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给他老爹,二师兄也是精通药理之人,留下一粒,也能供他自己研制解药。
“我爹?你当时不是多留了一粒吗?见你留,我就没留。我正想问你呢,不料,你竟倒打一耙来。”二师兄有了几许讶然,看向我的目光,格外古怪。
“你确定我当时多留了一粒?”我若说不惊呆,那绝迹是假话。
“确定,我亲眼所见,你服了一粒,又拿了一粒出来,放在桌上还研究了半晌,后来,把它放在你随身携带一个小瓷瓶里,说日后再行研究。”二师兄答道。
依我的性格,实打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然而,如此重要的事,我为何没有一丝印象呢?
说二师兄在诓我吧,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像,那就说明确有其事。
心思哞地变得深沉起来,真不晓得自己是该觉得喜悦,还是该觉得悲伤。
此刻,哪是悲伤秋月的时候,正事要紧,赶紧将身上的瓷瓶悉数掏了出来,挨个摆在桌子上,嘴里不忘吩咐道:“二师兄,你也帮忙找找看。”
片刻之后,我的头彻底耷拉了下去。
“师妹,你该不会之前已经使用过了吧?”二师兄问我。
我能说自己是当真不知情么,正常情形下,应该没有人能从我的身上拿走任何东西。
然而,荣华送予我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匕首,的的确确是不翼而飞。
或者说,那并非是不翼而飞,也并非是被人给拿走,端就怕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导致匕首不见。
两心绵的解药,也不翼而飞。
在我的记忆当中,别说是使用药,就连留下一粒药这样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想起自己和公子刑天的关系、想起自己的过往以后,我曾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残存的记忆,可二师兄的话语,让我有种如履薄冰的颤栗感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记忆,当真是被公子刑天给抹掉的么?倘若真被他给抹掉,又岂能恢复过来呢?
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失去武功也就罢了,就连记忆也是断断续续,这两者之间,是**分开来的,还是有什么为人所不知的紧密联系呢?
二师兄许是见我的脸色不大愉悦,安慰道:“罢了,寻不见就寻不见了,谁都有丢东西的时候,犯不着如此垂头丧气,解药的事情,再想办法就是。”
“想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当初的解药,都不晓得从何处而来,若是师父的东西,兴许老蒋还有救,可若是别人的东西,老蒋必死无疑。”心情一激动,语调也顺带扬了上去。
研制出两心绵的那位魔女,曾一直居住在苗疆一带,因而,两心绵以及它的解药,十有*不是在师父身上,而是在荣华身上,在公子刑天身上。
我若明着去找公子刑天要解药,他绝迹知晓我是在替他的死对头在要解药,他也绝迹不会给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若知晓我和大魔头有了牵扯,会不会心里产生其他想法,从而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处处留情的女人。
鉴于他是我的老妖精这个缘故,鉴于我和他的关系还处于莫名其妙的阶段,断然不敢如此贸贸然去犯这个险。
虽则我们所受的教育和社会的准则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女人只能嫁一夫,然而,并未有明文的律法禁止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就不能和几个男人展开恋情。
我虽对老妖精死心塌地,但也不能证明就是一个死脑筋和在一棵树上吊死一辈子的人,不过在和老妖精关系还存续期间,绝迹是不会做出任何有损自己,也有损我们感情的事情。
再则,值此我和老妖精关系有间隙之际,再也不敢徒生任何枝节。
亲自说是不能亲自,但也不能任由大魔头如此就死去,我若暗着去偷,一般和二般情况下,肯定是从他的手里偷不出来解药的。
若让小童帮我去偷,也不晓得这个法子管用不。
小童显然并不知晓我和他们主上的关系,但他对我,似乎还是有几分诚挚的。
这个口,该如何开呢?若是知晓两心绵的解药被公子刑天给藏到什么地方,或许成功的希望更高了一筹。
如此金贵的解药,必然在他身上随身携带着。
倘若因此,那只怕就连小童也爱莫能助了。
公子刑天从来不让任何人亲近他的身体,我昔日第一次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他当初的反应,说实话,比大魔头今日的反应好不到哪里去。
大魔头把我震出几丈之外,而公子刑天当时,生生把我震出了十数丈之外,所幸他后来接住了我,并且帮我输了一些真气,这才使得我所受到的内伤减轻了不少。
许是由于我的反应太过激烈,二师兄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你很关心他?”
“废话,当然关心。”我答道。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解药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二师兄再次安慰道。
“不用担心?你就笃定自己能找到解药或是能研制出解药?”我反问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就少在那逞能了,解药的事情,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二师兄脸上有了几许无奈,但还是很快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当初你对着解药研究了那么久一段时间,当真没有一丝印象么?”
我能说自己的确当真没有一丝印象么,不过,记忆或许会丧失,但常识性的东西,一般很难忘记,即便是忘记了,也会在很短时间之内记起。
回房之后,仔细回想回想,兴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指不定。
短短一日之内,实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俨然就像过了一年,过了好几年一般。
大魔头的事情,可得细细思量,我自己的事情,更是得细细思量。
………………………………
第128章 :主上的女人
二师兄去找大魔头了,我则回房翻看《具原书》。=
具原书里的确有关于两心绵的记载,但只有寥寥数语,并无解毒方法。
就连具原书都靠不住,那看来唯有靠我自己了。
昨夜一夜未眠,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已打在了一起,可又操心解药的事情,于是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所有的瓷瓶再次堆到桌子上来,企图再细细查找一遍。
两心绵的解药,并非在我身上,这点,已经得到再一次的证实。
靠在床头,想了足足一个时辰,愣是没有想到两心绵解药的任何成分。
无力地叹息了一句,闭上眼睛,假寐。
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实乃太多,让我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结果,假寐成了真寐。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看着外面的炎炎烈日,我是撒丫子跑到外面,正好看到二师兄在屋外煎药,不由分说,直接质问道,“你为何不叫醒我呢?你瞅瞅,这都什么时辰了?”
二师兄眼里有几许茫然,“敲门叫过你一次,半晌你都没有应允,我见你睡地熟,就没有再打扰。怎么,你有要事需要出门呐?”
“这倒不是,我是要早早起来,好给老蒋弄解药的事。你看吧,白白耽误了一个时辰。”我说着连连咂舌,连连摇头。
二师兄盯着我,手下给药炉扇火,嘴上不忘答复道:“这些年,还从未见你如此关心过一个人。我若中了毒,你只要有此刻的一分关心,我便知足了。”
二师兄的语气,并非轻描淡写,而是十足认真,眼神也颇为认真。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见此,我只得巴巴地说道:“多的不敢保证,一分肯定会有的。”
不得不承认,二师兄一语戳中了我的要害,我对大魔头,的确有些反常。
但这份反常,并非因为我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而是除了荣华之外,大魔头是我在这世上最关心的人。
我若救了大魔头,那又无疑相当于是给公子刑天和我自己留下了一个超大的祸害。
可是若不救大魔头,若是不救他,心里又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过意不去。
心思矛盾之际,耳旁听到二师兄的声音传来:“对了,乔兄让你醒了之后,去他书房一趟。”
“乔玠找我,还是老蒋找我?”我核实道。
“我也不知晓,你去了自会得知。”二师兄答着,揭开药罐,拿起筷子搅了几搅,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既然他自己愿意转移话题,愿意泰然处之,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乔玠书房的门大开着,里头只有乔玠一人,并无大魔头的身影。
这点,倒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是大魔头要找我,看来,乔玠是有私密话要同我讲。
“千姑娘,来,请坐!”乔玠抬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人站在书桌之旁,看似在练习书法。
在房中随意瞄了几眼,找了张凳子,坐下,我打算洗耳恭听,“有话请开门见山吧。”
“千姑娘果真性情坦率,那乔某就有话直说了。”
乔玠此举,摆明了是先礼后兵的前奏。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道:“请!”
“千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乔玠问。
“对,有了。”我如实答道。
“那乔某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那心上人是何人?”乔玠又问。
“能否不能否,你都问了,还谈什么冒昧不冒昧?”我出语反驳道。
乔玠脸上有了几分难堪,“乔某冒失了,还望姑娘海涵。”
“有话请直说,不用费劲心机拐弯抹角,拐来拐去,你不嫌累得慌么?”
看吧,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由此可见一斑。
亏地乔玠和老蒋在一起相处了这般久的岁月,把老蒋身上的优点一个也没学到。
“你闲着没事干,我可忙着,有话请尽快讲完,烦劳步入主题先。”见着乔玠的脸色愈发难堪,我补充道。
“也罢,既然姑娘如此快人快语,那乔某也就不怕得罪了。姑娘既已有了心上人,那还请和他人保持距离为好,毕竟,女人的声名比什么都要紧。”乔玠似乎鼓足了勇气,终于将心中所想道明。
“你说的那个他人,所指的是老蒋呢?还是我那二师兄?抑或是你自己呢?”我明知故问。
“老蒋?”乔玠听闻这两个字眼之后,眼神大变,“他竟连姓氏都告知你了?”
“那又如何?姓名原本就是让人叫的,他又不是皇帝,叫了,难道还能有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么?”我反问道。
沉思了短暂瞬间,又接着说道:“倘若是老蒋的话,烦请不必担心,等帮他解决了解药的事情,不用你说,我自会和他分开。要知道,我虽不是一个日理万机之人,但也闲不到哪里去。
当初来你这乔玠大院,并非我的意思,此刻待在你这乔玠大院,也是形势所迫。”
坚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从而让乔玠明白,你即便跪地抱着你姑奶奶的大腿,你姑奶奶也没有要留的意思。
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乔玠虽未言明,但摆明暗示我是个狐狸精一类的货色,死缠着他的主子秦广王不放,让我自己识相一些,乖乖自行离去。若不如此,那他可就要采取强硬措施。
话说回来,这种事,即便要出头,那也该是老蒋的爹娘才对,他乔玠算哪根葱呢?
一个奴才,此举,明显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但同时,也表明乔玠这条狗对老蒋极为忠心。
别说是乔玠,就连我这个当事者,每逢想到那个被天下人称之为最无情的秦广王竟然也有情,竟然也对女子可以动心,就有种晴天霹雳、外焦里嫩的感觉。
然而,忠心归忠心,胆敢明着表现出对我的哆嫌来,还是真心实意的哆嫌,无疑点燃了我的火爆脾气。
罢了,看在老蒋的面子上,暂且放他一码,等离去的那日,看我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乔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我存心今日放过他,可他自个非得往阴曹地府里迈。
“乔某认为,姑娘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你乔某那般认为,可我千某却不敢苟同,腿长在我千某人的身上,我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难不成,您要派人把我千某人背走吗?”
乔玠自然是不会让人把我背走,而是十有*派人把我打晕,然后装在麻袋里,再绑上大石头,最后沉入河里。
不要脸到我这般程度,乔玠明显没有预料到,或者说,乔玠显然是狗眼看人低了,误以为这天下的所有姑娘们全都是一个德行,全都喜欢忍辱负重,全都受于世俗的约束。
结果,现实给了他一头喝棒,让他懂得,不要脸的人常有,不要脸的姑娘更是常有。
乔玠震撼了有足足半晌,才渐渐回过神来,面犯难色,“千姑娘,你可别让乔某人为难,乔某人并非真心厌恶于你,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干系,即便告知姑娘,怕是你一时三刻也不会明白的。”
“你说的又不是番邦语言,我也不是傻子,怎会不明白呢?”我反问道。
“事情并非像姑娘所想的那般简单,这个时候离去,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反之,大家都不好。”乔玠的眼里,似乎当真有几丝烦恼。
“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拖累你们了,尤其是拖累老蒋了是么?还有,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把此事想的很简单呢?”
乔玠的意思,显而易见,低于了我的智商,也高估了我惹麻烦的本领。
“既是如此,那乔某人也就不再隐瞒了,昨日清晨,姑娘离去之后,有人找上门来。”乔玠犹豫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娓娓道来。
听到此处,我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是指昆仑山之巅的人找上老蒋的事吗?这件事,我昨日已经知晓了。”
乔玠并未有讶然,而是接着说道:“姑娘只知道昆仑山之巅的人来过,那可曾知道他们是因何而来的?”
公子刑天找上秦广王,这不足为奇,有什么值得问的?
但嘴上,我不能如此作答,而是答道:“据闻昆仑山之巅做事从来不问缘由,即便是问缘由,我上哪知晓去?”
“昆仑山之巅做事,的确素来不在常理,然而,这次,他们却是有缘由的。至于那缘由,姑娘此时应该猜到是什么了吧?”乔玠朝我上下打量了几眼,眼神有了几分探究。
“你说的那个缘由,该不会是我吧?”我问,佯装流露出几分讶然来。
“正是姑娘,此事,他们两位断然是不会告诉姑娘的,那唯有由乔某人出面了。昆仑山之巅势力太广,乔某人怕是惹不起,因而只得让姑娘离去。”
“昆仑山之巅的人说什么了?”我问,继续佯装好奇,见着乔玠不作答,说道:“是让老蒋离开我么?”
“姑娘果真冰雪聪明!”乔玠此言,怎么听,怎么都不觉得是夸奖。
正欲追问一句,又听乔玠说道:“昨日来的,是昆仑山之巅的使者香满路,他警告说,说千姑娘是他们主上的女人,让我们务须要远离于你。”
主上的女人?遇上我,避而远之,此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
第129章 :香满路
公子刑天唱的哪一出,我不知晓,但知晓的是,他显然极为清楚我和老蒋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他显然知晓老蒋对我有觊觎之心。
姑且不论公子刑天和老蒋之间的旧仇新恨,依老蒋的性格,可绝迹不是一个受胁迫的主,即便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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