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天空的星星- 第52部分

　　　　落小末无意识下做出的动作，让严离所有的坚持全都土崩瓦解。

　　　　“落小末。我不想知道了，我不逼你了，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严离靠近落小末，语气也是苍凉，说着无意识的话。当他触碰到落小末身体的时候，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打开灯一看，落小末脸到脖子全都烧得发红。

　　　　他起身随便套了两件衣服，收拾好落小末，抱着就往楼下冲，一路飙车到医院。他坐在落小末的病床旁，脑子里面回荡着那句：还好送得及时。

　　　　白纱青帐，暗夜如花，天窗透着微光，黑影晃动。瞬间，唯一的光点被覆盖。落小末想要努力去抓住最后的光，可是好像一切都是枉然，冰冷的夜，漆黑一片，不管她怎么求救，就算她哭得歇斯底里，好像没有人听见。

　　　　落小末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皱在一起，额上密密的全是汗液，嘴唇轻颤，连睫毛都在发抖，好像正在饱受什么煎熬。严离看着这么辛苦的落小末，握住她紧紧攥住惨白床单的手，汪洋的心海也稀释不了他此刻的后悔。

　　　　对落小末如此，并非他本心，他也想好好对她。可是每次想到有人碰过她，心中就烦躁。落小末的性格，如果不是她喜欢，一定不会愿意的。一想到那个男人在她心里，落小末嫁给他也只是因为无奈而已，他更是气愤，看到落小末这么护着那个男人，更是想找出那个男的……可是面对现在没有生气躺在病床上的落小末，他还怎么狠得下心来？

　　　　‘落小末，你快醒来好不好？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不要再这样对自己，不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

　　　　他不知道落小末醒没醒，今天他发现，落小末的伪装可以很好，好到任何人看不出破绽。若不是护士进来，她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他还以为她仍在昏睡。“我要出院。”

　　　　“小姐，不行。你得把点滴打完。”

　　　　“我要出院。”声音一直都很轻，很小，很淡，却让护士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这瓶打完，我们就出院。”严离握住落小末此时冰凉的手。落小末没有看严离，合上眼，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就算之后，严离把她抱回车里，她也没有抬一下眼皮。直到严离帮她系安全带时，她虽然没有睁眼，但却抬手阻止了。见她难得的反应，严离选择顺着她，想他开慢点，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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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什么都不要了

　　　　今夜的天气很好，厚厚的云藏在夜色，直直往大地压下来，努力散发光芒的橘黄色路灯也都害怕，这恰好的天气。

　　　　严离一边开车，一边留神副座上的落小末。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落小末在他开车途中打开车门，滚落出去。

　　　　刺耳的急刹车，也许冬眠的鸟儿也被吓醒。严离跳下车回望，落小末已经浑身脏乱，像是已经破败了丢弃在垃圾站的布偶。

　　　　宁静的夜也来不及他的世界寂静，就连风声也消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走过去的？跑过去的？或者他也踉跄，几乎要摔倒。最终，他是来到落小末身边，暴露在外面的手和脚上全都是擦伤，额头已经有在流血。

　　　　见落小末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他恐惧了，脑海中，一瞬间，跟落小末在一起的画面全都涌了出来。他不敢想象，没有落小末之后的日子，就一秒钟的思考，他就害怕了。“落小末！落小末！”

　　　　他将落小末抱在怀里，自己忍不住颤抖。这个时候，落小末睁开眼了，看着他，冰冷，无情。“放过他们，放过我。”

　　　　“不，我不允许。我不会让你走的。”

　　　　“就算你带我回去，我敢跳车，也敢跳楼。”落小末淡淡说出这句话，嘴角竟然还有几分笑意。

　　　　“你的东西，不要了吗？”严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没有营养的话，好像只是在寻找一个留下她的理由，却什么也想不到。

　　　　“那些本来都是你买的。还给你，是应该的。”

　　　　“你的电脑呢？你的小说？！”严离突然眼睛一亮，觉得总算找到一个她很在乎的了。

　　　　落小末神情一怔，可惜太短。轻轻翘起嘴角，面色倒是有了柔和，微微摇头，“小说啊？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落小末的神情映在严离的瞳孔，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脸色僵硬，如同此时的夜空的颜色，那般沉重。

　　　　最终严离还是没有放落小末走，落小末再次睁开眼，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屋子有点小，摆设偏田园木屋风，不过她已经没有想去探究的心情。抬了抬手，身上的衣服换过，伤口也处理过，将胳膊搭在额头上，却因为痛，忍不住倒吸气。

　　　　“傻女人，额头上有伤。”刚好进来的严离见到这一幕，嘴角宠溺的笑意，将她的胳膊放回被窝，仔细检查了一下她额头上的包扎，确定没事才放心舒一口气。

　　　　落小末怔怔地看着严离，不明白他究竟为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最终抿嘴未言语。

　　　　“这里是郊外，离市区很远的，不会有车来这里。”严离躺倒落小末身侧，搂着她，像以前一样，下巴轻轻抵着落小末的头顶，“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是不是？”

　　　　落小末背心一僵，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很悲凉，不知道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严离。

　　　　第二天，落小末出门一看，心中袭来一阵好笑。这个一层楼的小木屋，这倒是让她跳楼，最多也帅不成残废吧？

　　　　严离早上说去上班，晚上会回来，留了五六个阿姨在这里。其中两个是从城里带过来的，另外几个应该是这乡里的，看着那朴素的笑意，和利落干活的身影，落小末心中不禁有些怀念以前跟曾祖母一起干农活的时候。

　　　　落小末抱着电脑，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码字，兜里揣着电脑却没有用，一点信号也没有。她并不以为是因为在乡下没有信号，一定是严离做了什么手脚。她抬眼环视院子，看来这屋子很久没人住了，这院子成了杂草的天下。

　　　　“夫人，该吃午饭了。”

　　　　落小末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不得不说她的手艺很好，淡淡一笑，“谢谢王姨，我不饿，你们吃吧。”

　　　　“夫人，就算心情不好，也吃点才行。身体是自己的。”

　　　　“谢谢。”落小末轻轻摇头，看向了别处。

　　　　她怎么吃得下，已经开学，她却没有回学校。倒不是担心课的问题，严离一定处理得很好，可是宿舍里的符雪、曹琪和林盈盈呢？她们完全联络不到她，会不会担心？如果符雪去找严子席，是不是爷爷也会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却还是不想让那个对她慈祥的老人伤心。她在这里，完全与外界隔绝，严离有没有对谁又做什么？白烨怎么样了？唉……

　　　　被叫王姨的这个女人，望着落小末无奈地叹气，回屋去。

　　　　夜幕降临，严离回来，落小末已经回屋。王姨跟严离说，落小末一整天除了喝水，什么东西都没吃。

　　　　严离点头，让王姨再去做了一份吃的，自己端着饭菜进卧室去了。

　　　　“起来吃饭了。”声音很温柔，严离伸手轻轻拍了拍落小末的脸蛋，不顾落小末的意愿，将她扶起来，靠坐在床头，端过饭菜喂到她嘴边。

　　　　落小末抿住嘴，闭着眼，微微偏过头。

　　　　严离举着手里的饭菜，落小末闭嘴不吃。就好像当日在医院，只不过角色互换了一下。最后严离放下吃的，“不吃就不吃，你要是喜欢，我陪你。”

　　　　时钟嘀嗒嘀嗒，安静的屋内，只有它欢快地唱着自己的旋律。

　　　　“你要去干嘛？”见落小末想要下床。

　　　　落小末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卫生间走去。严离以为她是上厕所，却在不久之后，听到了哗哗的水声，打开门就冲进去，一把关掉淋浴。

　　　　落小末拉过浴巾，皱眉看着他。

　　　　严离一把将落小末抱起，放回床上。回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回来。伸手想拿掉裹住她的浴巾，却发现落小末攥得很紧。

　　　　“你身上有很多伤口，这样洗澡会发炎的。我帮你擦拭身体。听话。”

　　　　落小末惊奇地看着他，讶异他竟然耐着性子哄她。望着他深邃的眸子，轻微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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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等我找到三千万

　　　　见落小末松手，严离拿掉她身上的浴巾，她的曲线一览无遗，怕弄疼她的伤口，轻轻擦拭着她的身体。严离见落小末偏过头，虽然闭着眼，但脸蛋却红红的。他心中一阵欣喜。

　　　　处理完之后，他轻手轻脚地帮落小末穿好睡衣。手指伸进她的发丝，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头皮，“落小末，吃点东西好吗？”

　　　　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严离叹气的气息扑在落小末，只是睫毛轻颤。她听见卫生间淋浴的声音，很快，身侧一陷，她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耳畔有温柔的话语，“落小末，饿了一定要叫我，我起来给你做吃的，知道吗？”

　　　　虽然肚子咕咕叫了好多次，但落小末一直没有开口。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她睁开双眼，没想到严离还在。

　　　　“醒啦？早安。吃早饭了。”严离笑得很温柔，她想，不管是多优秀的人，也会因为他而沉沦吧？

　　　　落小末轻轻摇头。

　　　　严离再未言语，直接披了一件外套到她身上，抱着她就往饭厅走，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落小末就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餐桌上的早餐。

　　　　严离坐在落小末旁边，同样未动筷，只是他看着的是落小末，而不是早餐。

　　　　“严总，您昨晚就没有吃东西，您要不要……？”另外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女人关心到。

　　　　“吃点吧？”严离的语气竟然有些无奈。

　　　　落小末抬头看着严离，眼底有些乌青，想必这些天他也没睡好。未说什么，便听见一阵肚子叫从严离身上传来。面对落小末的目光，严离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你不吃，我怎么吃得下？”

　　　　落小末没有避开，也没有说话，沉默片刻，端起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严离大喜，同样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着吃着，想到落小末以前总让他吃慢点，也就慢下来，跟落小末一个速度。见落小末搁碗，“吃饱了吗？”

　　　　落小末拿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自行离开餐厅，往卧室走去。严离也只是注视着她，一直直到她关上门，才离开。

　　　　中午过了好好久，这栋小木屋迎来了一位客人。

　　　　“如果你硬是要闯进来，我们报警了！”王姨拦在门口。

　　　　听到争论的落小末从卧室出来，见来人，“王姨，他是严离的朋友。”

　　　　王姨这才放行，“先生，刚才冒犯了，对不起。”

　　　　宫炻点点头，上前将落小末从头到脚地扫描了一遍，“小末，你……”

　　　　“没事，是我自己弄的。”落小末轻轻一笑，“你怎么来了？”

　　　　“曹琪说你不见了，找不到你。她们很担心你。符雪找了严子席，不过被严离打发走了。你……”宫炻看着落小末额头上的伤，“真的没事吗？”

　　　　落小末摇头，“没事。”

　　　　“你跟严离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几年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了。”

　　　　落小末轻声一笑，“宫炻，你能让严离放我离开吗？”

　　　　“离开之后呢？”宫炻盯着落小末的脸，不想遗漏她任何一个表情，“再也不回来了吗？还是……你要跟他离婚。”

　　　　落小末抿嘴沉思，良久良久，“等我找到三千万。”

　　　　看着宫炻脸色的讶异，落小末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不要有那样的表情。有些事我不想去看，不想去想，不想去知道，并不代表我真的是傻瓜。你一定比严离还要先知道这件事情。”

　　　　宫炻看着落小末脸上的怅然不知道说什么，听着她说的话，更心塞，“我宁可永远都是个傻瓜。最傻的人，过得是最快乐的，你觉得呢？”

　　　　“小末……”

　　　　“宫炻，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落小末望着窗外，“我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就出这个院子也行。”

　　　　宫炻心中轻叹，兄弟啊，有几个人能懂你这毫无章法的做法？“好。”

　　　　“夫人。”王姨站在门口，很是为难的样子。

　　　　“王姨，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就一小会儿。拜托。”

　　　　王姨迟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一定要回来。”

　　　　落小末点头。落小末前脚和宫炻出去，后面王姨就往村口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如果有车出去，载着女的，就拦下。毕竟她弄丢落小末，责任负担不起。

　　　　“宫炻，能借一下你电话吗？”

　　　　宫炻不明白落小末的意思，不过还是掏出了手机。落小末说了声谢谢，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白烨。”

　　　　“小末！你换号码了？”第一瞬间，就听出了落小末的声音。

　　　　“没。手机出了点问题，借的。”

　　　　“哦……这么想我？”

　　　　“你听起来，不太精神。”落小末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啊！能发生什么事啊？”

　　　　“白烨。”落小末语气加重，电话那头立马投降，“好啦，前几天我家出了点事情。”

　　　　落小末心下一疼，立马追问，“现在呢？还好吗？”

　　　　“放心啦，已经没事了。不过你别说，差点我家没破产，我就成乞丐了。还好没事。”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故作害怕的声音，落小末一颗心却沉重不已。“小末啊！万一哪天我无处可去，你可要收留我啊？”

　　　　“呵呵……”宫炻站在落小末身后，看着落小末的背影，听她说的话，就知道严离这次对她朋友动手了。看来严离真的是陷下去了。“白烨，对不起……”

　　　　“啊？你不会要我流落街头吧？”白烨惊恐委屈的声音，在落小末耳边响起，“小末，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又不要吃很多，你就给我一碗稀饭就好。放心，我很会做家务的，我可以帮你打扫，抵饭钱和食宿费的。”

　　　　知道白烨误会了，她也没有去解释，“放心，如果我有钱买肉，一定不会只让你吃素的。听你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对了。我跟我女朋友说好了，五一就去看你。怎么样？赶紧备好礼物，迎驾吧！”

　　　　“好。我还有事，挂了。”

　　　　“小末！”在落小末即将挂电话的时候，白烨急急阻止了她点击挂断的手指。

　　　　“嗯？”

　　　　“你没事吧？感觉你今天说话怪怪的。”

　　　　“没，可能是感冒了吧。”

　　　　“吃药了吗？”

　　　　“吃了。”

　　　　“嗯，那就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可不希望我过来看到一个病怏怏的你，多在我女朋友面前丢面子呀！”

　　　　“放心，我绝对能给你长脸，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你记得多休息！”

　　　　落小末挂完电话，还给宫炻。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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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百分之一的可能

　　　　“小末，你想离开，我说没用。只有你让他愿意放你走，他才不会对你身边的人做什么。”

　　　　落小末望着宫炻，静静地听他说，“严离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他是在乎你的，做这些事只是怕你走，你如果打消他的顾虑，他会顺着你的。”

　　　　“你找个理由跟小琪她们讲，我过几天就回去吧。”落小末点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