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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目的
到了晚上,几人沐浴后纷纷下楼用餐。
宝儿特意挑了张大厅最中间位置的桌子坐下,沈泽也紧挨着她坐下,倒是剩余三人一开始有些拘束,站着不敢坐,被宝儿训斥一番后也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一道用餐。
几人吃着当地的特色小炒,待吃到七八分饱时,柳宝儿就感觉出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他们这一桌吃的热热闹闹,其余几桌甚少有谈话声,周围的人有些过分的安静了,几乎只有杯盘碰撞声。
“喂,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对劲啊?”宝儿侧过头,用手肘撞了撞沈泽的放于桌上的手臂,压着声音低低的在他耳边问道。
沈泽也早在下楼时就发现大厅里静得有些诡异,所以一直留意着。
现在宝儿一问,故作轻松的大声道:“你点那么多菜作甚,晚膳应该少吃,这么多剩下来的,小二过来!”
店小二莫名的被点名,悻悻然的接下了将剩余菜打包送上楼的任务。
沈泽趁小二打包的间隙,还不忘用眼睛朝柳宝儿挤眉弄眼了一番。
宝儿当然听出他的意思来了,立马起身道了声吃饱了,带着几人匆匆上楼。
似乎是察觉到了宝儿离去时投来疑惑的视线,那周围有几桌的人纷纷低头,有些端起了杯子,有些干脆也扯开嗓门叫起了店小二。
宝儿看得心里警惕性不由高了起来:尼玛,这么明显的应付行为真当本小姐眼瞎啊!
再联想到之前的刺杀,再也没那个好心情晚上出去溜达了,一到了房间内就将门关了起来,还不放心的,耳朵贴上房门,仔细听了一番外面的动静。
“怎么办?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噬魂教的人啊?”
柳宝儿倚着门,转身朝桌边悠然喝茶的沈泽看去,问得有些忐忑。
“你急什么,他们若是噬魂教的,会这么安静的坐着?你动动脑子行不!”沈泽很是鄙夷的白了她一眼,继续悠闲的坐到了桌子边。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那你说他们会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
如果是噬魂教的人,之前的较量,她已经领教过对方的实力。
就她们目前这老弱病残的团队,光是靠她跟沈泽两人,真要是跟他们对打,指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还不简单,只要……”沈泽起身将嘴凑到了宝儿耳跟,悄悄了说了起来。
只见宝儿脸上从一开始的皱眉慢慢变成了惊讶,到最后嘴角扬起了大大的弧度,头也猛点着。
……
夜深人静之时,突然一道凄厉的哭喊声响起,将整个客栈都颤了一颤。
待睡梦中的人侧耳倾听时,很清楚就能听到一个女子在呼天抢地的哭喊着:“小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碧儿啊!呜呜~~~~小姐,你醒醒啊!……”
随后,整个客栈都沸腾了起来,只听得很多房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有急促的脚步声也不断的响起……
当众人纷纷赶到传出声音的房间门口时,看到了房门大开着,床边一个男子正急促的呼唤着:“喂,死丫头,你给我醒来啊!这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呢!碧儿快说,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边说着边还掐着宝儿的双肩狠狠的晃动着,那焦急又悲痛的神情,让门外赶来的人纷纷心里一沉。
碧儿一边哭泣,一边哽咽着道:“方才听到小姐房里有声音,就过来瞧瞧,结果发现门开着一条缝,奴婢推门进来的时候,窗户边有个黑影窜了出去,然后就发现小姐已经成这样了。”
沈泽看了眼碧儿,又转头看向门外,似乎没有想到会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于是只能焦急略带威胁道:“小二,快去喊大夫,要是在你店里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们担待得起的!”
可那店小二还有掌柜的,哪里还有人影!
气得碧儿张望了一番门外,哭得更是大声。
突然一道略微低沉又较为沧桑的询问声响起:“敢问这小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话语中,却能听出那人并没有带恶意,甚至还带着同样的焦急和关心之意。
沈泽朝发声之处望去,是一位身着青衫布衣的老人,那方正的脸型,红润的肤色与灰白的胡须、头发搭配在一起,看着尤显得老人的一身正气。
或许是看出这位老人的关切,沈泽倒也不加以为难,很是无奈的摇头,“她似乎被人下了毒,现在脉搏很微弱,怕是只能立即找到解药才行!”
“什么!”耳边传来另一道惊呼声。
众人看去,原来是两名黑衣人,瞧着他们那同样红润的脸色与略微不稳的呼吸声,似乎刚刚有过剧烈的运动。
沈泽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扫视了一圈其余人员。
然后催促碧儿赶紧去请大夫,顺便拉上了小豆子与马老伯一道去,有个照应。
安静下来的房内,只能听到几人或深或浅的呼吸声。
突然,只见那先前并未出声的一名灰衣男子,跨过众人,径直朝着床边行去。
其余几人很是警惕的将手摸向了各自的腰间。
那人行到床前,弯腰就想将自己的手探上柳宝儿的脸部。
沈泽急忙出手阻拦了他的动作,“你是谁?想对她做什么?”
那灰衣男子并不理睬沈泽,连眼神都未赏他一眼,挥手间,只见沈泽被迫退到了一边,而他已经将手探上了柳宝儿的鼻尖。
似乎是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结果,略微皱了皱眉,复又将手搭上了柳宝儿的手腕处。
沈泽看着男子一系列狂妄的动作,心里被气得火冒三丈,没来由的就对他竖起了敌意。
“你还想对她做什么?方才那窗户逃出去的黑影,不会就是你?你有什么目的?快把解药给我!”
那男子这时才抬眼看了下沈泽,只是那眼神很是冷漠,还带着些不屑和鄙视。
就当沈泽想要发飙之时,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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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他们
常雨镇果然不亏取这个名字,后半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距离客栈不远的一幢普通民宅后院里,此刻后院类似柴房的一间废旧小房子里传来了低低的话语声。
只因夹杂在雨声中,并未能够让远处的人,听得真切。
“小姐,我们这样要躲到什么时候啊?要是等到天明被这宅子的主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啊?”碧儿担忧的问出了声。
“怕什么,你家小姐有的是药,将这家人迷昏了继续躺着不就成了!”沈泽不以为然的替宝儿回了话。
柳宝儿不由白了沈泽一眼,这家伙还真敢说!先是带着他们几人擅自闯进了别人家的民宅,还美其名曰:借用!
现在,竟然连这样下三滥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可眼下又下着雨,出行更加不便,现在出去,极有可能会被发现,不出去的话,等到天明还真的会被宅子的主人发现,难道真的要照沈泽的意思行事?
“小姐,其实老奴有个去处,不知当讲不当讲?”正在犹豫间,马老伯突然开了口。
“都这时候了,还有啥不当讲的!马伯你!”宝儿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其实老奴有个侄子就住在这附近,只是地儿破旧了些,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嫌弃?”
“天呐!马伯你为什么不早说啊!现在我们可在逃命呢!哪有挑三拣四的份,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柳宝儿整个人都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
镇子边缘的一座简陋农舍里,一间小屋里透出了昏暗的烛光,在漆黑的雨夜,显得尤为温暖。
此刻,屋内围坐着匆匆赶来,衣衫湿透的柳宝儿几人,瞧着异常狼狈。
“你说他们几人到底是想干嘛?我看着并没有恶意啊!”柳宝儿一边擦拭着衣衫,一边回想起今晚在客栈里发生的一切,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当时躺在床上,虽然外人瞧着就像个死人,但听力跟感知都还在。
只记得当时就在那男子冰凉的手想要再次触上她时,是沈泽厉声把他给阻止了。
原以为他们俩会打起来的,心里还很是担忧,却不想在下一刻耳边又传来了其余几人的争执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些什么人,只听到房内打斗声响起,接着是器件破碎,家什损毁的惨烈声。
随着几人之间围绕着她的中毒原因而发生的争执,柳宝儿也算是听了个明白。
原来那几人这么激烈的争执加打斗,竟是在互相责问谁才是凶手,但无疑几人都是出自关心她的安危。
恰恰是这一点,让柳宝儿与沈泽在逃出后院与碧儿几人汇合后,至今还是不得其解。
“谁知道他们想些什么!反正本公子我的聪明计划总算没有白费,可算是把他们给甩了!”沈泽说得颇为得意,同时也打断了柳宝儿的回忆跟沉思。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还有刚才那个在我床前的男子,他浑身上下有一股气势,我能感觉出他的内力很是深厚!可他会是谁派来的呢?还有其他那些人……”
提到那个眉上有刀疤的冷酷男子,沈泽也很是不爽的皱了皱眉。
“别管那家伙了!说起来就气!不早了,还是各自换一下衣裳,免得着凉得风寒就麻烦了!稍后再商量一下接下去怎么办?我们的行礼是拿出来了,可马车就丢在客栈,怕是不好再回去取了!”
柳宝儿听了,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就将右手抹向了腰间的腰带处。
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很怪异的看着沈泽和他身后的小豆子几人。
沈泽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你这么瞧着我作甚!有事就快说!本少爷我还要换衣裳呢,呃!那个……”
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抽了抽嘴角,略微尴尬的转过头对小豆子还有马伯低低的说了声:“咱们几个先出去一下!”
……
而此刻在客栈正门外仍然打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并不知道那客栈里发生的这一切。
因为那两名黑衣人加上老者,合三人之力恰恰跟那灰衣男子打了个对手。
三人心下很是吃惊,猜疑着灰衣男子的身份,要说如今这江湖上,他们的身手也不算是泛泛之辈,可奈何这眼前的男子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突然,那灰衣男子道了一声‘糟了’,再也无心跟他们继续纠缠,使出全力向着围攻的三人划出一剑,那凌厉的剑气将三人击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等三人压下心里的惊慌再看去时,那男子早已不在原地。
老者不再理会黑衣人,也迅速的跑回了客栈二楼。
当看着眼前空空的房间,还有地上四分五裂的木屑、瓷片时,老者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想起方才上楼时擦身而过的灰衣男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狠狠的瞪了眼身后跟来的两名黑衣人,“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哼!”气愤的丢下话也急着下楼往后院行去。
来到后院的三人,看着那马厩旁背向着他们的灰衣男子,正面朝着一辆马车怔愣着。
追上来的几人也都愣愣的站定,不敢上去打听。
只因在马厩木栏杆上挂着的昏暗灯笼照射下,分明可以看出那柳宝儿的马车内哪里还有人影。
再瞧向那灰衣男子的侧脸,隐约可见那冷硬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懊恼。
就在老者鼓足勇气想要上前问个究竟时,那男子却一个急转,跃出后院的围墙,融入夜雨中急速离去。
几人想要再次追上去,却已经无法辨认准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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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行踪
待第二日清早起来,室外已经有了淡淡的太阳光,宝儿从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坐起身,看了眼周围歪歪斜斜靠在桌边椅子上睡着的几人,心里很是感动。
因为马伯侄子家只有这么一间空置的房间,一时来了这么多人,根本无法安置。
几人却互相推让了一番,最后谁也不愿意让宝儿坐着睡,无奈之下,她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轻轻的走下床,本想不打扰他们继续睡觉,耳边却传来了沈泽有些沙哑的声音,“醒了?”
“嗯,你没事?”宝儿听着他声音不对,关心道。
“没事,今日继续赶路么?”沈泽因为刚醒来,嗓音有些含糊,于是清了清嗓子。
“昨晚那么急也没问你,你觉得那些人真的不是噬魂教派来的么?会不会是改变了策略,故意来试探我们的呢?今天还会再跟上来么?”宝儿这才放下心来,却并不急着回复沈泽的问题,而是与他讨论起了更重要的话题。
“我看那个叫王澈的肯定有派人盯着你!你没瞧见他那手段么,连你名字都不知道还能找上门来!绝对不安好心,另外几人我瞧着反正不像噬魂教的,但肯定也不会都是同一伙的就对了!至于还能否跟的上来,那要看他们的本事了!你觉得一晚上过去了,他们还能找到咱们?”沈泽回的很是自信,最后不忘有些鄙夷的反问了一句。
“是有这种可能,我当时听着他们的争执声,貌似分三伙,就算其中一方是王澈的人,那剩余的呢?”
“哎,别管那么多了!反正现在要紧的是我们到底要不要继续赶路,去哪里?”
“呃,还是再等一天,等晚上天黑了我们再走!这样就不怕他们还会想得到了!”柳宝儿还是不放心白天这么招摇着出行。
……
与此同时,另外三波人马却是搜寻一夜无果,此刻分外沮丧的再次聚集到了客栈。
那两名黑衣人中,之前去过后院的那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恨恨的盯着灰衣男子。
“说!昨日你跟踪我干了什么?”话语中充满了气愤。
灰衣男子却一脸沉色,根本就不搭理他,翻身上马朝着回京的方向而去。
那黑衣男子气不过,扭头朝另外一名喊了声‘追上’,也上马急追而去。
徒留下那名老者,眯着眼看着三人远去的方向,恨恨的朝地上唾了一口,都是这几个不好安心的,本想着自己能够在盟主面前邀功,这才亲自跟来看着小姐的,现在好了,害得他无法向盟主交代了。
不过话说,他们盟主看上的姑娘果真聪慧,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竟然逃脱了,比那个粘人的表小姐可是强多了!
想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转而又变成了苦瓜脸。
恼怒的上了马,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往南行去。
……
在农舍又呆了一个白天的柳宝儿几人,趁黑赶着新买的马车,在接下去的几日里一路畅通无阻。
“小姐,这三天下来,好像都没人再跟踪我们了呢!”碧儿看着头一直朝外看风景的某人没话找话聊。
“小毕,跟你说多少次了!要叫少爷!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宝儿回头就朝碧儿脑门一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碧儿吐舌一笑,“是,少爷!蓝少爷!”
沈泽在一旁看着这俩人直摇头,三天走下来,一路上幸运的是都能遇上客栈或者民宿,所过之处民风也相当的淳朴。
若不然,就她们这德行,指不定被人当娘娘腔就不错了,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咳咳……我说你们两个,要装奴才还是少爷的,就多学学本公子我!不要整日一副娘们样,就怕谁不知道你们是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