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里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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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里江湖-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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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何事?”

    小厮恭恭敬敬地分别给二人行了一礼,这才说道:“禀告老爷,那个姓秦的老头子被人赢走了。”

    “什么?”中年人一怔。“是那个秦朝?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小厮这才把生在天运赌坊二楼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讲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同时也暗暗心惊,这等奇怪的事情真是世间少有。

    中年人听完,习惯性地抓起一颗棋子,在思量着什么。

    “行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中年人小厮说道。

    小厮告退,只留下二人。

    “这个陶木,有点意思。”片刻之后,中年人说道。“先生你以为呢?”

    “都挺有意思。”蒙眼老人笑道。

    中年人却是面色一转,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一个腰佩长剑的青年人从屋檐下走出来,静静站到中年人身旁,身上散着冷冷的气息。

    “你,去杀了姓秦的。”

    “明白。”剑客悄无声息地退去。

    蒙面老人手下一划,古琴出金铁之音。

    “小庞,杀意过甚,不益修身。”

    中年人没有答话,深沉如水的目光流转,深不见底。
………………………………

一百五十一、闹市杀手

    华灯初上。  。

    张春明手里捏着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不时从街边的小店中拿过一样东西,在小朱身上比划一下,满意的就买下来,不满意的放回去。

    小朱虽然有些腼腆,不过从隐隐带着红光的面色之中可以看出她心情很不错。凡是张春明给她挑的东西,不管是是吃的喝得玩儿的穿的用的,她都一律说好,兴许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被人关注的目光,人都有些迷醉。

    白陀,也就是秦朝,与铁山一道跟在二人身后,低声地交谈着。目光不时扫过前面的张春明二人,心中略微惊奇诧异。虽然此前在赌坊就能看出来在张春明心中这个‘侍女’的地位应该不低,却也没有想到,二人似乎不是简单的主从关系,更多的像是一对兄妹,或者说――一对恋人?只是二人都没有察觉罢了。

    在队伍最后,镰刀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跟着。虽然行止散漫,眼神却是异常清亮,随时关注着周遭的情况。事情展到如今,看起来似乎顺风顺水出乎意料的顺利,但若是说这顺利背后不会有什么变故,或者潜藏的危险,以他从事杀手数年的经验来看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说,徒弟,金陵城那么大,我还真没好好地玩儿过。你久居此地,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给我们推荐推荐呗。”

    张春明停下脚步,对铁山说道。

    “师父,要说这金陵城人称‘南京’,贵为国朝东南的政治、金融要冲,值得一去的地方却是多不胜数。”铁山道,“夫子庙的庙会、鸡鸣寺的佛法、玄武湖的景,此乃三绝。鬼脸城的奇、莫愁湖的静、阅江楼的险,此乃三胜。”

    “唔,听起来还不错,不过今天恐怕是去不了了。还有别的吗?”

    张春明起了一口酒含在嘴中,含糊问道。

    白陀老人闻言一笑,补充道:“要说还有,自然是天下楼的美酒、锦绣楼的文人和怀春楼的姑娘了。天下楼的酒,号称天下第一清冽、第一香醇、第一厚重,故而称为天下楼。锦绣楼文人墨客多不胜数,几乎可以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只是对于我等江湖人可能没有太多人有那个雅兴,至于这怀春楼的姑娘,那自然咳咳妙不可言。”

    白陀老人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神色颇为得意,显然是三处都去过不少次。

    张春明眼前一亮,“美酒?那可是必须得去尝尝。”

    “哈哈,师父虽然年轻,却没想到是个好酒之人,不过今天想要去天下楼恐怕也是不行了。”

    铁山一句话浇灭了张春明心中烧起的火焰,只觉得那条酒虫已经爬到了脑子里,难受无比,端起酒壶狠狠喝了一口,本来还算不错的酒也没滋没味起来。

    铁山见张春明一脸失落的样子,赶忙补充道:“师父您有所不知,这天下楼虽然名气大,却是藏于幽深小巷中的一家小酒楼,每日只售酒七七四十九壶,桌次也只有七七四十九桌,同时不问来客身份贵贱全都得排队等候,无一例外。此时前去,恐怕他们那排队的人都已经排到几天后了。”

    “这劳什子破店,真是奇怪,有什么好东西拿出尽情卖啊。”张春明嘀咕道。

    “许是因为这酒十分珍惜,得之不易不得已而为之吧。”白陀道。

    此时,一直跟在最后的镰刀忽然走上前来,在张春明耳边耳语了几句。

    “有尾巴,混在人群里。应该不止一个,身手不低。”

    张春明轻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却是白陀老人轻笑起来。

    “我早说过的,会有风险。”

    “你就跟着就是,有什么风险也不用你来担。”

    “要是抵挡不住,可以向我求救。老夫自有自保法门。”

    张春明没有答话,也不再理会两个老头子,拉着小朱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继续逛街。原本在小朱怀中的木盒已经到了张春明背上。

    杀气。

    本来就有些拥挤的人潮忽然被什么煽动一般朝着张春明一行人涌来,张春明敏锐地感知到人群中夹杂着的杀气,以及锋利的兵器所带来的寒意。

    人实在有些多。

    一支小小的匕从一个三十余岁的胖妇人腋下悄然刺出,匕尖闪着幽蓝色的光芒,显然是已经涂了毒液。

    镰刀似乎被拥挤的人潮挤散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白陀在张春明侧后方,顺着人潮摆动,似乎对于一切一无所知。铁山则在张春明身后,小朱旁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对于突然涌动的人潮有些不知所以。

    那柄匕则是从张春明右前方闪出来的,顺着胖妇人的步伐有条不紊地递出,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很缓慢。

    看不见胖妇人背后隐藏的杀手,她的身体太宽。

    也无从判断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人,甚至在此刻连那只匕将要刺向谁都无从知晓,它仿佛完全是跟着胖妇人的脚步来的,没有目标。

    出手,胖妇人身后的杀手难逃一死,但张春明身后便露出了破绽,倘若还有别的杀手,恐怕回援不及。

    不出手,倘若任由他寻找位置,恐怕更难应付。

    这个隐藏在人后的杀手武功算不上很高,在爆出敌意和杀意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张春明察觉,却给张春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该怎么办呢?

    电光火石之间,张春明仍未下定决心。

    “啊~!”

    胖妇人忽的出一声惊叫。

    “杀人啦!”

    随即,四周的人也出叫喊,四散开来。

    胖妇人身后,一个身材矮瘦长相普通的青年男子软倒在地,鲜血自颈部流淌而出染红了青石地砖。

    “此地不宜久留。”

    不知何时,镰刀已经回到张春明身后,与他互成掎角之势,隐隐护住了身后的三人。

    张春明在镰刀出手的一瞬便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不动神色地微微颔,二人护住小朱等人顺着四散的人群,迅地离开倒地身亡的杀手边缘。
………………………………

一百五十二、巷口厮杀

    一行五人走在没有多少人的街道,同时戒备周围可能出现的敌人,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些杀手就这么一个人,必然还有后续,只是不知道何时会出现。 。

    走了没多远,五人拐进一个小巷之中,只要穿过这条小巷便可以回到几人所住的客栈。刚要到巷口,张春明顿住脚步,看向巷口。

    那里站着一个佩着长剑的青年人,微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和丝轻轻飘扬。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没有一丝违和,仿佛他天生就应该站在那里一样。甚至没有人会觉得他堵住了巷口,反而会觉得他旁边侧身绕过都是一种不应该。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饶有兴致地看着张春明。

    张春明随手一扬,手中的木盒便直直地朝着那人飞了过去。他的神情有几分严肃,身形闪动,几乎是同时与木盒一起往前疾驰。

    噗嗤一声轻响,一柄长剑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木盒顶端。那人手一翻,木盒哗啦一声碎成木片,唯有一柄黑色修长纤细的铁刺仍在向前飞行,直刺那人。这是一柄只有剑尖的剑,所以只能刺。

    张春明随着那飞翔的铁刺也到了,避过四处飞溅的木屑,手轻轻地握住剑柄往前刺去。

    这一剑,轻盈无声,一去不返。

    那人收起了好整以暇的表情,眼中的铁剑逐渐变缓,变慢。他知道这一剑来得轻,来得快,却没有看出这一剑有什么破绽。

    “叮。”

    修长的铁刺与那人的长剑刺在一处,出清脆地声响,蹦出点点火星。

    随着剑与刺的相遇,二人同时停住了身形,凝视着对方。

    与此同时,小巷两边的矮墙上翻下几道身影,从后方堵住了退路。

    “镰刀,后方就交给你了。”张春明开口道。

    镰刀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后方几人也不啰嗦,手持兵刃冲将上来与镰刀战成一团。

    张春明撤步,转身,铁刺从斜刺里往那人肩头刺去。

    那人不闪不避,抖着剑花与张春明的铁刺相交。张春明也不强求一击制胜,铁刺与那人的长剑一触即走,利用身形的变化躲开他后续的攻击。

    铁刺飞舞,长剑翻飞,二人在眨眼之间已经交手了十余剑,都没有取得什么战果,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张春明感受着被那人长剑上附着的内力震得微微麻的手腕,心下不由得一沉,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对手。

    倒是镰刀那边看起来游刃有余,只是不知何时又有几人从墙上跳出,围攻他身后的四人,幸亏那铁山和白陀都有些功夫,能够堪堪抵挡一下,小朱被护在最中央,有些茫然无措。

    镰刀革开正面向他劈来的一刀,随手一个飞镖击中一人喉咙,中镖之人登时倒地,抽搐了两下,眼看是不活了。他这边压力稍轻,对着张春明喊道:“战决,恐怕他们还有援手。”

    正在与青年人交手的张春明闻言不由得有些着急,但是他这边又实在脱不开身,也没法立刻解决战斗。

    眼前这青年不知用得是何剑法,出剑与他一样有几分随心所欲的感觉,没有丝毫迹象可寻,整个人的气机流转也十分圆润流畅,一时之间找不到明显的破绽,想要短时间破敌不太可能。

    就在此时,被护在中间的小朱不知为何尖叫一声。张春明余光一扫,原来是一个杀手不知为何突破了他们的防守,直扑小朱,手中锃亮的长刀高高扬起,片刻之后,小朱恐怕就要殒命当场。

    张春明心急,匆忙回身,却被身后的青年寻着破绽一剑刺了过来。但是张春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堪堪扭转身形避过了要害,用后背迎着那剑硬生生受了下来。

    长剑在张春明背上划过,留下一道三寸长的伤口,鲜血霎时间浸红了破碎的衣衫。

    不过他终于赶到了,纵身一扑将小朱扑开的同时铁刺上扬,挡住了那一刀。这时镰刀的飞镖也到了那人的背心,那人中镖倒下。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张春明忽然现了不对劲,原来那青年剑客竟然放弃了张春明,一柄长剑悠然之间直取一旁与人拼杀的白陀老人。

    “小心。”他急忙去援,但是为时已晚,只得出声提醒。

    白陀老人对于这一剑的到来甚至毫无知觉,直到张春明出声提醒他才意识到,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只是那人剑却不是那么好躲闪的,仍然坚定不移地刺向了白陀的胸膛。

    白陀老人绝望地看着那一剑进入他的身体,而后抽出,倒地。

    青年人见一剑得手,立马回身,挡开了张春明的攻击戏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打了个手势,跳上墙头便远远逃遁,连地上倒地的同伴都不管不顾了。

    张春明本欲再追,但看着一边倒地抽搐的白陀老人,只得作罢。

    镰刀反应倒是及时,赶忙制住一个受伤来不及撤走的杀手,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那人口鼻之中沁出几丝黑血,竟是立马服毒自杀,已然活不成了。

    小朱已经被吓呆了,顿在原地动弹不得。张春明走到白陀身边,扶起他的脑袋,本想说两句坚持住之类的话,看见他血流如注的胸口,也只得咽了回去。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白陀竟然开口说道。张春明明白,白陀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对不起,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若是我”张春明开口道,若不是他将白陀带出来,恐怕也不会有这种事情生。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但是现在看那些人的做派,竟然是专门来杀白陀的。

    “无妨,杀我那人,是庞龙的贴身侍卫,只是怕要连累你们了。”白陀说道,“我怀中有一柄玉佩,你将它交给我儿子,他自会知道”

    他尚未说完,头便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张春明将手伸入他怀中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那枚玉佩,只是一看却是不由得心头一跳。

    这哪里是什么玉佩,分明是自己青纹剑上的青玉!
………………………………

一百五十三、连环计

    张春明将青石收入怀中,沉默地将白陀的双眼合拢。 。

    “铁山,他的儿子是谁你知道吗?”张春明沉声问道。

    “金陵城银骁将军,秦英。”铁山答道,“老友本名秦朝,江湖人多称其雅号为白陀老人。他老人家在江湖上古道热肠,时常接济落难的江湖人士,因此虽然武功修为不算很高,声望却是极高的。只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无故殒命于此,那庞龙小儿,端得是可恶无比,为何要下此毒手呢?”

    “我知道了,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城外军营,不过那里防守森严,你想要见到他恐怕不容易。”

    “我背着秦先生去,总不能让他死后不得归乡,无香火供奉。”张春明叹道,开始为白陀收敛尸体,将伤口处理一下,衣物敛好。

    镰刀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我觉得不能去,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而且我们还有负累,万一有什么变故,脱身都难,今日之事,还不是个教训吗?”

    “别人已经将局设好,我们毫无头绪想要破局,就只有硬闯。”张春明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你先带他们两个回客栈,我房中存有一千两银票,你把它取出来,其中五百两是你这些时日的报酬,另外五百两算作我雇佣你保护他们二人的佣金。三日后,我们在城西三十里的农庄汇合。”

    张春明说得农庄就是小朱的那个庄子。

    “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张春明说道,把白陀老人的尸体背在身上。“来,你帮我绑上。”

    镰刀没有动作,复杂地看了张春明一眼。“你就那么信任我?不怕我拿了钱便不管了吗?别忘了我是一个杀手,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

    “不会的,我们还有架没打完。赶紧帮我绑一下,绑的牢靠些,不影响我出剑就行。”

    小朱红着眼走到张春明身旁,默默地帮着镰刀把白陀的尸体绑好,而后拥住张春明。

    “春明哥哥,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张春明笑着揉了揉小朱的脑袋。“小朱最乖了。”

    镰刀没再说话,将软剑收回腰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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