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齐霖放松下来，打了个呵欠，冲着奔到近前的小兕子露出了笑容。
“小舅。”小兕子往徐齐霖跟前一跳，探着小脑袋咧开小嘴，笑嘻嘻地叫道。
“嗳！”徐齐霖答应得爽快，伸手想摸摸小公举萌萌的小脸儿，却发现进殿的还有一人。
“见过晋王殿下。”徐齐霖的手停在半空，起身施礼。
“免了，免了。”李治摆了摆手，看了小妹一眼，好象是对“小舅”这个称呼感到怪异。
小兕子没注意到，或许觉得很平常，只是觉得有徐小舅在身边，就特别的开心快乐。
“小舅，带小书儿了吗？”小兕子扯扯徐齐霖的衣服，期待地问道。
徐齐霖呵呵一笑，说道：“今天回去就画，可现在没有哦！”
小兕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讲个故事吧！”
徐齐霖挠了挠头，说道：“公主殿下，咱改天再讲好不，我还有点迷迷糊糊，讲不出来故事。”
小兕子去旁边捧了饮料，递给徐齐霖，说道：“那你喝点水清醒清醒，要是能想起什么故事，就是个小笑话，也讲给我听哈。”
“谢谢公主殿下。”徐齐霖双手接过杯子，笑着喝了一口。
李治简直有些目瞪口呆，小妹对自己都没这么好过，怎么对徐小郎这么亲近？
小兕子献完殷勤便坐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徐齐霖，等着他脑袋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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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公主是个段子手
徐齐霖被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可又没心情讲什么故事，灵机一动，笑着对小公举说道：“我说个小段子，是练嘴皮子的，搏公主殿下一笑。”
“好哇，好哇！”小兕子拍着小手，眉开眼笑地表示欢迎。
徐齐霖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花二百钱买一小猪，吱儿吱儿喝水，嘎巴嘎巴吃豆，接墙头吱扔出去，你猜怎么着？”
小兕子眨巴着眼睛，傻傻地问道：“小猪怎么了？”
徐齐霖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对小兕子说道：“小猪啊——死啦！”
啊？小兕子傻眼了，又喝水又吃豆的，这就死了？
哈哈哈哈，徐齐霖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小兕子呆萌的表情慢慢起了变化，嘴角上弯，露出了笑容，然后也大笑起来，还边笑边踢腾着小腿。
李治在一旁也笑得畅快，边笑边指着徐齐霖断断续续地说道：“小郎，你，你，你可真，真诙谐。”
笑了半晌，几个人才勉强收住。小兕子笑容不减，脆声道：“我学会了。你听着哈。花二百钱买一小猪儿，吱儿吱儿喝水，嘎巴嘎巴吃豆……死啦！哈哈，真好笑，太好笑了。”
徐齐霖伸出大拇指，赞道：“公主殿下说得真好，一字不差。”
“一会儿我要给父皇说，还要问他小猪怎么着了。”小兕子兴高采烈地说道：“定能让父皇开心地大笑一回。”
徐齐霖连连点头，心道：大唐的公主里头，你肯定是说段子说得最好的。
李治接过宫人奉上的水喝了两口，指着沙盘对徐齐霖说道：“徐小郎，左右也是闲着，咱们在沙盘上演练如何？”
演练排兵布阵、军事作战？徐齐霖暗自翻了翻眼睛，大唐名将多了去了，还用得着咱们去瞎指挥？
没等他婉拒推辞，李治已经走向沙盘，还伸手相招，“来呀，权当个乐子。”
徐齐霖无奈，走到沙盘前，却发现换了地形地势，乃是西域那边的，高昌更是赫然在上。
这是铁了心要收拾高昌了，徐齐霖心中了然。但沙盘作战指挥他还真没玩过，便抬头征询般地望着李治。
李治拉开沙盘下的抽屉，拿出几个小木人，说道：“我来指挥大唐军队，小郎，你就演高昌鞠文泰吧！”
反面人物啊，也行！徐齐霖稍微迟疑了一下，走到高昌这面的沙盘前，取出另外颜色的木人儿。
“要打高昌嘛？”小兕子跑过来，扯着徐齐霖的衣服，小脑袋刚刚露过沙盘一点，勉强看到了一些，“高昌有什么好的，离得那么远呢！”
徐齐霖弯腰把小公举抱起，笑着说道：“高昌有葡萄干儿呀，咱都抢来给你吃。”
“都抢来，葡萄干儿使劲吃。”小兕子咯咯地笑着，连连点头，还舔了下嘴唇，好象真馋了。
嘿嘿，李治笑了两声，拿起小木人儿摆在玉门关和瓜州，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大唐军二十万，于此地集结出关讨伐……”
徐齐霖撇撇嘴，说道：“二十万大军，每日需耗多少粮草物资？千里戈壁沙漠，地无水草，寒风如刀，热风如烧，如何越过？”
李治眨眨眼睛，说道：“我巍巍大唐，如何不能筹措大军物资？再者，只需携带路上所用，越过戈壁沙漠便可取敌资以用。”
哦，徐齐霖拿过两个小木人，放在碛口，说道：“高昌联系突厥，集兵于此，以逸待劳，倚险固守；唐军越过千里沙漠，已是人困马乏，粮草物资消耗殆尽。只需坚守数日，无粮无水，唐军不战自败。”
李治挠头，后悔刚才话说得太满，什么只带路上所用，取敌粮以资己用。现在被堵在碛口，急切难以攻破，后退则是千里戈壁，无粮无草，退兵等于全军覆没。
“葡萄干儿抢不着了！”小兕子皱起眉，不太高兴，还用力咽了口唾沫。
徐齐霖笑道：“能抢着，一定能抢着。”
李治转转眼珠儿，说道：“咱俩换换，你来大唐军，我来高昌。”
“好啊！”徐齐霖转移阵地，还笑着对小兕子说道：“公主殿下，看下官来抢葡萄干儿。”
徐齐霖也把木人儿摆在玉门关和瓜州，说道：“我大唐军数万，再调突厥、契苾等部之众，合计十余万人马，征讨高昌。”
李治笑了笑，说道：“二十万大军嫌多，十余万人马就够了？”
徐齐霖挺胸昂头，说道：“我大唐军威武，战力强横，以一当十，毫无压力。”
李治的嘴张成了O型，心说：我怎么没想到这话呢，若是反对，岂不是自贬我大唐强军？
见李治没吭声，显是认了自己的歪理儿，徐齐霖心中得意，继续说道：“战前我军广征驼马，多造运水车，携带便携干粮；进入戈壁沙漠后，由熟悉当地地形的蕃将或土著引领，直抵碛口。”
李治赶忙把木人摆在碛口，学着徐齐霖的话，以逸待劳，倚险固守，只待唐军粮草耗尽。
徐齐霖可不管李治说得多好，直接把木人儿立在碛口，说道：“我大唐军威武，战力强横，一举击败高昌军队，占领碛口。”
李治急道：“哪有那么容易？守碛口的可不只有高昌军队，还有突厥援军呢！”
徐齐霖嘿然一笑，说道：“刚才忘说了。西突厥闻我大唐军十数万讨伐高昌，心胆俱裂，西逃千里，只剩下高昌孤军奋战了。”
李治的眼睛都直了，这也行，用嘴炮吓退敌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呀？
“这，这也太不可能啦！”李治抗议道：“还没打呢，就都吓跑啦，沙盘推演不是这样的规矩。”
“我大唐军威武，战力强横，以一敌百人不怯；纵是西突厥派出援军，也难以保住高昌的葡萄干儿。”徐齐霖转头对小公主问道：“对不对，公主殿下。”
“对。”小兕子用力点头，瞪着李治道：“你不想让我吃葡萄干儿呀，演个高昌那么卖力。我大唐军威武，战力强横，谁也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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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想发财，薅羊毛
嘿，学得真快呀！
李治对这百胜口诀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地说道：“左右都是你的理，孤认输了。我大唐军威武，真威武。”
虽然是歪理儿，可谁让你不先说呢！
徐齐霖得意洋洋，把木人儿再放在高昌城，笑道：“占领高昌喽，葡萄干儿都是我们的喽！”说着，冲小公举举起手掌，“来，公主殿下，击掌庆祝一下。”
“好耶！”兕子伸出小巴掌，用力和徐齐霖“啪”地拍在一起，咯咯笑得开心。
徐齐霖正高兴呢，只听得一声干咳，李二陛下出现在殿门口，缓步走了进来。
切，咳嗽个屁，咳嗽就把偷听偷窥偷那啥都给盖过去啦？
徐齐霖暗自翻了下眼睛，把小公举放下，躬身施礼，“微臣见过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李治也端正行礼，只有小兕子蹦跳着奔向父皇，叫道：“父皇，兕子给你说个段子，你来猜猜好不好？”
李二陛下对爱女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胡子脸立刻带上笑容，伸手将爱女抱起，说道：“什么是段子呀，应该叫谜语吧？”
“就叫段子，和谜语不一样的。”小兕子一本正经地解释完，张嘴说道：“父皇你听啊，很好笑的。说二百钱买个小猪儿，滋儿滋儿喝水……”
咯咯咯咯，小兕子说了两句便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在李二陛下怀里扭成一团。
见爱女笑得如此欢快，李二陛下也是乐不可支，边笑边走到榻前坐下，把爱女放在大腿上。
小兕子笑了半晌，才勉强收住，接着又说，可又笑场了。
“慢慢来，别急。”李二陛下轻拍着爱女的后背，笑道：“看兕子笑得欢快，吾不听那段子也已经开心得很了。”
“要听，要听的。”小兕子赶忙稳住心神，停顿了一会儿，才讲了起来，这次是终于把段子说完了，可到最后“你猜怎么着”，她又忍不住了笑了几声。
李二陛下觉得既让他猜，肯定不是很简单，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那小猪难道有什么奇异的境遇，委实难猜呀！”
小兕子咯咯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小猪扔过墙，死了。”
啊——李二陛下也被这简单至极，也意外至极的答案给弄愣了，这是什么玩艺儿呀？
辣么形象，还带配音的喝水、吃豆，完全没用啊！直接说买个小猪，从墙头扔过去摔死不就完了？
瞅瞅徐齐霖，李二陛下这回猜得贼准，肯定又是这小子弄出来的怪话，叫什么段子，看把小兕子乐得。
“好笑吧，父皇。”小兕子满脸笑容，萌萌地问道。
“好笑，太好笑了。”李二陛下连个“不”字都没敢说，笑着连连点头。
徐齐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告退了，让李二陛下和儿子、闺女乐呵乐呵。
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开口，李二陛下简单问了问，便让儿子和闺女先去正殿等候，把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齐霖，坐吧！”李二陛下没有问什么面壁思过的事情，向下按手示意徐齐霖坐下，缓缓说道：“李思摩不在，就不必担心他知道得太多。”
徐齐霖眨着眼睛，静等着李二陛下继续往下讲。
“此次令突厥部众渡河北上，非是世作籓屏、长保边塞那么简单。”李二陛下说道：“突厥及胡在诸州安置者，多不过十数万，焉是薛延陀的对手？”
李思摩当然是打不过薛延陀的，可是缓冲嘛，争取下时间，提供下预警，还是能做到的吧？
李二陛下却没继续给徐齐霖解释，转而问道：“且说说你要奏报的大买卖吧，如何能使李思摩拥有巨多的钱财，令各部服从拥载。”
徐齐霖沉吟了一下，整理了思路，开口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奏报。
“羊毛？！”李二陛下听完之后捋着胡须，不太确定地问道：“果真有如此用处？”
吃羊肉嘛，李二陛下很在行，也知道怎么杀羊，可没见过杀羊前还要薅羊毛的。羊皮袄啥的也见过人穿，可那味道臊膻得，基本上唐人是瞧不上的。
嗯，羊毛毯倒是不错，可也就波斯有那手艺，量少不说，还老贵了。
再说了，徐齐霖要的是羊毛，说是能用羊毛纺线织布，弄出什么呢子料，保暖又轻便，品质不下于皮草。就是毛毯，也可能比波斯的好。
徐齐霖赶忙说道：“微臣也要研究试验，但把握甚大。若是能成功，那些游牧部落虽多了进项，也只是最初级的原料供应。买不买他们的，却是个控制手段。”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问道：“那西域所出的羊毛，也能纺线织布喽？”
“绵羊应该都可以吧？”徐齐霖不太确定，便笼统地说道：“只要毛长，基本上、大概都能用。”
李二陛下翻了翻眼睛，这不废话嘛！毛短的，怎么薅？拿钳子一根一根拔？
“知道你的把握很大，否则也不会在阿史那武忠面前炫耀。”李二陛下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先弄少量羊毛试验。成功后，朕自会定夺。”
停顿了一下，李二陛下微笑道：“羊毛若真有大用，确实能让李思摩多个控制部族的手段。可同样的，也能让游牧部族仰我大唐鼻息。”
“微臣明白。”
李二陛下是着眼全局，甚至是对李思摩也不是绝对的放心。所谓的游牧部族，当然也包括李思摩在内。
“李思摩是个聪明人，虽听了只言片语，却是定会寻你问个究竟。”李二陛下提醒道。
“微臣便说正在试验，若是成功，定会相告。”徐齐霖心领神会，知道这羊毛是大盈库的垄断买卖，可也将是朝廷制约游牧部族的手段。
李二陛下刚才还问了一嘴西域，估计征伐高昌时也少不了薅羊毛，也是弥补军费开支的一个进项。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事情来，瞪了徐齐霖一眼，说道：“想要好马，怎不来向朕要？跑去和人相扑比试，朝廷官员的体面都让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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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五品盈库丞
小昭笑得开心，说道：“先别告诉我啊，早知道却玩不上，心里不知多着急呢！”
正说着，下人前来能报，宫中来人，要徐齐霖去正厅接旨。
徐齐霖早有心里准备，可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可是刚到家里没多长时间，就是和小妹嬉闹说话来着。
估计李二陛下是早有腹案，本是不太着急，可被羊毛生意的前景说动了心，这才如此快地下旨。
徐齐霖也不用太收拾，转身便去了正厅接旨。
这次来宣旨的是在千秋殿侍奉站班的太监，和徐齐霖倒也认识，尽管徐齐霖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徐齐霖躬身接旨，很是庆幸这是在初唐，没那么大的繁文缛节，更不用跪下口称万岁。
甚至，连宣旨的太监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反倒是很低调，很恭谨，更不敢索贿受贿。
朝散大夫，从五品下，文官第十三阶，与内侍省中的内给事一个级别。虽是五品最末，但徐齐霖等于升了两级，且又转为文散。
从文到武，又从武到文，徐齐霖不禁有跨界太频繁的感觉。嗯，谁让咱能文能武，就是这么牛掰呢！五品哪，好歹每个月还能分几只羊呢！
当然，盈库丞是徐齐霖的职官，正常是没有这个职位的。但内府是皇家说了算，添个职位也说得过去。
唉，到底还是没有给自己实封啊！
徐齐霖稍有点小失望，但脸上没有露出来，谢恩后送传旨太监出去，按照习惯，塞给他一块银饼子，并向他说了句辛苦。
并不是打算在宫中发展什么耳目，只是在皇宫中能看见个笑脸，能给拿个马扎就够了。
“咱家马长吉，多谢徐大丞。”太监应该是没想到会有赏赐，可能也有巴结之意，躬身施礼，并报上自己的姓名。
“马公公客气了。”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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