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守业朝着左右两边的贾诩、娄圭等人看了看,笑着说道:“张校尉打得漂亮,可曾打听出这守将姓甚名谁!”
那传令兵答道:“此人名叫王鹏,乃是司徒王允的一个远房子侄!”
董守业闻言便道:“功劳暂且记下,你先下去休息吧!”
转而,又对身边众人说道:“看来本将还得去渐渐皇甫将军啊!”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便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来到正在交战的两军阵前,大声喝道:“有请皇甫将军出阵答话!”喊完之后,便觉得嗓子有些不太舒服,暗自苦笑道:“看来嗓门还真比不上典韦,没有其在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
典韦、华雄、樊稠、张济、刘振等人因为大战吕布受伤,所以此战并未出战,要不然董守业也不可能尽是派遣一些像王方、伍习、崔勇、张苞这样的将领出战,实在是身边无人可用了。
皇甫嵩来到两军阵前,大声说道:“要战便战,何必多言!”
董守业神色一正,说道:“本将此来,非是与将军闲叙,而是为将军麾下的三万将士性命而来。”
皇甫嵩闻言一怔,说道:“此言何意?”
董守业一挥手,崔勇便立刻趋马上前,用力将一物抛向皇甫嵩的军中。
皇甫嵩看到此物落地之后是一个人头,正是自己留守在大营的守将王鹏,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董守业却是大声说道:“皇甫将军是否认识这个人头?此乃将军麾下守将王鹏首级。既然其首级在此,便意味着,此人已经被我军斩杀,如此说来,皇甫将军的大营也被我军攻破,其中的粮草辎重也为我军所得。却不知皇甫将军麾下的三万将士没有了粮草补给,能撑得了几时。”
顿了顿,又说道:“本将之所以兴兵,便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与尔等将士何干。尔等可以放下手中武器投降,本将承诺将善待尔等,绝不妄自杀戮。若是尔等冥顽不灵,那就休要怪本将手中刀剑无情了。尔等粮草已尽,撑不了多久,与其饿死,反倒不如投降本将,反而有一丝生路,至于该如何取舍,自己可以在心中掂量一下!”
说完之后,便在坐骑之上,看看对方军中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董守业这一番话一出,皇甫嵩军中顿时便向炸了锅了一样,立刻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其军中的将士虽然对皇甫嵩非常崇拜,但并没有多少人是皇甫嵩的心腹部曲,若是形势良好,这些人在皇甫嵩的指挥下肯定是爆发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斗力,可是眼下局面困顿,这些人可不愿意陪着皇甫嵩一起死。
在董守业的话音一落,便立刻有许多将士放下武器,准备向董守业投降。
皇甫嵩见状是大怒不已,立刻下令斩杀一些准备投降的战士,斩杀了一些带头鼓噪的士兵之后,情况便稍微有些好转。
此时,又有一骑飞奔至董守业身边,大声叫道:“启禀将军,杨校尉已经率领兵马击破皇甫骊,而且生擒皇甫骊,特遣卑下向将军报喜,杨校尉率领大部人马随后就到。”
董守业见状,心情更好,大声道:“先下去吧,功劳暂且几下,以后一块赏赐。”
原来董守业在皇甫嵩到达战场之前便提前安置杨奉率领五千人马,跟随在李傕的五千兵马之后。李傕负责前往槐里接应郭汜,杨奉却带着人马潜伏起来,等到皇甫嵩下令攻打郿坞之时,杨奉便伪装成郭汜残部的样子,诱导皇甫嵩派兵攻打。
皇甫骊奉皇甫嵩的命令前去狙击所谓的二千郭汜残部,一开始打得很顺利,打着打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对方生龙活虎,士气如虹,并没有所谓残兵败将的感。等到皇甫骊想要撤兵的时候,杨奉潜伏起来的人马早就绕到皇甫骊的身后,将其兵马前后包围起来。皇甫骊本来人马就少,又是被杨奉有心算无心,很快便不是杨奉的对手,就连其本人也没有跑掉,被杨奉生生俘虏。
杨奉将皇甫骊俘虏之后,却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其一部分放出,向皇甫嵩“报喜”。
被放出的一行人也有一百多人,赶忙来到皇甫嵩部下的圆阵阵前,说是有事想要入内向主将皇甫嵩禀报。
皇甫嵩一看果然是自己麾下的人马,领头的正是皇甫骊的亲卫头领,便留出一丝缝隙让这些人进入。
这群人进入之后,便向皇甫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事情的经过。皇甫嵩听完之后,只感觉心中一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皇甫骊被俘虏的消息马上就在皇甫嵩的军中传扬开来,皇甫嵩虽然斩杀了几个鼓噪的士兵,却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董守业军中之人十分地客气,大声地向皇甫嵩军中叫喊着皇甫骊被俘的消息,后来还真的将皇甫骊带到两军阵前亮亮相。
这下子皇甫嵩军中更加混乱,士气也更加低落,皇甫嵩也不禁有点无力回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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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抉择
董守业看到皇甫嵩军中士气低落,有溃散之势,当下便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不再犹豫,即刻下令到:“全军即可出击,全力拼杀,生擒皇甫嵩者,官升三级,赏钱十万。”
又对麾下的一众将领吩咐道,注意收治俘虏,不必大肆杀戮。
于是全军将士高喊:“降者不杀,优待俘虏!”冲锋上前。
现在皇甫嵩军中士气低落,无心作战,而且其麾下军队自清晨开始,大战至黄昏时刻,几乎是一天没吃没喝,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之前之所以保持不败,全靠一股血勇之气在支撑,全靠皇甫嵩的无敌光环在照耀。眼下皇甫嵩大营已失,侄子皇甫骊被西凉军生擒,其无敌光环不再,将士们对他失望至极,全部是信心崩溃。
这时候想要重拾将士们的必胜信念无异于是痴人说梦,皇甫嵩再也无法力挽狂澜。
皇甫嵩虽然是一代名将,但终究是人,而不是神。
一阵阵激情澎湃的大鼓声传来,西凉军总攻的号角已然吹响。
只见董守业麾下的一众将领在董守业的指挥下各自率领着本部人马,向着皇甫嵩布下的圆阵发起冲锋。不断地向圆阵逼近,不断地绞杀与己方部队靠近的敌方士卒,不断地缩小战圈,一点一点地向圆阵最中央的皇甫嵩靠近。
皇甫嵩也不是轻易服输之人,率领着人马左冲右突,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却冲突不出,几次接近成功之时,都被董守业麾下的兵马拦截。
皇甫嵩见状一边坚守,一边等待时机。
董守业现在是心情舒畅,眼见着即将大胜,近日以来因为父亲惨死所带来的阴郁心情,稍微得到缓解。
有时候人在心情苦闷之下便需要发泄一番,眼前的董守业便是如此。
只见他带着一队骑兵,在二哥张辽的护卫下,在皇甫嵩的军阵里往复冲杀,直接将圆阵的阵势杀透,直接将皇甫嵩的部队凿穿。
其手中的一杆长枪神鬼莫测,飘忽不定,势如奔雷,快若闪电,长枪刺出直接是刺穿敌人的咽喉,从来不会刺中第二个地方,杀人速度极快,杀人效率极高,从不浪费一丝气力,从不耽搁一点儿时间。
其状宛若不可一世的战神,无人敢直面其锋芒。
敌方的士卒被其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所震慑,看见他便是撒腿就逃。
董守业冲杀一阵之后,得到些许发泄,心情平复不少。便与张辽打个招呼,离开战阵,返回后方指挥作战,同时也等待这场大战的结果。
董守业作为大战的实际指挥着,只要大战胜利便是其最大的功劳,因此其上场作战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提升将士们的士气而已。
张辽却是一员战将,对战功的需求极其强烈,在董守业离开正在厮杀的战阵之后,张辽依旧是带着麾下兵马在军阵之中冲杀。要说张辽在此战中一直是作为董守业的副手存在,此战战胜其功劳也不小,但是谁又会嫌自己手中的战功多呢?
全军将士见着主将董守业亲自上前冲杀,士气大阵,斗志更加爆棚,纷纷拿出全力,尽量争取战功,要知道此战董守业的西凉军参战近七万人,而皇甫嵩的麾下只有三万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狼多肉少的局面,要是下手的慢,那战功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战功是需要争取的,是要抢来的。
对于一直士气崩溃的部队,骑兵绞杀起来是非常容易的。
现在的皇甫嵩根本就组织不起来什么有效的反击,这下子这位常胜将军也尝到了兵败如山倒的感觉。
当然从这儿也可以看出心腹部队的重要性,此战若是皇甫嵩手下的军队不是其七拼八凑的杂牌军而是其心腹部队,那董守业想要获胜就没那么容易,而且皇甫嵩突围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没有如果,败了就是败了。
董守业麾下将士几次杀透敌阵之后,大部分敌军将士死的死降的降,战场形势愈发趋于明朗。
目前尚且跟随在皇甫嵩身边负隅顽抗的只剩一些心腹将士,虽然这些人对皇甫嵩忠心耿耿,以死报效,但终究是人数太少,影响不了战局。
战局已经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皇甫嵩麾下的大部人马或死或降,战场上随处可见已经放下武器投降、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战俘,也随处可见战死沙场的尸身,跟随在皇甫嵩身边的将士们越来越少。
董守业麾下的大军逐渐向中间包围,一点一点儿地绞杀围绕在皇甫嵩身边的死忠力量。
这些人都是一直追随皇甫嵩多年的心腹部曲,是其私人军队,便是动作当初接触皇甫嵩的军权时也并没有将其这些私人军队收回。
当然随着东汉末年局势混乱,私人部队上场的纪律极高。像袁绍麾下的鞠义率领的便是其私军;曹操麾下的李典率领的部队也是其家族私军;孙权麾下的将领基本上世代为将,率领的都是部曲私军。
私人军队便像是一个人的私有财产一场,神圣不可侵犯,即便是董卓也没有理由收回皇甫嵩的私人军队。当然了,皇甫嵩的私人军队数量比较少,影响不了大局。在私人军队方面经营的最为厉害的要数董守业的父亲董卓,像董卓的私人军队灰熊军人数一度达到五万之巨,可以说得上是天下魁首,独此一家了。
跟随在皇甫嵩身边的这部分私人军队,可以说得上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战斗力极其强悍。但是随着董守业大军的绞杀,其人数也在不断地减少。
皇甫嵩身边的部队虽然十分精锐,但是董守业麾下的将士也不差,在场参与作战的要么是西凉精锐灰熊军,要么是朝廷精锐残部西园军,哪一个都不会比皇甫嵩的私人军队差。而且这两只军队都是成建制军队,参与的都是大规模成建制作战,不是皇甫嵩的小股精锐部队可以比拟的,前者参加都是正规作战,而后者却只能是作为亲卫部队存在,干一些保护主将的活儿。
这时候,只有两条路呈现在皇甫嵩以及其私军的面前,要么束手就擒,投降;要么就是奋力作战,直至死亡。
二选一的选择题,你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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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陨落
皇甫嵩此战作战失利倒不是由于其指挥能力逊于董守业,恰恰相反其在此战中展现出极其高超的战场指挥艺术与战斗技巧,这一点是现在的董守业无法比拟的。
其失利的最因素固然很多,比如人数不敌西凉军,小看了董旻等等,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信息极其不对称。
当初董守业在离开长安时,为了规避潜在的风险,一度想要大开杀戒,幸亏被李儒阻止。董守业便退而求其次,要求严密封锁其在西凉的动向消息。
其在西凉的真正动向,长安城内只有董卓与李儒知道,而且是严格保密。很多人都以为董守业此次出兵西凉将是一场惊世大战,是西凉军完全解决西凉问题的一次契机,因为董守业加上董旻二人八万多精兵,绝对可以荡平西凉,剿灭韩遂与马腾。谁都想不到董守业会选择在西凉草草收场,与韩遂马腾二人谈和。谈和之后选择快速离开西凉,赶赴长安,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即便是如此,很多人依旧是以为董守业依旧在西凉战场与韩遂马腾二人斗法,很多人便以为董卓的兵力空虚,这也是王允等人敢于提前动手的原因。
皇甫嵩之所以提兵攻打堳坞,也是觉得堳坞兵力空虚,有可趁之机。而其在见到把守堳坞的董旻之后,按照对董旻的一贯了解,才敢于直接下令攻城。却怎么也想不到董守业在其出兵到达堳坞的前几天便已经先到一步。
堳坞是西凉军大本营,一个比较纯粹的军事要塞,故而周边并没有什么居民居住,这也是皇甫嵩到达堳坞之后没有打探到什么异常消息的原因之一。
董守业看着前面依旧选择顽抗的皇甫嵩,冷笑一声,便大喝道:“皇甫将军,眼下战局已经明朗,何必负隅顽抗,徒增杀戮呢?你怎么忍心麾下将士陪你一起死伤殆尽,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皇甫将军放下手中刀剑,本将必将待之以上宾之礼。”
虽然说的很委婉,但也明确提出要皇甫嵩投降了。
此时皇甫嵩身边的心腹将士也都劝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降了吧!”
皇甫嵩大喝一声道:“我皇甫家族乃是世受皇恩,累世为将,怎能投降一介叛军?”
部将依旧不忍心其身死,继续劝道:“将军,董白乃是已故太师董卓之子,现在又执掌西凉军,恐怕不久之后其极有可能攻下长安,继承乃父之志,重新执掌朝政,届时今日之举便是名正言顺。将军何不忍一时之意气,暂且保住性命。”
这副将说的也是实话,此人对皇甫嵩崇拜不已,觉得董守业既然能顺利击败皇甫嵩,那将来攻下长安的概率便是非常大的。
攻下长安之后的董守业肯定是要执掌朝政的,到时候便不再是什么叛军了,而是再一次安定朝政的肱骨之臣,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人再说皇甫嵩是投降叛军了,而董守业其为了安抚皇甫嵩等世家大族,肯定会为今日之举做个修饰,到时候肯定会为皇甫嵩留点面子。
皇甫嵩听完之后,长叹一声,大叫道:“想不到我皇甫义真一世英名,今日却败于一小儿之手,时也命也!”
接着苍啷啷拔出手中的大宝剑,指向天空,进而下令道:“传我将令,尔等立刻率部向征西将军董白投降,保住性命不得有误!”
一众心腹听完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着皇甫嵩拜倒,口称:“将军英明!”
接着便准备放下手中的武器,开始投降事宜,却见着皇甫嵩却没有什么动作,那副将突然心中一惊,大声问道:“将军令我等投降,不知将军自己该当如何?”
皇甫嵩大喝道:“大胆,军令如山,岂容尔等违背,若是本将麾下便立刻遵照本将命令执行。”
那副将见着皇甫嵩发怒,当下不敢违背,依言下去安排诸项事宜。
却见皇甫嵩此时,转身向东,望向长安,转而双膝跪在地上朝着长安城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心中暗自说道:“陛下,恕老臣无法继续为陛下效忠了!今日之战老臣尽力了,王子师啊王子师,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妄自诛杀董卓,焉有今日长安之乱。可怜苍生受戮,杀孽再起,刚刚有些起色的大汉朝政自董卓死后一朝损失殆尽,再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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