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贵妇养成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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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贵妇养成实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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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结婚是我自己的选择,回头想想那根本算不上爱,但那时也真的是打算和她携手一生。后来是我变了,是我回不去了。媲”

    “呵,纸醉金迷哪里是说戒就戒得掉的?”

    “顺序你要先搞搞正确,我是先……和她从某种程度上破裂,才纸醉金迷的。”

    “还有三分钟。”

    “何荷你之前有想过,为什么我不管有多喜欢你都是白白喜欢吗,为什么咱俩就只能那么着吗?”

    “想过,”我真的做到了对史迪文一眼都不看,“你是不婚主义么。”

    “狗屁。将来哪个男人打着不婚主义的旗帜拒绝和你结婚,那你就二话不说地踹了他,因为那就是个狗屁不通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对你根本没到那个份儿上。”

    “好,我承认,我想过,你是有妇之夫。”

    “是,但是你一直抱有侥幸?”

    “还有一分钟。”

    “你趁早换块儿表,这么不准。”史迪文一伸手,将我端得辛苦的手腕按了下去,“sorry,让你的侥幸落空了。sorry,我还真是有妇之夫。”

    “你今天带她来,就是要让我眼见为实吗?”我别开脸,还是不看他。

    “这只是一方面。”史迪文用拇指和食指钳住我的两颊,将我的脸扳正。

    他并不拖沓,飞快地收了手:“另一方面是,高慧说是我派人把她接来北京的,但事实上,当然不是我。”

    “你是说……”

    “我是说我被人设计了。虽然事实就是事实,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虽然我们被迫提前走到了这一步也未尝就是坏事,但真正主使这件事的人,你认为……他会是出于好心吗?”

    我震撼:“你到底在暗示谁?”

    “谁说我是暗示了?我正要连名带姓地告诉你。于小界,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今天我为什么要来?我要是不来,你非认贼作夫不可了。何荷,他就算对你再好,你能接受他的无所不用其极吗?”

    “你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目前做不到让你眼见为实。”

    紫罗兰色幕布的那一侧,势态仍在失控中。香槟塔搭得再高,倒下来也不过用时一瞬间。酒店的安保人员也是人,是人便有看人下菜碟儿的天分。周综维的名气有没有到那个高度,可以忽略不计,于家的人在那儿摆着呢,能劝则劝,劝不了,等着接受赔偿便是了。

    有人从那一侧一头跌过来,史迪文敏捷地将我揽开一步,得以幸免。那人将幕布顶了个鼓囊囊的大包,随即稳住脚步,匆匆退去。

    我莫名被这天灾般不可抑制的混乱所鼓动了:“史迪文,你能不能……”

    但也至多是到这儿了。那样的话,我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不能。”史迪文说。

    我被吓了一跳。他不仅仅是笃定于他的答案,首先是笃定了那被我腰斩了的提问。

    他又补充说:“能的话,最迟在厚福出生后,我早就那么做了。”

    离婚。他知道的,我的提问是:史迪文,你能不能离婚?

    这是个太冒险的壮举。这一问,我在他面前便一无所有了,底线,余地,甚至是非曲直,都被我通通牺牲了。

    “滴。”史迪文报时似的,“这回五分钟是真的到了。”

    他率先钻出了幕布。

    我如同下了赛场般,垮下肩膀,气喘吁吁。我们都是急性子的人,当初便是一拍即合,中途的当断不断,大多归咎于对真相的遮遮掩掩。我对孩子的出处一否再否,而他只字不提高慧,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拉锯不是吗。他说的对,高慧这名字太温润,对我来说全然不如“史太太”带劲儿。

    如今他的一句“不能”,真没辱没我们所崇尚的好聚好散。他无须再让我做什么决定,我的侥幸通通落空,换来四个大字,此路不通。

    结束了。

    幕布一下子被人掀开,于小界寻我至此:“何荷?”

    他并没有挂彩。周综维再怎么穷凶极恶,也无法全然置他在于氏珠宝行中的地位于不顾,火力集中在那“烂泥扶不上墙”的飞镖手身上就好。

    我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喔,分出胜负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自保啊,刀枪不长眼。”

    “出来。”于小界向我伸出了手。

    我将手交给了于小界。

    我不想找什么替代品,更不想以此激怒谁谁谁,只是我的日子不会因为一段关系的结束而全盘结束,而我的问题,也只有我亲力亲为。那么,无论于小界是痴情种子,又或是披着羊皮的狼,我也皆只有迎头奋战了。

    香槟塔即便化作了一地的渣,也还是颇为壮观。

    这会儿人人都住了手。周综维从头到脚沾满了奶油,却仍坚守着。他竭尽余力,安抚着众人:“好了好了,小插曲,诸位都就座,咱们继续,继续啊。”

    于泽是被扔下台的,他索性就坐在了那儿,曲着腿,啐出嘴里的血腥。

    郑香宜还在台上。她刷的脱掉了于泽的外套,扔到地上,也不在乎背部是不是裸露大片的肌肤。她走到周综维对面:“嗯,继续啊。”

    于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自嘲地抓了抓头发。

    郑香宜从狼藉中找到麦克风,还喂喂了两声,确定有没有失灵。接着,她字字铿锵:周综维,你愿意娶我为妻吗?爱我,尊重我,保护我。不论我一天吃几顿或是一顿吃多少,双下巴或是水桶腰,始终忠于我,以我为荣,不离不弃。

    周综维呆若木鸡。

    “说你愿意啊。”郑香宜说着,伸手从周综维的衣领上挖下一指奶油,塞进了嘴里。

    可惜,周综维却只有嗫嚅的份儿:“香宜,你别这样……”

    表姨第一个爆发。她随手抄了什么向周综维掷去:“混球!你个混球啊!”

    郑香宜拾上于泽的外套,披上,下了台,对于泽道:“走啊。”

    于泽耍赖似的坐在地上,伸出手,要郑香宜拉她。

    郑香宜拉了两下没拉动,他只好自己发力:“真不中用。”

    于泽和郑香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

    于小界找到我的外套和皮包,兴致勃勃:“走,我们去搅合搅合他们。我二哥从小就把动手当家常便饭,冥冥中这是台下二十几年的功,只为这台上几分钟啊。否则一个打那么多个,被抬出去可就没有这么威风了。”

    父母那厢一锅粥了。周妈妈声嘶力竭:“郑香宜,你给我回来!”

    表姨夫迎战:“他们还没登记,没登记就还不是合法夫妻。香宜是我们的女儿,还不是你们的儿媳,你们没权力对别人的女儿大呼小叫。”

    我对于小界交代:“香宜这一撒丫子,表姨表姨夫那儿我总得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好了。”

    于小界没应下。他也不是白白在顾虑,这会儿,史迪文还在,他和高慧仍远远地坐着,以旁观者的姿态。

    我接下外套,穿上:“亲兄弟和表姐妹欢聚一堂,想想就趣味盎然,我巴不得找找乐子呢。你先去追上他们,怎么说也是一个受了皮外伤,一个受了心伤,都不是正常人,别再出岔子。”

    我没有接下皮包,给了于小界定心丸:“你帮我拿着包,在外面等我。”

    于小界这才迈出了脚步。
………………………………

他的处境,和我的处境

    我不免要目送于小界几步,可等是时候可以撤回目光了,他又马上便要途径史迪文和高慧的位置。我战胜不了那一探究竟的***,这下子又根本撤不回目光。

    于小界提着我的皮包,也别有一番韵味。他摆着臂,使得我皮包的金属链隐隐作响。

    到这时,我才正视高慧的脸丫。

    她……是有把年纪的了,相较于秦媛,她像是对那飞流直下的时光无能无力似的,只好随它在脸上雕雕琢琢。史迪文的出身,不再是他伪造的什么商教联合,物质和精神的融会贯通。在他有妇之夫的身份确凿之时,他出身于东北乡下的传闻,也就不再仅仅是传闻了。而高慧,更是这一结论的有力佐证。

    她此时是个妆扮过的……乡下女人。史迪文自不会将她原封不动地携来。他会教导她,妆扮乃“国际大都市”的基本礼仪媲。

    她的头发别致地盘在脑后,身着枣红色中式上衣,黑色长裤,黑色平底皮鞋。她手大脚大,身板不胖,但偏向于粗壮。她最出众的地方,便是她的眼睛,大而黝黑。但最扣分的地方,也一样是她的眼睛,那样无神,真是暴殄天物。

    于小界和高慧,摆明了互不相识。

    可这也是无用的结论。若于小界真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旗下也自有乌压压的狼崽们,会代他出面。

    高慧或许是难得出来凑凑热闹,兴致高昂。她一直对史迪文说着什么,史迪文句句应和,至少也要点点头才行。

    于小界的脸我无从研判。

    至于史迪文,他在这一过程中还真是大大方方,他是轻蔑地将对方看了又看。那是我见所未见的史迪文。我见过他的自信和戏谑,也见过他的隐忍或狂暴,无声的威胁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偶尔将双目化作铡刀杀杀人,他也不在话下。而今天,他更甚,他凌厉且胜券在握,像是杀了于小界……会脏了他的手似的。

    事情到这里,尚未结束。

    于小界距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了。而这时,高慧像是要做什么,缓缓站了起来。

    是的,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我听到我倒抽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嗬的一声。

    于小界……泰然地走了过去。

    而高慧无须人搀扶,迈开了脚步,那方向,大约她是要去方便方便。

    余下我和史迪文。他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我的“闲事”他视为己任,他当我是反叛的小孩子,当他愈是下禁令,我愈是要冲破牢笼,于小界手上的我的皮包,就是我对他至高的挑衅。于是乎,他对我横眉冷对。

    我也自有我的愠色。我给了他五分钟的时间,他滔滔不绝,可有关那轮椅,仍是一个谜。他说推来就推来,她说站起就站起,将我涮得团团转。

    周妈妈陷入了是挽回,或是撕破脸的两难之中。表姨夫偕同表姨,对她文绉绉地说了句“后会有期”,下一秒钟,就被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团团围在了中央。

    有些人已本末倒置,口口声声要郑家赔偿经济损失。

    有些人甚至对表姨和表姨夫推搡。

    我抛下史迪文,代表郑家出战。

    对方个个帮亲不帮理,我也就只好以暴制暴。我抄上新娘熊仔的玩偶,想了想不合适,放下,又改换了新郎熊仔,向周家人抡了过去。

    受伤是万万不至于的,但那一人高的新郎熊仔如同横空出世,继而又被我耍得出神入化,令众人无不呆若木鸡。后来,它不堪我的猛烈,内里的填充棉炸开了锅似的,化作漫天飞雪。

    “走啊。”我掩护着表姨和表姨夫,独自垫后。

    没了对手,万物皆静悄悄,唯我独耍。末了,我将干瘪的新郎熊仔一甩,双手撑住膝盖,扑扑地吐着粗气。有些人的确像弹簧,我才一松懈,她们便又露出头角,嘀嘀咕咕地:哟,至于的吗?这人没病……

    我在直立前,自下而上抹了抹脸,把不争气的泪水,拢去额头,权充挥汗如雨了。

    我回过身。

    史迪文还坐在原位,在横眉冷对之外,他的唇角多了一丝丝值得玩味的笑意。十有八-九,我适才的拳脚功夫,大大地助了他的余兴。

    高慧回来了。她洗了手,一边走,一边抻高了前襟擦了擦。

    她走向史迪文。

    而我要追上我的大部队,也须途径史迪文把守的关口。

    有人给史迪文打来电话。他摸出手机,接听。我有常识性的判断,那是公事。

    我和高慧从两个方向纷纷走向史迪文,我依我一贯的步速,不抢,也不退让。要当他们是泛泛之交或是陌路,从今天开始即可,不用明日复明日。

    高慧先我三步,还有两步就可以回归史迪文的羽翼之下,可她掉了链子,膝盖一曲,身子就缓缓向下滑去。

    史迪文接住了她。

    他是游刃有余,在接住她的同时,挂断了电话,并将手机……撂在了地板上。

    他是佯装不小心掉落,但我可以确定,他是有意将手机撂在了地板上。

    史迪文将高慧抱回轮椅,调头来拾他的手机。

    他用只有我可以听到的音量对我说:“肌无力,你有没有听过这种病?”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回去了高慧的身前。

    表姨在招呼我了:“小荷!”

    五分钟后,表姨表姨夫上了于泽的车,会有于小界的人代为送回府上。他们再如何开明,这会儿也死活要将郑香宜绑回去谈谈心。无奈,郑香宜更是死活要先散散心再说。

    我们四人上了于小界的车。于泽和郑香宜坐在后排,还是于小界的人,买了大袋的药品来,郑香宜埋头其中。于小界在驾驶位,我在副驾驶位。我的头发上挂了熊仔的填充棉,他伸手替我摘下:“没事你?”

    “我没事,但里面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

    “我会善后的。”

    于小界的人,无处不在。

    后排的两个人儿一门心思地上演上药和被上药的戏码,我正好可以先对于小界摊摊牌:“高慧,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于小界发动了车子,“谁?”

    “她。”我说得隐晦。

    “哦。”于小界领悟,点点头。

    “他妻子,十五年的合法妻子。”

    “哦……原来。”

    “你看到了吗?她的腿好好的。”

    于小界拐弯,对后排说:“坐稳了。”

    “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吓我一跳,心说这是装神弄鬼还是什么。你看到了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嗯。”

    我偏过头,等着于小界的下文。

    于小界一笑:“何荷,你是不是把轮椅定义得太狭隘了?行动不便,甚至体质弱的人,都属于适用人群?突然站起来……这没什么的。”

    “也对,是我太咋呼了。”我附和。

    在这五分钟里,史迪文和高慧仍在酒店中。他将她抱回轮椅的姿态,无所谓亲不亲密。对于十五年的夫妻而言,恩不恩爱,又或是有怎样的千丝万缕,是不会再流于表面的了。

    刚刚,在我走掉时,有人认出了史迪文,振臂道:“哟,这不是steven吗?”那口吻中满满的都是落井下石。高慧的抛头露面,令史迪文维系了不下十余年的身份,变得岌岌可危。有心人自会顺藤摸瓜,继而一传十,十传百。

    周全如他,今天会有这样的后果,也不会太意外。

    但他还是带她来了,来亲自以示两点:他的处境,和我的处境。

    我掏出手机,搜索了肌无力。

    大篇大篇的病理和症状之中,尤其关键的一条便是:难于治愈。

    车内鸦雀无声。郑香宜给于泽上遍了药,二人也无所事事,各自望天了。新的关系总须慢慢适应,好戏之后总不能真像一场戏似的打上“谢谢观赏”的字样了事。

    我收好手机,或许真是运气似的提了一口气上来,否则于小界也不会没头没脑地问我:“在想什么?”

    我刷的甩过头,以至于脑后绑的发辫抡了圆圆的弧度:“我在想,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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