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事进宫,本王顺道送你回行宫。”
七七听了他的话,微微失神,就看到静惜跑了过来,手中拿了几件披风,给了二件四爷,一件再给七七披上,一件给了六爷披上,她点了点头。
这时安夫人赶来,见四爷和端王妃、六爷和朱七七全身湿漉漉,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下已暗中猜疑,只是祥和行礼,推了一把正失神的安右尚书,心中暗骂这人怎么这么糊涂,于是上前道,“这样**,岂不是容犯病,有端王妃、姑姑前去我屋子里换套衣服。”
安右尚书经安夫人这么一推,一点就茅塞顿开,赶紧出声,“四爷,六爷,请去我屋子换套干净衣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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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风波5
众人只是淡淡看了看,倒是不说话,却各有心思。
四爷救自己王妃,自然没错,但六爷亲自救姑姑,可这姑姑正是太子妃的最疼爱的妹妹,可太子如今地位皆是她才岌岌可危,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氛围下,已察觉到什么。
七七和端木敏到安夫人屋子里,两人换了衣服,从内室走了出来,丫鬟急忙献殷勤端来姜汤给她们两人喝,端木敏走在前头,安夫人跟着身侧,小心翼翼搀扶着她,七七则跟着后面。
三人转到宴会处,便按位上座,一行人又闲聊起来,似乎刚才那幕是不关相及的事,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七七脸上渐渐冒汗,心神不定。
静惜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瞧在七七耳边道,“姑姑真要跟六爷回宫?”
七七向不远处的飞檐看了看,低声道,“他是我的赌本,没有他,事情就没有转机,你暗中去打听下假山怎么会有蛇?此事不得让人知道是我们在打听”她顿了顿,看了静惜一眼,“还有事情不用准备。”
静惜点了点头,便悄悄离开。
七七向舞台看了看,六姐丰姿芊芊,犹如一只精灵穿梭于众舞技,这时一边放起烟火,亮丽之极,她一转一动恰是巧合,与烟火大有比翼齐飞之景,引得众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不愧是朱家的人。
但她目光有一瞬是停落在十三爷身上,这点七七可没看走眼。
原来六姐是抱着这个心思,二姨娘是借四姐名义,物色十三爷的吧,想想也对,十三爷只娶了侧妃,并没有正妃。
从朱母那边游说,从姐姐那里寻好处,没料到这条船会沉,为了防个万一,这边游说四姐,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二娘不愧是二娘,不过做娘的,说到底也是为女儿赚个好前程。
七七细想之下,六姐看十三爷时,她脸上洋溢着娇羞的笑容,之前还在吉庆堂晕了过去,越想越有什么不对劲。
十三爷向来对奇珍异宝都甚是好奇,而铁树种植在吉庆堂,六姐偏执要去,还晕倒?
七七仔细看了六姐一眼,只见她红颜如玉,难道她得手了?
四姐见此,嘴角弯了弯,苍白的脸色更显得病态。
看完烟火,时辰不早了,宾客纷纷告辞,安府忙碌着送客。
将几位王爷和王妃送上车,安夫人又去忙着送其他客人,当下主客都走了,余下那些也就纷纷离去。
安府
一个年纪稍长女人,身材五短,名唤崔氏,她将桌上的茶碗拿起来给安夫人喝了。
安夫人喝完,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
崔氏急忙道,“我都挨个问了遍,王妃和姑姑与六小姐突然过去,也不知哪里来的石子,王妃和姑姑一个不稳便掉进池里,奴婢看,这事是个意外。”
安夫人从头到脚扫了崔氏一眼,“这事可说不准,你下去。”
崔氏合腰点头,就出去了,正在此时,一个丫鬟从内帘走了出来,悄悄附在安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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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邀相见
安夫人眉目一挑,目光带着深意,“按我吩咐下去,将崔氏调去山庄管事去,随意打发她就可。”
那丫鬟给安夫人铺好了床,见安夫人躺下,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六爷马车上
段赫莲脸上的线条越发柔和,注视七七,“七七,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一直都有效,若是你点头,我便去向父皇请旨,我额娘年纪不小了,府里应该有个人帮衬额娘。”
七七回过神来,疑惑去看段赫莲,她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她不是没听到,只是他这句话是认可了自己,满心喜悦。
可是他从没说过为了她放弃争夺皇权,她虽不排斥,可一想到姐姐,她就觉得他们是不可能。
“六爷,你刚才说什么,我心一直惦记着姐姐,不知姐姐和太子急着回宫,不知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段赫莲泛起一抹不经意淡笑,他得知她落水,虽克制了冲动,但还是做不到对他不问不闻,没有她那么绝情,还是不顾一切去救她。
他心里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可是他不觉得朝野与喜欢有什么不能共存,朝野是事业。
七七见段赫莲没有说话,虽然安府有马车相送,可她还是坐上六爷的马车,在别人看来,这是不符合规矩。
但六爷开口,碍于她目前的身份,就算有人嚼舌头,她倒是不在乎,名节对于她而言,已不算什么,最终要目的就算达成就可,她现在只能赌“背叛”在他心中的位置究竟有多重要。
段赫莲轻笑出声,“七七,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你现在是利用本王引起四哥的注意,本王真是傻,还以为你不顾名节是答应本王。”
七七震惊看着段赫莲,淡定道,“六爷,这话你很早就说过,六爷,现在这么做,不是一举两得!”
段赫莲眉角生花,神色越发自然,“七七,那是,本王倒是想看看四哥那张脸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表情?”说着,便伸长臂将七七揽在怀里,眼见七七挣扎,低头府在她耳边,“嘘,别乱动,你愿意跟我回宫,目的不就是那么一个,四哥就在旁边。”
只是他们这样暧昧的举止,马车帘子虽风扬起,两人相拥,却被旁边马车里的人瞧个正。
不久她耳听急促远去的马蹄声,她便从六爷怀里挣脱,两人倒是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坐着,直至她到了宫里,下了马车,两人也只是恭敬说了些话,七七便与静惜回行宫了。
七七刚要和静惜接着向前走,刚过了东南门。
旁边走出一个宫女来传话,“朱姑姑留步”,那宫女上前一步在七七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七七略一惊,却又摆起架子,显得为难,“这不合礼数,你是哪个宫当差?麻烦你跟爷说一声,我要回去了,今晚我很累,谁我都不想见。”
那宫女又上前悄悄道,“主子说,你有想要的东西在主子手上”,她拿出一个腰牌信物递给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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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断向春心
七七万万没想到,是眼前这个香囊,这个香囊的确出自她的手艺,可这香囊,她早些年就送给了穆小鱼,至于这个香囊怎么又出现,她百思不得其解,算了,穆小鱼竟然这么想她死,她必有法子。
段冥皇说她算计他和端木敏,她这么做,不是等于将盼头葬送了嘛,她怎么会这么做,
一个如此清晰的念头在她心口闪过。
他不信她,那她何必算计,他觉得她什么都不如,此刻她还能说什么,这下她的打算一下子全部化为乌有了。
七七胸口宛如被割了一片片,整个人起身,不由地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刚要转身离开,只听得外面一个软碎的脚步声,急忙捡起地上那条小蛇包在手绢里,放在怀里。
门突然之间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变化,见着来人,让七七愣住原地,动也不动。
他不信她,他爱她胜过爱姐姐,而她一分不值,跟端木敏简直就不是同一个层次,要不然端木敏就不会在此出现。
端木敏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越发耀眼,将目光直接落在七七身上,似乎不屑,没有今日的那种平淡如水的目光。
就在段冥皇想开口说话,端木敏已经道,“六弟让我带话给姑姑,木兰亭,那片木棉还会开花,请姑姑一定要耐心等待。”
七七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了什么,这话真的是段赫莲跟她说的嘛,六爷不会这么说,究竟端木敏怎么听说这事。
段冥皇目光复杂看了一眼七七,端木敏则乐滋滋地走到段冥皇身边,挽起他胳膊,却没有想到王爷就在她身边,他脸色依旧那么铁青。
看着段冥皇越来阴森的脸色,端木敏轻视的表情,七七胸口有些闷,但再怎么难,她始终脸色如常,行礼,朗朗念道。
“木棉花年年都开,奴婢每年都会去捡,用木棉花做药引,去风湿效果极好,有时候偶遇引起别人口实,实在是奴婢罪过”。
七七看了他们一眼,“奴婢相信,清者自清,往往有些事,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相,时候不早,多谢王爷对奴婢教导,奴婢会谨记在心,不会行错踏错”转身就出了房门。
那宫女已在门外等候,也迅速领着她回行宫去。
一回到行宫,七七脸色发白,静惜上前一把扶住七七,七七弯腰咳嗽了几声,才行到软榻坐下。
静惜没有问什么,只是帮她铺好了床,说玉儿担心姑姑,已做了一顿宵夜给姑姑,太子妃那边人手不够,玉儿也唤去伺候太子妃,今夜怕是不在这边歇息。
七七点了点头,将怀里那条白蛇交给静惜,吩咐她好生照顾,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去,不用伺候。
七七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了半点力气。
段冥皇的意思是自己伤害了他王妃和他,虽此事就此作罢,谁知道,端木敏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可这事她已明白了,是穆小鱼和端木敏联手了?还是六姐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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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吻索爱
姐姐爱上太子,而她清楚知道自己,已决心不再轻易去接受任何人,而且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能拥有的,三日前,她就领教过,竟然铁一般的事实,就该斩断萌芽情丝,只是静静立着。
只是这样安静却让她有些不安,第一次觉得与他之间竟然有那么长时间沉静,这种局势,她当真始料不及,六年前与六年后的初遇相处,都是他主动夹带冷暴力。
如今却大大不同,这种尴尬多难言,多不可捉摸。
她心底诧异如平静湖面荡起阵阵涟漪,自己竟有这种倾向,心里猛然一转,这样她才会有对策。
七七只能低着头,打发这难堪的氛围,几乎难以想到两人竟会有这种场面,忽然觉得心有些刺痛,只好转目瞧着脚上那一双云烟如桃花的紫色缎鞋,那线条如行云流水般,软绵绵,只觉得鞋上的鱼儿似乎要跳跃出来般。
久而久之,眼有些模糊。
突然他语气简短不似往日含着暴怒,却带了疏离,“过来”伸手招她。
她蓦然一惊,夹着忐忑不安,不知他的用意,缓步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就这样与他并肩立了稍许,风吹了进来,将烛火吹得发出嘶嘶响声,将她的心扰得七上八下。
他霍地转过脸,凝视着她,她惊骇地盯着他,对着突然他却慌乱,他出手扳住她下巴,二话不说,就俯身吻了下来,她不知该惊喜还是如何是好,这种事并不是头一次发生。
可她已不想逢场作戏,本能地拒绝,伸手推开他,他却手上更是用尽,将她恨不得揉进骨子里头。
良久,他才缓缓地放开她,神情却是更是冷硬无情,没有暴怒,仿佛她只是暖**的女人,冷到像钢刀的刺向她目光,“你的心在他身上?哈哈――”阴森冷笑了几声。
她抬头,清楚看出他眼底那幽暗犹如寒剑的杀意,她轻轻地撰了撰手,“奴婢没有心,何来在谁的身上。”
他冷硬的薄唇淡淡扬起僵硬的弧度,“你当真无心?还是你知道六弟为了江山,不顾你姐姐与太子的性命,所以你才来求本尊,只是你当真不知本尊就是本王?你这么聪明,会不知?”
她心中惴惴不安,只觉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他目光冷厉地落在自己身上,面颊传来他冰冷手指的触碰,以及轻轻的却又灼热的气息佛过,只觉得口干舌燥,全身不由地一个激灵,不知他下一步如何,越来越琢磨不透他,只得僵硬立在原地。
“七儿,本王一直对你不差,可这么多年来,本王真恨你竟有你姐姐这张面孔,你跟你姐姐一样都是背叛本王”
他对上她惊慌的眼眸,他眸中闪过一抹爱恋与痛苦,“七儿,你为什么跟你姐姐那样伤害我――”
她征了征,那日他不是把话说绝了嘛,许久才回过神来,唯有把这变卦领教为,他对姐姐早已是情根深种,如今她跟姐姐年轻时这般想象,他才会对她有哪些情意,不过是姐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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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作为赌注
震惊片刻,有风悠悠地从她身后佛过,她已出了一身汗,只是这样的冷凉,不够他的话来得更森林,望着段冥皇,却低低柔声道,“王爷―”
他却缓缓别过脸去,她看不见他的脸色,不知他是怎么想,只见他右手紧紧撰成一拳,那烛火却时不时如豆闪动,嘶嘶声,却还能听见他骨节轻微的“咯咯”声。
他转过脸,瞧着她,他眼底微见寒霜之色,带了一抹厌恶,语气如复先前那般,却藏着幽然意味,“你这张脸能吸引我,必然能吸引别人,只是你别有用心,他又怎么会不被你吸引!”
七七身子一震,她是的确别有用心,为了姐姐,太子,她是问心无愧,莫非她那句“王爷”,她急忙下跪,含泪,“我―”。
真的无话狡辩,却招来段冥皇恨恨道,“怎么无话可说?”
她骇得无话可说,伸手攥住段冥皇的白袍角,他手指微微发颤,却没有再说话,以暗黑的目光直视着她。
她骤然跪下,厉声道,“奴婢以朱氏先祖发誓,奴婢并未做过对不起爷的事。”
段冥皇蓦转身,留给她一个冰凉的脊背,冷然道,“这样毒誓,你发给六弟听罢。”
她还再说什么,他依嫌恶不已,不再说话,周遭空气似乎凝起冰来。
夜色黑得发晕,似空洞笼罩着这个房间,烛火熄灭,没有段冥皇的命令,并无人来掌灯。
她却不知为何,眼眶只觉得有些发胀,周遭的黑暗,她早已觉得熟悉,便起身,习惯摇起一枚火折子,缓缓点上一盏灯芯,烛光摇曳,似漆黑天际上闪耀的星星。
微暗的烛光里,只是觉他这张脸孔此时此刻却如此清晰映入她脑海,仔细回忆起来,却发现,与其说他冷硬无情,她不也是如此,可他不是有端木敏嘛,还是他钟情于姐姐的情感转移于自己身上,所以容不得她的背叛?
这样的想法在三日之前,她还是敢有三分可能,可那夜后,她就觉得绝望,她如今不敢再做猜测。
六爷对自己恩宠眷爱,也比不上江山前程,当真的,她开口要他护着,他是会护自己,他又怎么会护政敌,就算她嫁于他。
他为了江山,也不会让自己诞下他的孩子,这样的恩宠,怕是不能长久,所以她才会斩断情丝。
段冥皇依旧抿唇不语,怕是等她开口,她来这里,不就是为此吗?
话已到了这样地步,何必听他说出更寒心的言语,仔细思索下来,他的话并没有说死,并没有说不出手相救,只是怨她的背叛。
她敛衣,郑重下拜,额头触上冰冷的砖地 ,“奴婢多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