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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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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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道:“这一次的寿宴,比过去五十大寿六十大寿都隆重盛大,忻嫔一人之力办下这么大的事,可见是个人才,偏偏就要这样辜负了?你们都说她手里不干净,可你看她这样子,弱得风一吹就要倒了,她能有什么本事去杀人放火?”

    “所以奴婢才劝您不管,为您操办寿宴也是各位娘娘的本分,金银玉器您已经赏赐不少了,您可不欠她们的。”搁在从前,嬷嬷已经不会为了这些事对太后说这么多,可现在不同,忻嫔的事终于要有个结果,这一次的事之后,但愿太后能放下心里的所有过节,真正颐养天年,做一位受人敬仰的长辈。

    “弘历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罢了,这件事先搁着。”太后口中念念有词,“我猜想他是不愿有人再与魏红颜平起平坐,若要封妃,四妃之中必有一位要晋升为贵妃,虽说将魏红颜提拔为皇贵妃也不难,但皇贵妃位同副后,若非中宫无主,大多不会册封皇贵妃来威胁皇后的存在。当年顺治爷封董鄂氏为皇贵妃,就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弘历与皇后的感情虽不深,倒也不至于如此亏待她让她难堪,所以他才不愿为忻嫔封妃。”

    嬷嬷笑道:“您看,哪有太后看不明白的事儿,皇上若是知道您这样体谅他,一定后悔这几日避着您不见。”

    太后不屑地说:“他以为我,真的糊涂了?”

    且说太后派御用的太医为忻嫔诊脉,开了安神宁心的药方,那两天忻嫔当真是睡着了,充足的睡眠果然胜过一切良方良药,几日后太后再见忻嫔,又有几分昔日光彩,但封妃的事自此搁下,忻嫔见太后不再提起,知道又没希望了。

    眼瞧着入了冬,一场大雪要得园中山水树木皆银装素裹,若非宫女太监每日及时扫雪,白雪覆盖下看不清道路,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忻嫔时常站在接秀山房门前发呆,她知道,慧云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日雪霁天晴,内务府的人来接秀山房为皇后清理疏通地龙,连带着忻嫔屋子里也要收拾一番,她拣了要紧的东西让宫女捧着带在身边,抱着手炉拥着厚厚的氅衣站在门外晒太阳,正迷迷糊糊时,看见十二阿哥从书房回来,花荣迎上前问:“小主子,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永璂恼道:“十一哥不知怎么了,好好念着书就哭了,八哥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我劝他他也不听。后来他们把四哥找来了,结果他们吵起来了,四哥急了要打他,十一哥不服气,把书房里闹得人仰马翻,舒妃娘娘来把人领走了。这大半天闹得,大家都没心思念书,皇阿玛派人来传话,让我们散了。”

    十二阿哥要把风衣雪帽脱了,花荣捂着不让,两人纠缠了会儿,皇后出来把孩子带了进去,之后说些什么,忻嫔就不知道了,她转身想吩咐身边的人去打听,可现在手边没一个能吩咐做这种事,见内务府的人还在忙碌,她便道:“拿我的雪靴来,我想出去走走。”

    宫女们忙去取来,伺候忻嫔裹严实了,皇后那边再无动静,忻嫔便只身离了去。

    屋子里,皇后正看着儿子把热热的红枣汤喝下去,说着:“也好,日日苦读实在辛苦,今日歇一歇,额娘给你量尺寸做一件新夹袄,你又长个儿了。”

    永璂却道:“我要去天地一家春看看十一哥,十一哥他一定是有心事了,皇阿玛要我们做兄弟的要互相关心,他今天这么伤心,还和四哥大吵大闹,我可不能不当一回事,明天我们还要在一处念书。”

    皇后和花荣面面相觑,花荣算了算日子,眼睛一亮道:“就快是淑嘉皇贵妃的忌日了,难道十一阿哥是想念生母了?可嘉贵妃走时,十一阿哥还那么小,他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血肉亲情,刻在他骨子里的。这么多年,保不齐身边的人会不会提起,舒妃那样的性子,大概还会提醒十一阿哥要记住生母,过去不也听说每逢嘉贵妃忌日,舒妃和愉妃都带着八阿哥十一阿哥去祭奠吗?”皇后轻轻一叹,对儿子道,“你十一哥是想亲额娘了,你别去打扰他,他过些日子就好了。”

    永璂还是念念不忘,且他现在不喜欢和母亲单独在一起,既没意思又拘束,勉强一起用了午膳后,催促着皇后为他量了尺寸,便带上自己的人往天地一家春来。

    天地一家春这边,福康安陪着十一阿哥,见永璂来了,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虽然福康安自小跟着舒妃长大,与皇子公主受同样的待遇,但福康安从懂事起就明白自己是臣子而非皇子,他一年与父亲兄长相见的次数有限,但每次相见,阿玛说什么他都记在心里。且皇帝已答应,待福康安满十岁时,就送他出宫。

    舒妃见福康安落单,到底是亲外甥,她从没少疼这孩子,便带着福康安来红颜这边,让他与小七恪儿一道玩耍,一面对红颜说:“永瑆是想他亲娘了,听乳母说昨晚像是做了什么梦,可他在乎我的感受不肯说,今天又不知为什么和四阿哥大吵,方才四阿哥来道歉,含糊其辞地说了几句就走了,我这儿还是一笔糊涂账,完全不知道那孩子要做什么。”

    红颜却明白十一阿哥在闹什么,见舒妃完全蒙在鼓里,心里着实愧疚,可也只能说:“过阵子就好了,既然是想念亲娘,过了忌日就该好了。”

    舒妃还是好奇:“想就想呗,这些年我也没不让他想,兄弟俩至于吵起来吗?”

    此时恪儿缠上来,问十一哥为什么不来玩耍,福康安在边上说:“十二阿哥来了,他们在说要紧事。”

    舒妃嗔道:“两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要紧事,你们一个个都人小鬼大的。”

    红颜眼帘微垂,她明白,当然有要紧事。忻嫔躲在接秀山房,身边的人都被花荣控制,忻嫔自己想要打探消息很难,而红颜并不想让花荣介入自己的事,她不能利用花荣做什么,那就只能通过十二阿哥,把一些事传过去,没想到最后会牵扯进两位皇子,想来皇后若知道自己利用她的儿子,彼此的关系又会进一步尴尬。

    “红颜。”舒妃忽然道,“永瑆的个性,和四阿哥八阿哥都不一样,你说他会不会不肯听四阿哥的话,非要为当年亲娘的死讨个公道?”

    红颜勉强笑着:“若真如此,又有什么错呢,那是他的亲娘。”

    然而永瑆表现得,比红颜想象得更好,他做的一切都与红颜有商有量,红颜不让他做的事,十一阿哥不会多说半句话,便是今日故意说给永璂听的,也是事先与红颜演练过一遍,但十二阿哥能传多少出去,就不知道了。

    而忻嫔为了打探消息,满园子逛了一圈,可书房里的人口风紧,回了天地一家春旁人插不进手,大半天逛下来,雪靴也湿了一半,忻嫔不得不回接秀山房,那么巧半路上遇见十二阿哥回来,小家伙走得虎虎生风,这回见了她倒是主动来打招呼。

    “十二阿哥你从天地一家春来,是去见十一阿哥了?”忻嫔故作温柔地问着,她在接秀山房住了一整年,已经很了解十二阿哥的脾气,是个孩子气十足的小家伙,心里藏不住事。

    永璂果然道:“十一哥心里不高兴,我去看他了,原来是快要到淑嘉皇贵妃的忌日,他想他额娘了。”

    忻嫔心里一震,过去每一年,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而淡忘淑嘉皇贵妃的忌日,四阿哥更是小心翼翼,从不会主动提起生母,忻嫔似乎也早已把这段过往忘记了,突然被十二阿哥提起来,她着实唬了一跳。

    再想起很久前十一阿哥闯去她的屋子不知翻找什么,虽然这么久了什么都没发生,可联系起嘉贵妃的死,本该被淡忘的事,忽然就梗在她心里了。

    “忻嫔娘娘,您知道当年的事吗?”十二阿哥突然问道,“我们那时候都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十一哥说……”

    “小主子,皇后娘娘着急等着呢,咱们回吧。”十二阿哥身边的宫女上前来阻拦,孩子不懂事心直口快,跟着的人多少知道轻重,眼见这话越说越严肃了,赶紧上来打住。

    “我去问额娘。”永璂倒也好对付,向忻嫔欠身后,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全然不知忻嫔定在原地,被他的一句话吓到了。

    四阿哥怕步六阿哥的后尘,始终不敢提生母的死,八阿哥听他的话多年来也不提,谁知十一阿哥长大了,却开始翻旧账。冰冷的风像刀子似的挂在脸上,忻嫔恍然醒过神,口中念念有词:“翻来做什么,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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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 绝不反悔(还有更新

    ♂!

    十一阿哥想念生母,要为淑嘉皇贵妃的死讨一个公道,忻嫔虽是从十二阿哥口中听说这件事,但很快在樱桃的安排下,这本该低调不提的事,迅速在圆明园中传开。谁都知道了今日四阿哥与十一阿哥大吵,是因为弟弟要为亲娘报仇,而四阿哥不让。

    为了这件事,纳布尔急于要见皇后,他虽不知当初是谁毒杀了淑嘉皇贵妃,可当年派人在宁寿宫投毒,害得所有妃嫔都轻微中毒的却是他。

    纳布尔希望能见到皇后提醒女儿千万小心,可皇后为了那苏图夫人的事,为了忻嫔的事,早早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见父亲甚至是家里任何人,纳布尔不得不转而找花荣。花荣本以为老爷又要她游说皇后做什么,没想到竟是告知了这样惊人的秘密。

    经过花荣转述,听闻父亲曾做出这样的事,皇后冷冷一笑:“常言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阿玛他自己做的孽,早晚要报偿,我让他退他不肯退,现在还不想走吗?”

    可花荣怕皇后受牵连,提醒她无论如何要保全十二阿哥,这件事真的被挖出来,她们母子也吃不到好果子,且花荣知道忻嫔就是当年的凶手,害怕这个年纪将正义视为人间正道的十二阿哥,会遭到忻嫔的报复。她想了无数种委婉的说法想告诉皇后这一真相,可皇后若知道一切,就会明白令贵妃要开始针对忻嫔,痴情的人若再做出糊涂的事对令贵妃加以阻拦,她往后的人生,真的要永远和忻嫔捆绑在一起吗?

    好在皇后还十分冷静,不论杀淑嘉皇贵妃的人是谁,永璂这样风风火火地要为他十一哥出头,就必定会招人恨,加上外祖父曾做下那样的孽,皇后不等花荣费心劝说,已先规劝永璂不要冲动。

    孩子个性虽强,多少愿意听母亲的话,更因听额娘说:“本该是你四哥八哥和十一哥齐心协力的事,你若插在当中,岂不是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若是你四哥八哥真的不出手,额娘再和你一起帮十一哥可好?”

    十二阿哥算是被劝住了,可十一阿哥却拉不回来。舒妃害怕这孩子因为这件事让皇帝讨厌,软硬皆施希望他能放弃这个念头,但作为养母要阻止孩子为生母报仇,本就站不住立场,舒妃性子且急,一两次说不通,就来求红颜,偏偏红颜和永瑆早就有了默契,这一回帮不了舒妃。

    四阿哥则以为是舒妃给永瑆灌输了复仇的概念,特地来天地一家春,希望舒妃能劝说永瑆,舒妃委屈地说她从没有提过半个字,这样一二来回地折腾,当年被淡化遗忘的事,彻底被翻了出来。那一日早朝,四阿哥被皇帝叫上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当年朕曾说要给你一个交代,昔日你年少不经事,不能担当大任,如今在朝堂历练多年,已颇有几分本事,这件事便交给你去查,朝廷内任何官员皆可听你差遣,速速查明真相,给你额娘一个交代。”

    四阿哥却惶惶不安,朝会散去时,永琪找他来问要不要帮助,四阿哥目光沉沉地说:“能不能劝皇阿玛收回成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在乎什么真相,我们兄弟三个能平平安安保全自己就好了。本以为永瑆天资聪颖,将来会得到皇阿玛重用,那个傻小子,这一闹皇阿玛必然记在心里,将来还能有他什么好。”

    永琪却道:“皇阿玛当众决定这件事,多少大臣看在眼里,可见皇阿玛就是想诸位大臣做个见证,绝不会秋后算账,找四哥和十一的麻烦。”

    可大阿哥和三阿哥的英年早逝,是四阿哥心里挥不去的阴影,他连连摇头:“不可以有侥幸的心,我必须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永琪劝不住,四阿哥当真在之后接连两次求父亲不要再查这件事,他不愿意查这件事。可弘历当着文武百官宣布此事,岂能轻易收回,反而责备四阿哥不如弟弟有孝心,依旧坚持要四阿哥查这件事。

    这一日散了朝,弘历神情凝重地往天地一家春来,红颜在舒妃屋子里,半天后才过来,彼时皇帝正逗着永琰玩耍,潦草地摆了几件抓周的东西,见永琰对印章饶有兴趣,就把自己随身的御印塞给他玩耍。

    红颜上前来,将印章还给皇帝,命乳母把孩子抱走,弘历嗔怪:“好好的周岁不过,永琰长大后知道你这样亏待他,该不高兴了。”

    “为了太后大寿,宫里上下都累坏了,过年前让人歇一歇才是,小孩子的周岁,说白了是大人的人情,眼下臣妾可不缺。”红颜笑着,将从舒妃那儿取来的东西收起来,耳听得弘历在身后问她,“永瑆好端端地闹了嘉贵妃的事,你知道缘故吗?”

    红颜背对着皇帝,揣摩着他话里的轻重,弘历则不等她回答,就自言自语:“永珹和朕纠缠了两天,死活不肯查他额娘的案子,朕记得嘉贵妃刚没了那会儿,那孩子也是处处谨慎小心,和当年老六完全不同。红颜,是不是朕太无情,吓着他们,在他们眼里朕这个皇阿玛不可靠?”

    红颜转身看皇帝,在弘历的眼中看出了悲伤,许是到了这个年纪,开始在乎很多曾经不在乎的事,皇帝口中很轻声地念叨着:“朕这个皇阿玛,到底怎么当的?”

    每每提起这些事,红颜也会迷茫,六阿哥当年的纠缠不清,是因为自己把纯贵妃关了起来,于是让他变成了偏激固执的孩子,甚至最终被父亲过继到王府,剥夺了皇子的出身和权利。

    红颜也会反思,是她的错吗?可是纯贵妃做错的事,就不该受到惩罚?当初若给她一个痛快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就能保证六阿哥不变成后来的样子?

    不止是如茵一次次劝红颜不要这样想,红颜也时常说服自己不要抱有这样的愧疚,诚然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有追根溯源的意义,但每一件事都要在某一处打住。纯贵妃的事,到红颜为止就该打住,六阿哥变成那样,绝不是她的错,把六阿哥变成那样的,是纯贵妃自己。

    “红颜,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皇帝突然道,“你是不是对永瑆说了什么?”

    红颜正视着皇帝,竟反问他:“不论发生什么,皇上都会坚持之前的决定,让臣妾放手去做吗?”

    弘历毫不犹豫地点头:“绝不反悔,可是……怎么把孩子们牵扯进来了?难道嘉贵妃的死,和忻嫔有关?”

    红颜垂下眼帘道:“皇上,臣妾只是想给永璐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至于其他人,如嘉贵妃当年的死因,这不是臣妾要追究的。”

    这是实话,红颜真的没打算为其他人出头讨一个公道,可花荣说了那些话,那么巧被永瑆听见,她现在强硬地把永瑆排除在外,只怕会另外添出麻烦,她只能把孩子算进来,并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周全。

    “朕明白。”弘历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皇上是担心自己在孩子们心里,是高高在上甚至冷酷的皇帝,再也不是疼爱他们的阿玛?”红颜走上前,温和地说,“皇上能听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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