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鼎弘,冯谨言的态度那般咄咄逼人,她不走,真的看着应隽邦跟他们决裂吗?她也是为人子女的,做孩子的,永远不可能去恨自己的父母。应隽邦如果真的跟应家断绝了关系,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看他那么紧张应晚晚就知道了。
    而这几他没有跟她联系,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果阮绵绵没有失落,没有伤心那是假的。可是她理解应隽邦,如果是她,在家人与恋人之间,如果真的非要选择一个,那也只能是家人。
    眼睛有些发热,其实不是的。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是她,她会努力平衡好家人跟恋人的关系,就像当时阮建中一样,让他接受自己选择的人。
    应隽邦则不可能,被这样一闹,她相信应家绝对不可能会接受她进应家的。那么应隽邦会如何呢?夹在他们之中,左右为难?那她问他时,他的表现她现在还记得,那般纠结,那么无奈。
    何必呢?不用纠结了,更不用为难。我来替你做选择,好不好?
    她不知道,在应晚晚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跟自己,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变强,努力变得配得上他,再努力的跟他在一起。不管他的家人如何反对,也不管他的妈妈是如何的不喜欢她。
    她都会证明自己,然后努力的站到应隽邦身边,跟他在一起。可是发生了应晚晚这样的事,她突然就不确定了。那么多的阻碍,那么多的波折,她真的可以吗?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要让他,为了她而放弃应家,放弃家人,放弃他所渴求的,想要的亲情吗?
    应隽邦,我怎么忍心,让你那样的选择呢?可是如果你不那样选择,我又要怎么办?亲情与爱情之间,真的就不可能兼容吗?你选择亲情,我不会怪你,可是如果你选择了爱情,我却是总有一,会怕你后悔啊!她这样选择,他会生气吗?会在意吗?如果会,又为什么不跟她联系呢?
    列车呼啸往前,却没有化掉,阮绵绵一肚子的愁绪。
    年三十。
    阮绵绵的父母在厨房摆弄晚上祭祀要用的食物,这边年三十晚上,都要祭祀先祖。并求保佑来年平安。阮绵绵跟阮建中则在门口贴春联。
    阮建中站在梯子上,侧过身体,看了眼春联,也不回头:“正吗?”
    没有回答,阮绵绵垂着头握着手机,没有听到阮建中的话。
    “姐?”阮建中又叫了一声,阮绵绵抬起头来,看了春联一眼:“往右边一点。”
    阮建中没有急着去调整,而是直接在梯子上坐下,转过身看着阮绵绵。这边冬极冷,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却冻得有些发红。指尖拈着手机,距离有点远,他隐约看到她好像是想打电话?
    “怎么?想给未来姐夫打电话?”
    “什么呢?”阮绵绵收起手机,看了他一眼:“快把春联贴好,呆会还有别的事要做。”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阮建中还是不动,侧着脸看她,神情有些好奇:“我回来就发现你脸色不好?不会是那个家伙欺负你吧?”
    “乱什么?他才没有欺负我。”不过是吵架了要分手而已。
    “没欺负你?那你这几一脸不高兴干嘛?跟你话老是神游?才分开几啊?阮绵绵,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阮绵绵不理他的话,只是站直了瞪他:“你到底要不要把春联贴好?如果不贴就下来,我来贴。”
    “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阮建中侧过去,继续将春联贴好。声音却不停:“想他就打电话呗。什么年代了?主动点能死啊?”
    “大过年的你能不能不死不死的啊?”阮绵绵受不了他,明明之前是他让自己端着点,怎么这会子又变了?
    “能。前提是你真的没有想死他,没有想他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不正常。”阮建中将上面的横批也贴好了,从楼梯上跳了下来:“话,我还以为你会带他回来过年的。”
    “什么呢。”阮绵绵睨了他一眼:“进去啦,外面风大得很。”
    她回家之前刚刚下过一场雪,现在雪虽然化了,可是温度还很低。这边不比北方,都是湿冷,让人难受得很。
    阮建中看了屋里一眼,父母都在忙,没有人注意这边:“我真的啊,上次你生日看他那个样子,还以为他会跟你回来,怎么?他临时反悔了?想明白你也不值得他喜欢啦?”
    “阮建中。”阮绵绵伸出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这个家伙,怎么就满嘴跑火车乱话啊?明明是她跟应隽邦分手的,才不是他不要自己呢。
    可是她为什么要跟应隽邦分手呢?阮绵绵一想到那些事,又郁闷了,心头乌七八糟的难受得紧。手上的动作反而越不肯停了。
    可惜的是,她比阮建中矮太多,手抬起来想拧他耳朵的动作,根本就没有一点气势。
    “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还是很值得他喜欢的吧?”阮建中任她拧上了自己的耳朵,目光落在路口,那里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这一条路的尽头就只有他们一家人,这人是冲谁来的,还真是不用多了。
    “啧啧。阮绵绵,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啊?”
    “阮建中,我告诉你,懂礼貌一点,要叫我姐,还有,你下次不要再给我乱话——”
    “哪句是乱?”阮建中看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是你不值得他喜欢?还是他不值得你喜欢啊?”
    “都不是。”阮绵绵有些郁闷:“你别乱。”
    应隽邦最好了,哪里都值得她喜欢,虽然有时候她也会觉得他太闷,没有情调,可是更多时候,她却很贪恋他给她的温暖,还有温柔。
    “我没乱啊。你不把他带回来,不就是他不值得你喜欢了吗?”阮建中耳朵被拧红了,却笑得很灿烂:“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回来,是打算变心投入阿明哥的怀抱呢。”
    “你不要乱。谁要变心了?我才没有变心。”阮绵绵心情越发的郁闷跟不快。是啊,他们谁都没有变心,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了呢?心头苦涩,手上的力气就变大,阮建中被他拧得疼了,目光落在阮绵绵身后,神情越发的玩味。
    啧啧,看看这个女人,私下这么野蛮啊。你真的想清楚了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带他回来?”那人不动。阮建中继续问。他还真好奇。原来以为是应隽邦的原因,现在看,好像是阮绵绵的原因吧?
    “我,我——”阮绵绵看着自己弟弟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郁闷转为了恼怒:“我心疼他不行啊?我不舍得他跟着我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转车不可以啊?我心疼他不习惯我们家又没有暖气又没有空调可能会怕冷不行啊?我心疼他不习惯我们这边的风俗会被父母为难不行啊?我心疼他跟着我来这个穷乡僻壤会不适应,不行啊?”
    她更心疼他被他父母为难,不想让他纠结所以先替他做决定不可以吗?
    她不想让他杂在自己跟他父母之间非要做出选择要面临痛苦,不行吗?她就是心疼他啊。心疼到不想他为难一点,不想他纠结一毫。阮绵绵突然就想哭了。那走得痛快,事后却是痛苦。
    成全对方的同时,何尝不是为难了自己。应隽邦,应隽邦。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行,行行,很行。”阮建中将她的手一拉,把自己可怜的耳朵从这个暴力老姐手上解救出来,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人身上。
    “诶,我,这个女人,又暴力,又不讲理。任性又野蛮。你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
    他问得实在是没头脑,阮绵绵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那个身影出现的同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他,无法动弹,更不能言语。
    应隽邦?他怎么会来?他怎么可以来?
    他——
    应隽邦也没有话,他只是看着阮绵绵,深深的看着她。
    很冷,这边的温度低得能把人冻成冰棍,许是过年,阮绵绵穿着件红色的羽绒服,极厚,整个人包裹在衣服里,看起来像是一颗球一般。她的鼻子冻得红红的,脸也是红红的,而这会,眼睛也是红红的。
    她刚才话的时候已经有哭音了,他听到了,他看着她拧着阮建中的耳朵她没有变心,听着她着心疼自己的话。
    心头一路奔波来的不确定,疲惫,辛苦,此时好像都消失无踪了。满心满眼,只有她,还有她的心疼。
    长臂一伸,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他搂得很紧,紧到阮绵绵呼吸困难。
    “全部——”这两个字,是对着阮建中的。他看中的,是她的全部,好的坏的,他都中意。都喜欢,都看中。
    阮绵绵不懂,她的心早已经乱了,只能呆呆的感受着他的怀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办法思考。
    他来了,他竟然来了?她不能反应,不能动弹,任他将自己抱进怀里,任他的手将她圈进,直到呼吸困难。
    那两个字,她没有听到,她只是抬起头,看着他不输平时俊逸的脸,还有眉眼间淡淡的疲色。一路奔波,一路辛苦。
    他就这样戏剧化的出现了。阮绵绵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忍不住,垫起了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这是梦,一定是梦。
    一路的风霜让他的唇瓣微凉,她的唇却是温热的,这么冷?是她的梦吧?
    那在她腰上的手,却已经扶到了她的脑后,用力的,狠狠的,将她的唇往自己的方向压。
    唇瓣是凉的,唇里的温度却是热的。
    熟悉的气息,霸道而强势。阮绵绵已经无法反应,更没有注意到,阮建中将应隽邦的行李一把拎起,拎进了院子里。
    而她直到喘不过气来时,应隽邦才放开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一个吻,也没有消除掉她的梦幻感。
    “隽邦?真的是你?”
    题外话:
    一更……甜死个人了……啦啦啦……我了,我是亲妈吧?哼。讨厌。我虐的,面壁去。
    。。。
………………………………
249。 别闹了
    “隽邦,是你?”不是她在做梦,是他真的出现了?
    看着她略有带迷茫跟不相信的双眼,应隽邦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又啄了一记。这一记有点用力,她觉得疼,抿了抿唇瓣,突然就笑了,笑完却又想哭。
    最后垂下头,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前,真的哭了出来。
    她没有发出声音,就是默默的流泪,双手揪着他衣服的前襟,只觉得心头阵阵的抽疼。疼得让她难受。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圈着她的身体,颇有些无奈的开口:“哭什么?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阮绵绵用力的摇头,吸了吸鼻子,将泪止住,仰起脸,被冷风吹过的脸又加上泪痕,看得越发的红艳了。他抬起手,略冰凉的指法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
    “像个猫一样。”
    阮绵绵不话,只是痴痴的看着他。这般模样引得应隽邦又是一阵情动,倾过身去,再次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比刚才要温柔,要火热,她像是死过一次,又回过神来的人。双手圈紧了应隽邦。心里原来的难受,痛苦,失意,此时都消失了,她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垫起脚尖,将双手圈上他的颈项。她用唇瓣描绘他的唇。他极满意她这般主动,只是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应隽邦终究是松开手,改为拉着她的手。
    “姐?”阮建中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会他拎着行李箱进去,父母开始问了。他可不敢先露底,等着阮绵绵自己进去坦白呢。
    阮绵绵终于也清醒过来,看看应隽邦。心中有很多疑问,他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她家的地址?他怎么就挑今?除夕这个日子?
    可是那些问题,此时又似乎不必问了。反正他在这里,就可以了。他来了,其它的问题,都不重要了。
    “咳。爸妈在里面。”阮建中对着阮绵绵努了努嘴:“你,看着办。”
    “知道啦。”讨厌。刚刚分明就是看到应隽邦出现,还引她那么多话,一想到让应隽邦看到自己那样野蛮的样子,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跟我进来吧。”阮绵绵拉着应隽邦的手进了院门。这是一间标准的农家院。呈一个回字。进门正中是一栋三层半的平房。贴着白色磁砖,看起来挺新的样子。屋檐下挂了些萝卜干。腊肉之类的。两边还有矮矮的鸡舍跟鸭舍。
    “这是前年新农村建设刚盖的。我家原来不是这样的。”阮绵绵看着他:“你心脚下。”
    农村嘛,院子里难免养些鸡鸭一类的。不心踩到他们的排泄物也不奇怪。屋子后面还有猪舍。那些鸡鸭在院子里乱晃,看到有生人都往一旁跑去。院中间栓着条黑黄的土狗,看到应隽邦,立起身体,汪汪的咬得凶。
    “旺财,别叫了。”阮绵绵斥了一声,那狗又趴下去睡觉。应隽邦还没见过这般景象,还真有些新鲜:“它,它叫旺财?”
    还真是个好名字。阮绵绵有些不好意思:“我爸取的。”
    农村养狗都这样,什么旺财,来财这样取。应隽邦不话,眼里有淡淡的笑意,靠近了她极声的开口:“幸好没把这名字给你弟弟。”
    “什么呢?”她爸虽然没读多少书,也不至于这么随便,阮绵绵白了他一眼,眼里也有淡淡的笑意:“我们的名字都是请了先生算过生辰才取的。”
    没办法,这边的人都有些迷信。取名还是会很慎重的。
    “恩。”应隽邦只是笑,目光扫了一圈,其实也不用太心,这要过年了,都大扫除过,院子里看着还挺干净的。离屋子近得,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阮绵绵原来还挺大方的,走到门口,牵着应隽邦的手就松下来了。
    阮力玄听儿子来了客人。还是从s市来的,就从厨房出来了,他的长相倒不像一般的农村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板结实。肤色古铜。五官看着跟阮建中有几分相似,却是粗旷得多。
    “绵绵,这是——”这大过年的,谁跑来啊?阮力玄有猜测,却不敢肯定。
    “这是我老板。”阮绵绵一紧张,竟然错了。应隽邦眉一挑,刚才就不满她松开自己的手,这会子更是不满。又一次伸出手,将阮绵绵的手紧紧的握住。
    “叔叔,绵绵开玩笑呢。我是她男朋友。”
    “……”
    “……”
    面面相觑,呆住的不光是阮力玄,还有刚刚从里面出来的黄景秀:“谁来了?”
    她才问完,就听到那一句,我是她的男朋友,这下也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
    应隽邦今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外套,一路奔波,衣服略有些皱折,却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黄景秀原来听自己的女儿找了他老板当男朋友,还以为女儿开玩笑的。这会看到人真的来了,也傻掉了。
    他们以前也去s市打过工的。也见了些世面。这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这样的人是女儿的男朋友?两夫妻面面相觑,一时竟然都不知道要什么好了。
    阮绵绵有些尴尬,想将手从应隽邦手中抽出来,无奈他握得很紧,她又瞪他,可是他就不是松手。
    阮建中笑了,啧啧,这个应隽邦,够可以的啊。
    “叔叔好。阿姨好。我叫应隽邦,是绵绵的男朋友。”应隽邦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伸到阮力玄面前,神情十分的诚恳,态度也很谦逊:“冒昧前来,打扰了。”
    这话文邹邹的,阮力玄也不习惯,又看了自己家婆娘一眼。黄景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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