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1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傅恒几乎要冲口而出说“不行”,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臣,根本不该对一位内宫的妃嫔如此紧张,他应该平平淡淡,应该对红颜一视同仁,惹出暧昧的传言祸连全族还是后话,此刻一句话,就要先伤了眼前人。小说し

    然而他们就是一个比一个更体谅彼此,才和和美美地度过了这么多年,见傅恒犹豫和沉默,如茵立时意识到,她若问的是皇后娘娘,傅恒一定会立刻做出反应,正因为问的是红颜,他才有所顾忌。

    如茵便自言自语:“还是不要说了,如今平湖秋月里养了小公主,大概人手也比从前更多一些,谁晓得会不会有一两个异心的,在我们说话时贴着墙竖起耳朵听呢。”

    傅恒心头一松,便顺着妻子的话道:“与令嫔娘娘不相干的事,不提也罢。”

    如茵点点头,转而微笑:“你还有话要说吗,不然早些歇着去,明天一早就要去园子里,怪辛苦的。”

    傅恒便再叮嘱:“将来进园子或是入宫,见到娴贵妃你要多留心。”

    如茵笑道:“知道了,从刚才起你说好几遍了,放心,我本来与她也没什么往来,红、红颜姐姐也是。”

    最后这一句,莫名地让傅恒心生愧疚,让妻子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又放下帐子,吹灭蜡烛退出卧房,他顺路去看了一双儿子后,才去书房安寝。回想方才对如茵说的话,回想酣醉的二哥那一声声无奈,回想二嫂失魂落魄的神情,傅恒怎么也没想到,富察家与皇城里头的女人,竟还有另一份纠葛,甚至……他能理解娴贵妃的痴情。

    难道不一样吗,他对魏红颜恋恋不忘,娴贵妃对富察傅清旧情难舍,傅恒与红颜有情,早在皇帝与她之前,娴贵妃少年时就仰慕他的二哥,也早在选秀之前,他们错就错在,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但依旧无法放下这一段情怀,长久的,十年如一日的缅怀着。

    傅恒自言要一辈子守护红颜,要成为这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用他的能力和手腕来守护红颜,而那位娴贵妃,已经“守护”了十几年,至今还没有放弃的打算。比起二哥一家把娴贵妃当瘟神一般看待,傅恒竟是钦佩她甚至羡慕她,但他绝不能让红颜厌恶自己远离自己,他不能被红颜看做瘟神,更不能因此伤害如茵。

    吹灭了蜡烛,傅恒独自谁在书房的卧榻上,他不会因为如茵不在身边而感到不安,反是常常为了心中那个人担忧,皇帝太多情风流,他一旦不再保护红颜,红颜就苦了。

    元宵一过,年也算过完了,但依旧在正月里,图喜庆图热闹,刻板的规矩少了许多,这日晨起不用急着去长春仙馆,也不用赶到凝春堂,红颜难得清清静静用了早膳,便抱着佛儿在屋檐底下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灯笼。小家伙一见这些东西就眉开眼笑,亏得皇帝为红颜选了风景如画的平湖秋月住下,如今为了哄公主一笑,用皇帝的话来说,被装点得俗不可耐。

    红颜如今一见佛儿笑,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这孩子明明不是她生的,且生母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来夺走,但红颜不仅对纯贵妃毫无愧疚之心,更仿佛生养了这个小女儿,她自己也奇怪怎么会自私成了这样,怎么能拿皇帝的圣旨挡在前面,自己就什么都不管。可思来想去,这些明摆着的且无法改变的麻烦,又何必一次次去纠结,不如把心意都放在孩子身上,只要佛儿能得到最好的照顾,那什么都值了。

    “小乖乖,怎么笑得那么欢?”红颜手里拿着小灯笼在佛儿眼前晃动,小闺女就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实在招人喜欢。

    此时小灵子从外头回来,站在台阶下向红颜禀告:“九州清晏那里来了人,纯贵妃娘娘传话给各宫,说午前一道去探望娴贵妃娘娘。”

    红颜才想起昨晚的事,不知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后来传到长春仙馆的话,是说娴贵妃染了风寒又吃了酒导致呕吐晕眩,当时皇后吩咐太医去照顾,就没再当一回事,红颜心里虽然惦记,但一个转身也给忘了。

    这会儿想起来,不知怎么,记起了之前小灵子说的娴贵妃与富察家二夫人的事,她有心提醒傅恒谨慎留心,可没有机会也不能随便单独与傅恒说话,唯有等如茵出了月子来相见,可又不知该如何对如茵提起,不知她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事。

    此刻既然是纯贵妃邀请大家一同去探望娴贵妃,红颜也无事牵绊,少不得要应邀前往,将佛儿托付给乳母后早早换了衣裳,便往九州清晏来。而她虽然有心早些到,可毕竟一个人在远处住着,哪里比得过聚居在九州清晏的其他妃嫔,到娴贵妃屋子里时,纯贵妃、愉妃几人早就到了。

    娴贵妃并没有大症候,或是说她根本就没病,不过是为了给昨晚中途退席和路上的狼狈一个说辞,这会儿绑着抹额半靠在榻上,红颜上前行礼,娴贵妃眼神淡淡的,温柔地说:“难为你大老远走过来,我没什么事,之后也不必惦记着了。”

    红颜答应着,起身后又去向纯贵妃、愉妃行礼,愉妃自然很客气,可纯贵妃却冷冰冰地无视她,红颜僵持了片刻,愉妃上前拉着她坐到一旁,有心道:“昨天的元宵宴,太后娘娘十分满意,今早起来我过去伺候着,还听她念叨了几句,你是里里外外一把手操持的,辛苦了吧,也要好好休息。”

    有太后的夸赞,旁人就不敢吹毛求疵,即便太后根本没夸过,谁又会去太后面前证实愉妃那些话的真假,干坐着也是尴尬,索性有人上来巴结,念叨昨晚的热闹,说起色布腾巴勒珠尔那个少年,感慨着公主转眼就长大要出嫁,此时有人道:“令嫔娘娘如今养着小公主,又要协理六宫之事,皇上皇后如此重视不说,之前还把太后从火场救出来,是朝廷和皇家的大功臣,难怪那么多好事都落在娘娘身上,实在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红颜如今贵为三嫔之首,皇后之外,仅在娴贵妃、纯贵妃、愉妃、嘉妃之下,论地位已是尊贵,论恩宠更是无人能及,一般的贵人答应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突然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有人授意让她难堪,就是真遇上胆大的了。

    该有的涵养和气度,红颜半分不少,听过则已连眼皮子都没多抬一下,而她也不愿在这人多的地方久留,与愉妃互相递过眼色后,一个说要去向太后复命说娴贵妃平安,一个要去西峰秀色收纳元宵夜宴所用的一切器皿物件,便双双在娴贵妃面前告辞。

    退出九州清晏,愉妃与红颜道:“反正她们这辈子也越不过你,就说几句酸话的出息,是自己耐不住还是有人挑唆,结果都一样,你别在乎。我从前与慧贤皇贵妃交好,被她们生生念叨了十几年。”

    红颜笑道:“皇上时常要臣妾多向娘娘学,臣妾要学的太多太多。”

    两人并肩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各自分开,而他们走后不久,娴贵妃屋子里的人也散了。花荣客客气气地将几位娘娘送出门,转身松了口气,吩咐门前小太监看紧门户,便匆匆跑回主子屋里。

    娴贵妃并没有生病,正胡乱地扯下绑得紧紧的抹额,花荣赶紧上前帮忙,心疼地说:“娘娘您小心些,头发都要扯下几缕了。”

    “那也不要紧,反正没人在乎的。”娴贵妃冷漠地说,“兴许我真的病了,真的遇见什么灾了,他还会心疼我一些,不至于……不至于把我当瘟神似的看待。花荣……”

    好好的人,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迷蒙凄凄楚楚,拉着花荣的胳膊说:“二夫人她说的是真的吗,他们一家子都恨我吗?怪不得每次她都那么紧张,每次都那么奇怪地看着我,她早就知道了吗?”

    花荣一早就觉得,傅二爷一家子看待她家主子,就跟躲瘟神似的,可她不能说出口呀。如今二夫人当面把话说清楚,可偏偏没斩断她的情根,反而让她越来越纠结,从前还是个冷静的,遇事能分轻重缓急的人,如今反而一心一意在那痴念之上,昨晚不管不顾地中途退席,半路上还跑去湖边哭泣,越来越率性,就差把命堵上了。

    屋子里各处还摆放着方才招待客人的茶杯,花荣想喊小宫女进来收走,目光不经意地撇过方才纯贵妃所坐的地方,椅子底下躺着一方漂亮的丝帕,花荣便去拾起来,本要小心翼翼叠好派人送还给纯贵妃,榻上的人忽然喊她:“这是谁的,你拿来我瞧瞧。”

    花荣送来给主子看,娴贵妃翻了又翻,惊愕地问她:“这是谁留下的?”

    “那里方才是纯贵妃娘娘坐的,帕子是落在她椅子底下。”花荣应道。

    “这……这是二夫人的手帕,我记得。”娴贵妃的声音微微颤抖,原来她还是知道怕的。
………………………………

228 丢弃的丝帕(还有更新

    “二夫人的”花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信主子说的话,娴贵妃只要看一眼傅二爷,他那天穿什么衣裳、气色如何、是瘦了还是胖了,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若是真的留心到二夫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帕子也不奇怪。

    花荣将帕子从贵妃手拿回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也实在不觉得哪里与众不同,她不怀疑主子记住这是二夫人的东西,可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也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丝帕而已。

    “她为什么会有二夫人的东西”娴贵妃总算有意见提得起精神的事了,“她们并不相熟,到底是”她双手抵着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二夫人是哪一天进宫时手里拿着这块手帕,猛地想到那日她们在树丛里说话,若是没记错,就是那天带着那块手帕,难道她后来又遇见了什么人遇见了纯贵妃

    “主子,咱们先不能乱,就是一块手帕,还是二夫人的,有什么要紧呢”花荣定下心,扶着娴贵妃的身子道,“您看那么多年过去了,咱们都好好的,可近来您为了夫人那句话,变得神神叨叨,这不立刻就有麻烦找上门您要明白,出了事,二爷就惨了,您最不忍伤害的,不就是二爷吗”

    不能害了傅清,是娴贵妃最坚定的信念,她渐渐冷静下来,应着花荣的话:“我知道,我不能害他。”可是想到伤心处,想到自己被当瘟神一般看待着,想到二夫人求她给一条生路,就仿佛万箭穿心,她哭道,“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他,我没想要他怎么样,他为什么要恨我”

    花荣劝主子不要哭,忽然有小宫女闯进来,花荣怒道:“混账东西,谁许你进来的”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纯贵妃娘娘身边的抱琴姑姑来了,说是娘娘掉了东西,要来找一找。”

    花荣眉头一紧,打发了那小宫女后,把手帕丢回原来的地方,为主子拉起了帐子后便亲自迎到门前,见抱琴小心翼翼地说:“娘娘是否歇下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进去找,你替我进去找一找,我家娘娘的手帕掉了。”

    “那也好,我进去找一找,你且等等。”花荣巴不得抱琴不要进门,进来妆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消磨掉一些时间后,才重新捡起那块丝帕,送到门外问,“姐姐看看,是不是这块”

    抱琴笑道:“正是呢,可算找到了,方才我家娘娘说不见了,大家一路找也没见踪影,我说来娴贵妃娘娘这儿瞧瞧,主子又怕吵着娘娘安养。”

    花荣只是听着不接话,而抱琴也似乎只是顺口一说,将丝帕叠起,轻轻叹息:“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帕子,可因为瞧见令嫔娘娘拿这块帕子给小公主擦过眼泪,我们主子跟在后头捡了起来,从此就离不开手了,虽然洗过了早就不沾着什么眼泪,她也放不开手。”

    “公主擦眼泪”花荣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尴尬,硬是撑住了,送抱琴出门,问道,“这不是贵妃娘娘的东西吗”

    抱琴叹道:“是我们娘娘在路上捡的,你知道如今小公主抱给了令嫔娘娘,因为我家主子产后虚弱没力气抱孩子不小心把小公主摔了一下,皇上误会是娘娘她对孩子狠心,至今冷着脸也不许我家娘娘去看看孩子,我们只能等令嫔娘娘抱小公主去长春仙馆时,在半路等着远远看一眼。就前几天,小公主在路上哭了,瞧见令嫔娘娘拿这块帕子给公主擦眼泪,后来被风吹了,令嫔娘娘那儿没在乎,我家娘娘就跟过去捡了起来,如今当宝贝似的不离手。”

    花荣见抱琴说得眼睛都红了,大概是可怜纯贵妃被夺走女儿的事,不免信了几分,可这手帕若真是令嫔的,她怎么会得到二夫人的东西,而转身又不在乎地随意丢弃怎么这件事看似没事了,突然又变得复杂起来,花荣想到昨晚与令嫔相遇,虽说她是要去长春仙馆,可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

    花荣心里越来越乱,但努力不露在脸上,抱琴虽然有心留意她的神情,到底没看出什么端倪,把主子教的话都说好了,便离了这里回去复命。

    归来时,纯贵妃正在屋檐底下来回走,眼目光定定的若有所思,见抱琴归来,忙让她进门说话,关了门便问:“那边怎么样”

    抱琴将见到的听到的都说了,说起花荣来:“奴婢仔细看了,可不知是奴婢多心,还是花荣真的有什么心事,多少和平日有些不同。您看这丝帕,奴婢是好好地丢在那里,这会儿像是被揉过了,都皱了。”

    这丝帕根本不是什么令嫔半路丢的,不过是纯贵妃编的瞎话,故意把恶水往魏红颜身上引,但这丝帕的确曾经用来擦眼泪,擦的却是富察家二夫人的泪水,是从她手里被风吹走,她没捡回去,让纯贵妃派去盯着二夫人的人捡到了。但那天跟去的人去的晚了,并没有看到娴贵妃与二夫人隐入树林里说话,只知道那天娴贵妃也在外头晃悠,再后来就看到二夫人独自一人带着侍女走过,才捡到了这块帕子。

    对于纯贵妃而言,所有的事都是零星的碎片,拼不起一桩完整的事,曾经亲眼看见娴贵妃对富察傅清的事十分在乎,可那也代表不了什么,她捉不到真正的把柄,就不能轻易出手,这样的事若弄巧成拙,她会被皇帝真正厌恶,说不定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抱琴也劝:“眼下不过是捕风捉影,牵扯的到底是富察家,真有什么事,他们必然倾尽全力保全自家的清白,到时候若变成咱们无生有诬陷国舅府,娘娘,老爷他们可无力来救咱们的。”

    纯贵妃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如今空有贵妃的头衔,浑身无一处能真正让人仰望的尊贵,多苦多心酸,只有她自己明白。一腔热爱化作满心仇恨,皇帝欠她的,这些女人们欠她的,她终有一天要全部拿回来。

    丝帕被揉得皱成一团,捏着丝帕的女人恶狠狠地笑着:“日子长着呢,我还有三阿哥、六阿哥他有本事连儿子都不要,我才佩服他。”

    这件旁人都不曾察觉的事,娴贵妃这边稳住了,纯贵妃那里也暂时不做打算,可她的确做到了一件事,便是把魏红颜牵扯了进来。那日花荣回去后,反复提到令嫔,求娴贵妃要千万小心,哪怕主子不放在心上,花荣也不得不为了她好生提防着。

    红颜在不知不觉,又被卷入是非,不知哪一天会惹出什么样的祸,好在眼下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是非之,但对于娴贵妃与二夫人的事,还有娴贵妃元宵夜那晚莫名其妙跑去湖边的事,心里一直有疑惑,也因此让她多了几分警惕的心,她不能再傻乎乎地随便让人把手伸到自己的身边。

    二月时,如茵终于出了月子,与傅恒一起,带着福灵安与福隆安进园子请安。皇帝下了恩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