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早冷了,夏锦心拿着包子忽然落下了眼泪。
夏锦凡慌了,他手忙脚乱地给夏锦心擦着眼泪,“姐姐,不要哭,虽然包子有点冷有点小,但是这是姐姐喜欢的肉包子,很香的。”
“噗!”夏锦心忍不住笑起来,她将包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硬硬地,吃起来很不舒服,她却带着笑一口一口吃起来。
“嘭!”破旧的院门被许大娘一脚踹开。
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吼道:“谁让你这小兔崽子给她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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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苦难亦相依
三爷站在许大娘的身后,让人看不到表情。
“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他的话语却让人感到森森的寒意。
“是!”许大娘阴测测地笑着,那神情别提有多得意,要不是三爷指望这小蹄子赚钱,她早就教训这小蹄子了,现在终于让她逮到了机会。
夏锦心顾不得其他的,她想起身向三爷求情,双腿因为长时间跪着变得麻木,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求三爷绕了锦凡,我再不敢去招惹那位公子了。”
许大娘可不管她的叫唤,她越过夏锦心,大臂一挥。
“啪!”那条小黑鞭抽在夏锦凡的身上。
“啊!”夏锦凡挨了打,自然不可能乖乖受着,他猛地向许大娘跑去,用自己的头狠狠撞向许大娘的腹部。
“哎哟!”许大娘没想到夏锦凡竟然敢反抗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夏锦凡撞了个四脚朝天。
院子里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在破庙中睡着的孩子们。
刚出来就看到平日总是欺负他们的许大娘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哈哈”众人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但是接下来谁都不敢取笑许大娘,因为三爷忽然跃到夏锦凡身前,一脚将夏锦凡踢飞。
夏锦凡就像布娃娃一样,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又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
夏锦心顾不得双腿麻木,跑到夏锦凡的身边,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锦凡,你怎么样?”
“姐姐,咳,锦凡没事!”夏锦凡按着被踢到的胸口,皱了皱眉头,安抚着夏锦心。
可是更多的鲜血从夏锦凡的口中流了出来。
“嗯,你会没事的。”夏锦心一边哭着一边用袖子擦拭着夏锦凡嘴角的血液。
怎么办,怎么办?
将夏锦凡安放在墙角,她顾不得什么身为现代人的自尊,她只知道她不想失去锦凡,她害怕,她跪在三爷的面前哽咽着:“求三爷救救锦凡,我以后会听话。求三爷放过他。”
三爷倾身靠近夏锦心,将她幼小的脸捏在手中,缓缓用力,他那条带着蜈蚣疤痕的狰狞脸庞赫然出现在夏锦心的眼中,三爷神情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姐弟的命全在我手里,想活命就老实一点。”
夏锦心眼中蓄满泪水,颤抖着小声回答:“是!”
“哼!”得了满意的答复,三爷将夏锦心甩在地上,转身离开。
夏锦心躺在地上,小小的手握成拳头,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许大娘碎了一口,揉着她的大・屁・股跟着三爷进了院子。
其他小孩虽然同情他们姐弟,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院中很快只剩下他们姐弟两,夏锦凡背起不能动弹的夏锦凡将他安置在墙角。
夏锦心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将夏锦凡抱在怀里,“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
如果她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试探三爷的底线,如果她没有擅作主张,如果她可以谨慎一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在这里人命就如草芥一般,低微而脆弱。
这里再也不是她原来生活的世界,所有的悲伤和痛苦仿佛一下子席卷她的身体,让她无处遁形。
“姐姐不哭!”胸口火辣辣地疼,很累,可是感受到姐姐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抽泣声,夏锦凡不得不小声安慰。
那一声轻语,让难过的夏锦心抬起头来,夏锦凡用自己小小的手轻拍夏锦心的后背,白净的脸庞扯出一丝浅笑。可那笑容因为周身疼痛的关系有些勉强。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这样坦诚相护,不问对错,不顾后果,不计生死的亲情,是她前世最想追求的东西,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没有理由啊,我就是想对姐姐好。”夏锦凡看着姐姐,单纯的黑瞳如同寒夜中的暖灯一样发出柔柔的光芒,嘴角弯成浅浅的弧度,他伸手抚着胸口,轻拍一下,笑着说:“我没事的,姐姐不要担心。”
夏锦心的泪水更多了,怎么能不痛,怎么会没事,刚刚明明留了那么多血,他明明还那么小。
那个夜晚,夏锦心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她要让弟弟平安常乐。
那时的她未曾想过,这个决定改变了她今后的整个人生,甚至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也不曾有人想过,这个穿越了时空的灵魂将改变整个东楚的运数。
翌日。夏锦凡受伤本应该请大夫看看,可是黑心的许大娘根本不给他们钱,夏锦心只好让夏锦凡多躺着休息。
时间紧迫,明天就要登台演出,一些简单的道具已经被送到破庙。
夏锦心和三爷商量好,自己在院外练习,其他孩子在院子里,不能偷看。
这可是自己赚钱保命的东西,保密是必须的,这也是魔术师的守则之一。
就魔术师而言,迷人的微笑,诱人的话语,娴熟的动作缺一不可。
前两条对于夏锦心来说不难,最难的就是娴熟的动作。
一开始总是不成功,总是因为手速太慢而穿帮。
这样反反复复练习,一个下午还是这样,夏锦心心里着急,不安。却也无可奈何。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本行。
会魔术是因为当年她的闺蜜小鱼,小鱼的男朋友付林是一个魔术师,对此,夏锦心没少听小鱼唠唠叨叨地说付林如何如何的厉害。
她只是因为感兴趣所以学了几个小魔术,却并没有过多地练习过它。
当然她对魔术的关注并非因为小鱼的男朋友,最开始认识魔术这两个字时是她在孤儿院的时候。
那时候年仅八岁的她第一次见识到了魔术,也许对于那个年轻的魔术师来说,并不算是美好的回忆。
常常有一些大学生志愿者来孤儿院志愿帮助院长照顾他们,当然大多数的志愿者只是陪他们玩。
有一次来了一些不一样的大学生志愿者,他们之中,有人给他们画画,有人给他们弹吉他,也有人表演街舞。
那些大学生想让他们这些孤儿见识更多的东西,请了学校有才艺的人表演给他们看。
孩子们很高兴,大学生也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好,直到一位表演魔术的学生被夏锦心当场揭发。
夏锦心至今都记得,那位大哥哥白净的脸上红红的云霞,他捏着手站在夏锦心面前,神情既尴尬又惊喜。
对于被当众拆穿还是第一次,当然会很尴尬,惊喜则是因为夏锦心敏锐的观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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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各怀鬼胎
对于被当众拆穿还是第一次,当然会很尴尬,惊喜则是因为夏锦心敏锐的观察力。
有人认为魔术其实是一种骗术,那时候孤儿院的孩子们看着大哥哥身上的引线,道具,对这个人嗤之以鼻。
大哥哥找到夏锦心,与她一起坐在孤儿院的门口。
夏锦心心里恶劣地想,那身看起来昂贵的黑丝礼服想必粘上不少尘土。
那大哥哥却浑不在意,对着她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第一次见识魔术的时候是在国外,那时候我只有十四岁,看着忽然凭空出现的东西,看着忽然消失的东西,我的整个心都在剧烈地跳动。”
“我惊叹于魔术师的强大,从不曾怀疑它的真假,从不曾想到魔术师那身帅气的衣服里面藏着如此多的道具。”
他看着夏锦心自嘲一笑:“我没有你聪明。”
夏锦心只是听着,她在这个大哥哥眼中似乎看到许多的光芒,她安静坐着,并不接话。
大哥哥继续说着:
“多年以后,当有人将魔术拆开来之后,我很愤怒,我觉得有些我坚持的东西破碎了。我心中那些美好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说道这里,忽然点燃一根烟,一个一个的烟圈从他的口中吐出,过了许久,他问夏锦心:“你觉得魔术是什么?”
夏锦心没有一丝犹豫,非常不给面子的回道:“骗术!”
“哈哈!欺骗的艺术!”他发出爽朗的笑声,那些他眼中的光芒让他的笑越发阳光。
“如果你没有拆穿我的魔术,那些孩子们会是什么反应?”他笑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夏锦心一怔,再没有刚才的揭穿魔术之时的自豪,她低下头,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他正在看自己,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又低下头,声音有点闷,“大概会很开心。”
那位大哥哥摸了摸她的头发,“嗯,我的骗术并不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
说道骗术这两个字时,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似乎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所钟爱的魔术。
一瞬的不适之后,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开心,也许这不会改变你对魔术的看法。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魔术即使会用到无数的道具,可是真正的魔术师并不是为了喝彩,他们引发你的好奇,让你想要探寻其中的世界,他们让你尖叫,也可以让你疏散心中的阴霾!”
说着他站起身来,再次徒手变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微微弯腰,一只手背在身后,单手将手中的玫瑰送给夏锦心:“美丽的公主,期待有一天你如这玫瑰一样美丽盛放。”
夕阳的余光洒在他黑色的礼服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支玫瑰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似乎这个骗子一下变得英俊伟岸起来,似乎他这个骗子不像一般的骗子,似乎这样拙劣的手法还让人挺高兴的。
这话有些奇怪,可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觉得。
她咯咯笑起来,这花似乎也别样的漂亮。
从那之后他再未见过那个哥哥,也许怕自己再拆穿他,所以再也不来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忽然出现。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其他人已经安睡,夏锦心依旧在院落外不断练习。
三爷和许大娘隐在黑夜里,看夏锦心练习了好一会儿。
许大娘越看越担忧,这小蹄子莫不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嘴唇蠕动,手脚乱动呢。这都一天了,不吃饭,一直这样。
那些道具可花了她不少银钱,她心疼啊,她瞧着身旁的三爷小声问道:“三爷,您看能成吗?”
三爷沉默许久,就在许大娘以为三爷不会回答她时说了一句:“如果钱赚不回来,你好好调教,卖到花楼里。”
“好嘞”许大娘那笑容那叫一个“灿烂”,都快比月光还黄了。
……
东城一家茶棚里。
“你们听说了吗?前天有个卖艺的小姑娘竟然放言说,如果她表演的东西有人也会表演,她就给钱”一人喝着热茶,不屑地说道。
“听说了,听说了!”又有一人一连说了几个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小姑娘前天徒手变出一朵花来,将一对武功高强的卖艺人都比下去了呢!”
“徒手变花?你是吹牛吧”另一人显然不相信。
“好多人都看到了!这可不是我吹牛!”说话这人向来消息灵通。
众人却依旧半信半疑。
“她真说如果别人能做她做的事情,她就给钱?”能不能徒手变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显然给不给钱才是重点。
众人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只能混个温饱,这说不定是笔飞来横财呢。
众人心照不宣,打听了那小姑娘要表演的地点时间,说说笑笑,相携离去。
小二,看这群人离开,心里奇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些没事喜欢蹭茶喝的今天竟然走得这么早?
一家不知名的客栈里,梨花坐在椅子上,上次三爷将她踹飞,大夫说得好生将养,如今倒成了众人的笑话。
“啧啧,你家梨花竟然被人伤成这样!”一人看似关切,眼里却平淡。
桌子周围聚着四五个身形各异的人。
他们大多身形魁梧,都是在平城靠卖艺为生之人。
“各位好汉,大家都是靠这行混饭吃的,今天那人能让我女儿受伤,让我老李家受此侮辱,明天也会让抢了你们的饭碗”李大汉一脸沉痛,对着众人说道。
这话可真不好听,抢他们饭碗?
虽说卖艺竞争激烈,可是还没有谁敢抢他们的饭碗呢!
李大汉眼看众人要发怒,忙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小丫头骗子说的!”
“哼!哪里来的小丫头骗子,好大的口气。”
他们身上的本领,哪样不是他们多年幸苦所得,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到轻视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卖艺。
“李大哥想怎么做?”一人问道。
“我们几人今晚一起去砸场子,多叫上一些人,那小丫头想出名,那也得问问我们这群人同意不同意?”李大汉敲打着桌子,思量片刻之后说道。
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去找一个小丫头麻烦,会不会胜之不武。
“我们都去,只怕别人说我们以大欺小吧!”一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梨花见此人犹豫,忙掩面哭泣,哽咽着说道:“徐三叔,你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那小丫头的叔父也是个有功夫的人,各位叔父可要替我报仇啊!”
这些人一起的话,一定能将那个踹飞她的人打得跪地求饶,还有那死丫头,不教训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好”这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有人不懂得怜惜。
一人应和,其他人也忙着应和,大家各怀鬼胎,做不做得晚上看情形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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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表演之布袋生蛋
许大娘带着其他孩子先进城找人搭建舞台,说是舞台,其实只是一个较小的高台而已,分别在高台四角挂上些许大红灯笼用来照明。
谁想到周围居然围着好些看热闹的人。
时不时总有几个人来询问许大娘晚上什么时间表演,来人得了准信都乐呵呵地跑了回去。
许大娘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表演就有这么多人,后来问了几个孩子才知道,夏锦心那小蹄子居然说别人也能做她就给别人钱。
我的天吶!
那可是自己的老本啊,这么多的人,万一那小蹄子出了纰漏,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就是卖了十个夏锦心也赚不回那么多钱呀!
许大娘脸色惨白得守在舞台周围,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她那没用的脑袋瓜不断地思索着对策。
不管许大娘如何不愿意夜晚的到来,月亮姑娘还是如约升上约会,似也不想错过这热闹的一夜。
华灯初上,平城的夜虽然不如白天喧闹,却也算热闹。
刚刚入夜便有不少人在街上摆了摊子叫卖。
然而今夜摊主的生意有些惨淡,街上行人虽多,却多不肯停留。
行人多一脸喜色向城中行进,他们的方向正是夏锦心要表演的舞台之处。
此时舞台周围已经集聚了不少观众,许大娘看着这阵势,真想卷了银子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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