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慌忙的原因,未免漏洞百出。
“这么一会,怎么又成打猎受的伤?若是打猎受的伤……那就更奇怪了!打猎?谁打谁呀?那猎枪还打在自己身上了?……不是他不想活了?想自杀?”
“这……对,对!也许吧!……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负责赶车送人去医院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那你们这里谁知道?”
车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回答。
这临时编瞎话,要想编圆满了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村长无奈的又用乞求目光看了一眼那岁数大的老兵油子。那意思是想那个老兵油子出头帮他说句话。
那个老兵油子哪能不明白村长的意思,俗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烟也不能白抽!现在是用他的时候,他能看着不管?于是他对年轻的说道。
“啊呀!行了,咱们吃几碗干饭!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还能靠这个升官发财怎么的?多积点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这一回那个年轻的可不干了。
“不是我多管闲事!这可是大事!万一要是放掉土匪,出了事,让我们排长知道了,问将起来,你我吃不了就得兜子走!弄不好干饭吃不成,还不得吃枪子!”
那个老兵油子听小兵这么一说,也害怕出问题。他张了张嘴,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对着村长将两手一摊,头一歪,嘴咧一下,那意思是:“你看,我也无能为力!”
车上的人一看这种情况,都垂头丧气没了主意!他们都在想,若是欧阳大队长在就好了,是死是活也能有个主意,可是……
大伙这个急呀,他们四处看,周围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这可怎么办好!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时间长了非露馅不可……大家都在急切盼欧阳大队长早点出现。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两方面都瞪眼的时候,忽然从道边两间房子里,走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披着衣裳,后边的那个人紧跟其后,前边那个人还故意咳嗽两声,那意思是提醒这边的人注意。
果然,使得这边的人都把头转了过去。
只见那两个人向这边走来,走近了才看清,那个为首的村长认识,正是他在道上叮嘱他们时说的那位,就是这哨卡带班的排长,后面的那个……不看便罢,一看让村长他们大吃一惊!竟然是欧阳大队长!他怎么……
村长非常奇怪,他张开嘴,碍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没走近,只听那个走在前面的排长说话了。
“我说你们两个……竟没事找事给我添麻烦!这又怎么的了?你们是不是在揩人家的油!”那个排长迈着两条大长腿,背个手走到大车旁,颇有点自以为是。
“报告长官!卑职发现车上躺着的那个人很可疑?他身上有枪伤,我怀疑是……”
那个年轻的急于报功。
“哦?掀开被子让我看看……”那个排长说道。
那个年轻的赶忙上前,掀开被子。他满以为会得到排长嘉奖和赞许,却不料那个排长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记耳光,打的那个年轻的直门眨巴眼睛在发愣。
“我还以为……真他妈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混蛋!你弄清他是谁了吗?他是日本特务队的密探,你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吗?他是去三块石执行特殊任务时受的伤!你们不问青红皂白,竞敢拦他的驾,这要是告到原田特务队那去,我们都得吃不了兜子走!该死的!……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还他妈的在那傻愣愣的干什?快给我向人家赔不是,请人家走吧!耽误了治疗,你们谁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不要脑袋了!”
“这……是,是!卑职眼拙……”
那个年轻的被打的一头雾水,一心想得奖赏的他,没想到会适得其反,挨了一记耳光,还有一顿臭骂,更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惹了祸……赶忙鞋跟一磕,朝他们的排长打了个立正:
“是!长官,属下实在不知,多有冒犯和得罪!还望长官恕卑职无知!”
那个老兵油子,方才对这个年轻的没能听他的话很是不满,一见这种情况,他不失时机想报复一下,便在一旁咸不咸,淡不淡说上两句。
“哼,我就让他别多管闲事,他不听……这道上什么人没有!你知道会得罪谁?黑道的,白道的……咱们都得罪不起!谁知这小子真还把自己当盘菜!说实在的,咱们就是贴在门上的门神,吓唬吓唬来往客商,收点小费,孝敬孝敬……谁想到……贪上这么个四六不懂的小子!”
“行了,胡说些什么!……他还年轻,不像你,老兵油子老于世故,老奸巨猾!本站长不知者不怪……都还瞪着眼干什么?赶快放人呀!”
说着他转回身,立刻变作一副笑脸,朝欧阳大队长,把腰一弯,手一引。
“嘻嘻,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小弟愿意和您这样的人交朋友!将来再过此地,言语一声就得了!现在请自行方便,请赶路吧!”
“那就让你费心了!改日再见!”
欧阳大队长紧了紧他那宽宽腰带,向着村长他们一挥手,村长高兴的一片腿上了车,其余的也都上了车,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欧阳大队长最后上的车,还是坐在车厢后耳板子上。
老村长见大家都坐好了,得意的把鞭子一扬,那马四蹄蹬开,向前奔去……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顺利通过检查站,直向抚顺市区而去。
他们回头望去,眼见后面的哨所越来越小,直到在他们眼睛里消逝。
“大队长,你是用什么方法,把那个排长治的像个奴才似的对你服服帖帖?”
“对什么样的人就得有什么样对待,对这样软的欺硬的怕,为非作歹的混蛋们,光来客气的不行,他们有时会给脸上鼻梁!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见他们刁难黄姑娘,我就知道他们不是省油的灯,另外我也没有良民证,还是个老通缉犯,正是他们要找的目标,所以……”
“你怎么成了老通缉犯?”黄毛姑娘不解的问。
“我在日本杀了两个人受通缉,回国杀鬼子不计其数,还受通缉,难道不是老通……缉犯吗?呵呵!我知道我的麻烦不会少,如其乖乖让他检查,不如让他们乖乖的听我们话……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我乘谁都不备,悄悄溜进他们住的那两间房里,我看这小子在那打牌吆五喝六的,不用说就是当官的,我想擒贼先擒王,来个先下手为强,我冲上前去,他还没反映过来,我暗中已用枪顶住他的心口窝,我低低的也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准动!动一动我就打死你!这一下子不要紧,我看他们的脸立刻吓白了!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些陪他打牌的伪兵一见这种情况也傻了,不知怎么办好!我见有这么多伪兵在,说话不方便,我就逼着他,让他把匪兵都赶到里屋去,不准出来!这样剩他一个人就好办多了。他敢不听话,就把匪兵都赶进了里屋!我看剩他一个人就亮出自己的身份,并把密探的情况实话实说,让那小子陪我们演好这场戏!这小子怕死,见我给他面子,连连答应,遂跟我出来,便有方才你们看到的那些事!”
“欧阳大队长!你真行!你胆真大!称得起是一名孤胆英雄!真让我从心里往外佩服!我们还以为你……”
“临阵脱逃是不是?”
“嘻嘻……”黄毛姑娘笑了。“你方才说,你在日本杀过两个人……那是为什么?”
“姑娘,我看你……你肯定是个很善良的姑娘……我是不是给你一个杀人成性,面目狰狞,十恶不赦的杀人狂?”
“听来有那么一点,若是没见到你和蔼可亲,威武雄壮的本人……真以为你是青面獠牙杀人的恶魔!”
“哈哈!”
“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大英雄不敢当,要说除暴安良,我还能沾点边!我在日本杀的是当地两个恶棍,若不是他杀了我师父,烧了我们中华武馆,我也动不了杀他们之念!我那也是被惹激了!”
“噢,那你杀了人就不怕……你是怎么从日本逃回来的?”
“你要是问这个,我就得提到王盛烈了,是他还有他的同学……他们的名字我还记得,一个叫康明瑶一个叫王言大,还有日本友人,一个很有正义感的警长,还有他们的老师,及老师的女儿,那个可爱的龙子姑娘,是他们大力帮忙,我才偷渡逃离了日本,回国便参加了抗联!”
“你是说还有老师的女儿可爱的龙子姑娘?她……”
“我是借盛烈的光……她和盛烈一起游园……”
“他俩还在一起游园?她……”
“是啊……”欧阳视乎觉察到什么?“哈!姑娘,你别多心,盛烈只是把他看成是老师的女儿,是小姑娘,没有非分之想!”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长的漂亮吗?”黄毛姑娘显得很不自然,脸红了一下。。
“凭心而论,她长的白白净净的,很讨人喜欢!那些留学生都很喜欢她!姑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噢,我是随便问问……怪不得你说和盛烈有生死之交,原来是这么回事!”
“姑娘,你不要多想,盛烈既然托我找你,说明他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如今我有一事不明白,你们之间那么好……你怎么还要和他断绝来往呢?这未免有点……”
“你是说我有点冷酷无情是吗?不!我之所以要那样是为他好,爱一个人就要为他的事业着想,我是怕因为我们之间感情,影响他的学习,我才断然割断情丝!我是忍痛割爱……你以为我这样作好受吗?”
“你这可是有点……我不信彼此思念就影响他的学业……那要看怎么对待,处理好了,说不准还是学习动力呢!你不给他写信,也不让他给你写信,连地址也没给他留下,难道这样就能斩断情丝吗?我不信!难道你就那么铁石心肠,就一点不想盛烈!”
“我想,当然想!怎么能不想!心里的痛苦,只有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太自私!我喜欢他,我就要为他着想!爷爷的死让我报仇心切,我放弃了和他去日本学习的机会,毅然投身抗日……斗争之残酷你也知道,说不定哪天就壮烈了……我不能因为我让他痛苦!等抗日胜利再说吧,如果我和他真的有缘,我相信我们会等到那一天的!”
“你这姑娘!我真不知说你什么好!你有点……这终身大事怎么可以……咳!那就看你们的缘分吧!”
“大队长,你别老问我的私事,你,你如今还孤身一人吗?”
“我?哈哈!我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你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的那点事对谁也没说,今天你问到了,那我就跟你说说!那也是藏在我心里的痛!”
………………………………
第二十九章欧阳秋实的故事
当黄毛姑娘问起欧阳大队长为什么还孤身一人时,勾起了欧阳大队长的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于是他就给黄毛姑娘讲起来。
“我从小跟师父学武艺,学得一身好武艺,武馆的人不管老少,都管我叫欧阳大师兄,其实我的真名字叫欧阳秋实。我有个小师妹叫上官春华,她是我师父钟爱的小女儿!我不是夸她,她确实长的很漂亮!飒爽英姿……你别笑,长的那样很像你!我们从小在一起练武,可以说她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尤其是软功夫无人能比。由于我们经常在一起习武,摸爬滚打,勤学苦练,谁武艺什么样?谁爱好什么,谁脾气怎么样,都十分清楚!童年的我们那可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了些,我们就有点难舍难分。闲时我们也读些书,武侠的,爱情的,什么都有……我们对书中那些的恩爱情愁的故事,也有过议论,耳鬓厮磨,时间长了,我发现她眼睛里就多了一样神秘的东西,这神秘的东西只有我能接受到,这神秘东西让人心跳,让人兴奋,让人睡不着觉……我知道我们产生了男女之间那种感情!一有了那种感情,就情不自禁,就神魂颠倒,我们瞒着师父经常在一起约会,花前月下,窃窃私语,分别时难舍难分。一次我们终于相拥在一起,我们终于偷吃了禁果……”
“啊!你们两个人的胆子可是够大的!像这种事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都不敢!你们可真够浪漫的!……这样做就没考虑他的后果吗?”
“咳!情所至,爱使然,年少多轻狂,哪还考虑什么后果!有了一次就想二次,三次……终于有一天,让我们付出了年轻人不懂事的代价!”
“什么代价?”
“师妹怀孕了!”
“啊!我说怎么样!这可麻烦了,那你们俩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年少不知愁滋味,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我的意思……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偷摸打掉,可是……小师妹就是不想打掉,她非要生下来不可!她喜欢这个早来的宝贝!他是我们两个爱情的结晶。”
“你那小师妹也够倔强的!她的心情我能理解!那毕竟是她亲生的孩子!那她父母同意吗?”
“你想他们会同意吗!那时的封建思想有多严重,男女之间都授受不亲,别说生孩子!她父母听说后大怒!可是大怒又能怎么样,毕竟是自己钟爱的女儿呀!能亲手掐死他?肯定不能!”
“那怎么办?”
“正好当时他们受朋友之邀,想在日本东京建一座中华武馆,他们觉得女儿未婚生育丢不起那个人,就决定把女儿带到日本去生育!远离家乡,人不知鬼不觉的把孩子生下来!”
“啊,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那你呢?你怎么办?”
“师父恨我竞干出这样丑事,一气之下,不想再见我……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干出那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我只能去当那罪该万死一角,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去了日本东京,我那天痛哭一宿……”
“那小师妹没了你,孑孓一身,心情也不会好……那不是硬把你们一对鸳鸯拆散了吗?”
“还说什么拆散不拆散!能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不错了。她还能说什么?说了也还不是自找没趣,挨爹娘臭骂!”
“那你们从此两地相隔……那该有多痛苦呀!非得相思病不可!”
“咳!那痛苦的滋味就不用说了!我听说小师妹整天以泪洗面,我心如刀搅,我都想攒钱只身一人去日本看她,可是那是日本啊!什么是近?又是异国他乡!麻烦事多的很,去了连落脚之地都没有……所以那也只是实现不了的愿望!但是没料想,隔了三年,我突然接到一封他们家从日本寄来的信,我喜出望外,忙拆开看,信里说是春华小师妹要见我!我别提多高兴了!高兴的我收拾收拾随身带的物品,连忙坐火车去了,为了早日能见到小师妹,我找了最近的道,去朝鲜的釜山,买了釜山到日本下关的当晚的船票,马不停蹄星夜赶到日本东京!”
“太好了!这次你们可以团圆了!”
“哪呀,到那我才知到,师父怕我着急,没敢在信中把实情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小师妹相思,悠悠成病,已经病入膏肓,让我去是想让他女儿春华见我最后一面……我听了,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愁的我那可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咳!我心想,我的命真苦啊!怎么会这么残酷!我和春华见了面,她游丝一息尚存,已没力气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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