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这几日又闲的无事做了?嗯?”殷皓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优雅的将之放置于笔架上,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处,这才抬头定定看向殷皓武。
殷皓武被他看得心里慌慌的,干脆的摇头道:“没没没,二哥,我很忙,我这就回去处理了!”起身急匆匆的离去。
所以他没见到殷皓文在他离去后,自嘲的一笑。
突然侧头看向一边,淡漠的说了句,“什么事?”
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人,只是递交了一张纸,又消失于黑暗中。
殷皓文摊开纸张,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查不到?他到底是何身份?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逝,转眼到了这个月的初七,宝儿突然心里焦躁了起来。
她知道明日就是二哥跟晴云公主大婚了,可是她更知道明日也是云铭扬大婚。
而云彩儿也似乎连日来特别喜欢带着她跑东跑西,几乎不让她有空闲的时间。
抬眼望着十月的夜空,深夜的空气变得有些凉意。
柳宝儿仰躺在树下竹榻上,看着星星点点的天空,胡思乱想了一天的心,忽然明白了云彩儿这么多日的苦心。
嘴角有了微弱的笑意,原来家里人都是这样在默默的关心爱护着自己。
怕是二哥明天的大婚亦是为了她?
心情开朗了起来,起身向屋内走去。
……
与此同时,云彩儿与柳天兆房里,忙碌了一天的夫妻俩宽衣后躺在床上。
云彩儿侧过头靠向柳天兆胸前,略带担忧的开口,“天兆,你说我们这么瞒着宝儿,对宝儿到底好不好呢?她那么喜欢铭扬,若是她最后知道了名扬那边的事,会不会怪我们没告诉她?”
柳天兆伸手揽上她的肩膀,微微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宝儿会明白我们的苦心,她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等过些日子一定会想明白的!”
“哎,也只能如此了……早些睡,明日还得起个大早呢!”云彩儿叹了口气,才闭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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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到访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碧儿就进屋开始催宝儿起床,让睡了没几个时辰的宝儿很是不情愿。
她想不明白,这结婚的又不是她,她起那么早干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殷国有风俗,家里有小姑子的,迎娶之时,小姑是要随着迎亲队伍去新娘那里迎接的。
无奈强打起精神,幸运的是自己不用跟普通人家那样随着喜娘徒步去新娘家接人,她要了匹枣红色的骏马,跟着前头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二哥,朝皇宫出发。
到了宫里才知道,人家晴云公主下嫁坐的是专用的皇家车撵,足足由四匹马在前头牵引的豪华敞篷宝马车啊!
瞧那皇家仪仗队的阵仗,还有那街上百姓的阵势,哪里是在现代那些皇家婚礼能比得上的,
宝儿很是嫉妒的在心里想,为什么我就没那个命也坐坐这么拉风的宝马车啊!
婚车绕了京城主干道一周后才进了丞相府,宝儿跟在后头,坐的还是那匹去时的马,她很是纳闷这个风俗,这难道是让她这个小姑子去给新娘当衬托的么?
闷闷的跃下马,把缰绳甩给了门前的守卫,就进了门。
只是柳宝儿没发现的是,在她沿途经过的地方,不少的暗巷里,总有那么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正在被其余的黑衣人匆忙的处理掉。
……
才到前厅,听着噼里啪啦不断的爆竹声,柳宝儿突然想到这二哥也成婚了,大嫂都有宝宝了,娘亲变得更加有事做了,爹爹哥哥们一直忙于朝政,似乎就她一个人成了个多余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突然后背被人用力一拍,正想要转头指责几句,耳边却传来了沈泽那特有的大嗓门:“你站这发什么呆啊!赶紧跟上啊,等会你还要向新郎新娘讨要红包跟礼物的呢!”
呃?原来还有这种好事!
……
宝儿拿着红包跟一批晴云赠与她的珠宝回自己院的时候,沈泽也一道跟了进来。
“最近好像没有见到那个王澈来缠着你了,看来上次被我骂得醒悟了!”沈泽早在刚才就已经留意了一周来喝喜酒的宾客。
“嗯,他前些日子在街上碰到过,似乎有急事的样子,没说几句就离开了。你找他?”宝儿玩着手里的翡翠玉,那造型很独特,一颗碧绿的圆珠子,在阳光底下似乎看到里面有些绿水会流动。
“鬼才找他呢,小爷我巴不得他再也不出现!不过话说,今日怎么不见了好多人啊!上次你小侄女满月宴上,那大皇子太子几兄弟可都来的,这次公主出嫁,你看到了没?就来了太子跟三王爷两人!奇怪,真奇怪!”沈泽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宝儿听着也突然觉得好像有些日子没见到殷皓云那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且今日在宫里也没见着他,不过再想想不出现不是更清净么?
于是道:“奇怪什么!来不来又没人规定着,爱干嘛干嘛去呗!”只是那话听着,怎么都觉得包含了些责怪的口吻。
……
柳千昱的婚事忙碌完后,又一件让宝儿羡慕嫉妒恨的事情诞生了。
柳千昱新婚第二天,顶着御林军副统领的职务,竟然放大假陪晴云公主一道度蜜月去了。
宝儿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院子外,逼着碧儿跟她在玩五子棋。
可碧儿似乎对此一窍不通,总是被吃的死死的,输了几局,就闹着不想玩了,这会正跟宝儿两人讨价还价中。
突然管家进了院门,“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小姐师兄的男子,想要见见小姐!”
“师兄?”宝儿手里拿着白玉棋子,侧头看着管家,一时有些愣住,“啊!师兄来了!田伯,你是说我师兄来看我了?”
“小姐,是的。”管家田伯四十岁出头,自幼跟着柳天兆,为人忠厚,却一直独身。看着宝儿长大,对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她这会高兴的样子,眉眼间也露出了笑意。
“快!碧儿,师兄来了!”宝儿连忙扔下手里的棋子,拉起碧儿的手臂就朝府门奔去。
……
“师兄!……”宝儿在门外见到秦瑞阳的那刻,甩开碧儿的手,直冲秦瑞阳的怀抱,一上去就是来了一个熊抱。
“呵呵,宝儿还是一样的顽皮!快下来,这外面很多人看着呢!”秦瑞阳大掌托着宝儿的腰背,暖暖的笑意爬满整个脸。
“师兄,呜呜~~~~人家好想你!还有好想师傅!”宝儿也是发现了自己一时冲动,忘记了这里时古代,连忙爬下身,改成挽住他的手臂,开始撒起娇来。
秦瑞阳看着眼前几月不见,心心念念的人儿,眼里露出了无限的温柔与宠溺,抬手掐了下宝儿的小翘鼻,轻柔的道:“师兄这不来看你了么?还带来了师傅给你的礼物,喏!”
话落将一本泛着黄的书塞进了她手里,宝儿低头看去,吃了一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蛊术么?啊!!!师傅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宝儿看到书面上两个草书体的‘蛊经’,兴奋得不得了。
这可是她很早以前就缠着师傅想要学习的神秘蛊术啊,只可惜那外文版的字体,她看不懂,想不到师傅竟然给了她一本翻译手抄本。
“嗯,师傅猜得果真准,就知道你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呵呵,进去说话!”秦瑞阳挽着柳宝儿,看着她那一脸的兴奋劲,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站在院落里,秦瑞阳看着满院子的各种果树,有过季的,也有将要上季的,无奈的笑了,这个贪吃的丫头,连个院子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姐那样种些花花草草,倒像是个果园了。
“宝儿,回家住着习惯么?有没有想过要回药仙谷去住?”秦瑞阳顿了一会,突然抬头看着天空,问出了声。
坐在椅子上忙着翻看书页的宝儿,听到后不由手一顿,抬头看向秦瑞阳,“师兄,你是来带宝儿回去的么?”
秦瑞阳转头走到了宝儿身侧,弯下腰将双手搭上宝儿的双肩,对视上她的眼睛,认真又严肃的道:“宝儿,师兄比谁都了解你现在过得不开心,你一出现在门口时,师兄就发现你瘦了,人也憔悴了,以前在谷里,你天天都很开心。师兄不想逼你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继续过得快乐,如果丞相府不适合你,那么跟我回谷里!”
“师兄,我……”宝儿看着满眼认真的秦瑞阳,一时也不好做出决定来,“你能给我几天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么?”
或许离开这里,出去散散心真的会是件好事,而且自从来了古代,连以前自己喜欢的旅游大业都放弃很久了。
“嗯,师兄等你的答复,这三日,我会在客栈里等你来找我!”秦瑞阳看出了宝儿眼里的举棋不定,欣然答应下来。
“师兄,有个事,我很早就想托人找你帮我查查了,只是最近一直很忙,差点给忘了。”宝儿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宝儿还有需要师兄帮你查的事?”秦瑞阳倒是惊讶了,这丫头一直都是争强好胜,练武那段期间,什么苦都肯吃,有时连他都看得心疼,可她还是没日没夜的练武习医,这会竟然主动示弱了。
“师兄!你那什么表情啊!告诉你,你差点就见不到你可爱的师妹我啦!”
“什么?你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秦瑞阳听出了宝儿的意思,神情马上变得紧张严肃起来。
“师兄你听说过噬魂教么?我已经两次被追杀了呢,幸亏命大,没死成!我很想知道他们追杀我的原因,也想弄清楚当年中毒的事情,可是就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去查。”
说到最后,柳宝儿整个人都开始沮丧起来,她很珍惜自己的命,尤其是能够拥有别人都不曾有的第二次生命
因此对于随时存在着的安全隐患,她一直心里都有种不安,不说与家里人听,只是不想让关心她的家人担心。
“噬魂教!宝儿你是不是得罪了谁?他们轻易不会出现,除非是大人物才会出得起那个钱请他们的杀手阁出动!”秦瑞阳被惊吓到了,宝儿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了!
“可是我回来后一直安安分分呢,在府里都很少出去,也没出去惹是生非,顶多就找碧儿消遣一下啊!”宝儿很无辜,她也想不通啊。
“此事,先放着!你先不要急着自己去查,师兄会帮你查!”秦瑞阳哪敢再让她自己去查啊!
……
“你是怎么做事的?府里养了那么多年的暗卫,竟然全都没了?”
随着拍案声,还有物什落地声,犹豫来自地狱的暴躁怒骂声也从书房里传了出来,让书房里此刻的气温森冷无比。
“主子,属下找了两日了,自那日公主大婚,派出去的二十人,确实查无踪影,带队的黑鹰也失去了联络。属下惭愧!”一个中年家仆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低头很是沮丧。
室内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殷皓祥铁青着脸,站于桌案后面,忽的转过头望向窗外。
眯眼看一会,才又看向地上跪着,却背部笔直的人,“不用再找了,怕是早被处理掉了!限你在一年内,继续给本王准备五十人的暗卫队出来!不然你就没有第二次机会留在这里了!”
地上之人很是激动的抬起了头,满脸的感激之情:“谢主子!”
却原来是祥王府管家,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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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楼空
当日晚上,柳宝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睡。
想起白天秦瑞阳跟她的提议,她不是没有想过要等时机离开京城,出去走走。
但是,想到秦瑞阳对自己投入的感情,也不是没感动,在药仙谷半年间点点滴滴的相处,又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
可她担心自己这一回去,真的能空出心里的位置,来接纳他么?如果一直不能全心全意,对他又何其残忍!
“啊……烦死啦!”最终都无法静下心来的宝儿,只能坐起身,披了件外衫走出屋外。
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想起来这里都大半年了,也不知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的吃不下饭,还有那个死党季晴有没有想念她,有没有帮她去看看她的爸妈……
“哎,好想回去哦!”坐在微凉的石凳上,柳宝儿觉得心里也凉凉的,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坚持的信念就在前些日子彻底消失了,还能继续无忧无虑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么?
又是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感到身上凉意袭来,这才又回了屋里躺下,迷迷糊糊中渐入梦想。
……
第二日一早,迷迷糊糊睡到大上午,沈泽的到来,这才被迫被唤醒过来。
“什么事啊?人家还想睡觉!”宝儿迷迷糊糊的被吵醒,随便穿了件衣服,挪步到外间坐下,倒了杯水才问坐在对面的沈泽。
“我爹昨日回信来了,可能再过一个月就会回京探亲,我想趁我爹回来之前再去偷偷看看我大姐现在怎么样,你陪我去看看!”
沈泽其实并不笨,长期走动在京都,哪会对眼下的局面半点不知。
表面上看起来,太子殷皓文地位巩固,左右有三王爷跟四王爷两兄弟扶持,那大皇子就算不甘心想造反,也不是件易事。
但是,谁都知道四王爷殷皓云多年来一直独来独往,两边都不占,又有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
按照眼下这种情况来看,他大姐受冷落,肯定跟他老爹的站队有关系。若这次老爹回来,万一大姐身子没有恢复过来,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最终受苦的还是他大姐,倒不如先缓一缓,等他们几兄弟把局势稳定下来了,再看着办,现在有点后悔书信给他老爹了!
“好,我再帮她看看身体好全了没。”宝儿对他大姐的遭遇很是同情,对男人朝三暮四也是无比的痛恨。
“对了,沈泽,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了。”宝儿想到昨晚做的决定,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了这位古代朋友。
“噗……咳咳~~~~你抽什么疯啊!好好的家里不待,你是嫌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沈泽再次给她的话给呛到了,顿了一下又好奇的问道,“话说,你离开是打算去哪里?”。
“我很冷静,我想要趁现在出去到处走走,看看殷国的大好江山,游览一下各地的名胜古迹。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道去?”宝儿语气很是平淡,却又透着坚定。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去哪里?”沈泽有些急切的问道。
宝儿摇了摇头,“就这两天,暂时还没决定好去哪里,应该会往东走。”
……
胭脂楼内,殷皓祥正有些担心的替燕姬轻拍着后背。
“姬儿,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怎么他一来就开始吐?
燕姬又是吐了一会,这才直起身,摆了摆手,“无碍,让王爷担心了!燕姬怕是昨夜没有睡好,受了寒气。睡一会就会好的。”
“真的?那就休息!若是不舒服,就赶紧叫大夫来看看,可别死撑着!”殷皓祥看着她有些泛白的小脸,还是有些不放心。
燕姬对他温柔一笑,柔柔的道:“燕姬真的没事,王爷,这几日你不是很忙吗?千万别因为要顾着燕姬而给耽搁了,不然燕姬就罪该万死了!”
“呵呵,姬儿真是明理!本王最近确实有些忙,都没时间来看看姬儿,这不稍有些空就赶来了,就看到你这副模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