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天空的星星- 第57部分

　　　　她也不明白啊，为什么，她受到这样的对待，却是为了落鸿第一次求人，为什么是她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惩罚。她那个时候才六七岁啊，她也不懂的呀……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回到木屋，两个人都没有提那件事情，似乎真的没有发生过。但彼此都明白，就算再如何假装，都不可能掩盖发生过的真实。就连他们的身体都不相信，例如严离的小心翼翼，例如落小末下意识的疏离。

　　　　严离在院子里浇花，落小末站在窗前，望着夕阳落在他身上的暖橘色，眉头颦蹙，嘴角带笑。拨通了一个号码，把手机放在耳侧，“如果我有事找你，你会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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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一起陪葬

　　　　本来开学就能上映的《尘爱》，却因为陌隅的事情延后，然后又出了一点小状况，所以才拖到这个时候。

　　　　《尘爱》首映礼时，大家都去了。徐东、陌隅、李蕊、裴清卿他们当然会到。还包括符雪寝室。所有人都到场，唯独缺了落小末。

　　　　宫炻隐隐觉得不对劲，本以为严离又把落小末关起来了。刚拿起手机，却被曹琪抢走，“嗯……我要把这个录下来，你手机比较好，借用一下。”

　　　　“哎……”伸手却只能触摸到曹琪背影的宫炻，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女人……

　　　　“小末呢？”就连徐东也疑惑了，看向身旁的陌隅。

　　　　陌隅耸肩不明白。落小末只让他去接林盈盈她们，说什么她室友就交给他了，还说她会自己看着办。虽然落小末给他电话了，可他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行踪。

　　　　宫炻也瞧出不对劲，特别是曹琪抢他手机。“小琪，小末呢？”

　　　　“嗯？”曹琪眨巴眨巴眼，茫然状，“我不知道啊，这学期她都不跟我们一起走，有专车接送的。”

　　　　“别闹了。要是小末不见了，你们仨肯定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倒好，稳如泰山。还不快说。”

　　　　“嗯……不错，有点智商。”曹琪敛起笑容，她从一开始都不是要帮落小末骗过去，这些人，她们几个小姑娘哪里是对手，只要争取时间就ok。“只不过她没有不见就是了。”

　　　　“你们在搞什么？！”宫炻眉头紧皱，可别让严离生气，不然最后受苦的还是落小末！

　　　　曹琪轻轻摇头，笑了笑。摆明了，不会说了。然后随时随地跟着宫炻，只是为了以防他打电话给严离。

　　　　虽然落小末没到场，但并不表示首映礼就不开始。尽管几人防范得很好，可是无奈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首映礼刚开始一小会儿，严离便闯了进来。丝毫不看周围的人，低着头走到符雪跟前，铁青着脸，“落小末呢？！”

　　　　符雪一脸茫然加疑惑的样子。摇头。

　　　　严离一把抢过符雪的包，直接往地上一倒，在众多东西中，严离一眼便看到了落小末的手机，捡起来，拿在符雪眼前，“落小末去哪里了？！”

　　　　“咦……小末的手机怎么在我这里？”符雪好奇地伸手去拿，不过在碰到手机的那一刻却被严离抽走。

　　　　见严离怒气正盛，严子席十分担心他把符雪怎么样，赶紧挡道符雪前面。“哥，符雪她真的不知道，我今天一直跟她在一起。”

　　　　严离将冰冷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曹琪和林盈盈。鉴于曹琪一直跟着宫炻，这下轻而易举找到靠山，而林盈盈被严离吓得一哆嗦的时候，陌隅好心地挡到了她跟前。虽然不知道落小末想做什么，但她让他护好她室友，他定然不能让她失望。

　　　　内心波涛汹涌，还是狂风暴雨骤至的严离，感觉包里手机震动，掏出一看，严离，对不起，我好累，我想一个人呆几天。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发件人是落小末，两个手机都在手上，刚好定时的短信发送，从左手的手机发送到右手。‘我好累’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心下却是恐慌，脑子里闪过落小末那抹浅笑，害怕落小末做出傻事，害怕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之前是怕她不回到他身边，而这次的害怕……害怕她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那样就算不在他身边，连看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想要去拉离他最近的曹琪，却被宫炻挡住。

　　　　“让开。”

　　　　“她不知道，你对她发火也没用。”宫炻倒是把曹琪挡得更严实了。

　　　　“她知道！”严离已经红了眼睛，拳头捏紧。“宫炻，我再说一遍，让开！”

　　　　严离的反应让宫炻心下一惊，不过想到之前他怎么样对落小末，心中也烦躁，“你把小末气走，难道还有伤害她的室友吗？哦，你也不是做不出来，你连她亲人都能动手。”

　　　　一句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符雪三人也是满脸震惊，落小末只是说她和严离吵架，想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是这么严重。

　　　　“你醒醒吧！我早就告诉过你，小末她不笨。你这样，留下的只有这个手机！”

　　　　一两句话，好似击败了严离，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面如死灰，“不会的，她只说出去几天的，她会回来的。”

　　　　这个样子，让宫炻想起在当初尹慧走的时候，比那个时候更甚。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心情。

　　　　“小琪，你就跟他讲小末去哪里了吧？毕竟我们不能代替他们两个生活。”

　　　　曹琪听出了宫炻语气中的无奈与担忧，“不是我们不讲，是真的不知道。她把手机留下，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找到她，也没跟我们讲到底去了哪里，只是让我们帮她拖延时间，让她上火车。”

　　　　其实她何尝不担心落小末，虽然她有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可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火车？”严离好似在沙漠中看到一株绿色的植物，就算苦涩的味道，就算带着刺，他也愿意咬下去，咽下去。拿起手机就开始拨电话，“sue，去查查落小末买了去哪里的火车票，几点的，什么时候到。”

　　　　“什么客户？全t妈滚蛋，现在就去！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体滚蛋！”

　　　　众人从这通电话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符雪最先上前，俏媚的脸全都是担心，“你说什么？小末会怎么样？”

　　　　“我他m怎么知道，谁让你们让她走的？！”严离一脚踢坏身旁的椅子，也已经是崩溃的边缘，“要是她死了，老子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宫炻立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严离帅得不能形容，可脾气跟他的长相身材完全是成正比，但他一般不会口吐脏字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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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樱花草开了

　　　　一群人围着一张地图，全都愁眉不展。sue查到落小末买了好几张火车票，到北，向南，往西，至东的，都有。检票只需要其中一张，可是她会不会用那张火车票上车，这也是个问题，她会不会在中途下车也是个未知数。可一览她买的车次，几乎涵盖了整个国家。圈出来的城市，跟医学院考试要背的重点差不多。

　　　　手机留下，谁也找不到她，就是想联系，也没有办法。

　　　　查了她的银行记录。取了几万块钱，说明至少在短期内，她是不会去银行了，那就查不到她会出现在哪里。

　　　　所有人一筹莫展，总算理解到宫炻说的那句‘小末她不笨’了。

　　　　只有等她下车，找住宿的地方时，看她怎么办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落小末早已经找班上挺好的同学借了一张身份证。就是说，她入住，可以不用她自己的身份证……

　　　　先后响起的三声手机短信的铃声，让阵间屋内的人都激动地望向符雪三人。一个号码发过来的，一样的内容：已经上车，别担心，我会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的。

　　　　严离抢过手机，拨回电话，心中忐忑，却不料传入耳朵的声音，如一盆凉水从头顶灌下，一个年龄较大的女人的声音，“喂？那个短信是先前有个女生给了我三百块让我这个时候给你们发短信的。她说，如果你们问，就跟你们讲，别担心，她很好。那就这样了哈！”

　　　　若是平常，这里不知道多少人嘴角抽搐，三百块，只是为了让她发三条短信，多么划算啊！要是我，我也愿意。看来是跟严离呆久了，视金钱如粪土了。

　　　　“等一下。”从失望中立马反应过来的严离，“请问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她的？还有什么地方。”

　　　　经过一系列的对话，本以为有一丝毫的线索，结果经过那个大妈的回答，让她发短信的时间，是她买的票，所有车辆发车之后的时间，而地点，只是在过安检之后的地方。这个电话，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而唯一知道的是，至少她现在的心态貌似还好，不会做什么事情，看起来真的只是想去散散心。

　　　　一连几天，就算是最后一站，都该下车了。可是没有落小末任何消息。没有任何酒店入住的记录，就连青年旅社都没有。没有登录qq、没有使用微信、也没有刷微博，任何可能的动态都没有，好像落小末这个人不是出去散心，而是真的已经消失了一样。

　　　　严离动用所有的关系，尽可能在每个城市去找她，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回到小屋，倚在阳台，指尖猩红闪烁，地上全是烟头。满脸的疲惫，却睡不着，想用烟酒麻痹自己，却不敢喝酒，害怕喝醉之后错过有关她的消息。月光清冷，透过玻璃，温柔地凝聚一处。

　　　　他怔怔地上前，捧起花架上的花盆，樱花草开得正灿烂。月光洗练，摇着小脑袋，更是可爱动人。

　　　　他想起落小末当初为他种樱花草，那娇憨可爱的神情，与这面若粉黛的樱花草那般相似。明明瓷盆冰凉的，却为什么会觉得手掌传来烫烫的温度，一直暖到他的心脏。

　　　　落小末，你在哪里？你回来，我不再关着你，让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只要让我看到你还好好的就好，就算远远的也行，别再跟我玩躲迷藏了，我输了，你出来吧……樱花草都开了………

　　　　而此时严离思念的落小末，正在某个宾馆蜷缩在被窝，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戒指，最后紧紧抓在手心，好似这样有些东西才不会丢失，才能安心的睡觉。

　　　　第二天，落小末打开房门，姜零已经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刚到，还是等了很久。落小末就当做他刚到，至少他没有敲门。

　　　　落小末刚来到这里，一个人听着歌，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游荡。走走看看，好像心情好了不少。某一天，一辆车停在她的身旁，神色匆匆的姜零一脸讶异和惊喜地出现在她面前，直接将她揽进怀里，在落小末挣扎之后，才放开她。

　　　　姜零说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好，去他的地方住。落小末笑笑拒绝。姜零也就并未坚持，只是说要送她回来。之后，每天他都会出现在她门前，说这里熟，带她出去逛逛……

　　　　正当落小末随着姜零在某座城市里游逛时，严离打开了一样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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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死亡的边缘

　　　　【x年x月x日：如果我死去，这个世界应该会如常。选择跳楼还是车祸？一定会很疼的……不过就疼一下，应该会很快的，很快就感觉不到了。可是……如果摔不死，会成为残废的吧？那样是不是给爸爸妈妈增加了负担？如果我死了，他们应该会难过吧？曾祖母会哭……那如果爸爸妈妈老了，就没有人照顾了……那我还有死掉吗？可是每天都会梦到那个人，好痛苦……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严离打开电脑里的qq，进入了落小末的私密日志，这个是十年前的日志，她应该十来岁了吧？那她是懂得落鸿对她做了什么了吗？

　　　　【x年x月x日：今天爸爸妈妈问我给我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直说好！不是我太孤单，只是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果有了弟弟妹妹，有一天我真的去死，她（他）应该会好好照顾爸爸妈妈的……吧？那样，我就不会那么没有孝心了吧？真希望他（她）快快降临，然后快快长大，这样即使我死掉，爸爸妈妈也不会孤单老去，不会那么伤心，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屏幕泛着白光，那一个个墨色的字眼，刺痛了严离的心，他觉得喉咙很是干痛，十年之前，她就一直站在死亡的边缘，无助地站在悬崖边，只有凉凉的山风听得到她的哭泣。

　　　　【今天弟弟出生了。很可爱的小家伙。在医院我抱着他，软软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想哭了。从我明白那件事的时候，我很害怕自己会怀孕，害怕家人被人指指点点，努力吃东西，害怕肚子像那些妈妈一样变大，觉得变胖了就好了，每天都捶打自己的肚子，害怕里面有个小生命……抱着弟弟，我在想，是不是我也杀掉一个孩子，现在这个生命，从我妈妈的肚子里来到这个世界……我有些怕他，又很喜欢他，所以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我都在照顾小宇。如果我真的杀掉了一个孩子，我把所有的愧疚补在小宇身上，他会不会不那么恨我？】

　　　　懵懂的年龄，恐惧的岁月，只有她一个人舔着流血的伤口。严离想到她对落哲宇的百般宠爱，心中蔓延酸苦，手掌握成拳头，撑着额头。

　　　　“小心！别坐在桥上，小心掉下去。”姜零把落小末从桥栏杆上拉下来，无奈地摇摇头。

　　　　“没事。”落小末张开双臂，站在桥中央，迎着这碧绿的河水，闭上眼，感受风吹过水面带来的湿润。

　　　　【我考上大学了，爸爸妈妈都很高兴。虽然爷爷没有多大的反应，至少作为落家第一个大学生，谁也不会再说爸爸不需要这么养一个女儿，只会夸他和妈妈教育出了一个好女儿。我很高兴，我是不是给爸爸妈妈争气了，女孩子不是那么没用的。我选择了离家比较远，虽然爸爸妈妈生气了。但就当我自私的想要逃离好了，实在不想生活在这里，压抑得我难以呼吸。可是我得回到这里，这里有疼我的亲人，有我生长的回忆，有对我好的朋友……不过，就算四年，四年就好，让我假装忘记所有，活四年。四年之后，我再……回……。】

　　　　“喜欢这个，还是这个？”姜零左手拿一个手工，右手再拿一个，认真地问落小末。

　　　　“嗯……”落小末抿着嘴，也是认真思考，“可不可以两个都要啊？”

　　　　“哈哈……嗯，我觉得这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姜零煞有其事的点头，随即疑惑地看着落小末，“你还有买其他的？你不是喜欢这两个吗？”

　　　　“对呀！可是这些是雪、小琪她们喜欢的。最重要的是要买给她们、刚才我开玩笑的，我一个都不会买的。我喜欢的，喜欢一下就够了。”

　　　　【亲戚问我为什么不谈男朋友。也是，方芳都结婚了，村里其他的人，不是筹备婚礼，也都带对象回家了。只有我还一个人。可是我能怎么说？我说我要一个人过一辈子，恐怕也是会被他们耻笑的吧？可是能怎么办？我愿意守着这个秘密，一直到死……没有人知道，每个人都过得很好。】

　　　　“你坐这里！”姜零好像有些生气地将落小末拉到他身边坐下。

　　　　“哎呀，没关系啦！”落小末满不在乎地摆手，示意他别在意。不过在他怒瞪的目光下，落小末立马严肃，“恩恩，不过去了，不安全。”

　　　　其实她在心中无语，不就在船头玩水吗？她又不会掉下去，真是的……不过这碧水泛舟，入眼全是苍翠，呼吸都是清爽的。

　　　　【在火车上，我想了千万种爸爸妈妈离婚的原因，就连爸爸在外面养人都想了，却不曾料到是爷爷为了一千万把我卖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