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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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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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安然度过,翌日已是四月,天蒙蒙亮时下起了绵绵细雨,红颜起身穿戴时,门外宫人说富察福晋到了,她出门时如茵已经站在廊下等,细雨纷纷美人如玉,红颜笑道:“怎么来的这么早,我刚刚看你,就像看一幅画似的。”

    如茵笑:“姐姐这话,也是说自己吗”又说是今天傅恒有外差,天没亮就出城了,她就蒸了太妃爱吃的点心赶着早些送来,到了这里才发现来的实在太早。红颜扶着才梳好的发髻道:“太妃娘娘说今日要喝奶茶,配你做的点心正好,昨儿胃口突然好了,我心里正高兴呢。”

    她们一同到内殿来,殿内静悄悄的,值守的宫女太监也没有偷懒,红颜吩咐他们歇着去,就支起太妃榻上的帘子,本也只是薄薄一层纱帘,就怕太妃觉得不透气,隔着纱帘看时,太妃睡得正安稳。

    如茵上前来挑起另一侧帘子,望了一眼熟睡的老太太,忽然心里一沉,不禁道:“太妃娘娘是不是睡得太沉了”

    红颜便上前唤了几声,可太妃毫无动静,红颜才突然感觉到太妃的身子一动不动,昨夜睡下去的时候还有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动静,红颜浑身僵硬,本要去掀开太妃的被子的手僵在了半当中,如茵壮着胆子上前来摸了摸太妃的气息,登时泪如雨下,哭道:“姐姐,太妃娘娘走了。”

    玉芝嬷嬷正端着漱口的茶水进来,听见如茵这句手一松,茶杯碎裂的动静将外头的宫女太监引来,看到富察福晋那样哭,看到魏答应和玉芝嬷嬷僵着不动,有人匆忙去喊来太医,很快太医也宣布,太妃娘娘薨了。

    庆云殿一时被哭声笼罩,温惠太妃闻讯从景星殿跌跌撞撞地赶来,这里里里外外的人都伏地哭泣,她含泪进门来,只见红颜跪坐在榻边,将一串青金石轻轻绕在太妃的手腕上,而她自己的手腕上也有一串相同的,温惠太妃走近时,听见红颜在说:“您放心,红颜会好好活下去。”

    寿祺太妃在睡梦中离世,走得悄无声息,经历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熬过二十年孤单的岁月,终于去和她的丈夫姐妹相会。

    而魏红颜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自此失去了依靠的大树,可太妃给予她的领悟,足以支撑她走完一生,她会永远记着寿祺太妃的话,她是有福气的孩子,她要好好守着自己的幸福。

    皇帝在朝会上得知太妃离世的消息,当即停止朝会,率百官赶到瀛台,走上长桥的一刻,弘历看到了桥那边站着的人,红颜在那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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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那就好办了(还有更新

    百官止于长桥之前,眼看着皇帝走过去,桥那边有一位年轻佳人等候。她周正地行了大礼后,皇帝便与她双双往内宫而去,一双人的背影看来实在般配,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随寿祺太妃避居于此的答应魏氏。而人群之中,傅恒亦在其列。

    那之后三日,皇帝皆亲诣寿琪皇贵太妃梓宫致祭,但之后丧仪一切从简,至五月追谥太妃为皇祖悫惠皇贵妃,另加封温惠太妃徽号,下旨待温惠太妃身体康复,即刻接回京城。

    然而等温惠太妃身体康健的日子没有定数,老太妃的丧事并没有让她们费多少心思,反是一阵热情盼着魏氏这个小美人归来,却落得一场空,她依旧安安静静地在瀛台住着,皇帝不仅不急于将她接回来,连平日里的探视也几乎没有。相反在太妃丧仪之后宣布,登基以来首次侍奉皇太后诣盛京谒陵,一路上观各地风光,行围打猎,谒永陵、福陵、昭陵身边相伴的,唯有皇后一人。

    七月离宫时,皇后与太后将娴妃叫到跟前,把六宫事务都托付在她一人身上,自然也包括孕中的纯妃,要她时常去咸福宫关心留意。

    如此一来,当年纯妃生三阿哥时,宫里忙着先帝爷的事无人照管她,时隔八年之久她再次成为爱新觉罗的功臣,皇帝竟又带着太后与皇后去游山玩水。

    到头来还是昔日的侧福晋如今的娴妃来照顾有孕的纯妃,她有苦说不出,面对娴妃的关心,又不得不接受。

    宫里有传闻,说娴妃、纯妃之上尚有贵妃,要说贵妃身体不好是缘故,但也可以让她与娴妃共同协理六宫,却形同虚设几乎当她不存在似的。而去年腊月办的那一桩泄密案,两位涉案之人,其中鄂容安发军台,仍在上书房行走,但与高氏一族关系密切的仲永檀却死于狱中,彼时皇帝还没来得及判定罪过,他便死了。

    到底是皇帝秘密处死了这个人,还是高氏一族唯恐泄露更多的机密而将他杀人灭口,宫内宫外众说纷纭,若非寿祺太妃病故冲淡了这一话题,贵妃在储秀宫中每日惴惴不安,而皇帝如今待她,早已大不如前。贵妃时常在愉嫔面前说,她早晚要被家族所累,这条命活不长了。

    于是再看如今六宫光景,娴妃从早年开始协助皇后,到如今正宫不在她便独自挑大梁,纯妃虽在妃位,眼下有着身孕不好说,但只怕她肚子里没孩子,太后也不会把这些事交给她。

    私下里提起妃嫔之间谁高谁低,纯妃心里很明白:“贵妃一旦不在了,就该是娴妃为尊。”这一句话本不稀奇,可叫抱琴听得心惊胆战的却是:“可若皇后不在了,我就不愿轻易让给她了。”

    偏偏娴妃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因寿祺太妃的丧礼从简,傅清没有从鄂尔坤河赶回来,娴妃想见他一面的希望落空后,对什么事都意兴阑珊。

    这次被委任留在京城管理六宫,她浑浑噩噩地接受下,只等帝后与太后都离京,才恍然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好在宫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隔几日就要递折子出去告知帝后与太后宫内的情况,她不得不时常来储秀宫探望纯妃。

    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王府时的光景,那时候家里忙得团团转没有人关心有孕的苏格格,侧福晋那拉氏便成了她的依靠。只是彼时地位悬殊的两个人,如今都在皇帝的妃位,而娴妃依旧是过去的模样,纯妃却已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将来若要分高低,她实在不愿输给一无所出的那拉氏。

    念着昔日的情分,娴妃是纯妃唯一能友好看待的人,而娴妃安宁娴静的性子,每每相见也不需要费心说太多的话,她们只是简单地聊几句,坐一会儿就散了。

    转眼已是八月,今年的中秋节没有帝后与太后主持,宫内冷冷清清,不过是几位妃嫔之间走动走动,娴妃来探望大腹便便的纯妃时,正有其他妃嫔也在,众人见过礼落座,这里的人继续方才的话题,有人说起:“听说这一次官员调动,涉及很广,皇后娘娘的兄弟们加官进爵,最小的弟弟富察傅恒才升了户部右侍郎,九月就要去山西做巡抚,那位远在鄂尔坤河的富察大人也要回京了。”

    妃嫔本不该议论朝政,但这种已经传开的事,偶尔当闲话说说,只要没人追究并不算什么事,纯妃本闲来且听听,可听见这句话时,却看到娴妃眼中一亮。这个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竟露出了难得的神情,至少纯妃认识娴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如此闪亮的目光。

    散了后,纯妃站在门前看着众姐妹离去,娴妃行色匆匆显然要急着去办什么事,抱琴上前请主子去歇着,纯妃却问:“你还记不记得,太后五十寿诞时,你对我说你撞见的事”

    抱琴晃了晃脑袋,过去太久她记不清了,反问主子:“娘娘记得什么”

    纯妃微微皱眉,问抱琴:“那天你撞见富察家傅二爷与娴妃在一起,虽然他们家二夫人也在,但是你说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神情十分尴尬,傅二爷与夫人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记不记得”

    经主子提点,抱琴想起来,回忆当时的光景,说道:“特别是二夫人那神情,像是遇见瘟神一般。”

    纯妃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竟已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摸了摸浑圆的肚子,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得意,轻声念叨:“这就好办了。”

    圣驾从盛京返京,因侍奉太后同行,前进缓慢,只等入了十一月才刚刚到达近郊,彼时已是大雪纷飞,但盛京早已进入隆冬,京城较之算是南边,倒也不觉得多冷多艰难。

    太后与皇后这段日子朝夕相处,皇后亲自侍奉太后一路起居,婆媳俩时常促膝长谈,将多年未解的心结一一解开,皇后有皇后的委屈,太后有太后的顾虑,如今能敞开心扉说个透彻,也就能体会彼此的不易。

    弘历眼瞧着婆媳俩越来越亲密,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而随着队伍抵达京城,他不得不惦记起心里另一个人,虽然这半年多时常有瀛台的消息传到耳边,他知道红颜一切安好,可再一次的分别,又是对彼此情意的考验。

    弘历甚至担心自己如今不再像从前那么担心红颜,是不是对她的情意淡了,可车架一到京城,那强烈地想要见到红颜的心情,就让他明白,不是对红颜淡了,而是红颜长大了沉稳了,是红颜自身足以让他放心。

    入城前一天,皇后独自来皇帝的车架见他,却是让他明日抽空去一趟瀛台,弘历有些惊讶,皇后却笑:“入宫后你再去,又是好些是非,不如明日悄悄地去看看她是否安好,然后与温惠太妃商定回宫之日,到时候一下子都接回来,何必拖泥带水让别人生出那么多闲话,红颜是照顾太妃有功的功臣,该是行赏论功让旁人羡慕的,怎么轮得到她们说三道四,她们闲在宫里养尊处优,可是什么正经事都没办过。”

    弘历知道皇后说那么多,无非是照顾他的心情,妻子越体贴他自然越愧疚,可是安颐这半年来变化很大,去盛京的路上她主动向皇额娘敞开心扉时,弘历就感觉到皇后正在为了什么而努力着。

    他不愿她勉强,可看到她每天真心实意地开心着,和皇额娘在一起时,仿佛回到了他们新婚那会儿的光景,弘历便不愿打消她的热情和心意,一路默默守护到现在,也终于亲眼看到婆媳之间消除芥蒂,变得和睦如初。

    “去吧,别扭扭捏捏的,年轻那会儿你气我的事还少吗”皇后心中有主意,笑道,“我可是等着红颜回来,做我的左右臂膀,我会好好待她。弘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我也不能再任性了。”

    隔天圣驾入城,皇后陪在太后身边,做母亲的只当皇帝好好在御辇中坐着,哪里直到他早已提前入城去瀛台,之后算着圣驾回紫禁城的时间会赶回来,此刻婆媳俩算着纯妃分娩的日子,皇帝已经到达瀛台。

    白雪皑皑的仙道,静谧若无人之境,早有吴总管派人来打点,皇帝一到就有人将他往魏答应所在的地方引,寿祺太妃过世半年有余,瀛台上悲伤的气氛早已经散了,弘历却不知道红颜心中的悲伤,能不能淡一些。

    这会子红颜正带着樱桃、小灵子几人,在蓬莱阁附近堆雪人,是当年他们约定皇帝不再偷偷来看红颜的地方,可远远看过来,只有红颜穿着香色大氅站在雪人前,小灵子在边上捧着伞伺候着,红颜手中一串青金石十分亮眼,她双手合十正默默祝祷。

    弘历要走上前,却见另一处樱桃跑了回来,小宫女穿着鲜亮的桃红袄子,蹦蹦跳跳就去了红颜身边,她们耳语了几声,樱桃羞羞答答的,红颜却异常欣喜,顺手解下自己的氅衣,给樱桃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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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回宫(还有更新

    而红颜脱下大氅,露出一身银白冬袍,缎面上虽然绣了各色花卉,但宫中平日甚少有人会穿白色,红颜这样打扮,显然是还在悼念寿祺太妃。皇帝缓缓走来,这边终于发现了动静。

    分开数月,彼此相见,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五月分开时红颜就听皇帝说入夏要去盛京,彼时她留给皇帝的一句话是:“皇上将来,也带臣妾去看各地风光。”

    “可算回来了,皇上给臣妾带什么好东西”她行礼后起身,温柔恬静的一笑,她盼的人终于又归来,而她说的这句话,正好能与上一次分别时说的话连起来。

    皇帝却几步上前,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裹在她身上,扭头嗔怪在一旁红着脸的樱桃:“要你伺候主子的,怎么反过来要主子照顾你。”

    樱桃可怜巴巴地说:“皇上好久好久没来,一来就训奴婢呀。”小姑娘机灵又聪明,并不惧怕帝王,说罢这一句,贼兮兮地一笑,便拽起小灵子,“你发什么呆呀,快跟我走。”

    红颜望着他们跑开,不得不叮嘱樱桃:“你回屋子里去,别再出来了。”

    弘历不免问:“樱桃怎么了,还你要把自己的大氅脱给她。”

    “女孩子家的事,皇上就别问了。”红颜笑着,摸了摸皇帝火热的大手,知道他不冷才安心,便拉着他慢慢往回走,说是既然来了,就去给温惠太妃请安,弘历便道,“朕不能久留,看过你,与太妃商议回宫的日子后,朕便要离了。红颜,这次真的该回去了。”

    红颜一怔,停下了脚步,见皇帝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想是来的路上急了,便掏出丝帕小心为他擦拭,一面道:“臣妾以为要等明年四月才回宫,要在这里为太妃娘娘守孝满一年。”

    弘历则告诉她,今日来是皇后的意思,皇后眼下与太后十分和睦,真正的亲如母女,眼下把红颜接回去,万一有什么事,皇后能替她在太后跟前周全。虽说已经分开了那么久,已经不在乎再多几个月或少几个月,可皇后如此热心地安排一切,弘历也不想辜负她。

    “臣妾听皇上的,满不满一年,心意在就好。”红颜很顺从,对她来说早一些晚一些都没什么差别,当初之所以没有在寿祺太妃过世后就回宫,是太妃离世前有嘱托,而红颜也想成全自己对太妃的悼念。

    “入宫后,可不能再穿得这么素净。”弘历不得不指出,“宫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回宫要穿的衣裳,照着臣妾的身份已经都准备好了。”红颜同是正经的神情,“只是臣妾从前在这里,是太妃娘娘喜欢看年轻人鲜亮艳丽,臣妾穿着太妃娘娘们年轻时的衣赏,每一件都十分华贵,也就是皇上来的那几次所见到的光景。但回宫后,臣妾不能僭越各位娘娘的尊贵,穿着打扮上必然要低调谦卑一些,不素净是自然的,可也不会再是这里的模样,皇上若是不喜欢,也请多多体谅些。”

    弘历心中欢喜,红颜的话里,每一个字都是期盼着跟自己回去,只是她做出来的一切那么低调沉稳,喜爱之心满满地溢出来,情不自禁把人抱在怀里,红颜伏在他胸前笑:“回了紫禁城可不能这样动不动就亲昵的,皇上这会儿抱着,可别松开了。”

    “朕怕你不愿回去,还想着今天要费心劝你。”弘历道,“这下子朕安心了,谁说回宫后不能亲昵,只不过是在这里”

    他说着,捧起了红颜的脸颊,仿佛已难以控制一腔热情,还犹豫着要不要克制一番,红颜却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娇然而笑:“皇上,红颜的心愿实现了。”

    匆匆数年一晃而过,昔日的许诺成了现实,瀛台的岁月安宁得让人感觉不到时光在流逝,可寿祺太妃走了,红颜长大了,紫禁城里又将有小生命诞生,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唯一不变的,也让彼此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份痴恋的情意。

    皇帝去盛京的这些日子里,红颜和温惠太妃都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悲痛,面对即将到眼前的现实,温惠太妃对红颜说,这一去,她真正成了皇帝的女人,对皇帝来说长达数年的“求而不得”终于要结束,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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