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烈说着从兜里掏出他发现的那封信。把信递给站在一旁的郭女士。“郭姐,你看看吧,这是不是写给郭大姐先生于冲霄的信!”
郭女士好奇的接了过去,她一看那信皮……奇怪,的确是大姐夫的名字,一种好奇感,让他马上抽出里面的信纸。
书房里的灯光比地下密室里的灯光亮多了,但是看字还是不行,那字放置的时间毕竟久了,字迹很模糊,于是郭女士拿着信,跑到台灯下……
且不说郭女士去看那封信,先说说王盛烈和王盛烈的那些朋友。
他们望着那黑洞洞的地下密室出口,一个个愣愣发呆,是啊,好不容易发现的密室,却不见黄毛姑娘和李满多的踪影,能不让大家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盛烈不仅纳闷,还有点沮丧,他是满怀希望前来与黄毛姑娘见面的,可是……希望时候越大,失望时候也越大,他闷闷不乐。他实在有点想不明白,这金凤姐和李满多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他问拉他上来的同学加好友康明瑶。
“康兄,我就奇怪了……既然他们没藏在地下密室,那他们能藏在哪呢?”
“这……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可能……”康明瑶也是一脸的迷惑。
这时王言大插了一句:“你们说,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可藏?”
“密室里都没有,哪还有什么地方可藏?”康明瑶,气的给了他一句,“有什么地方比密室更安全!”
“那他们两个人也不能不翼而飞呀!”
“不是不翼而飞,我想有可能是我们到来之前,他们已经走了!”王盛烈做这样想。
“走了?不可能吧?他们躲在密室里怎么知晓特务离开,他们要离开也是夜深人静……不对!密室里,你看仔细了吗?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呀?”
“咳!看仔细了!”王盛烈叹口气。
“难道黄毛姑娘和李满多两个人根本就没进这密宅?”康明瑶怀疑的说了一句。
“不会,我和李满多约定好了,他不会不辞而别,再说那门锁打开了,而且还从里面插上了……”
“要这么说,那就怪了?难道除了这密室,还有别的密室?”王言大说道。
“胡说!一个密室还不够,还有密室?这也不是迷宫,有那个必要吗?”康明瑶给了他一句。
“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的好,狡兔还有三窟呢!”
“你……”王盛烈一听这话,皱了皱眉,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想说什么,但是他没说。
康明瑶明白王盛烈想说什么,他瞪了一眼王言大。
“看你这话说的,那么不中听!什么狡兔三窟?谁是狡兔?亏你还是个留学生!”康明瑶又给了他一句。
“我,我就是说那个意思,又不是具体指……”王言大意识到自己说话是有点不好听,他在解释,殊不知越描越黑。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若不然我非给你一巴掌……你知道盛烈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可是满怀希望前来与黄毛姑娘相会的,如今,咳……”康明瑶说着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王盛烈。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大画家插了一言。
“我看王言大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他的话也有道理,不妨再找找看!”
“我们现在一无所知,怎么找?海底捞针,碰运气?”康明瑶说的也是实话。
“那……我们不能总在这里愣愣出神吧!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王言大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谈谈你的高见!”
“我……苦干加实干继续找啊!夜长着呢,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你说的好听!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你有确切目标吗?有目标还好说,若是没目标,我看就算了……这里可不是咱们久留之地,万一被什么人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还以为我们在打家劫舍!非闹到警察署不可!你想大家都蹲笆篱子!”
“这话说的,那你是什么意思?今晚的行动就这么放弃了?我倒是好说,那王盛烈会怎么想!盛烈会干心吗?”
一提王盛烈,大家又沉默了。
王盛烈的心里矛盾的很,没见到黄毛姑娘当然心不干,但是事到如今……不干心又如何?朋友们已经尽力了,他不想再让朋友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再寻找,找到尚好,找不到呢?那岂不是……想到这,他觉得不能再感情用事。
“我……谢谢大家不辞辛苦,为了我和金凤姐见面,已够麻烦大家的了,我想,虽然没见到金凤姐,但是我认为她和李满多都是安全的,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见不见面还在其次!所以……现在夜已深了,再找下去未必能找到!我看就此罢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康明瑶一听王盛烈这么说,反倒觉得有点不忍心不好意思,其他的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都低下头。
“回去也行,那你可得想好了,别后悔!与黄毛姑娘见面,那可是你迫切愿望,过这村也许没这个店了!”王言大说了一句。
王盛烈苦笑一下。“看你说的,有那么严重吗?眼看抗日就要胜利了,我们见面机会有的是!”也不知道他是安慰大家还是安慰自己。
再说郭女士,她来到台灯下,展开那信纸,从头到尾仔细观看起来,这回她看清了。只见上面写道:
冲霄兄:
烟花爆竹大礼收到。孩子们欢呼雀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如今正在外面玩“官兵抓胡子”游戏。”一个个真是乐开怀。
如今世道艰难,难为兄在物资极端困难情况下,慷慨解囊,实让阚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当结草衔环。
弟如今是座上客,实为阶下囚,苍狗白云,荣辱不足为道!兄学贯中西,一口流利英语,大材必有大用。
兄时间宝贵,不敢惊扰,望多保重。
顺祝嫂夫人,四位贵公子均安!
知名不具,阅后付火。
郭女士看了一遍没看明白,又看一遍,还是没看明白,于是她招呼她的先生。
“瑞林,你过来看看,我怎么看不明白……”
“咳!不就是一封信吗!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虽然是一封信,但是这信写的怪怪的……”
“噢?……待我看看!”韩大记者说着走了过去,大家也都感到新奇,也都跟了过去看。
大家围着一圈,伸出头去都在看那封信。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似懂非懂。
最后见多识广的韩大记者,从字里行间里,视乎领略到什么,他慢慢抬起身。
“很明显这是一封阚老将军写给于冲霄的密信。”他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信里所谓的大礼,烟花爆竹,我想应该是指枪炮子弹!”
“啊?枪炮子弹?”大家感到惶惑惊愕。
“对,我想应该是这样。所谓的孩子们,我想应该是指他手下的兵将,所谓官兵抓胡子的游戏,很明显那是暗指,抗联打日本鬼子,结草衔环也是一样,只是更耐人寻味。至于说到‘座上客’和‘阶下囚’分明是道出了阚老将军的现状,后面保重和祝福的话,那是希望于冲霄本人和全家安全,最后落款知名不具,阅后付火,显然是防止此信落入他人之手,以防不测。”
韩大记者说完,于大画家鼓了一下掌。“韩大记者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但是……这个于冲霄真是你的那位大姐夫吗?我知道的于冲霄,那可是香港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举止温文尔雅。这信里可是充满火药味!”于大画家说了一句。
“这个于冲霄么……”韩大记者说到这有些犹豫。“至于这个于冲霄是不是大姐夫?我不敢断定,可是……看来信里所说的这个叫于冲霄的人,也会英语,也有四个男孩子,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大姐夫他怎么会有枪炮弹药送给抗联?既然是大礼,我估计这枪炮子弹数量不能少,能做出这样不怕掉脑袋的事,除了亡命徒为获取高利润铤而走险走私军火,就是贪得无厌的军界高官,用手里的权力,采取非正常手段盗卖军火。不管走私也好,盗卖也好,我想都和军界有关。大姐夫是英语老师,据我所知他和军界不沾边,他怎么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大姐夫,那姓名,身世,家庭……又有太多的巧合!我真有点弄不明白了!”
“要让你这么说,那大姐夫会不会是……我听说他被日本鬼子害的不浅,几乎倾家荡产,他能不能是为了恨日本鬼子,满足抗日需要,尽他的所能……暗中充当了军火交易的掮客!”于大画家在猜测。
“英哲,你看大姐夫像那种人吗?”
“不像!”郭女士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看也不像,大姐夫不是那种人!”
“那……那就奇怪了!这个于冲霄能是谁呢?”那个于大画家真就想不明白了。
他想不明白,韩大记者却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那次画展上,就是有盛烈画作古城黄昏参展的那次画展上,我发现了有一个官太太,观察大姐夫很长时间,就像阔别很久的……我还以为他们认识,结果那个太太,话也没说就走了。”
“那你没告诉大姐?”郭女士问了丈夫一句。,
“告诉了,我能不告诉吗!”
“那大姐怎么说?”
“大姐也奇怪,她也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只是开了一句玩笑,她说:”难得你姐夫,大近视眼,一表人才,还有人看上了!”当然是笑谈,玩笑归玩笑,今天你看到这封信,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越说越奇怪!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真的还有一个叫于冲霄的人,这信里的于冲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那个当官的于冲霄!我看这封信很重要,我们应该设法找到他,把信转交给他!”
“行了,茫茫人海怎么找!……再说时过境迁,找到那个于冲霄又有什么用?谁知道这个于冲霄是好人还是坏人?好人还好,要是坏蛋,岂不是惹来麻烦,弄不好被他杀人灭口,丢了性命!”
“看你说的!别说的那么吓人!阚老将军结交的能是坏人!”
“就算是好人,他也不希望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那可是杀头之罪!”
“那……无论如何也要告诉大姐一声,让她心里好有准备,这种事情,好人借不上光,坏人背黑锅!”
“说的也是,这信早发现就好了,我去奉天就能顺道告诉大姐,解除她心中的疑问,如今刚出差回来,我也不能像走马灯似的……对了,说到出差,盛烈,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次我和于大编辑出差,还去了抚顺你的家里!”
“哦?什么时候?”
“和你脚前脚后,你刚走,我们就到了!”
“是啊?这么不巧!”王盛烈想到他离开时的情景,他心里能不挂念吗?遂问了一句:“我父母都好吗?我真是不孝啊!对了,他们都跟你都说了什么?”
………………………………
第六十五章王盛烈思家之情
王盛烈还有他的朋友们,在阚老将军书房的密室里,没有发现黄毛姑娘和李满多,他们很失望,也有些不解。当然最失望,最不解的甚至感到沮丧的是王盛烈。因为他太想见到黄毛姑娘了,以为这次肯定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黄毛姑娘,不料事与愿违。那种失望和痛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有诗写的好,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但是他们虽然没见到黄毛姑娘和李满多,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封没能发出的密信,这封信表面看来和一封普通的家信没什么区别,但仔细推敲玩味,竟然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从这封密信里,隐约能了解到黄毛姑娘的爷爷,阚老将军,还有那个叫于冲霄的人,对武装东北的抗日联军,做出了重大贡献!
但是于冲霄这个名字,又和郭大姐的先生的名字一样。不仅名字一样,其他方面如:会英语,也有四个孩子……也都吻合。这让大家感到惊奇,不可思议。不过两个人,还是有所不同。那就是职业不同,兴趣不同,给他们的感觉不同。
郭大姐的先生是一名英语教师,给人感觉和军火,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这种不相及,不能绝对说明信里的于冲霄,就不是郭大姐的先生。谁能保证教师就不能搞军火?谁能保证文人的斯文做派,就不能搞武装?又谁能保证他不是以教师职业为掩护,实际上是抗日的秘密地下工作者?天下事无奇不有,有些人深藏不漏,谁能断定一个很平凡的人,背后就没有惊人的故事?所以那些表面的东西,表面给人的印象,不能绝对说明问题。
问题出现了,而且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是一个有关一个人的声誉的严肃的问题。不像同名同姓那么简单,他关系一个人的历史亮点和污点。甚至关系子孙后代荣辱大问题!
此事不被发现便则罢了,发现了就得去弄清问题真相。这也是对郭大姐一家负责!
但是如何澄清这件事,因为是秘密还不能大张旗鼓,没有别的办法,就得先去找郭大姐问个明白,郭大姐毕竟是于冲霄的太太,是生活在于冲霄身边的人,对于冲霄是了解的。
但是谁去奉天找郭大姐问明这件事呢?当然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郭大姐的妹夫韩大记者。可是韩大记者,刚从奉天出差回来,报社有许多事情等他去作,一时不能分身……这可如何是好呢?韩大记者想到了王盛烈。
韩大记者和于大编辑出差去奉天,顺道去了抚顺,他们是想去王盛烈家看看,看看还在其次,更主要的是还有些事情要做。韩大记者要替郭大姐还一份人情,于大编辑则要购得云鹤长老写给王盛烈父亲的那纸题字。
韩大记者和于大总编辑在抚顺探访王盛烈家的情况,本来早就应该告诉王盛烈,因为这一天,大家都全力紧张的投入营救黄毛姑娘的工作,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同王盛烈说,今晚行动告一段落,有了喘息时间,韩大记者便和王盛烈攀谈起来。
“盛烈,你知道吗?这次出差,我和于大编辑去过你家……”韩大记者对王盛烈说。
“啊?你和于大编辑……去我家了?哪个于大编辑……”
“就是莲客呀!噢,他早不是大编辑了,如今当了满洲国的文管局长兼新京日报社社长。但是我们这些他的老部下,还习惯叫他于大编辑!他也乐意我们这样叫他。”
两个人的谈话引起了旁边的那个于画家的注意,因为于大编辑是他叔辈哥哥。
“噢,是于老前辈光临寒舍!……你们这次去见到我父母了吗?他们都好吗?说起来真是惭愧呀……我真是不孝啊!”
王盛烈这句话,也是心里话。
王盛烈一直被包办婚姻所困扰,为抗婚,逃婚……他和父母闹的很不愉快。最后离家出走!他觉得对不起黄毛姑娘,当他听说黄毛姑娘有危险,心急如焚,才星夜赶来长春。因为走的匆忙,走之前,也没告诉父母一声,他也不想告诉。因为这种事具有危险。他拿走了家里做生意的钱,留作他和李满多路上用,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是……
他家经营的小店铺,是小本经营,全家就靠这个小店铺,维持生计,很是艰难,谈不上有什么储蓄。这次王盛烈一下子拿走那么多钱……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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