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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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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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周立为什么在我提到是在政府机关,而周立和我一样,大概对官员,对官场的人有种本能的疏离感。

    w,唉,你要是不在这种“要紧”的部门工作就好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在“要紧”部门工作,他怎能帮得上我就像这次

    对于w,我想,也许真如他所说,我是欠着他的。不知怎的,我对他,现在有种越来越深的欠债感。我也奇怪,我怎么偏偏欠着他呢简直是鬼使神差,我怎么一次次遇上的,都是已婚男人我在想,如果今晚他们几个都鬼使神差的出现在这里,而事实上只允许我见他们其中的一个,那么,我会选择谁我想应当是w。这并非说他比g更值得我献身,而是因为他比g可怜。我相信他对女人的饥渴感是真实的,我再次想起那回他在我房间里那种因冲动而又惶乱又急火火的样子,事实上没有成功,但我看到了他在我面前的真实,一个可怜男人的真实。

    所以,我想,一个不掩盖自己真实的男人是诚实的,以后我应该投桃报李,也许真应当和w在一起。我要补偿他过去失去的一切,也报答他现在为我做的一切。

    信手写来,想入非非,这里的寺神,不,应该说这里到现在还在诵经的老和尚,不知他们可有心灵感应

    太孤寂了,所以才会啊,也不知周立到家了没有他会把我的口信带到吗他会的,我相信他的诚实。虽然我们才正式见了这么几次,几次加起来也没多少时间,直觉却告诉我:周立是个好人,是个可以信赖的好大哥。

    明明有点困倦,却怎么也难以入睡。

    我的眼前总晃现着刚离开的海拔八百米的比睿山、还有那儿的景致。大概因为方丈告诉我:我国著名大画家傅抱石之女傅溪瑶正在为他们作巨幅壁画比睿山图,傅溪瑶真是继承父亲事业的好画家,得其真传,她的画一定很大气,比睿山会将此画引为国宝。

    绘画对文化的交流和传播常常更直接,画家画家,周立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好画家。我衷心祝愿您,周立

    我突然又想起在比睿山寺院那间方丈室壁上,还看到过笔畅墨饱的四个字:一念三千。

    我觉得这句话意思很好,很符合我寻根的心情。我想,不是吗为了我的外婆,为了这一“念”,我付出了很多代价,从精神到物质。不是吗,不惜花掉三千元、孤身独行三千里真是一念三千,实际还不止这三千

    但后来一问方丈,他却说:这句话是寺院学问长的一句名言,也是天台山大师的禅学思想,这“一念三千”乃是:思考万事以求和平的基础。

    这一问,吓得我以后再也不敢半瓶子醋乱晃荡了,以后可不能再出这样的洋相

    还想当作家呢,什么学问都没有,就会想当然,茫茫你真可笑

    关于比睿山,还应该补记一笔的是:在山上用午餐时,曾从窗外远远望见一座积雪的山,和尚说那是另一座山,叫比良山。山下还有一个湖,叫琵琶湖,此湖是滋贺一景。可见远离尘嚣的地方,都是好所在。

    今天是几月几日星期几连日奔波,忙得我什么都忘了。

    记得刚进电视台时,我曾多么羡慕“正大综艺”的两个主持人,她们走南闯北,风光无限,真正的走遍世界,是多少人的崇拜对象。可在我们这个小小的省台,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天地,也没有这样的幸运的。这次如果不是这样的机遇,这种好事绝对轮不到我头上。

    不是吗,进台开始工作时,我只不过比较努力,取得了台领导的一点信任,可我已经意识到了背后无数嫉妒的箭镞,后来它越来越多地集合在我的头上,时不时的欲发欲射。有时,许多事真叫人莫名其妙,叫人无可奈何,我真不知道关于我的那么多的闲话,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这些事不想便罢,一想就教人憋气: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谁伤害过谁呢他们干吗要这么损我我从来也没有对谁有什么妨碍,为什么会时不时遭人嫉恨和暗算

    记得有一回,我的顶头上司、我们演播室主任老杨,曾经“语重心长”地找我“随便聊聊”,我记得他是这样开头的:“小廖,今天我只是同你随便聊聊,你嘛,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你知道,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很不错,当然,工作是相当不错的,只是,有时候别太、太那个了,要注意一下群众舆论,要很好地面对别人的意见

    我一听就糊涂了:他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呢我一点也不明白。还有,什么叫群众舆论我又不是领导,怎么“面对别人的意见”就我而言,难道不也是群众么如果我是群众,那么谁又是“别人”

    我便说,老杨,你别这么拐弯抹角的,你说得明白一点,我好改正嘛

    我这么问他,从心底说是认真的,因为我真的不明白,所以就这么直直白白地问他。

    谁知他一听就有点恼火,不,应该说有点恼羞成怒了,他瞪了我一眼,说:哎呀呀,你这人接着咳了两声,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我愣了,望着他拂手而去的背影,怔了半天也不明白。

    我真的很不明白,真的。原来,以为一进电视台,实现了理想,我好好工作,就天下太平了,谁知满不是那回事。就在老杨和我随便地“聊聊“后不久,我的年度考评出来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成绩竟还不如刚刚进台时“良好”很少,大多数是“一般”真把我鼻子都气歪了。

    而那几个什么本事也没有、平时一见他就百般讨好献媚的人呢,却个个都是“优秀”和“良好”

    现在,天下的怪事就是多。就说那个徐芳吧,长相平常,口齿、语音,才艺,一切都很一般,而且,既不是考进来更不是广专或语言学院毕业硬碰硬分配来的。可她俨然是来者不凡,既不见习也免了一切“预演”,一进门,台里就安排她与我同在一个节目组,老杨还总说是台里特别指定的,现在和我等于是a、b角。我看每次老杨给她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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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任务,都特别客气,那样子,那神态,好像是他向徐芳汇报工作怎么用得着这样呢我当然听人说过小徐是有来头的,看她姐姐徐芬那些天待人接物的口吻,我也知道真的是有来头,且来头不小。

    台里的节目换来换去的,这种节目组,今后也不是我能长呆的地方,电视台现在成了金银窝,什么人都抢着往里挤。特别是主持人这一档,简直成了最热门。以后我还是换个部门吧如果可能,我以后干干采编策划不出头露面可能更适合些,这样的平台可能更有助于实现我的许多想法。反正这回我好歹出来了,有这个看世界的机会了,不管怎么说是大幸,说到底也是w君帮助我得了这个大幸。如此说来,我不也是靠了他这个“暗中相助”的后台么

    看来天下的道理是一样的,我也不例外,不能说别人,我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墓园中的百度石

    今天的行程是到日本以来最险的车子在异常弯曲的山道盘旋,近三个半小时才到目的。

    到了高野山后,我按指点,找到了此间的一个“空海研究会”还真是个很像样的机构。据说,它老早就和我们福建省的一个空海研究会有联络呢引路的小和尚二话不说,就给我找来了一个叫清原的负责人。

    清原听了我的来意,马上就很客气地说他已接到过延历寺的电话,虽然一时还难以答复我的问询,但他已经让研究所的人,从所内存档的有关资料中寻找这个叫东正一郎的人的下落。他让我今天最好在此住下,至迟到明天,查询的事情一定会有眉目。我看这个研究所很像国内的学术研究机构,对我这个素昧平生的外国人,能够如此认真对待,真令人感激。

    到底是高僧空海的发祥地,高野山光有名的大寺院就有五十三所,若是加上小寺院,更是不计其数。所以成了著名的旅游点。到下午,我发现朝拜空海灵园的信徒成群结队,简直无以数计,就和我们浙东普陀山一样闹猛。

    中午出寺院后,在一家叫“高野山日本料理”的店午餐。虽然只有酒盅那么大的三小碟菜加一小碗汤,却要一千五百日元,吃得我好心疼。一想这是在海拔一千米的高野山上,这当然是一顿不“高”也“高”的高级午餐了。

    这店内有一款题联颇有意思:“旦萦四德晚崇三宝”。这句话可以看作是一条人生格言。“四德”可以推想,在中国,中国女人从小都被告诫要“三从四德”,这“四德”也许是与我们那个四德含义一样在男人来说,则是勤俭节约也都可以算是“德”的内容。还有,“晚崇三宝”这三宝,又是指什么呢是焚香诵经做晚课

    研究所和金刚峰寺相连,从研究所的“后门”出去,就可以捷足先登地去看金刚峰寺。不想我一进去,倒先进了这个寺的厨房。这厨房的建筑,都由非常粗大的梁木构架,而一块标着“高野山灵木”,直径就有287米,那树呢,是57米高高野山遍地都是这种极高大的杉木,真够威风的。日本人真精明,他们对原始林木和资源的保护一向注重。

    金刚峰寺走廊的梁木也很特别:形似眉弓,且有云纹;寺区以墙上的壁画区分,标着:什么“梅之间”“柳之间”,各个画着牡丹、樱、睡莲、枫等等。僧房有多幅大型壁画,画的就是僧人空海寻佛得道的故事。还有像连环画似的从空海“难波即现在的奈良解缆”起到“大唐之都长安”、最后到达明州港今浙江宁波的经过;第八室是最后一室,则是黑、白二狗给空海引路的画面。

    这个寺院,最漂亮的是天皇住过的和室房,庄严气派,四壁虽然什么画也没有,但那些推门的门环、壁纸却异常考究。还有一张大匾,上书:“弘法利坐”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佛教的学问玄机太深了,我这个俗人真是弄不懂

    这里的灵宝馆实际就是展览馆。最多的是弘法大师空海的佛像,什么南无大师,遍照金刚、普贤延命菩萨;药师如来;金刚王菩萨;降三世明王等太多了,多得让人惊讶。

    但这儿又一款题联引起了我的很大兴趣:“与天相伴无穷极”。

    这题款真是非常有深意。到这天旷地高的高野山,真的很可以教人联想“与天相伴”,人生得了这一“无穷极”的乐趣,还要什么呢那意思就是在这儿出家算了

    我突然想起来:走了这么一大圈,竟没有碰到一个尼姑。日本是否是光有和尚没有尼姑的我想,不会的,一定有。要不,干脆我留在这高野山当尼姑算了,如果他们真收我

    这样一想,我又自嘲起来:不是吗,我这人“凡心”这么重,做事这么“野”,还想着要出家为尼和尚们若是得知,肯定要笑掉大牙

    下午,我随着一批进山的信徒,去看空海的灵园。先进大殿,到日本这么长时间,在别处进门都是要脱鞋的,唯有这个大殿破例地允许穿鞋。

    大殿堂皇庄严,黑柱金字,长幡飘飘,香火通明。

    最令我惊异的,是殿内檐下的琉璃长明灯据说共有25万盏。十分壮观。这长明灯当然是信徒捐赠为逝者祈祝的。据说也不是什么人想捐都能捐,事先还有对捐者善心德行的考查。

    空海的墓园,在后边的草顶房似的庵内。墓门紧闭,与堂皇的大殿相反,这座草顶的小庵如此简朴,很合高僧空海的生前宗旨。因为信徒们都坚信空海未死,所以庵门前一直摆着给他的供奉从吃的素点到穿的法衣。

    看着这些很令人感动。这“不死”,当然是相信死者的精神永生。以前,我对什么佛寺僧人没有一点意识,经过这些日子游走,方始初识,渐渐觉得宗教对人的心理影响的确强大,也始知这位与中国有着密切关系的日本高僧空海,的确是了不起的人物。

    也许,就这一点点虔敬感动了“大佛”吧这天,我也有了一个意外而奇妙的发现

    从空海灵园出来,我一直独自一人。此时,日色将暮,为高耸云天的古杉吸引,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走了好久,走着走着,光顾得看这几抱粗的杉木,不想竟从一条小径走入了一处非常大的灵园。

    我不知它的名目,但想,既是高野山,又在空海灵园附近,应该就叫高野山灵园吧

    这灵园大极了,可称得世界之最。墓非常多,好像全日本的亡人都在此集中从古代到现代,大大小小的名人,根据级别,根据地位,都在这里建了墓地和墓园,大的能有几间房子那么大,一块块一条条墓碑,无以数计,就像周遭的树木一样茂密。

    天色已晚,这里又一点阳光都漏不进来,黑沉沉绿森森的,真有点阴气袭人。走着走着,我就有点心怯,一边加快步子,一边不时斜一眼那些墓碑上的人名。什么德川、大宫、大江我一惊,这不是日本早年的什么“幕府”那些皇亲贵族么看看那些墓园的规模和所用的碑石,可以断定就是他们。

    当然也有“小门小户”的,小小的占地面积,一块小小石碑,一个简单的人名

    突然,一个名字映入了我的眼中井上诚一

    井上诚一井上诚一

    小小的石条上,除了这个人名,还注着的两个字就是:博多。

    这一惊,我激动得浑身冰凉。我停下脚步,七拐八弯的跨越过去,注视着这块在万碑丛中的小小墓碑,刹那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

    是的,墓碑上只有六个字:井上诚一博多。

    我不知道呆了多久,暮色渐浓,眼前的这六个黑字却越来越深,黑森森的凉意浸透了全身,我直打哆嗦。

    我终于清醒过来:我这是不是太盲目了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这样多,虽然,也注着博多,我怎么断定这个井上诚一就是我要找的井上诚一而且就是与我外婆有关的井上诚一而且,他到底与外婆“有关”到什么程度连历史学者江上右夫都一时难以解决的难题,难道我就能凭这一时偶遇解决了我真有这么大的运气么

    我心头乱跳,突然面对这块井上诚一的墓碑,我不能不激动,但又深恐自己太盲目了。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问也无处问。我提醒自己:遇事要冷静还是要等研究所的人告诉我一个结果以后,才能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这一想,我才转身出来,路边的不远处有块石头,我坐着想了好大一会儿。一低头,发现这块石头的侧处刻着三个字:“百度石”。

    “百度石”这名字太令人值得思考了。是不是果然有神灵在“百度”我如果是这样,我更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我现在所作的寻找,所做的一切努力,也许有神灵昭示。

    我继而又想:这“百度石”是否是什么神石这一惊又是非同小可我想,我是不是误坐在神石上了如果亵渎了神明,是要遭报应的。我赶快站起,心中惴惴,一路心乱如麻。

    天黑得很深了,我才回到住宿地。

    万松寺这个寺名总令我想起杭州的万松岭。天下寺名也是一大抄

    这也是和尚们开设的“招待所”。也是地道的和式铺,又是素食。和式铺和素食我都能适应,最令我难受的是时时脱鞋,要光着脚在冰凉的地板走,连我带的布鞋也不能穿,真别扭死了。

    万松寺在深山老岭中,一夜松声如涛。本来,伴着松声入睡,是多有诗意的一件事,可我还是辗转难安。回想这几天来的一连串事,特别是黄昏在灵园所见,更使千头万绪的事齐集心头。我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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