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放肆也不敢过问顶头上司的事,众人不满也不能有所言语。
17却沉不住气了,“我去找他问清楚。”
“你不帮算了。”惨白的唇轻飘飘溢出这一句,凝空挂断手机,垂头丧气的挪步上楼收拾行李。
夜已深,不知什么起了北风,让这原本清凉怡人的四月初夏,变得寒冷刺骨。城北码头货仓的顶楼小屋里,凝空一个人缩着肩膀蹲在角落。
敲门声突然响起,她抖着身子去开门。
扇子抱着一床蚕丝棉被,微笑看她,“嫂子,夜里冷,给你带被子来了。”
后面还有拎着一大堆汤菜的美人,还有抱着装有各种生活用具的麻袋的小霸王。
看着这几个亲如兄弟的男人,女人顿时眼角酸涨,喉咙堵得苦痛,心中的感激到了嘴边只吐出沙哑的
一句“谢谢”。
不过是以前遇到危险时,自己顺手帮扶他们一把,这三人就对她推心置腹到现在。
那个她用尽身心去爱去护的男人呢?他现在又在哪儿?搂着那个女人锦绣被里翻红浪时,有没有想过她会一个人躲起来为他哭泣?
凝空所待的楼下货仓专门存放名贵烟酒。平日里她倒是会抽抽烟,但酒却能不碰就不碰。即使是交际应酬,她至多喝个七成醉而已,因为怕自己酒后乱性调戏人。
可这会儿,面对空荡荡只有一张床,两张桌椅的简易房间,她的心空闷得很。
不顾看守小弟的劝,女人拎了两瓶红酒就往楼上走。
喝了一瓶还不醉,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要是在平日她会欣喜若狂,跟于况融炫耀自己酒力有加,不用克制喝量可尽情享受美酒了。现在她却觉得凄凉,身子的愁意有多浓?连酒都冲不淡。
于况融一路狂飙车子到码头的货仓时,外面正好下起了雨。雨丝绵绵,像极了沉睡女人眼中的泪水。
一屋子酒气,开门声都吵不醒,从不打呼噜的女人沉睡得很安恬。要不是她鼻子还能探得到浅匀的呼吸,于况融都要错觉她是不是已经丢下他,离开人世。
卸去往日的精致妆容,她保养极好的脸庞苍白得让人心疼。除了眉宇间多出一抹化不开的愁郁,她的样子依旧和5年前一样没变,清美秀婉得让他一瞧就砰然心动。
颤抖的指尖触摸到她滑嫩紧致的脸颊,那美好得不真实的触感,让他心潮满足而恍神。这样温顺乖恬的任由他碰触,忘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
才2年零1个月又3天吗?他怎么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
“融哥…”紧随上来的看货小弟低声提醒。
他现在是她这次爆发的导火索,来这儿之后,大家都不敢提及他的名字,现在他却冒冒然就跑进来…
“出去。”手没有从凝空的脸离开,跪坐在矮床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低低吩咐。
小弟嘿嘿暗笑,暧昧的冲他挤眉弄眼了下,随即蹑手蹑脚的关门离开。
一屋俱静。
睡梦中,凝空感觉如同置身一个美好幻境中。
她居然梦到那男人就待在她身边,还温柔的抚摸她的脸。这感觉太过真实,她贪婪而迷恋,不敢醒来,生怕梦境消失。
然而,冷风透过没关严的窗缝袭来,一个喷嚏还是把她冷醒了。但是脸上那真实的触感,环绕周身的古龙水麝香气息,她难以置信的心中欣喜。
不是做梦…他真的就在身边。不敢有所动作,一丝表情也不敢露出,生怕吓跑了他。
他居然在给自己拢被子,还吻自己的脸。女人心中淌着激动慰喜的泪,被下的双手紧张的揪着被单。她幸福得死也不怕了。
他心里还是有她…
眼睛闭阖间,感觉得到他火热浓情的舌头伸到自己微张的唇齿间百般纠缠,凝空开心得想要爆炸。
知道她喝醉了会毫无理智任人摆布,所以他才这么无所顾忌。
这迟来两年多的难得温存,女人不再隐忍,主动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反客为主的热情回应。
于况融被她压下的身子一凛,看着眼前仅着内衣裤的心爱女人,一颗心顿时被巨大的欣喜盈满。
她一喝醉就会无意识的对他这样,从脱衣到自给自足,闭着眼也熟门熟路。
虽然第二天她会羞惭得无地自容,天知道他多喜欢被她这样欺负,真的好怀恋以前的她。
不再动作,也不敢吻她的身体唯恐留下痕迹让她起疑,于况融主动任由她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迷迷然的跨坐上他的腰身…
紧张、刺激、意犹未尽。这是两人对于这次近乎趁人之危将错就错的情爱的最大感触。
一场缠绵,于况融把假装累睡的清婉女人抱回床上,为她穿回衣物。
找来剩余半瓶的红酒,男人恶劣的用嘴给她灌喂下去。然后,心安理得的缩进被窝抱她躺着。他就是不想她早点醒来。
他还想多和她温存一会儿。这次短暂的同床共枕,他渴望了好久。以前却只能在梦中。
“一定要每天让你喝酒才行。”黑暗中,男人声音低不可闻的愉悦传来。
背对他任由他双手环搂自己躺着,凝空唇边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一夜好眠,他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但小弟们都看出来了,自家嫂子心情似乎很好。哪像被扫地出门的弃妇,眉眼间满是被人疼爱的幸福之色。
“扇子,给我去青荷搬几箱啤酒到我的住处,以后我要拿来做晚餐的下菜酒。”
“啊?”面对凝空笑容满面的要求,男人清秀的面容明显一愣。
这个…融哥刚叫自己想办法让她每天都喝酒,喝醉了就通知他。
他正烦恼怎么弄呢?怎么一转眼这女人就心有灵犀的提出这个要求?
“好勒!”打一声响指,扇子朗声大笑离去。
………………………………
小三终究是小三,永远上不了台面
既然于况融有存心灌醉自己的心思,凝空肯定要成全他。至于那个那莎,她知道他的心也在她身上。不然两人也不会隔阂疏离这么久。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心在自己身上更多一点。既然他犹豫不决,她就帮他做判断。谁能无错?他以前的荒唐事就算了,正常一个男人不可能不会受到一点引诱。
“姐姐看起来很春风得意啊!听说你昨晚搬出去了,是喜事近了吗?”‘国色天香’大门前,看着一身妖娆妆扮更妩媚的凝空,那莎笑容满面的暗藏挖苦。
和以前一样,凝空懒得理这女人,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但是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很高兴的,浑身充满报复的快意。
她知道于况融今天一整天都在青竹各个堂口忙活,眼睛总是时不时盯着她打转,休息吃饭都是和小弟们在一起丫。
这女人忍不住了,所以知道她和于况融今晚来这个高级会所参加拍卖会,才跑来这儿。
商政两界看着他们三人,心中都在暗笑嘲讽。又是一男携两女出席,谁的手也不牵媲。
不,今晚有新情况了。正室挽了于况融的胳膊,他居然没有推开。
众人皆惊,那莎感觉自己受了辱,伸出手还没碰到于况融,他身边的女人已带着他走开,临走挑衅的目光还回瞥了她一眼。大拇指上那枚象征正室的钻戒,耀眼得闪瞎人们的双眼。
小三终究是小三,永远上不了台面。正室的宽宏大量,终于唤回有情人的迷途之心。不用直接言明,那莎也知道周遭那些幸灾乐祸的陌生目光,传递的正是这样的信息。
今晚这个拍卖会参加的多是黑道人物,那莎不熟,根本插不上话。而于况融像是特别忙似的,到处跟人攀谈交际。
期间,那个女人的手一直挽着他,还谈笑风生,俨然她才是女主人,自己反而是不相干的路人了。
再也呆不下去,那莎无法忍受别人异样目光的忿忿离开。
参加完拍卖会,买到宋东来要的古董手表,凝空先行拿东西回去交差。而于况融则因为那莎打来的电话说公司有事,出门便直接开车前往,去到那儿,才知道被她耍了。
看着扔东西宣泄怒气的狂躁女人,于况融觉得心里也很烦躁,跑上了顶楼天台上,“那莎,你别任性行不?”
“于况融,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没有一丝犹豫,不再做什么矜持,那莎直接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爱恋。
“知道。我也喜欢你,但是还上升不到爱。我一直都只拿你当妹妹看待,你也应该知道的。”
低瞧着她粉嫣如桃的丽容,男人沉朗嗓音不含一丝男女情意。俨若枝头惊燕,撞进那莎心间。
她恨恨的咬牙跺脚,“我们都暧昧两年了,她什么时候搭理过你?霸着你不肯给别人,又不爱你了。你图她什么?”
“就图她是霍凝空,我爱她就行了。”抿着薄淡双唇,男人理所应当的重复这个不只说过一次的残酷事实。
“榆木呆子,笨蛋,白痴,傻缺…”那莎气得低骂,“她又不肯走,一辈子赖着你,你也打算辜负我一辈子?”
“你要是遇到喜欢的男人随时可以走,我送一份丰厚嫁妆给你。”于况融低头抿唇,脑中浮现一张恬静似兰的清容,令他心扉絮乱。
误了这个女孩两年青春,让她被人暗地里嘲笑是小三,他其实也很内疚。
男人语气轻柔,听在那莎耳中,却觉火涨的妒意,下唇紧咬了下。
“我不要钱,我就要你。”女孩哭得稀里哗啦,不管不顾的嚷着踮起脚尖。
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推开,刚硬面容浮上沉冷之意,“那莎,不要胡闹。”瞧着她荷竹之灵犹含娇色的清妍面容,他唇边的不悦拒意怒达眼底。
对面摩天大楼的顶楼小屋里,与凝空拿望远镜看着这一切的17,惊喜兴奋的低低道,“小霍,看见没?转机来了。”
他终于对那女孩不耐烦了,等了两年,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日。
看见自己男人不再管坐在地上捶地哭泣的那莎,神色沉凝的独自离去,凝空欣喜得想哭。
“小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儿偷看他们吗?”
“为什么?”收回泪水打转的目光,女人哑声哽咽问。
“给你看点东西。”打开手机,17将今早破译于况融手机密码后,看到并复制的几张照片给她浏览。
“这…”看着那些自己和谭弄云、司徒岩‘举止亲密’的画面,凝空顿时目瞪口呆,继而联想到恰恰是从那两天开始,于况融不再理她,和她分房睡。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段时间一直有人跟踪自己,一旦举止上和那两个男人有什么暧昧可大作文章的,立马拍下来发给于况融。
“所以,小笨蛋现在明白了?融哥突然冷落你不是移情别恋,而是被你气的。”
17拍着她的肩膀狂笑,随即又忍不住低骂,“我的妈呀!没见过比你们两个更闷***憋得住气的。这个误会都发生两年了,要真因为这个芝麻绿豆的小事让小三得逞,融哥老了才知晓真相后,肯定会悔恨得跑来掐你的脖子。不然你的肚子要是争气点,你儿子都能和我学游泳了。”
想到那个情景,凝空也笑,眼角却已有温热的液体滚落下来。
“可惜…”17啧啧称叹,“融哥现在已经欲罢不能脱不了身了,这个女人现在居然要假戏真做。”
凝空一脸无谓,“只要知道他心里还有我,我就可以帮他解决,绝不累他。”
“那个拍照片的人呢?”17笑嘻嘻提醒。
凝空恨声低骂,“肯定就是谭弄云做的,只有他才有那么多人力物力折腾。”
“那你打算怎么办?”17眉飞色舞的大笑。
“老子明天再摆平他。”今晚嘛?她还有正事要做。
吃完宵夜,打开两瓶红酒,喝了五口,其余的全倒进厕所里,凝空‘醉’得不醒人事的躺在床上。
蹑手蹑脚的开门声传进耳边,女人的心就开始在暗自喜悦。
再怎么装,在他的爱抚下,身子还是有反应的。这是从未有过的床事体验,双方都压抑着捻着,生怕惊吓到彼此。
凝空在想:要是我怀孕,他就赖不掉了,一心一意为家庭了?
于况融在想:要是她怀孕,母亲责任重于山,她就不敢再跟别的男人牵绊收心了?
第二天,凝空心情极好,饭菜都做了好几份,给17、扇子、美人和小霸王都送去了。
市郊工业区里,忙了一上午的于况融饿着肚子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四个男人饭盒中一模一样的饭菜,吃了一惊,“去那快餐怎么不准备我的部分?”
奇了,很少看见这几个家伙口味一致。
酸酸甜甜的排骨,17不是一向不喜欢吃的吗?美人常报怨混在鸡翅里炒的菠萝有点像大便。
平日里,于况融很少来这个化妆品工业区视察,更不用说监工作,他讨厌这些加了香味的化学品味道。
可是看见凝空带客户过来谈事,他一小时见不到她就发慌的也跟了过来。
虽然两人至今还没说话,但是又重回以前的那种关系,他感觉她又回来了,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得盯着她,防止她又被别的男人迷惑了去。
见她忙了一早上也没进食,他也不好自己溜出去找吃的。
现在闻到17他们饭盒里香喷喷的菜香味,于况融感觉肚子好饿。
“没有买啊!嫂子做了送我们吃的。”
扇子的大笑声刚落,手上的饭盒已被他一把夺过,先斩后奏的低声道,“把你们的饭菜都让给我,我送别的东西补偿。”
“这个不错。”摘下他手腕上据说产自50年代的绝品手表,扇子哈哈大笑离去。
“融哥,我记得你家的地窖里,还有一瓶珍品拉菲…”将饭盒塞到他的怀中,早就垂涎已久的小霸王搓手嘿嘿坏笑。
“问红姐拿钥匙,自己过去拿。”眉头皱也不皱,男人说得丝毫不心疼。
“你们好坏啊!怎么能趁机敲诈融哥呢?”将饭盒递给于况融,美人好似女人般的一声嗔怪,在男人投来赞许目光来不及说话时,他面容严肃的认真道,“融哥这么大方义气的人,能为了十几块的便当送他们百来万东西,那我上个月的5万块您也不好意思要了是?”
得!敢情在这儿等着自己。
于况融面无表情的哼唧,“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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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小三齐到场
转头,瞧着只吃了一口米饭的17,于况融黑着脸硬声问,“,你想趁火打劫什么?”
“没有啊!免费送你好了。”17朗声大笑,把饭盒递给他,重新去找吃的,临走不忘挤兑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吃这么多不怕撑死吗?”
“我当午晚餐宵夜吃。”瞪着他,男人倨傲的语调带了一丝孩子气丫。
瞪他的眼神像看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般,17跑进了远处的休息室里,对埋头扒饭的娇艳女人低低耳语,“小霍,你给我们的饭菜全让融哥吃了。我肚子好饿。”
“真的吗?”唇边笑意扬成舒悦的弯月形状,凝空神色开心的打趣道,“要不要我把我的让给你吃?”
“不不不…”男人不迭摇头,“我还不想被他的醋水淹死。”
真好,这算苦尽甘来了?虽然他们两人还没互相开口,但是关系已经好转了不少。
只是谭弄云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方面设陷阱给他,一方面又跑去纠缠她。要不是司徒岩次次都收到风声赶来解决,这两个人哟!还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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