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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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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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八道什么?”嘉妃尖锐地叫起来,也顾不得这是在宁寿宫门外,冲上去就要撕扯舒嫔,舒嫔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可在气头上实在顾不得这么多,竟严阵以待地准备与嘉妃撕一场,愉嫔喊上怡嫔、陆贵人几位来劝架,她们护着舒嫔,却无人敢去拉扯嘉妃,愉嫔只能自己冲上前劝道:“舒嫔妹妹年纪小,娘娘看在这里是宁寿宫门外,好歹消消气。”

    嘉妃与愉嫔在启祥宫纠缠数年,说话从来就不客气,嘉妃此刻热血冲头,更是无所顾忌,厉声道:“她是年纪小,年纪小哪里懂这些事,莫不是你们姐姐妹妹相好,暗地里挑唆编排我的不是。你挑唆了她对我出言不逊,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其他贵人常在都远远地躲开,不敢上前劝说,纯妃是心中有鬼这边一散就立刻回咸福宫,没遇上这光景,而娴妃的肩舆并没有走远,听得身后的动静,花荣上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娴妃只冷漠地说:“走吧,天好热,宁寿宫门前没有我说话的地儿。”

    红颜站在人后,见愉嫔被嘉妃盯上了,心里一着急,不由自主地就跑上来,而恰好嘉妃发怒,扬手劈下一巴掌打在愉嫔脸上,她吃痛站不稳朝后倒下去,幸有红颜赶上来接着,她摔在红颜的身上,而红颜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台阶上。

    这会儿华嬷嬷才听见动静赶出来,见已经闹到动手的地步,正暗念不好,舒嫔见愉嫔为了她挨打,气得脸色通红,竟挣脱开陆贵人的阻拦一头撞向嘉嫔,喊着:“你打她做什么,你冲我来啊。”

    华嬷嬷目瞪口呆,骂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瞎子,还不快去拉开。”

    皇太后今日才抖擞威风,正与皇后在内殿喝茶歇息,宁寿宫宽阔无比,这动静并没有传到里头,华嬷嬷也是听门前的人来禀告才赶出来看,这会儿人是拉开了,但不能就此散了,她神情尴尬地进来,尽可能婉转地说明发生了什么,太后气得几乎要将茶碗摔在地上,皇后忙告罪:“是儿臣督管不利,让她们惊扰了额娘。”

    太后怜惜儿媳妇,摆手道:“与你什么相干,我如今也想明白了,都是弘历惹的债,我们娘儿俩就成天替他在身后收拾。”

    皇后听婆婆这么一说,竟是笑了,忙好生劝道:“额娘气归气,可千万不能对皇上说,他要吓得几晚上睡不着了。”

    太后的心情缓和几分,但还是冷声吩咐:“我当年跟在德妃娘娘膝下时,曾听祖辈们说过,早年孝庄太后治裕亲王府里侧福晋与格格之间的麻烦,把她们都叫进宫跪在慈宁宫门外晾着。也好,我今日就效仿老祖宗,你让她们都跪在宁寿宫门外好好想想,这会子太阳斜了,跪到背阴里去,也不算我虐待她们。”

    皇后不敢阻拦,嘉妃和舒嫔敢在宁寿宫门外吵架撕扯,也就该想好有这个下场,但问了声:“就没有别人上前劝架,都在边上也不劝,一并都罚了才是。”

    华嬷嬷便道:“愉嫔、怡嫔二位娘娘,陆贵人她们都阻拦了,还有……”华嬷嬷看了看太后,知道主子不喜欢那一位,但不能不照实说,“魏常在也在边上,愉嫔娘娘摔倒时,魏常在正好接住了她,愉嫔娘娘没事,魏常在的手臂却磕破了,都见血了。”

    太后微微皱眉,皇后谨慎小心地拿捏着婆婆的反应,太后似乎也是顾忌皇帝与皇后,再者这事儿与魏红颜本就没关系,便道:“把她送回去,让太医给她瞧瞧,别留下什么疤痕,愉嫔接进来我瞧瞧,其他人都留在门外反省。”

    皇后松了口气,不多久愉嫔被接进来,脸上挨了嘉妃一巴掌,五指印赫然醒目,脸肿得都把眼睛挤上了,她含着泪不哭也不言语,华嬷嬷为她上药,只听太后吩咐皇后:“你去延禧宫看看,摔得重不重,回头有什么事,弘历又该急躁了。”一面就走向愉嫔,怜爱地叹息着,“这都叫什么事儿?”

    然而皇后离了宁寿宫,并没有去延禧宫看红颜,这事儿必定已经传到养心殿,本来皇额娘今日训话,皇帝那儿就派人看着的,闹成这样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而皇后走出宁寿宫,果然见嘉妃、舒嫔和那些没上来劝架的人被罚跪在背阴处,只是太阳刚刚斜晒,还不能把脑袋藏进阴凉地,一张张花容失色的脸暴晒在太阳底下,叫人不忍心看。

    皇后怕自己看多了心软,便什么话也没说匆匆离去,毕竟储秀宫里被吓得半死的贵妃,还要有人安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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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贵妃的命数(四更到

    烈日当头,养尊处优的女人们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责罚,皇帝才走到延禧宫门外,就有消息说舒嫔中了暑气被抬走,也因为她一倒,太后才松口将众人遣散。弘历的后宫建立以来,还是头一回闹得这么难看,他都不愿靠近宁寿宫去看那里的光景,吩咐吴总管派太医去钟粹宫,就再没过问。

    红颜这边,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她盘腿坐在窗下喝绿豆汤,边上摆了两大缸冰,屋子里十分清爽,皇帝蓦地闯进来,红颜正端起碗喝下最后一口绿豆汤。因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动作十分笨拙,弘历见了很不悦,责备边上的樱桃:“她的手不方便,你们就不能伺候着?”

    红颜不是什么书香门第或高门贵族的千金小姐,虽然如今有帝王妃嫔的尊贵,人前言行举止端得温柔大方,私下里还是寻求一份自在。如别处宫里夏日里都是宫女太监在边上扑棱棱地打着扇子为主子驱热,红颜却见不得这样的事,自己摇几下也就清凉了,一个个杵在眼前才看着心烦。这儿清甜冰凉的绿豆汤喝下去,浑身正舒坦,却迎来这样一个满身火气的人。

    弘历眉头紧锁,瞪着红颜被绑起来的胳膊,怒气冲冲地问:“好好的怎么又把你牵扯进去了,你就不会躲得远远的?”

    红颜眨了眨眼睛,慢慢起身下地,皇帝见她要行礼,又怒道:“老实呆着。”

    “皇上,没牵扯进去的几位,都被太后娘娘罚跪了。”红颜小声道,“臣妾因为上前劝,才被送回来,那些干站着光看不动的,都被罚跪了,臣妾要是远远地躲着,皇上这会儿说不定要去宁寿宫门前发脾气。”

    弘历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见红颜没受到惊吓,也没有因为受伤而满脸委屈,只笑悠悠满脸好脾气地望着他,一时也心软了,问道:“疼不疼,伤着骨头了吗,为何要这样吊着。”

    红颜道:“磕在台阶上,伤口不小,太医说先止血要紧,若不绑起来不经意地晃动容易扯开伤口,所以先吊着等不再流血就不用这样了。夏日里就怕汗水捂着,伤口不肯好,过几天就拆了。”

    她说的那么平静,什么止血流血,弘历却心疼坏了,想看一看伤口又怕弄伤她,总之浑身都不自在,害得樱桃又挨了几句训,小姑娘最后学聪明索性不在跟前伺候,红颜则不断地劝皇帝冷静些,可她越是不在乎,弘历越气恼,好半天才把人哄高兴,红颜叹道:“还以为皇上是来安慰臣妾的,结果怎么都是臣妾在说好话。”

    自然皇帝不单单是因为红颜受伤而生气,也是在这里不需要太过掩饰喜怒,才毫不保留地发泄了出来,从陈贵人和舒嫔两家的事纠缠起,他就不高兴,但一心想借此机会整治贪污之风,就没闲心思追究她们的过错。今日太后出面警示六宫,本是好事,结果闹成这样,说到底都是他的女人,闹出笑话,丢的是他的脸面,回头去宁寿宫,又少不得要向母亲解释一番,心情自然不好。

    “皇后娘娘去探望贵妃了,皇上若是得空也去瞧瞧才好。”红颜见不得贵妃那样可怜,这次的事都是陈贵人和纯妃不是,舒嫔也是无辜被牵连,才会气成那样不惜与嘉妃吵起来,而贵妃真的什么都没做,实在是胆子小,再者太后也管得太紧。

    可寿祺太妃曾对红颜说过,太后那样管着贵妃,并非真的厌恶贵妃本身,而是不得不给前朝施压,让高家的人有所忌惮,绝不能到皇上这里再出第二个年羹尧。贵妃的确可怜,但总好过出了事让人可恨,紫禁城就是如此现实而无情的地方,那是贵妃的命。

    弘历渐渐平静,若在别处,必然端着帝王的稳重,绝不会这样又骂人又给脸色,而红颜总能化解他的戾气,从没有露出半分委屈,他不禁又有几分愧疚,想起樱桃白白挨骂,把她叫进来说:“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赏了你,白白挨了一顿骂,委屈你了。”

    红颜在旁笑道:“皇上这样说,倒要把她宠坏了。”

    樱桃本来就没在乎,反正皇帝又不是冲着她来,而她什么也不缺,眼珠子悠悠一转,机灵地笑着:“皇上不如多疼疼我家常在,我们延禧宫体面,奴婢在外头也脸上有光。”

    皇帝笑:“朕可是知道,樱桃的大名报出去,哪里都殷勤着。”

    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说,反叫樱桃害羞,连连摆手称不敢,红颜才笑道:“该,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上回各宫掌事宫女去学规矩,皇上是没瞧见把她给得意的。”

    弘历却道:“樱桃长大了现在能护着你,不知朕有多放心,有她在将来能为你办许多事省许多麻烦,你要好好待她才是。”

    樱桃得意极了,给皇帝行了大礼说:“万岁爷圣明。”

    弘历心情好些,就该去宁寿宫向母亲解释赔不是,而红颜的手受了伤,这些日子必然不能侍寝,他且要忍一忍的,又说了几句话,把太医叫来问了问,就动身去宁寿宫,红颜没被允许送出门,在窗下看着皇帝走远,樱桃在身后悠悠说:“姐姐,您这算不算因祸得福,皇上实在是心疼您。”

    红颜摇头道:“我倒宁愿太太平平,出了这种事,他心里烦着呢。”且吩咐樱桃,“去景阳宫看看愉嫔娘娘回去没有,那一巴掌真怕把她耳朵也震聋了,嘉妃实在又疯又狠。她这样的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贵妃娘娘却胆子那么小,终日如履薄冰。”

    储秀宫中,昏厥的贵妃悠悠醒转,睁开眼瑞珠就在眼前,小声说:“主子,皇后娘娘等候好久了,奴婢这就去请进来。”

    贵妃神情一紧,浑浑噩噩的脑袋也清醒了,吃力地说着:“搀扶我起来。”

    不多久皇后被请入内殿,她极有耐心地在这里等贵妃苏醒,连午膳都毫不忌讳地传来储秀宫,这会儿进门见贵妃虚弱地靠在床头,甚至想要下地,不禁道:“你若对自己也这么尽心,何至于此,难道你不行礼,我还要和你计较。”

    贵妃眼中一热,摇头道:“娘娘有所不知,是这一礼,才能让臣妾想起来自己还是皇上的贵妃,若不然都不知为了什么而活。”

    皇后倍感心酸,叹道:“你一直都是,何必如此。”

    贵妃健康时,容颜美丽气质温婉,也许不能比红颜如茵那般惊世之姿,可当初弘历也是一见倾心,忙不迭收在身边宠爱了好一阵。而贵妃命数好,家里父兄在朝堂崭露头角,她被先帝亲自下旨封为侧福晋,一夕之间麻雀变凤凰,可又似乎是命不好,结果却变成这样。

    而皇后看着贵妃,也会想到自己,她出身富贵,做帝王家的儿媳,如今更母仪天下,是千古至今可以数得过来得人物,这样的命还不好吗?可偏偏子嗣多厄,第一个女儿不足岁就夭折,永琏长那么大还说没就没了,这是不是又证明着她的命不好?又或者是自己贵为皇后,命太硬,克了自己的孩子?

    皇后心内暗暗一叹,人啊,看着自己已有的,才能感到知足和幸福,盯着那些失去的或不曾拥有的不放,只会觉得世间亏欠自己太多。

    “该说的话,我不想再重复,来看你是心疼你。”皇后道,“你一直都是皇上的贵妃,是我们的姐妹,非要论地位高低,一辈子也计较不完,就看大家十几年走过来,从他还是四阿哥那会儿就在身边,这是后来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岁月。命是你自己的,你看不开,没有人能替你看开。”

    贵妃却泪如雨下,摇头道:“只怕臣妾看得开,这副身子骨也不成了,活得生不如死,不如早早去了,还能干干净净。”

    皇后听这些话,自知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离开储秀宫,肩舆停在宫道上,皇后朝咸福宫的所在望了一眼,微微皱眉后向随行的王桂递过眼色,王桂立时明白娘娘的意思,他会好好派人盯着咸福宫。

    这件事虽然闹得难看,但皇后施压没让人往外传,如茵两日后进宫见红颜吊着胳膊,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舒嫔因罚跪中暑还在发烧,太医医药不断也不见她好,如茵不得不往钟粹宫来探视堂姐,堂姐病得不轻,也就不能像平日那样,酸言酸语地数落如茵的不是。

    如茵伺候在病榻旁时,愉嫔得知她来了,特地到钟粹宫来见一面,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与如茵道:“妹妹她这样病着,若是可以,请夫人进宫看一看吧,这会子她心里难受,一定会想见娘亲。”

    如茵却摇头道:“娘娘有所不知,若将伯母请来,舒嫔娘娘的病恐怕会更重,她心里最不愿见的就是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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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中秋(还有更新

    愉嫔的家远在草原,亲人多年难见一面,如今有了永琪才好些,过往孤苦寂寥时唯心心念念是家人,也不知该不该说舒嫔身在福中不知福,家人同在京城,她却不想见。愉嫔苦笑:“那我也没法子了,每日不过是来照料照料,可她不见好。”

    如茵道:“舒嫔娘娘从小个性骄傲,入宫后风调雨顺,这一年里却发生这么多事,还要被家人牵连,难免折损了高傲的心,她是自己想不通,想通了自然就能好了,家人来不来倒是不重要。”

    愉嫔叹息:“反是嘉妃娘娘那般,倔强得像野草似的,风吹雨打都能挺起腰杆,活得比谁都自在。这宫里心思重心思细腻的,倒活不好,贵妃娘娘她”越说越觉得沉重,愉嫔坐到病榻边劝,“妹妹你还那么年轻,大好的日子在后头,千万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宫里谁没有丢过脸,就是皇后娘娘年少时也被先皇后罚站反省过,今天的事儿真的不丢脸。在这宫里丢脸的,是活得不如人活得不好,才会被人耻笑。”

    病中的人也不知能不能听见这些话,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如茵上来道:“皇后娘娘已恩准妾身时常来探望照顾,多谢愉嫔娘娘这些日子的辛苦。”

    愉嫔道:“宫里姐姐妹妹,不互相照应些怎么成,倒是你在家要操持家务要教养小公子,实在辛苦,我就在边上住着,比你便宜多了。不如咱们说好日子,你不必天天来,回头把你也累坏了。”

    如茵感激道:“若是如此,实在多谢娘娘,妾身身为外命妇,的确不方便时常入宫。”

    愉嫔细细看她,眉如柳眸如珠,肌肤赛雪红唇似樱,面容身段都像是画中人那般美好,又是这样的个性这样的讨喜随和,老天爷竟也能造出如此完美的人来,谁说嫁给帝王就是世间最富贵,如茵这样的姻缘,才该是世间最值得羡慕的,愉嫔想了又想,竟挑不出什么不好来。而这样的美人,竟然没进入皇帝的眼睛,倘或当时当刻没有红颜什么事,选秀时必然少不了她,不知进了宫的纳兰如茵,会是什么模样。

    愉嫔笑道:“的确不方便,你安心回家去,这里有我呢,太后娘娘罚归罚,这些年也是喜欢舒嫔的。”

    好在数日后,胜在年轻底子强,舒嫔终于退烧了,清醒后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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