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大功劳啊!”
“张兄,此话当真?”刘凡听见有功劳,也赶紧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还听里面的私盐贩子说要这悦来客栈的掌柜多多给他介绍下家,介绍的人数多了,还给掌柜的中佣呢。私盐贩子还说他们势力庞大,不用担心本地驻军与官府,他们都买通了。叶大人,咱们去通知本地的锦衣卫百户所吧,这于国于民,于你于我,都有好处啊。”张凌说道。
叶观被他说的有些心动,这私盐对封建王朝来说,绝对是必须要打击的对象。盐税一直是仅次于田税的第二大税种,关系着封建王朝的财政收入与政治稳定。历朝历代,贩卖私盐都是大罪,黄巢这厮就是私盐世家。靠着卖盐积累起来的雄厚资本,很快就拉拢起来几十万军队,差点干掉了唐僖宗。虽然明朝中期私盐开始泛滥,但是,朝廷一直没有停止对这些盐贩子的打击力度,贩卖私盐超过一定份额,就是流放充军和杀头的下场。
“嗯,走,咱们去本地的锦衣卫百户所,这里私盐如此泛滥,与本地都转盐运使司和官府肯定都有关系,先去本地的百户所,看看情况如何。”叶观也不是个蠢人,他本来就是个过路官。过路官不管本地事这是官场上的规矩。这里私盐居然泛滥到如此地步,肯定与本地的盐运使和知府,知县,甚至是驻军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叶观准备去本地百户所里看看情况,如果百户所也被腐蚀了,那么他们就只有到山东济南府的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和锦衣卫千户所去举报了。
几人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客栈,叶观沿途观察,发现本地商业异常繁荣,反而是城中本来一些荒地都无人耕种。他们来到了本地的百户所,找到了驻守本地的一位锦衣百户。这位百户年纪约为五旬左右,名叫甄能。听见是过路的同僚拜访,虽然心中奇怪这位同僚怎么会来访,也没多想,就赶忙出去迎接了。
叶观与本地的甄百户先寒暄了一会儿,东拉西扯了半天,两人都没扯到正事上。
叶观终究是年轻了点,扯了半天的天南海北,从外太空扯到了内子宫,从天主教圣经扯到了黄帝内经。这位甄能百户真是能扯,就是滴水不漏,叶观还是拖不过他,棋差一招,不小心走漏了口风。
“甄百户,我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发现本地的治安问题多因为私盐泛滥而导致民心浮动,本地农户大多弃田转商,农业凋敝,盗贼日多。不知甄百户有何见教。”叶观试探的问道。
“叶大人所说之事本官也是早有所闻的。无奈本官在本地职小官微,只能上报给济南府的千户所,希望千户大人能调遣外地驻军,一举抓获那些官商勾结的食盐贩子。叶大人来得正好,您是即将赴任的京官,咱们联名上奏给镇抚司同知大人和济南府的千户。也不枉叶大人专程来我这小小的百户所一趟。”甄百户看见叶观吐露来意,倒是直言快语。
“好,那本官便与甄百户联名上这折子给上面。”叶观看见甄能如此不忌讳他一个过路官分功劳,也就相信他可能与本地的私盐贸易没有关联。便让张凌把昨日在悦来客栈听见的事情重复了一边给甄能听。
甄能听后勃然大怒:“我只以为这些私盐贩子只是买通了那些衙门里的典吏和巡检,没想到本地的驻军都被他们收买了,这可是件大事,搞不好很多人都要掉脑袋。叶大人,咱们联名递折子之后,你就先带着两名属下离开。这里的官场可能会有大的动荡,我是本地的老人了,应该能躲的过去,您得小心他们狗急跳墙。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要先行离开泰安府。”
叶观现在才觉得事情不小,他虽然身在明朝,但还是没有改变一些看法。在后世,贩卖私盐,最多也就是个罚钱或者判刑的下场。可是这是在大明朝,私盐贩子本就是杀头的买卖,狗急了跳墙,他们要是知道了是自己从中作梗,可是什么都敢干的,所以写了折子交给了甄能发给驿站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泰安府,火速前往京城。
叶观三人夜以继日的赶路,终于在四日后又离开了山东地界,来到了北直隶的管辖范围之内。
“叶大人,咱们离开了山东承宣布政使司的管辖范围,那些私盐贩子有再大的能耐,也不会越界挑事了。这马都累得直吐白沫子,可以休息一下了吧。”三人走到一个峡谷口子里,刘凡喘了口气说道。这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也有些想休息会了。
“还是快点进入县城再说吧,那样才是真的安全了。”叶观就怕阴沟里翻船,所以还是想着进城之后才安全。
“大人,这里怎么会有强盗,这几年北直隶还算是风调雨顺,马贼几乎很少在官道上出现了。”张凌经常到处跑,所以他知道一点各地的路况。
也许合着张凌应该去买注彩票,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锣响,一群二十来人的蒙面贼人突然出现在峡谷对面的口子里。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管杀不管埋!”领头的蒙面大汉端坐在马身上,指着对面的叶观三人说道。
“卧槽,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我才一进河北省就看见这些豪杰了!古人诚不欺我!”叶观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马贼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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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死里逃生
“张凌,你这乌鸦嘴,你不是说这北直隶没有马贼的吗?这前面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他们拿着刀剑是来请我们吃酒的。”叶观有些哀叹自己流年不利,刚出了山东,就遇上了马贼。而且人家还说了“要想从此过,管杀不管埋。一听就是不同于“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的那种蠢贼,摆明了就是要谋财害命的主。
“兀那贼子,瞎了你的狗眼了,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敢截我们的道?不怕诛灭九族?”东厂番子刘凡一口纯真的南京官话,说的这领头的大汉一愣一愣的。(普及一下,自从朱元璋定都南京以来,包括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南京官话就一直是明朝到清朝前期的通用官话。一直到康乾时期,北京官话才成为通用官话。)
“孙兄弟,你不是跟我们说是你们山东人吗?这口音怎么是京城的人?咱们关系不错,你可别坑我。京城的人一般能出京的那来头可不小,稍不留意就是破家灭户的下场。”马贼头头感到事情有些不同于这位从山东来的人说的那般简单。
“大当家的,干咱们这行的那里的人都有,你别听他瞎胡说。他们也是道上的人,想黑吃黑被我们舵主发觉,这才逃离了山东,所以才会找到您刘大当家这里来帮忙嘛。”来自山东的这位孙兄弟赶紧打消马贼的疑虑。
“他们不是一路的人,事有可为!”叶观眼尖,一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这是两伙人,听口音似乎还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聚在一起打劫,只要自己挑拨的好,说不定可以安全离开。
“以前的贼子听着,我乃是京城禁军锦衣卫之大汉将军,比你们的父母官都要大上三分,本地的县官都在城中摆酒席为我接风洗尘。杀官等同于造反,是要诛灭九族的下场,更何况你们截的可是京官,还是圣明天子身边的禁军将军。你们当马贼不过是盗匪,无非是牢狱之灾,最多被抓到也就死你们一人,不死还有招安的可能。要是想对本官谋财害命,一旦被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查探了出来,你们就等着抄家灭户,断子绝孙吧,到时候死了也没人给你们在阳间送钱,死了也是个入不了轮回的孤魂野鬼!”叶观拿出自己的印信,扯着虎皮做大旗,然后又指着那名“孙兄弟”说道:“这人不过是个外地人,坑了你们之后大可以逃之夭夭,你们是本地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们全家老小都是个千刀万剐凌迟的下场。你别被奸人蛊惑,只要你们让开道路,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要是能拨乱反正,本官可以在你们县令面前保举你得一个官身,不比当这死后无言面对列祖列宗的马贼要好上万倍?”
叶观一席话和拿出的官凭让北直隶本地的马贼都犹豫不定起来,看着“孙兄弟”带来的几个人也是眼神不善起来。
“老孙,你这人不地道,他们可是官身,咱们不过是些苦哈哈,抢些富户过生活。可从没想过把皇帝老儿拉下龙椅来。我婆娘你嫂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这一手的兄弟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你别把我搞到全家死绝的下场!咱也是道上的人,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办事我不管,你们自己去吧。”刘老大也是道上的老人了,一听叶观的话就知道自己被这位来自山东的孙兄弟坑了,自己要截的人哪里是什么有钱的私盐贩子。看来有人要借自己的手除掉一些不好亲自动手的人,所以示意自己的兄弟们让开一条路,意思就是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
这位孙兄弟也是暗暗叫苦,本来按他的意思,一出来就直接下杀手,拉住刘老大上贼船,让叶观等人来不及说话就干掉,等刘老大知道事情真相后也已经晚了,必然会与守口如瓶。没想到这刘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套贯口,非要在办事之前露一手,这下好,让那人把身份一爆出来,都不敢动手了。
孙兄弟也不说话,带着自己的七八名手下就朝着叶观三人杀去,只要刘老大隔岸观火,自己几人应该能把事情办利索。
看见冲来的七八人,张凌和刘凡一把抽出自己的绣春刀,大叫着“保护大人”护着身后的叶观。
啊!————
一声惨叫传来,张凌的绣春刀一刀劈开了一个匪盗的脑袋,半个劈开的脑袋里甩出了一溜的脑浆子,白白红红溅在张凌的身上,虽然对方死了一人,不过却没有人后退,只靠张凌刘凡两人,长时间下去肯定护不住叶观。
恐惧和恶心,这是叶观第一个印象,这跟看电影完全不同,看着死尸倒地,还在那里手脚抽动,让叶观第一次对大明朝的日子有了恐惧之感。这里是六百多年前的明代,死在荒郊野外到时候还真没人跟自己报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里飞速回想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本来不该出现马贼的地方出现了马贼。而马贼本来只是听从了别人的蛊惑以为自己三人不过是有钱的富商,一听自己是朝廷的人,顿时就不再下手。反而另一伙人却完全就是要自己命的架势,如果叶观还不明白是自己在泰安府的事情走漏了消息,他就是个蠢货了。
“你们是甄能的人!”叶观试探着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为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驿站的人被买通了而不是甄能走漏的消息。
那些匪盗听见叶观开口说是甄能的人,以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了,马上攻势就是一顿。
“往山上走,在县城汇合!”叶观趁着这一丝空隙,赶紧带头往山上跑,刚才他在跟刘老大攻心战的时候就找好了退路。一旦事不可为,三人分头往山上跑,也许山林里树木杂草繁多能逃得了性命,只要跑出去一人回得了北京城,就算皇帝不追究,按着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提督的脾气,怎么着也得把场子找回来的。
山不算高,不过胜在林子比较密,不仅追兵看不到叶观,就连叶观也找不到张凌刘凡二人了,三人算是失联了。
叶观在山上不停的打转转,试图躲避那些贼匪。结果好死不死的刚好碰到了一名正在寻找的他们的贼匪,那人吹了个哨子,就把分散在四周的贼匪们全都唤了过来。
“你属狗的?还带召唤技能!卧槽!”叶观直嚷嚷自己的点子背,只好没头没脑的往没人处逃去。
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叶观气喘吁吁的站在小山顶上缓气。
“不知道你爷爷我自小就玩吃豆人,炸弹人和泡泡堂的高人,电脑都玩不过我,更别说六百多年前的你们了,追我,累死你。”叶观属于那种三分颜色开染坊的主,看见自己成功的摆脱了追兵,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山下的匪盗看见找不到他们的人了,居然直接就点火烧山起来。
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时间早就来到了弘治十六年的秋天,百草枯萎,加上北地天干物燥,匪盗们点的小火很快就从毛泽泽的诗句中得到了体现。
“谁能比我更清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直观感受!你爷爷的,你家大人没告诉你,随便玩火晚上容易尿床吗?”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和不断升高的温度,叶观欲哭无泪,他似乎都能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我可不想在烈火中永生!”叶观站在山顶四处观察,终于在南面的山坡下找到了一条山间溪流,如果入水姿势好的话,应该能逃得过去。
“田亮,伏明霞,郭晶晶,还有菲尔普斯啊!请在这一刻附在我的身上,让我完成一个高难度的高台跳水吧!不求满分,但求别砸死在水面上,阿门。阿弥陀佛!”叶观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口中喃喃自语,然后胸口划了个十字又比划了一个佛礼,然后眯着眼睛一跃而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蹦极真他妈的刺激,咱这小心脏可玩不了这高难度啊!”这是叶观跳下去之后的唯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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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辗转来京
“啊————扑通。”这是叶观落水的声音。
五六十米的悬崖,如果是一个没有受过跳水训练的人跳下来,跟砸在地上没什么不同。叶观跳下去的时候尽可能的呈现一个直线入水的方式,以减少水面的压强。
不过入水的时候还是砸的生疼,好像小时候从二三十米的墙上摔下来的感觉。叶观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摔打了一番,然后就是秋天特有的乍暖还寒的河水,这河水说冷不算太冷,说暖和也不算暖和,肯定不能多泡。不过他也不敢爬上岸边,怕自己点子背又碰到有“召唤技能”的盗匪们,只能让水流顺着把他带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感觉安全了,叶观才怕上岸。
“妈的,我的银票啊!”这是叶观沿着河溪漂流到岸边之后忍着疼痛说出的第一句话。
这一路上的开销,几乎都是叶观出的,所以他把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换成了一张五十两和一些散碎银子。那张五十两的银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浸泡和冲刷,上面的字据已经全都花了,这张银票算是废了。
揣着仅有的十多两银子和官凭,叶观在最快的时间跑到了最近的一家农家,借口说自己是上京赶考的举子,不小心掉到了水里,取得了农家的信任后,用了十多文钱买了一身旧衣服把自己这一身湿衣服换了下来,又用二文钱让这位大妈熬了足足一大碗的姜汤,热乎乎的喝下去之后,叶观才感觉寒意渐渐的从身上褪去。
这可是在感冒都有可能死人的明代,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最后死于感冒,估计老天爷都不会放过叶观的。
叶观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刚才有没有什么怪事情。农家的主人只说远远地看见数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头似乎有火光,并没有什么别的怪事。叶观暗自思量看来那些匪盗要么不知道他跳河了,要么是不敢在外省地界大肆搜索,反正自己是暂时安全了。
眼见天色渐晚,叶观也就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到早,休息好了的叶观就赶紧离开了这里,朝着北京城的方向走去。
叶观换了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与张林他们约定好的那座县城的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