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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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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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将心定下,安抚弘历道:“这些事明日再说,夜深了,皇上早些歇着。今日皇贵妃还说,太后希望除夕夜能一家子齐全。”

    弘历冷声道:“那个人,就别算在一家子里了。”

    且说纯贵妃和抱琴被拖走,抱琴自然另有去处,红颜拿下了处决纯贵妃和她身边宫人的权力,要保住抱琴易如反掌,而纯贵妃此刻是被嘟着嘴送回九州清晏,外人看着没什么事,可屋子里的她被五花大绑,嘴里更堵得结结实实。

    纯贵妃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将她所有的戾气都折磨殆尽,整整一夜的彷徨无助,换来她求饶的心,哪怕皇帝此刻将她践踏在脚底下,只要能让她活下去,她也愿意卑微到尘埃里。

    可是她再也等不到皇帝来看她一眼,弘历此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恶毒的女人。在长春仙馆亲耳听她说毒杀红颜的话,都不敢想象自己若再与红颜天人永隔,往后的人生要怎么过下去,而他还不知道七阿哥的死与纯贵妃有关,若是知道……

    一夜北风,放晴后的天,冻得大地都仿佛要脆裂,这日午前,令妃鲜少地来了九州清晏,这里聚集着不得宠的妃嫔,即便红颜穿戴很低调,众人看到她,依旧是满眼的荣光。

    红颜径直来了纯贵妃的院落,吴总管的安排下,原先纯贵妃的宫女太监都被带走,留下的都是看守她的人,一道道门进来,看到被绑着的纯贵妃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眯着的双眼看到红颜的一瞬,就狰狞地睁开了。

    被堵着的最发出呜呜的声响,红颜走上前,为她扯开了布条,果然就换来沙哑的斥骂:“贱人,你害我,你害我……”

    红颜平静地望着她:“臣妾不懂娘娘在说什么,臣妾是来探望您的,皇上说娘娘身染重病,往后的日子都不能出门了。过了元旦,正月里就送您回紫禁城,在咸福宫里好生安养。”

    “魏红颜,你敢不敢把皇上找来,敢不敢让他听我说?”纯贵妃用尽力气叫嚣着,她宁愿皇帝来查,她宁愿皇帝来翻旧账,哪怕是死了,也要让皇帝明白这魏红颜也是工于心计的女人。

    “妃嫔染重病,不宜面君,圣上龙体贵重,这些日子以及往后所有的日子,都不能来探望娘娘。”红颜福了福身子道,“三阿哥和六阿哥,会由太后另行安排照顾,贵妃娘娘放心。往后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臣妾,臣妾必当尽皆所能。”

    “你,你在说什么?”纯贵妃绝望地望着红颜,“毒妇,你好歹毒,你日日夜夜在皇上身边说我的不是,霸占他的人他的心,你连我的骨肉都要抢走,还要害我到这个地步吗,你就不怕太贪心,老天也容不得呢?”

    红颜微微一笑:“臣妾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小公主的事,该说的臣妾在当年就对您说清楚了。至于害您,臣妾没有这样的本事,至于说您的坏话?贵妃娘娘可能不知道,臣妾出身微寒,但家教甚严,从小爹娘就教了,不许在人后说人坏话,这一点,臣妾将来也会教给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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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还有更新

    “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一只魅惑主上的狐狸精,大家都是一样过来的,你又比谁好些?”纯贵妃恨道,“谁不是花心思才能留住皇帝的心,你又清高什么?亏你还敢把出身低微挂在嘴边,既是如此,就该有点自知之明。你知道我念了多少书,才能和他对上一句诗?难道你花费的心思才是正道,别的人就一文不值吗?”

    红颜神情淡漠,纯贵妃任何一句话都挑不起她的情绪,但既然人家发问,她总要有回应,此刻道:“臣妾依旧不懂娘娘在说什么,娘娘这样激动对身体不好,看样子暂时不能为您松绑,娘娘若是能平静下来,回紫禁城后在咸福宫里,至少不用这样被绑着。”

    “你这样恶毒,不怕遭报应?”纯贵妃疯了似的尖叫着,惊动门外看守的宫人进来,怕纯贵妃对令妃不利。

    红颜摆手示意她们下去,一个被捆住了手脚的人,能把她怎么样呢。红颜看着纯贵妃道:“若是老天真有报应,臣妾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娘娘您说是不是?既然娘娘一切安好,臣妾就放心了。之后有什么事,只管派宫人去天地一家春吩咐臣妾,但年后您回了紫禁城,恐怕一时照应不上,但臣妾早晚要随皇上回宫,到时候再去探望娘娘。”

    “魏红颜,你有本事一辈子别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就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娘娘为抱琴说武则天陷害王皇后的故事,是希望九阿哥有所闪失,臣妾可以步王皇后的后尘?”红颜面对纯贵妃的叫嚣,竟露出淡淡的微笑,“娘娘见闻广博,这般野史轶闻亦可随口道来,想必皇上昔日爱才,也是真心真意。可惜娘娘到底是本末倒置,皇上是真爱才,但您读书写字既然另有目的,皇上早晚会察觉。并不是臣妾的出现,让您成为皇上身边的过客,是您自己把皇上推开。当年在这间屋子里,您若不背对着皇上说矫情骄纵的话,皇上怎会拂袖而去?”

    “闭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摘我的用心?”纯贵妃被折腾了一夜,已是声音嘶哑,说到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

    “不知娘娘念了多少诗书,但臣妾知道娘娘一定没学会圣人所留在书里劝人向善的道理。”红颜从床上取来一床毯子,为纯贵妃盖在身上,“臣妾念的书,不比您少,可臣妾读书写字不是为了哄皇上高兴,是为了让自己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为了让自己懂得更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为了让自己能把佛儿教养好,让她也成为光明磊落的人。可对您来说,只是取悦皇上的手腕,可皇上对于才情与女色大不相同,是您想错了。”

    “贱人,花无百日红,你以为自己能嚣张几时,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把你这样绑起来。”纯贵妃声嘶力竭,恨不得喊得整个九州清晏都听见,但她嗓音嘶哑,根本发不出那么大的动静。

    红颜福了福身,就要告退,听得纯贵妃这句话,她笑道:“臣妾一直把自己当皇上身边的过客,随时准备离开过自己的日子,抱着这份心思,便更珍惜能陪在皇上身边的每一天。每一天对臣妾而言,都是最后一天。不是臣妾故作清高,是自知之明。”

    纯贵妃吃力地喘息着,红颜再不理会她,转身出了门,隐约听见里头挣扎愤怒的动静,红颜吩咐看守的宫人道:“马上就是除夕了,莫要让其他妃嫔来打扰贵妃娘娘,也不要让六阿哥和三阿哥看见,娘娘身子不大好了,你们把她放上床,能不绑这么严实,就别捆着她。”

    宫人们一一答应,红颜慢慢走出纯贵妃的院落,看到嘉贵妃身边的宫女在门前张望,愉妃也从自己的门里迎出来,大大方方地问:“出了什么事?纯贵妃怎么了?”

    “娘娘身体不大好,皇上让我来看一眼,为了除夕夜宫里能齐全,其他人就别去打扰了。”红颜眼含深意地看着愉妃,愉妃那般玲珑的心,就知道一定另有缘故,若是她不能过问的事,她绝不会再多半句话。

    这边厢,嘉贵妃的宫女急急忙忙跑回来,秋雨将她喊下,问起是说令妃的事,她领着小宫女一道进门,没让小宫女添油加醋地胡说,但纵然只是将所见告诉嘉贵妃,她也眉头紧蹙地说:“这架势,纯贵妃是犯事了吧,她做错什么了?”

    秋雨将小宫女支开,与主子道:“奴婢以为,纯贵妃娘娘那点心思,皇上如今才治罪,已经网开一面。”

    嘉贵妃绷紧着脸,怒视秋雨:“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娘,正好趁此机会和纯贵妃娘娘撇得干干净净,奴婢不知道纯贵妃曾要您做什么,可您看呀,听她的话能有好处吗?”秋雨苦心劝道,“不如先安安稳稳把日子过好,把小阿哥们养大。”

    嘉贵妃揪着自己的领口,咽不下这口气似的说:“她那么聪明也栽在魏红颜的手里,我还不如她呢……罢了,现在皇上为了大行皇后伤心,做什么都冲动狠毒,我好歹熬过这两年。”

    秋雨暗暗松口气,笑道:“奴婢为您挑收拾,除夕夜宴上,要让人耳目一新才好。如今纯贵妃也栽了,皇贵妃之下就是您了,本来就无比尊贵,何必与其他人计较。”

    嘉贵妃慢慢放松神情,拉着秋雨道:“好好为我打扮,过了年我又要长一岁了。”

    转眼就是除夕,皇太后曾说希望除夕之夜宫里能齐全,眼下皇亲宗室能来的都来了,宫里却独独缺了纯贵妃。六阿哥找不到亲娘情绪低落,太后哄了几句不见他欢喜,也就没耐心了。还是愉妃带着五阿哥来,把弟弟领去玩耍,安抚太后说:“齐全虽好,但月圆则缺水满则溢,有所缺失才能往更好的去,这会儿辞旧迎新,正应景呢。”

    太后这才有几分笑脸,嗔她:“越发会说了。”

    愉妃哄得皇太后高兴,自然也得到皇帝的笑脸,不久她回自己的席面上去,可太后却转身对华嬷嬷说:“到底不是从前那个小贵人了,瞧她满身贵气,为了儿子也好为了她自己也好,这些年很有长进,不是我再能驾驭的人。”

    说话间,被皇帝邀请列席的重臣家眷来向皇太后请安,这些大臣里与皇家多少沾亲带故,或亲或疏皇太后从年轻那会儿到如今,也算是都能认得清了,相熟的几位叫到跟前说几句话,不熟悉的远远磕了头便罢了。

    此时,湖广总督那苏图的夫人领着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女孩儿上前,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身条婀娜,虽还有几分未长开,已经可见将来的美艳之色。那苏图夫人是继室,与皇帝一般年纪,那苏图则比太后还年长些,之前就传说他老来得女,养在深闺视若掌上明珠,太后也是头一回看见这孩子。

    “多大了?”太后示意女孩儿上前,从华嬷嬷手里拿过一只荷包赏给她,小戴佳氏彬彬有礼乖甜可人,应道,“臣女十二岁了。”

    那苏图夫人上前解释:“过了年虚龄十三。”

    太后上下打量这孩子,忽地微微皱眉,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你家的孩子在此番选秀名册里,这是什么规矩?”

    那苏图夫人忙道:“造册筛选时,孩子足龄尚不满十二,不在选秀之列,是这孩子没福气。”

    太后笑悠悠:“怎么没福气,再等两年便是了。”她眼含深意地看着那苏图夫人道,“好生教养你的女儿,那苏图老来得一女,这孩子必然有些来历,戴佳氏一族光宗耀祖,未必要寄托男儿呢。”

    那苏图夫人今日领女儿进宫,就是想在宫里几位主子面前露脸,好为她漂亮的女儿谋个前程,她是继室,膝下就这一个女儿,倘若老爷有什么事,将来的日子还不知如何,女儿若是能嫁得好,也算是个依靠。

    却没想到,一下就叫皇太后看重。那苏图夫人领着女儿退下时,心里惴惴,千万别叫那庸庸碌碌的和亲王讨了去,她的女儿该是进紫禁城、圆明园做主的品格。

    这边厢,舒妃在红颜耳边轻声道:“才多大的女孩子,太后眼睛都放光了,一直听说她对开春选秀的人不满意,这下是自己找好了吗?”

    红颜也看了那小戴佳氏,年纪正是自己入宫为婢时那么大,端得谦恭有礼贵气天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三五年后,或许就是这宫里另一道风景,或许就是让她和舒妃黯然无光的存在。

    “太后决定的事,咱们说什么呢?”红颜淡淡一笑,心里想着她对纯贵妃说的那番话,不论将来何种境地,她陪在弘历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正发着呆,佛儿匆匆地跑来,缠在身边娇滴滴地说:“额娘,六哥哭,六哥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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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人无完人(还有更新

    佛儿只道是六阿哥在哭,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说不清楚,待公主的乳母跟来,才晓得是六哥要找额娘,见着三阿哥便纠缠不休,谁知三阿哥不仅不哄弟弟,还训斥他不懂事,说不该再提什么额娘,往后他们要靠自己。

    舒妃好奇地问红颜:“你去九州清晏瞧过的,纯贵妃她到底怎么了?小年那日在长春仙馆祭奠大行皇后她忽然摔下去,也是因为这病吗,什么病来这么凶猛?”

    红颜吩咐宫人将六阿哥身边的人找来,一面应付舒妃:“我也不知道,像是皇上那里保密了,只是派我去看看宫人们是否照顾得仔细,我隔着屏风远远看了一眼,气色是不大好。”

    “也是报应了,谁叫她心术不正。”舒妃冷声道,“前日我听春梅说,遇见她身边的人打听大阿哥,你说她连自己的宫女抱琴都找不回来,这会子打听大阿哥做什么,她又要动什么歪脑筋?”

    “大阿哥?”红颜微微皱眉,转身朝宴席上看去,大阿哥今日来了,可许久不见整个儿瘦得变了样,听说是被父亲训斥和剥夺继承皇位的资格后终日郁郁寡欢,一病皇帝便继续撤下他手中的差事,被撤了差事更想不通,就更加要病。

    如此恶性循环,短短不足一年光景,二十郎当本该血气方刚的孩子,成了个病秧子。今日是为了周全皇太后说过年要一家子整整齐齐,他才撑着病体前来赴宴,可太后却没正眼瞧过长孙,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没被公平对待过。

    然而红颜只比大阿哥年长一岁,即便是庶母的身份,也不敢妄自称一声长辈。大阿哥的事不归她管,她也没资格热心肠,但此刻瞧着大阿哥羸弱之态,身旁大福晋唯唯诺诺毫无皇子妃的骄傲尊贵,不免心中叹息。再回首望座上皇帝,他对长子的不闻不问,委实令人寒心。

    宴席散去后,皇帝与皇贵妃送太后回凝春堂,愉妃便来找红颜,与她道:“方才享宴时,你怎么总是盯着大阿哥瞧,只怕皇上也看见了,回头若问你话,你心里要有个数。大阿哥不论是小时候生母不如意,还是长大了自己不争气,皇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亲生儿子又如何呢?你可别勉强皇上什么。”

    红颜笑道:“我能说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何苦现在好好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除夕夜,皇帝惯例会携皇子及皇室子弟守岁,今年亦不例外,而妃嫔们稍作休息后,也将于子时随皇太后前去祭告列祖列宗。

    红颜回来后哄了佛儿睡着,穿着衣裳在美人榻上想靠一靠,但因夜里吃了酒,竟真的睡了过去,被樱桃摇醒时,以为自己耽误了时辰十分紧张,却听樱桃说:“大阿哥在正大光明殿晕过去了,这会儿已经被送出圆明园。”

    “什么时辰了?”红颜匆匆起身,听得尚未至子时,也不敢放松,在妆台前整理仪容,一面问大阿哥的事,果然那孩子不堪病体,今日本就是勉强来赴宴。

    “是吴总管派人传话来,让奴婢一定告诉您。”果然樱桃不会单单为了大阿哥的事,就特地把主子叫醒,此刻才道,“吴总管的意思是,大阿哥的事,皇上那儿不能轻易软下来,可到底是亲生骨肉,若是娘娘能为皇上周全一二,也好让皇上心中有几分安慰。”

    红颜道:“愉妃娘娘才提醒我别多事,吴总管这又要我为皇上周全,我听谁的好?”

    樱桃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有好主意,笑着说:“娘娘来费心,太妃来出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红颜还真没想到,能求太妃来周全此事,太祖母关心重孙再合适不过,而太妃心善,求她这件事必然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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