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吧?怎么可能有十五六岁的女儿?张宁直接无视刘念揶揄的小眼神,道:“除了他,还有谁?”
“没有。”刘念没好气道:“你想干什么?”
“怎么可能没有?”张宁不信。
“年初太皇太后千秋节,各地藩王没一个进京贺寿,只派郡王或是郡主带寿礼进京。现在更不可能来京。”刘念的意思很明确,太皇太后寿旦皇帝没下旨召藩王们进京,此时更不可能。
“郡主?”张宁眼睛一亮,道:“谁家派郡主进京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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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听
刘念起身绕张宁转了两圈,又上下左右打量他,摸着下巴道:“你想打郡主的主意?这个有点难啊。”
郡主多由皇帝指婚,不是嫁进公侯之家,就是嫁给朝廷重臣嫡子,像他们这种祖上只封伯爵的人家,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那是我前世的女朋友,再难也得上啊。张宁作昂首状,道:“郡主也是人。”
“厉害!”刘念直竖大拇指,道:“难怪我们诚心诚意尊你为大哥。大哥,你确实与众不同。不要说郡主,就是县主的主意,我也不敢打。哎,你遇到安定郡主了?”
安定郡主?封号谁起的,能不能走点心啊。张宁无声吐槽,道:“你怎么知道是安定郡主?或者我遇到的是别的郡主呢。”
“不可能。此次代父进京为太皇太后贺寿的郡主只有安定郡主一位。”刘念斩钉截铁道。
张宁回想当时的情景,婢女确确实实称呼她为郡主,照刘念这么说,敢情就是她?他再次确定道:“是不是只有十五六岁,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他心里年龄已经二十岁,十五六岁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小姑娘?
刘念道:“你自己才十五岁。”不待张宁反驳,又道:“安定郡主到京后,引起极大轰动,多少人托媒求亲,郑王都没答应。”
“郑王?”张宁喃喃重复一句,对当今皇帝这位亲叔父,原主多少听说过他的封号,难道女朋友悠悠成为他的女儿?
张宁心情复杂,说不清悲喜。
“对啊。听说郑王本来要派世子进京贺寿,临行前世子病了,只好由安定郡主代劳。没想到安定郡主深得太皇太后喜爱,赐了府邸,看样子是要长居京城了。我劝你别打她的主意,没用的。”刘念说着叹了口气。
张宁道:“你是不是打过她的主意,碰了一鼻子灰?”
要不然,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刘念默认。
竞争对手很多啊。可是竞争对手再多,也得硬着头皮上。张宁吸了口气,道:“都有哪些人托媒求亲?”
敢打老子女朋友的主意,嫌死得不够快吗?老子打听清楚,一个个怼过去。
刘念道:“很多。太后赐府邸后,托人向郑王求亲便成风潮,皇亲国戚,勋贵世家,但凡家里有相岁相当的嫡子,都不会放过机会。”
张宁恍然,不说女朋友貌美如花,就是她貌如无盐,只要得太皇太后青眼,那些人也会为自家最受重视的嫡子求娶。不为郑王,不为安定郡主,只为关键时候有个人能在太皇太后面前递上话就足够了。
刘念不知想起什么,恨恨道:“幸亏你爹没在京城,要不然也会被笑话的。郑王那老东西,仗着女儿得宠,尾巴翘上天。”
人家是藩王,有狂的资格。张宁道:“你爹被笑话了?”
“哼!”刘念脸黑如锅底,重重哼了一声。
送走刘念,张宁考虑再三,决定先和女朋友联系上再说,凡事往好处想,现在已经有女朋友的下落,不是比什么都强么?
拿定主意,他才感到饥肠辘辘,天都快黑了,雨也小了,他竟忘了吃饭。
…………
天阴沉沉的,层层乌云堆积,雨似乎随时会下。
张宁站在树荫下,望着斜对面的朱漆大门,门口停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低声下气和坐在门前的老仆说着什么,老仆只是摇头,良久,中年男人无奈上车离去。
张宁走近几步,牌匾上出自名家手笔的大字映入眼帘:“安定郡主府”。
好气派的府邸!
这是女朋友的居所呢。张宁小小骄傲一下,从小匣子里取出玉佩,系在腰间,整了整衣帽,大步走向坐在门前的老仆。
“烦请老伯通报一声,就说张宁求见郡主。”张宁朝老行礼陪笑道。
老扑接连被打扰,很有些不耐烦,可眼前的少年笑容真诚,倒不好发脾气。他神色和蔼,语气不知不觉温和很多,道:“郡主不见外客,你回去吧。”
张宁努力争取,道:“我和郡主是旧识。”
这些少年啊,都是一个样儿。老仆无声感概,摇了摇头。
张宁并不知道这个长相平常的老仆脾气暴躁,若没有玉佩好运加持,早就被撵得满大街跑。他拿出一幅画像,展开给老仆看,道:“老伯请看,这是我为安定郡主画的小像。”
像都画了,可见两人真是旧识。这是张宁自以为是的想法。他来之前,凭对女友的思念和那天惊鸿一瞥,画了这张像,也有通过再次确定安定郡主就是前女友悠悠的想法。如果不是前女友,就是天仙当面,他也瞧不上眼。
老仆眼角余光瞥了画像一眼,差点没气晕过去,霍地起身想喊人捉拿登徒子,进角门后有些发怔,喃喃自语:“我进来干什么?”
张宁见老仆脸色大变,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进角门后马上把门拴上,哪还会不明白,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再下决心:“这次一定不能再错过了。”
刚才他已绕这座占地极广的府邸转了几圈,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于是二话不说绕到侧门,守在那里。
不到十息,角门打开,走出一个胖肥的妇人。
“大姐,跟你打听一个人。”张宁说着拿出另一张小小的纸,纸上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像,大脸庞,塌鼻子,下巴一丛胡子修剪得极整齐,让他看起来精神不少。
这是和张宁一起托起车辙的车夫。身为安乡伯独子,原主从小在父亲的棍棒下读书习画,张宁自然也会。
为防万一,他不仅画了女朋友的画像,也廖廖数笔勾画出车夫的头像。
胖妇人瞟了一眼,道:“这不是马三吗?你找他有事?”
“是有事。”张宁信口胡编:“他上个月在赌场借我三两银子没还,这下可算找到他了。”
“他借你银子?”胖妇人狐疑道:“马三老实巴交,平时屁都不放一个,怎么会去赌场,你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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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在胖妇人满腹狐疑中,张宁套出了车夫马三一直在府里的消息。他离开侧门,看看左右无人,摘下玉佩,放入匣子,来到离安定郡主府不远的酒楼,挑了一个临街靠窗的座位,要了一壶酒,两样下酒菜。
从敞开的窗户望出去,能够看到定安郡主府大门前那一段路。
酒的度数不高,也就现代啤酒的水平,张宁时不时喝一口,夹一筷子菜,这样坐一上午,只有七辆车经过。他叫小二再上几个菜,添一壶酒,又坐一下午,有十一辆车经过。其中一辆停在门口,下来一个年轻人,不知怎么惹恼老仆,被四个护院抬起扔出老远,半天爬不起来。
张宁庆幸不已,好在有玉佩,要不然自己也是这下场。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张宁结帐离开酒楼。站在斜对面望过去,府门前气死风灯高悬,桔黄色的灯光照在厚重的朱漆大门上,越发显得庄重高贵。
张宁看了紧闭的大门几息,转身回府。
…………
阳光照在酒楼门前的酒幡上,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张宁依然坐在靠窗的座位,状似悠闲地欣赏街景。
个子矮小皮肤偏黑的小二上菜时好奇地道:“客官,今天还是坐一天吗?”这都第四天了,你天天这么坐着,看什么呢?
“嗯。”张宁淡淡应了一声。他何曾没注意到,第二天再来,小二的视线就时不时投过来,第三天来,小二有事没事晃过来,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了。
小二犹豫一息,道:“客官,你也想向安定郡主求亲吗?”
你怎么知道?张宁抬眸看他,没说话。
小二讪讪地笑,道:“那边有位客官也是为定安郡主而来,在这里一坐十几天。”
“嗯?”张宁差点掀桌。谁这么缺德,不,这么聪明,跟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小二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退后一步。
张宁道:“在那里?”随即四处张望,很快看到同样靠窗的位置,隔五六桌,有一个身着靓蓝锦衣,长相秀美的少年,大概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他,也望过来。
两个少年隔空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
秀美少年率先发难:“哪里来的混蛋,敢打安定郡主的主意?”
你个娘娘腔知道什么啊,就这么激动。张宁深深鄙视,勾了勾中指道:“过来。”
秀美少年被张宁的举动激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来人,给我打。”
他话音刚落,门外抢进几个身着护院服饰的壮汉。秀美少年手指张宁:“给我狠狠地打。”
“是,公子。”壮汉们应诺,齐齐朝张宁冲来,瞬间把张宁围在中间。
小二吓得面无人色,嚅嚅劝道:“两位公子,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你们打架,遭殃的是我们酒楼呀。
两个剑拔弩张的少年哪去理他。
张宁淡定道:“以为只有你带护卫?”状似随意地拍了拍手,两个浑身杀气的中年男子应声而进,朝被包围的主人行礼,对几个随时会动手的护卫恍如不见。
这可是真正杀过人的。几个护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望向秀美少年。
张宁道:“我的护卫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们杀的敌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要尝尝被他们杀死的滋味吗?”
张勇奉旨守大同多年,独子在京城,哪会不留些忠心耿耿身经百战的亲卫守护?不管张宁到哪,身边都有两个护卫远远辍着。那次原主挨拳实属意外,谁也没想到他会失手,待得辍在远处的护卫抢上来,他已人事不知。
“……”秀美少年被两个中年男人要杀人的目光看得心底发寒,只觉脖子凉嗖嗖的,似乎他们随时会“咔嚓”一声扭断自己的脖子。
高个子中年护卫名叫任荣,战场上不止一次救过张勇的命,张勇待他如兄弟,派他回京时曾叮嘱他好好照顾张宁,张宁晕迷,他急得差点自杀,这会儿见有人欺负张宁,早就把拳头攥紧了。
秀美少年怂了,小声道:“我们为美而战,理应单挑。”你快把两个杀人狂魔弄走。
你以为单挑打得过我?张宁笑了笑,道:“你说的,单挑。谁输了,谁退出。”
形势比人强,先答应他,找机会离开这里,回府多叫些人找回场子,反正又没落于笔端。秀美少年看了两个满身杀气的中年护卫一眼,咬牙道:“一言为定。”
你也不打听打听,安乡伯府的张宁是什么样的人,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弱鸡模样,打得过我?张宁笑笑挥了挥手,任荣两人躬身行礼退下。
这边闹成这样,早惊动掌柜。掌柜五十出头,眼角皱纹深如包子的褶子,一笑起来,皱纹更是又深又密。
“两位客官,小店小本经营,实在经不起两位的拳脚,能否请两位到外头一较高下?”你们要打架是你们的事,别在我这里打就行。
张宁对秀美少年道:“我们去外面打。”
“去外面就去外面。”秀美少年觉得张宁身材跟自己差不多,大不了打成平手,只要不和那两个杀人狂魔对上,有什么可怕的?他傲娇地抬起下巴,当先出门,来到门前空地。
张宁笑笑丢下一绽碎银子,在掌柜讨好的笑脸和小二的点头哈腰中,出了酒楼,站在酒幡旁,和秀美少年相隔两丈,道:“来吧。”
“三局两胜,输的自动退出。”秀美少年双手竖在胸前,做防御状。
张宁嗤笑:“我打你用得着三局两胜?一局定胜负,你输了不许回家向父母哭诉,不许纠缠不清。要不然我打折你的腿。”
“是我打折你的腿。”秀美少年怒道,同时双眼望天,下巴抬得更高。
“行。我在这里等着呢,放马过来吧。”张宁不跟他废话,飞快取出玉佩,系在腰间。他有把握三两招把秀美少年打垮,可要对方被他打垮时碰不到他的衣角,只挨打无法还手,只能借助玉佩的力量。
他气场很大呀。秀美少年莫名紧张,脑子飞快转动,寻思一战而胜的办法,竟没发现张宁的小动作。
“来吧。”原主打架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面对这样一个弱鸡对手,哪里用得着自己先动手?张宁站着没动,只气定神闲说了两个字。
就在这时,有个公鸭嗓子道:“哎,有人打架。”
………………………………
第8章 狗血剧情
太皇太后赏赐给安定郡主的府邸位于堂子胡同,和出嫁的公主们所居的十王府相邻,都离紫禁城极近,都闹中取静。这里来往的不说尽是王侯公卿也差不多了,平常百常哪敢在这一带溜达?
张宁在酒楼坐了四天,只偶尔有豪华马车和官轿经过,行人很少,至于安定郡主,竟是一步不曾踏出府门。求见的人倒不少,总共九拨,一拨也没能进门。
女朋友很低调,张宁很满意。
既然少有人在这一带溜达,那来的又是什么人?
张宁和秀美少年心生警惕,齐唰唰望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长相英俊,一身贵气,随随便便往那一站,让人不敢直视。后面跟着一个眉清目秀,十四五岁做奴仆打扮的小厮,刚才就是小厮惊讶出声。
有那么一瞬间,张宁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又很快抬起脑袋,朝白衣少年微微一笑,算打招呼。
秀美少年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只想夺路而逃。不过对面讨厌的家伙没动,他自然也是不能跑的。
白衣少年温和回以微笑,声音清朗问张宁:“你们这是?”
张宁道:“我们在决斗。”是的,像十八世纪的欧洲骑士一样,为一个淑女拔剑而战。
“哦。”白衣少年随口应了一声,笑吟吟站在路边看着两人,竟是进入围观模式。
难道你不应该劝架吗?秀美少年呆在当场。
“来吧。”张宁对秀美少年道:“一场定胜负,速战速决。”再耽搁下去,一刻钟过去,我只有挨揍的份了。
白衣少年含笑道:“你们可有彩头么?”
张宁道:“当然有,彩头就是谁输了,谁失去追求安定郡主的资格。”
“我一定会赢。”秀美少年为自己打气般嘟囔一句,握紧拳头朝张宁冲来,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张宁胸口,张宁侧身一让,秀美少年收势不及,跌了个狗吃屎。
张宁哪会放过机会,一步跨上去,毫不客气坐在秀美少年纤细如女子的腰上,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一手扭住他两只手臂,道:“认不认输?不认输我先打折你的腿。”
秀美少年啃了一嘴沙,来不及吐出,背上多了一百一二十斤重量,腰被压住,肩头被拿,手被朝后扭,哪里还使得出半分力气?
他呜呜叫了两声。
张宁道:“别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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