系,若是至亲血肉,鼠目将会为之哭泣,化为满天血雨,而封血鼠亦会随之而去。
和尚忙看向不远处的封血鼠,此时它已四肢朝天,身体僵硬,死的不能再死。
“真是我的儿子,我竟然对我的儿子下‘愁肠百结’之毒。”一念及此,和尚的心仿佛被千针万刺一般,裂心的痛。
突然身后有重力袭来,和尚也顾不得其他,架起了白色防御。
‘咣’的一声,像是两颗大石头撞到了一起。
只见道士不大的拳头上一层光波将和尚逼得连连后退,而和尚的身前,他那所谓的‘儿子’此时已被当做挡箭牌,身体被打的深凹了下去。
“你竟然偷袭我儿子?”和尚怒目圆瞪,咆哮不已。
人做错事,总会想着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只有这样,他们的心里才真正好过,他们才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冷眼做个看客。
“你还真是不要脸呢?我于心不忍,替你儿子解脱,你却拿他做替死鬼,还只有你这种败类才能做得出来啊。”道士满脸的讥嘲之色。
“他是我儿子,能为我做点什么,是他的荣幸,倒是你不光偷袭我,还惨杀我儿子,今天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地府阎罗殿。”和尚脚下一用力,身体前倾,将力量不断的注入到眼前的死尸身上。
两股力量都汇聚在那具尸体中,互不相让,尸体瞬间炸裂,一股巨力将一僧、一道推向远方。
而那尸体碎的已不能再碎,若是他还有意识的话,一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爹不疼、娘不爱,直到死了,也无法留个全尸,甚至连魂魄也不得超生。
看到天上和地上的碎肉,那和尚目眦欲裂,仰天长嚎,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冤魂,开启了武境。
而另一边道士也丝毫不多让,浑身一发力,灰色的光幕同样显现而出。
“打吧、打吧,没一个好东西,都打死了才好。”一处大石块的下面,炎玉蟒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边剑拔弩张的打斗。
而它身边的我面无表情,将对那二人的鄙视深埋在心里。
道士将灰色的光幕收入体内,身体上泛出灰色的光芒。
和尚也不逞多让,将白色的光幕化为己有,像是裹上了白色的光膜。
“将武境化为己用,这两个家伙都达到了武斗师的水平,看来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了。”炎玉蟒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说道。
我依旧在那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只是对于他二人的手段甚感好奇。
能顷刻间毁了城墙,掌控了这种力量,还愁报不了仇吗?
和尚一跃而起,重拳挥下,砸向了道士。
道士身形一晃,退向了远方,险险的避开了攻击,而刚才站立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见一击未成,和尚抡起浑圆的拳头朝远方又一拳轰出,道士显然也不是软柿子,一掌挡向身前,借助力量,一跃而起,一个跟头儿像是翻墙一般,跃了过去。
双掌一出,半空中的他一副要将和尚拍成肉饼的样子。
和尚双拳朝上,用力迎了上去。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把炎玉蟒和我的身形重重的压到地上,身上的石块也毫不客气的发挥出高高在上的感觉,使我们有一种重物在背的苦楚。
道士的光波越来越盛,眼看和尚就要不支,可他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而道士认为他不过苟延残喘,奋力苦撑而已,便加大攻击的强度,不停的往下方传递攻击的力量。
和尚和弹簧一样,被慢慢的压扁,曲身、碎石,他的处境着实不妙。
“臭道士,让你见识到武王的实力,想来你也能瞑目了。”和尚明明处于弱势,却笑得让道士心里发毛。
“少在这唬我,一代武王,哪能是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别在这虚张声势了,看我不把你打成肉饼。”道士说完,拳头不停的挥舞,像疾风骤雨般朝和尚的光头砸去。
片刻时间后,道士有些体力不支,被迫跃下身形,看着本应该被打成肉饼的和尚。
此时的他虽然狼狈,衣衫褴褛,浑身血迹,但好像并没有任何生命垂危的迹象。
“武王能将周身比自己实力弱的家伙的武力收为己用,现在我就让你尝尝自己力量的味道。”和尚诡异的冲道士笑道,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道士顿觉不妙,忙欲飞身后退,却不料腹部一股重击将自己击飞出去。
瞬间呼吸变的艰难,骨头好似散架,气血翻腾,浑身麻木。
道士万万没想到,他的对手竟真的跨越武斗师,进阶武王。
可还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他身体的上方一道黑影闪现:“臭道士,下地狱去吧。”
如山的重影砸向自己的脑袋。
嗡的一声,道士残存的意识如风般消散殆尽,头颅深埋在土里,从此身体和灵魂再无天日。
而那和尚并未罢休,心中的闷气尚未得到完全疏解,不停的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道士的肉身。
直至血肉模糊,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和尚理了理破烂的袈裟,看上去相当的惬意。
随后和尚用脚又踹了踹道士的尸体,自语道:“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贱人,别以为你出家了,就能寻得真正的安宁,臭婊子,咱们走着瞧吧。”
“真是没人性,没想到这种人竟然能活到最后。”炎玉蟒满是不屑的低语道。
“放心吧,他这种人自然会有人修理,我们还是藏好点,小心别被他发现了。”藏在石块下的我用狼腿碰了碰炎玉蟒,示意它隐藏好身形。
这时一颗灰色的圆珠悄悄的滚了过来,孰不知在它前方的大石块下隐藏着两个窥视一切的生灵。
忽然一道赤红的光刃洞穿圆珠,一声大叫自石块下传了出来。
我对此大为惊讶,刚欲开口,便被炎玉蟒一下子打晕过去。
“谁?还不给我滚出来。”那和尚厉声呵斥道。
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炎玉蟒自一块大石头下蹑手蹑脚的爬了出来,身体上还有血液止不住的流淌。
“是你,我差点给忘了?怪不得刚才我在城楼上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这红色的是你,那白色的又是什么东西?”和尚一掌打向了刚才炎玉蟒的藏身之地。
‘砰’,石块破碎,浑身血色的我呈现在和尚面前,此时的我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我们两个都是苦命兽,我虽开启了力魄,却被臭道士挟持,时常要违背良心的为它办事,至于那边的小狼,则更加可怜,它本是那恶道的下酒晚饭,见你们争斗,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唉,却不料战事波及,小命不保,现在您为它报了仇,为我出了气,以后我愿化为您的脚力,为您奔前忙后,去扰解忧。”炎玉蟒诚意满满的娓娓道来。
“倒是一条颇有灵气的小蛇,我问你,刚才你为何惊呼?”和尚仍有疑惑的问道。
“那贱老头儿虽然可恨,却也厉害的很,你们的打斗生生的将我震晕过去,待我醒来,见那老头已死,不禁拍手称快,大声叫好,怕是我声音太大,惊扰了您。”说到此处,炎玉蟒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惊扰倒谈不上,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做我的脚力?”和尚再次确认一下。
自己浑身臭气熏天,而眼前的炎玉蟒虽然受伤,却别有一番魅惑之气,让它跟着自己受气吃苦,也确实有些委屈了它。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连它们都懂得报恩,更何况已经开了灵识,拥有灵智的我呢?”炎玉蟒越发的恭敬,仿佛一切皆是油然心生。
“好好好,你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你。”说完,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扔到了炎玉蟒身前。
后者看也不看咬开玉瓶,将所盛之物送入腹中,而这无疑增加了和尚对它的好感。
接着和尚在附近搜寻了半日,而炎玉蟒则静静的立于一旁。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漫漫长夜,希望你能够坚强的走下去,用你的血肉,用你的力量,闯出属于你的王城,驾驭属于你的天地,我一直都会伴着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将我寻回,一定,我等你,会一直、一直等下去,炎玉蟒望着沾满自己血液的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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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天不绝狼
和尚苦寻半日未果,只好带着炎玉蟒悻悻的离开,边走边兀自嘀咕:“又不是武尊,谅你一颗力魄珠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呼吸微弱,虽血迹斑斑,若仔细观察,倒也不难发现活着的生命迹象,只是和尚太专注于找寻那力魄珠,才使我钻了空子。
夜风伴着凉意,吹拂着孤弱的我,在这个断壁残垣,无人存活的城池,我的意识逐渐清晰。
刺鼻的血腥味加速了我的苏醒,一个激灵站起来,我顾不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全身戒备着。
直到确认了四周并无危险之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卧倒在地,晃了晃狼头,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忙将口中的物什吐出。
只见一颗灰色的圆珠呈现在眼前,圆珠内一个迷你的道士已经被洞穿胸膛,了无生气。
我的记忆又一下子清晰起来,当时炎玉蟒出手灭杀了圆珠内的道士,还以自己的声音将道士仓促发出的短音掩盖,之后我便被它打晕过去。
明明已经暴露了,我还能没事,想来都是它的功劳,只是对方如此帮助自己,我却时时的连累它,想来真是……
它不惜暴露身形,也要将这个圆珠弄到手,这颗珠子应该有其不凡之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以及怎么用?
现在父仇未报,对我好的炎玉蟒又不知所踪,这条路走起来真不容易啊,不过你们放心,天宫地府,天翻地覆,誓要报您大仇,碧落黄泉,沧海桑田,也要将伊寻回,我郑重的告诉自己,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难,自己都要走出一片春天。
我将灰色圆珠吞入口中,将其悬挂于狼齿上,再次向草原走去,毕竟那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也是自己活下来最有把握的地方。
寒风吹过,夹着冰冷的雪花,初冬夜色笼罩的草原,很少有动物在这茫茫无垠的土地上游荡。
一匹孤弱的银白色幼狼好像是个例外,此时的我如此的形单影只,内心的孤苦无兽诉说,只能靠自己熬过这飘雪的寒冬,只能靠自己抗衡这残酷的草原,只能靠自己迎来生命的春天,因为我已无所依,因为我已无所靠,同样此时的我亦无所畏。
我是要掌控天地的君王,若不幸死在这小小的草原上,那仅证明我不过如此而已,想要逆命改天,想要逍遥天地间,就要忍兽不愿忍,忍兽不能忍,我相信凭着内心的坚毅与渴望,我绝不会在草原上平凡的度过一生。
翌日,一片清澈的湖水旁,一匹狼正在欢快的饮水,喜迎新一天的到来,突然自水中窜出一个黑影咬向了它的脖子,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拖入水中,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的我暗自庆幸,幸好刚才喝水的不是自己,要不然空有凌云壮志,只能饮恨水潭。
我快速的跑了过去,在刚才苍狼饮水的地方大口的喝上几口清冽的湖水,之后快速跑向远方,就在我跑后没多久,一头鳄鱼探出了头,见猎物已走,才心有不快的离去。
而此时湖中的苍狼已丧失了反抗之力,有两只小鳄鱼游了过去,饱餐一顿。
我停在远处的树下,冲着水足饭饱的鳄鱼做嘴脸,言行满是嘲弄之意,使本该欢快的它们气不打一处来,搞的明明吃了饱饭,却一肚子窝囊气。
“虽然你的死,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但你毕竟是我的同类,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一路好走。”见鳄鱼们气的胡蹦乱跳,惊吓了周围一群群的生灵,我扬长而去。
狼喜欢群居,这附近一定有其它的狼,跟在它们身边,应该能暂时保住我的命,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于是我悄悄的躲在一旁,同伴失踪了,这儿那么大的动静,它们不可能不过来看看。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群苍狼赶来,领头的四只样貌相差不大,体型相当健硕。
见到它们,远处潜伏的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竟然是它们,当时它们劝自己回狼窝,自己还断然拒绝,现如今却要依靠它们保命,真是一个笑话。
湖中的鳄鱼见一下子引来了这么多的关注,才知道自己这次因小失大了,照这样看来,它们口口相传,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猎物上门了,想到此不禁怒从心生,但又无可奈何。
那领头的灰色苍狼轻叹的一口气,带着众狼向前走去。
我想了想,最终没有悄悄的跟上去,说我顽固守旧也好,说我死要面子也罢,总之我选择了另一条路,我是死也不会愿意跟诋毁自己恩兽的家伙走同一条路。
日出东方,向着太阳走,总没错。
然而不管往哪儿走,都有不一样的坎坷,同样的磨难。
我一路小心翼翼,饿了也只能捡些浆果、冬菇之类的填腹果饥,尚未满月的我本该享受父母的呵护,亲人的教导,而现实的我却要独自前行,承担所有的风雨。
不知据此多远处,一条炎玉蟒的身上,一个有些疯癫的和尚正驱左使右,拍手指挥,玩的不亦乐乎。
炎玉蟒身上的伤痕已结疤痕,此时的它脸上含笑,心里别有一番苦楚,浑身污臭的疯和尚,它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满归不满,它的内心还是有满满的期待,因为它一直坚信我是无法被埋没的,我们终有相见的一日。
可不管它如何的祈愿,我这边的情况总好不到哪儿去,此时的我正被三只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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