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超自己想象,复杂黑暗,也许会说,大不了一死,可蝼蚁苟且偷生,何况人呼孟阳并没有所谓的看破红尘,也没有厌倦世俗,她依旧觉得活着很好,虽然很艰难受苦受难,可让她留恋和憧憬的东西还很多,如果,当时不那么贪财图利,不意气用事不知天高地厚,可能也未必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势。
张虎曾问她:“孟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想到干这个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这有悖常理,而且,你也不是行伍出身。”张虎问得委婉,孟阳记得当时自己思考了一下,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为了生活。”真的是为了生活吗估计孟阳自己都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为生活有无数的活法路子,总不会至于走这样一条离经叛道危险重重的路。
闭上酸涩的双眼,孟阳喟叹了一声,回不去了,不管初衷如何,怎样的机缘巧合还是迫不得已,一切已经成为铁一样的过往,实实在在的发生过,不能再回头重来,也不能轻易地抽身,不管何种理由或是因果。
钟情于他吗恐怕他不会是她的良人,喜欢上这样的人犹如飞蛾扑火,不会的,自己还不至于傻笨到如此地步,他纵使迷倒众生,她与他的关系,也应泾渭分明,那他呢蒋斌语重心长俊朗的五官赫然撞进脑子,让她心中一紧,如果没有今日的困局,他显然是个不错的可发展选择的对象,是这个先入为主的观点让她萌生了这么复杂多变的心思越思越乱,天南地北地想了一通,也没有理出个缘由,最后恍恍惚惚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夜幕降临之际便出发,香港的夜晚灯光辉煌,十分婉约迷人,没有白天的锐利钢硬,笼罩在朦胧之中的香港,别有一番风情韵味,让忙碌了一天的心灵得到片刻的慰藉和温暖,车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浮光掠影般略过。
七哥在车上接了一个电话,就一直看着车外不说话,双手抱肘,右手的拇指扣颌,食指放在人中上,似在沉思,全身上下笼罩在淡漠疏离之中,让人不得亲近。
开车的刘叔一言不发,完全有别于昨日的聒噪,把车稳稳地驶入香港的尖沙咀,进了地下停车场后搭乘电梯,直上目的地,电梯门一开,有别于一路来的静谧,入眼所到之处,一股繁华奢靡弥漫到了极致,只一眼,便发现这个夜总会的规格比滨城的敦煌不知豪华多少倍,色彩斑斓的霓虹彩灯光华迷离,来自各国肤色不一燕瘦环肥的美女们,让人目不暇接,所有的一切,处处透着奢华,极尽铺张气派,让人血脉喷张,如果人的自制力羸弱,来到这里,就会完全落入这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漩涡当中。
在敦煌工作这段时间,孟阳对夜总会的经营模式大致有些了解,看着周围的装修环境,估摸着这是一家豪华的日式会所,揉合了西式夜总会、日本夜总会和香港舞厅形态而发展而成的风月场所,这种豪华的夜店形式即西式经营、日本侍奉因陪酒而来和港式伴舞相结合,让人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拉开镌刻着繁复花纹的滑动木门,包房内已坐了四个人,二哥和浩哥先到,还有两个是孟阳没有见过的,其中一个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大刺刺地坐在哪,颇有大哥级一方霸主的气势,只是红彤彤的酒糟鼻有些滑稽,还有一个高鼻深眼的老外,长长的鹰钩鼻尤为突兀,他们的身后还各自站着两个身形魁梧彪悍凶煞的保镖。
堆着寒暄的假笑,物以类聚皆不是善茬,尤其以“酒糟鼻”为最盛,在看到七哥进来的刹那,孟阳从他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杀意,看这架势,不知今晚他们是来谈事还是械斗,好端端地摆这样的架势,让人不觉得冷笑连连,目光一沉走到该站的位置,静观其变。
七哥坐在浩哥和“鹰钩鼻”之间,孟阳站在七哥身后,“鹰钩鼻”后面人马大的老外见孟阳站在自己的身边,鄙夷地瞅了一眼,孟阳分明看到他交叉在身前的手臂肌肉跳动了几下,如果不是他故意显摆示威,怎么会动,这个肌肉男,孟阳漠然转头,全当没看见。
在座的人身边都陪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其动作之下流猥琐,可想而知,今晚算是又长见识了。七哥笑得狂浪,搂过身边的美女,狠狠地亲了几口,手放在其高耸的胸部,瞬间动作不堪入目,美女很快就起来,惹得旁边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肌肉男见孟阳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样子,挑眉耸了耸肩膀。
陈浩的余光扫到孟阳身上,她有一瞬的迷茫不自然还是落在他有心的窥视之中,嘴角一扬,端起面前的酒杯跟七哥碰了一下。
孟阳的失神不过须臾,她是想起了自己的初吻,那个狂乱被迫的失去,不过也没什么,失与他,她没什么可惋惜的,只是此刻懒洋洋地仰靠在沙发上的七哥,因着光线和角度的问题,更显倜傥风流出采,让人目光为之一眩。
他们要谈正经事,小姐们都被遣退了出去,七哥跟鹰钩鼻的老外嘀咕了很久,还时不时地侧头跟浩哥和二哥商量着什么,他们这次说的不是英语,孟阳一点都听不懂,只是卷舌音卷得厉害,陈浩在给二哥翻译,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酒糟鼻”突然用纯正的港语说道:“曾琪,我大人都大量,他妈的不计前嫌,想跟你合作,今天带了贝克过来,你别光顾着说,我还要看你的诚意。”语气很不好,咄咄逼人。
“鬼头,我知道你讲意气,以前的事纯属误会,等我大哥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诚意。”七哥在诚意二字上加重了尾音。
“哼别到时成缩头乌龟,不见人影。“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看这剑拔弩张各不相让谁都想压制对方招架称大的局面,明白他们之前有前隙纠葛,可为了某个目的又不得不合作,不得不放下前面的恩怨,鬼头估计是起着牵线搭桥的作用,七哥他们要跟这个老外谈生意,不得不通过他,这看似与其他人无关,简单的大概,可其中的个中复杂利益纠缠就不是孟阳所能知道和明白的了。
鬼头皱着短粗的眉毛,酒糟鼻无规则地翕张了几下,脸部肌肉抽搐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事就算这么着了。
事件没有预想的紧张,一切顺利得超乎想象,利益永远都是最大的,愉快的氛围让孟阳都觉得扎眼,他们三个保镖出去的同时进来了一群辣妹,一派歌舞升平精诚合作的景象。
刚合上门,肌肉男对孟阳吹了一个口哨,嘴里嘟囔了一句,旁边魁梧的男人冷冰冰地瞅了她一眼,默然的转去大厅,大厅里人声鼎沸,四名身材火爆的半裸女郎各自攀附着一根铮亮的钢管,极尽妖娆地摆弄着身体,,分布在大厅的四个角落,震耳欲聋高分贝的低音炮歇斯底里地怒吼,孟阳独自一人穿过大厅,意欲寻找一处稍微安静别那么闹的地方。
人头攒动疯狂的人群中,忽的,一张脸吸引了孟阳的注意力,谈不上认识,可这人普通平凡至极的五官让人有种在哪里见过,孟阳自诩目力过人,不会无端端地产生这种感觉,距离有些远,可那人的衣着发型像是刻意适合环境而穿着,跟他眉宇间的气势完全不符。
那人似乎发现孟阳盯着他,起身隐到人群中,他这一举动,让孟阳有一股探究好奇的心思,驱使着跟了上去,前面那人是个隐藏高手,如果孟阳不是靠着过人的目力根本没有办法跟上,他估计也没想到孟阳会真的跟上来,越发使劲的藏身意图甩掉这个尾巴。
舞池中的男女随着音乐肆意疯狂地摆动自己的身体,男男女女群魔乱舞,孟阳一路分花拂柳,期间有一个打扮时髦的男人扭着胯挤到孟阳的面前,因为他太过卖力,瞬间周围的人群很快就自动地空出地儿围成一圈,这是上演“凤求凰”的戏码呢孟阳有些无奈发笑,只能用力推了一把左右挡道的男人,轻巧地避开跳出人群,入目只能见到那人的一片衣角销匿在拐角。
孟阳疾步跟了上去,可惜过道中早就不见那人的踪影,一路寻去,几个各具特色的偏厅有着各自的娱乐项目,可再也不见那个男人的半影,他毫无特点的五官,一入人海便如沙粒落入沙漠,再难分辨,脑中电光闪过,似乎有些苗头。
可在这当会,舞池的入口处,孟阳“轰”的一声耳鸣心跳,一个女人的面孔让她手脚僵硬,足足顿神愣住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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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分钟,才勉强跨了出去。
“你作什么”一口纯正的港音。
不是,幸亏不是,孟阳连忙赔笑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打扰。”刚刚那一瞬如电击冲撞心脏的悸痛,还鲜明如昔。
孟阳退出舞池,刚刚想追踪的人再无任何迹象,初升的苗头消失殆尽,无从想起,舞池中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或搂或抱,情意绵绵真心或假意。剪水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子,纤细苗条的身影,恍眼看过去,跟郭静是有几分相似,只是那舞女艳俗性感的衣裙,郭静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还有与郭静纯美恬静的气质截然相反的妩媚眼神和风尘笑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错觉连连幻象频生,难道是犯了毛病不头痛反而疑神疑鬼,此地是香港,郭静怎么可能在这里。
当再次踏出这间日式会所时,已是凌晨一点,这时的香港温度比白天略低,不过依旧华灯璀璨,七哥出来的时候,独自上了驾驶座,他坐上去揉了揉太阳穴,半响才说道:“我叫刘叔回去了,我们去太平山。”简洁明了,孟阳听出了疲惫的意思,默默地跟着上了车。
笨重的车身稳稳地滑行在城市的主干道上,一路畅通无阻,静谧的车厢内,和着恍惚昏暗的灯光,伴着耳边沙沙的声响,像一首催眠曲慑人精神,通过隧道时空洞的回音,让这感觉有增无减。
作者有话要说:
、私人游轮
大约一刻钟后,车子停了下来,孟阳收敛了一下自己涣散浑噩的心神,目视前方。七哥没有下车,在后视镜中睨了她一眼,昏暗的车厢里,她面色清冷,眉宇间带了一丝颓伤,两眼晶亮,潋滟着冷光,七哥掣肘支额,片刻后才道:“下车吧。”
香港的夜晚格外的迷人,太平山的山顶广场,可以俯瞰整个香港岛,是全港景观最佳,最适合观赏夜景的地方之一,这里也是烟火观赏的佳地,可惜此时已夜深,非逢年过节的估计烟花这回事不太现实。
眺望远方,天空墨蓝厚重,好似城市夜景中的帷幕。海风轻拂在脸上,拂去尘扰,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湾,从维港两岸的灯火到岸边街头绚丽的灯箱,绝美的景致在夜幕下多角度地绽放,相比之下,滨城的海景给人一种沧桑磅礴的宁静,而这里,带给你的却是璀璨绚丽的繁华荣盛。
孟阳眯着眼,双手抱胸,思绪漂浮于万里的虚空。
七哥侧身倚在车前,点了烟,烟雾一阵阵地飘起,随即消散,他眯起眼盯着旁边的女人,腥甜的海风吹起她的短发,侧脸优美的曲线在月色下一览无余,挺立的鼻梁下,丰润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牵扯着下巴的线条有一些凌厉,整个姿势给人一种孤傲不可亲近的冷漠,心中嗤道:这女人,哪来那么多的伤春悲秋。
“你在想什么呢”半支烟后,七哥粗鲁地打断了她的冥想。
孟阳一愣,觉察到什么,脸上带了一丝歉意,转过头来轻轻地答他:“没什么。”她只是想起了郭静,与她青涩懵懂艰难扶持的岁月,最是美好宁静的一段日子,如今分开了,有些怀念那段诚挚的友谊。
清浅的笑意漾在嘴边,七哥一怔,一手搭在车顶一手执烟,执烟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按了按眉心,严肃地抛出一句:“你过来。”
按照他的意思孟阳挪了几步,向他走来,在尚有一臂之距的地方停了下来,两眼严肃认真地直视他。
七哥心里默笑了两下,可脸上依旧不苟言笑,只在瞳孔深处,映着两簇跳跃的火焰。
他好高,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一块,无声无息,他的身高无形的给人压力,她需要微微地扬起头来,才能与他平视,空气仿佛是传播某些物质的介质,让她为之心慰,她能闻到飘过来淡淡地烟草味,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味道,缕缕随风钻入鼻端。
淬不及防,眼前一暗,她已被七哥迫着圈在了汽车与他之间,一时怔忪讶异,大意了,可她也没有懊恼,只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心跳加快地等待着,今晚怎么了她有些鄙夷自己的胡思乱想,恬不知耻地啐了自己一口。
心跳加快变得如鼓擂,她真害怕他听出来,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紧张,虚汗濡湿了手掌,她控制了自己往衣服上擦拭掌心的冲动,手掌收拢捏紧,手心已经滑不溜秋,而他什么都没有做。
出乎意料地顺利,她没有反抗,是不是这一举动默认着传递了暗示七哥低着眉眼一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孔,一丝一毫地变化悉数落入眼中,一股清香带着诱惑,缠绕着向他袭来,促使着他心头一紧,严肃无形中代替了戏谑,那懵懂茫然的眼神,紧张无措导致唇瓣不自主地翕张,让他不再犹豫。
眼前一暗,一个微凉带着温热烟草气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没有强夺豪取,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刷过她的唇便移开,他的吻如蜻蜓点水,这不是第一次,可又有别于第一次,一股空落感在孟阳的心中萌芽,不知自己为何有这种想法,所有的理智熟懂的道理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她内心莫名的渴望全部暴露在微启的唇齿间,却无处诉说。
七哥离开她的唇,一路在她的耳鬓厮磨辗转,更确切地说,他用鼻尖嗅着她的体香,唇品尝着她脸颊耳际细嫩的肌理,青春洋溢的肌肤,像上了魔咒,吸引着他不停地摩挲探索。
耳际的让孟阳的心里犹如万千的蚂蚁攀爬,手脚软弱无力,只能靠着身后的车支撑着不至于站不稳脚,而这陌生的感觉让她难受又舍弃不了,是该抗拒还是迎合
她微垂的睫毛轻轻地颤抖泄露了她内心情绪的波动,有别于第一次时的狡黠冲动,此时此刻有一种圣洁美好的感觉,在这个他尚且无法完全肯定的女人面前,他想到了这个高贵典雅的词,让他瞬间有种罪恶感,冷硬的心被可怜的良心折磨之下,几乎妖娆地延伸出一种快感,近似乎于毁灭的冲动,是她高深莫测的演技迷惑了他,还是自己该死地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搭在车顶的右手手指被烫了一下,原来是香烟已经燃到了头,灼烫到指尖的肌肤,直达心里,这热度也烫醒了他将将沉沦的心。
若有似无地碰触撩拨着心弦,在她频临崩溃的边缘,七哥停了下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孟阳有些喘喘不安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而眼前的人所表露出来的神情,也让她一片模糊。
七哥用力地踩灭了地上的烟头,碾了好几回,吐字清晰地说道:“你喜欢我”语调抑扬顿挫,肯定十足。
话音刚落,孟阳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如遭电击,一片空白宛如短路,胸口翻腾喉咙发紧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又如同老式电视没有收到无线信号而出现的雪花点,密密麻麻地爬满着这句话,一点思考地余地都没有,只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要否认,你看,你的反应说明了一切。”七哥扭开了头,不再看她盛满疑惑无辜的眼神,心跳已异于常时,他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