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本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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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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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美人看看苏钰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再看看唐折屁股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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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眉来眼去

    下了马车之后,苏钰扶着唐折左右看看,望着天空伸出手指,学着先生的样子掐算了一番,奈何道行太浅,并不曾算出什么东西,只感叹昨夜梦里,为何老祖宗没有显灵,告诉她今日要遇到贵人。

    那美人于他们,也真正算的上是个贵人,到了青州之后,把马车停在了医馆不说,还热心肠的借了二十两银子给她,虽说饿人不食嗟来之食,但她不吃,唐折的伤,也得“吃”不是,再者说了,苏钰觉得,今后再见了,二十两银子她还是还的起的,秉着一个“义”字,待哪一天她发达了,一定将这二十两,连带着之前从那美人儿那里劫来的几十两,一并如数奉还。

    当然,苏钰觉得这美人也是想着要他们还的,临行时异常郑重的自我介绍,说姓曾,还留一句,有缘再见。

    苏钰听着,这有缘再见,可不就是提醒她记着还钱么,不过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离别时,苏钰朝那美人眨眨眼睛,做了一副明白的样子,那美人看了可不就呵呵一笑,眼眸里的星光都照的苏钰看直了眼睛,若不是唐折掐她一把,苏钰自觉魂儿都要被这美人儿勾了去,所以说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是如此有道理,虽然她苏钰,如今还没有混出名号来,算不得什么英雄,但以后总归是的。

    随后,苏钰搀扶着唐折,去身后的医馆治疗箭伤,伤的虽不是什么五脏要害之处,但也血肉连心,那老大夫划开伤处拔剑的时候,疼的唐折吱呀乱叫,那声音,直盖过了隔壁杀猪的作坊。

    男女有别,苏钰站在门口,立在门缝处细细的听着,虽说知道唐折的伤并无性命之忧,可那疼痛,莫说听着这般惨叫的声音,就是个哑巴,苏钰也能想象到其中的痛苦来。更何况,依着唐折他老爹和自己娘亲的那档子事情,抛开结拜之情,唐折也算的上是她的弟弟,所以她这做姐姐的,心疼也是在所难免。

    那治病的大夫似乎被唐折吵的脑袋有些发蒙,面无表情的出来之后,收了银子便要赶人。

    苏钰气的撇了撇嘴巴,心道这大夫或许是个庸医,自己肝火旺盛,也不晓得开点儿黄连先给自己败败火。

    只是这样想了想,苏钰也没得真的和那大夫拌嘴巴,她将来是要做大侠的人,断不能和那市井的长舌妇一般,乱了风度。

    边想着,苏钰边往里间屋里走,打算着扶着唐折,找个就近的客栈修养几天,可进去了,看看一地沾血的布条,还有唐折那盖着下半身,爬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苏钰抽抽嘴角,又笑眯眯的去寻那大夫,问他可不可以让她们在这医馆里住下。

    那老大夫捻着羊角胡子,半低着头,向上翻着眼睛看了苏钰一眼,哼唧一声道:“你这丫头倒有趣,转眼就变脸来说好听的了,方才你可是瞄老夫一眼,盯着那黄连的药格子看了许久,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苏钰一听,恬着脸呵呵一笑道:“我这不是琢磨着,近日里天气干燥,觉得自个儿火气有些大,想着泡点儿黄连喝喝了。”

    “哼!”

    那老大夫冷哼一声道:“如今这世道,不说什么医者仁心,若不是有曾公子的意思,老夫也定不会救一个被官家伤了的人。”

    苏钰微微眯起眼睛,想着这老大夫所说的曾公子,应该就是之前打劫的那美人儿,再听听其中的语气态度,苏钰浅浅笑道:“谢过老大夫了,我们姐弟与曾公子也算的上有些交情,他亲自将我姐弟送到您这里,也是信任老大夫,能医好我的弟弟。”

    一提起姓曾的美人,那老大夫的脾气似乎瞬间好了许多,看看苏钰,仍旧端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语气却和善了许多。

    “若伤口不中风化脓,那他便没有大碍了,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受了伤还一副无所事事的土匪样子!”

    话刚落了,不知哪家的媳妇儿干活儿扭了胳膊,哭哭啼啼的进来,找大夫开了些安筋养骨的药材,才在家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苏钰看着,想着自己这般年纪的女孩子,确实也该娇弱的像朵花儿一样,才能楚楚动人惹人怜惜,断不能成个钢筋铁骨的汉子,天塌折不断那般。

    谁知这个念想刚刚提起,却见那一旁的老大夫提笔唰唰的写了一张方子塞给苏钰,点评道:“丫头,你方才那蹙眉做忧的表情,实在是不太适合你,还是养好了伤,叉腰横行比较适合你。”

    若在以前,苏钰定会秉着“有杠不 抬非好汉”的理念,和那老大夫言语上几句,可如今握握手里的方子,苏钰呵呵一笑,朝那老大夫道了声谢,动动身体也确实觉得疼了些,于是紧赶着跑去找伙计抓药去了。

    就这样,仗着那美人儿贵人的脸面,苏钰和唐折就在这医馆住了下来,待唐折的伤稍稍好了些,两个人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才告别了那老大夫,离开了医馆。

    其实两人好不容易出来了,若放在之前有这等机会,定然不会再回去,而是在江湖上闯荡一番,做那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英雄大事,可眼下,虽说那冯侍卫并没有抓住寨子里的人,又中了竹临的“脱胎换骨散”,想来活不了太久,但那夜回去报信的大奎下落不明,书生和竹临也不知是不是同他们一样流落一方,几位师傅有没有带着乡亲们重新回到青云寨,这些他们都不知道,那里都是他们此生最最牵挂的人,所以,必须要回去看一看。

    讨价还价,租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一匹老马拉着车子,努力的向前跑着,赶车的车夫边赶着车子,便用一口地道的方言,夸赞着他的马当初是怎样的壮硕健朗,怎样的日行一千夜行八百。

    苏钰和唐折在马车里,一个坐着一个趴着,闭着眼睛听那车夫叙叙叨叨,刚入了卞安地界,临近青云岭的时候,那车夫不知看着什么,不停的啧啧道:“果然越靠近边境,越不大太平,你们看那告示上,像是又在通缉什么杀人凶手,还是一连五个,而且那通缉犯长的,还有点儿眼熟。”

    苏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将那帘子掀开一条缝隙,朝外面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可不,他们五个的画像,正方方正正的贴在那城墙上,不过还好,苏钰细细看看,也不知那画像的师傅是哪里混饭吃的,画的几人十分只像了三分,苏钰联合着告示上青云岭三个字,才自知之明的知晓是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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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劫后重逢

    看到城墙上贴的缉拿告示,苏钰将头上少年样式的束发解下,披在脑后,简单挽了个少妇的发髻,一看身旁的唐折,见他已经忍着屁股上的伤痛,直直的坐起身来,端出一副良民的姿态。

    靠近了,有盘查的士兵将马车拦下,苏钰坐在车里,悄悄握紧了手中匕首,以备紧急时刻动手。

    侧耳静静的听着马车外,那盘查的士兵凶神恶煞的问道:“老头儿,里面坐的是谁?”

    苏钰缓缓将匕首从袖中抽出半截,却听那老车夫道:“这里是家中侄儿,带着刚娶的媳妇儿,来串几天亲戚。”

    将匕首重新藏回袖里,苏钰与唐折对视一眼,互相靠近了些,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

    那盘查的士兵半信半疑,一把将车帘子掀开,看着里面吓的眼神怯怯的两人,想着也不会是那敢杀人的土匪,于是一挥手,催促那老车夫道:“走走走!快走!”

    渐行渐远了,出了卞安城,到了连绵起伏的青云岭地段,那车夫停下马车,掀开帘子朝着车里的苏钰和唐折道:“两位大侠,到地方了。”

    苏钰扶着唐折跳下车马,不解道:“老人家,你为何帮我们?”

    “唉。”老车夫哀叹一声,“如今世道不安,若朝廷能有些你们这样斩杀奸臣的侠士,老百姓也不至于过着如今这般食不果腹夜不安寝的日子。”

    听完老人家的感叹,苏钰心中同样叹息,却听得那老车夫又道:“只可惜老头子老了,想当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骑上我这高头宝马,那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我……”

    一听那老车夫把说了一路不下二十遍的话又要重复一遍,苏钰和唐折同时一弯腰,作了个揖,异口同声的道:“谢过老人家,晚辈就此告辞。”

    老车夫点点头摆摆手,“告辞,告辞。愿两位侠士,以后也能像老头子年少时那般英勇,可日行一千,夜行……”

    话未说完,一抬眼,只见面前两人已经快步如飞,走开了老远。

    那老车夫一看,欣慰的点点头道:“孺子可教,这般雷厉风行,若有一匹宝马,定然能够日行一千,夜行八百……”

    远离了那絮絮叨叨的老车夫,苏钰唐折抄着山路,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寨子里。

    回到一直生活的家园,看看四周的断壁残垣,并未像苏钰他们想象的那样,以为他们的亲人已经逃难回来,重新安逸的生活在这里,春耕秋收,寨子上空会飘着袅袅炊烟,可如今,只零星有几个人,面色哀伤的收拾着自己的住处。

    苏钰一直不安的心此时剧烈的,砰砰跳动了起来,刚向前跑了几步,碰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竹临的小师妹衣衣,只见她整个人哭的有些慌张,看见苏钰,跌跌撞撞的迎过来,拉着苏钰的袖子道:“老天有眼,钰姐姐,你快去看看吧,苏姨不好了。”

    娘亲!

    苏钰一听,赶忙随着衣衣一同前去,到了唐折的家里,才看到满院素槁,一片哀泣之声。

    一瞬,向来精明的她,竟有些怯弱的,不知所措。

    还未等苏钰开口,只听唐折大叫一声,快速冲向了屋里,紧接着一声呐喊,那样凄厉的声音,听的苏钰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跑进屋里,苏钰一看,瞬间红了眼睛。

    白日里,屋里的蜡烛悠悠的燃着,地上的破草席上,唐折的父亲双目紧闭,静静的躺在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声息,而母亲,则轻轻的,将他的头揽在怀里,枕着自己的身体,就如当年月下一杯清酒,他许了她一生的时候。

    唐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苏钰则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望着那双已经枯若荒槁的眼睛,唤了声,“娘亲。”

    听到这一生呼唤,一直失魂静坐的苏母回过些许神采来,看看苏钰,眼睛一红,簌簌的流下泪来。

    “钰儿……”

    这一首声轻唤,让历来泼辣的娘亲,脆弱的像是一个灵魂失了在这世上所有的依靠,孤独漂泊,断了所有生机。

    “娘亲。”

    苏钰看看娘亲怀里已经死去的唐折父亲,抬眸望着娘亲的眼睛,哭着道:“娘,唐伯伯走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还有我。”

    苏母看看苏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然后又望着着怀里的爱人,一言不发。

    小师妹衣衣上前,拉着苏钰的袖子道:“钰姐姐,那天,三师傅派在外面的人有了消息之后,趁那匪兵赶来之前,我们就已经随着寨主和几位师傅分头撤了出去,刚开始时还相安无事,可打算回来的时候,却碰上了一群蒙面的歹徒,寨主为了保护我们和苏姨,中了那歹徒一剑,挣扎着回来后,人就没了。”说着,衣衣也开始哭了起来。

    苏钰也有些难以接受,前些日子还有说有笑的人,忽然之间就没有了,而如今,最难过的除了娘亲,就莫过于唐折了。

    从未听唐伯伯提起过唐折的亲娘,自苏钰记事起,唐伯伯就已经和她的娘亲在一起了,从小到大,除了苏钰一帮人,真正算的上唐折亲人的,也就只这一个父亲了,如今忽然之间父亲没了,唐折心里的难过,谁都替代不了。

    过去拍拍唐折的肩,苏钰无从安慰,只跪在唐折身旁,朝着故去的人,行了个晚辈儿的大礼, 心里默默想着,从今以后,唐折就是她的弟弟,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空气哀寂了片刻,苏钰看看四周,朝着衣衣问道:“怎么不见书生竹临他们?”

    衣衣赶紧道:“几位师傅也遭了黑衣人追杀,将那些歹徒引出去后,就没了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师兄他们等不及了,就出去寻找去了,也再没有回来。”

    苏钰心中担忧,簇起眉头,“大奎可回来了。”

    衣衣摇摇头,“一直未曾。”

    这么短短几天,竟死的死伤的伤,都不见了踪影,苏钰走出门去,望了望寨子里的景象,空落落的,不曾瞧见几个身影,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守在灵堂前的那十几个人了。

    小师妹衣衣见苏钰迷茫,抹着眼泪追上来,哭着道:“钰姐姐别找了,这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除了死了的,怕事的怕死的也都已经搬离了这里,如今我们青云寨,就剩下这么一些人了。”

    苏钰呆在原地,看看熟悉的地方,再看看寨子里的老榆树,走到一个墙根处,靠着墙慢慢的坐了下去,望着寨子一角,那将要落下的夕阳,道:“衣衣,都怪我们胡闹非为闯了祸事,才给大家,招来了这无妄之灾。”

    衣衣靠近苏钰,一同坐下,蜷起腿看着烙在地上火红的余晖,“撤走的时候,我听师傅说,这一切就是本该发生的,就如那负债剿匪的太监来到卞安,不管我们青云岭多么的安良,总得要有个帽子扣上,才好光明正大的掠夺血洗。”

    苏钰握着拳头有些痛恨,世道如此,百姓难为啊。

    望着苏钰,衣衣叹息一声道:“躲在山里那夜,师傅说,很多事情本就是个轮回,不管安逸多久,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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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生死有别

    或许,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是一个画好的圆,比如清晨日暮,比如有人生,有人死。

    唐折的父亲下葬之后,唐折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来,苏钰过去,站在外头靠着门静立了半天,觉得说些什么劝说的话,都不过是局外人不痛不痒的客套。

    良久,苏钰才伸手敲了敲门,也未曾说让唐折开门许她进去,只低声道:“小折,等你歇息好了,我们一起去找杀死唐伯伯的凶手,为他报仇。”

    屋里的唐折未曾回应她,苏钰隔着门窗,听到里面传来了闷闷的,极其压抑的哭声。

    苏钰心里明了,生死一别,换谁,谁不哭呢。

    站在唐折门口,听着屋里的哭声渐渐停了,苏钰才挪动脚步,转身离去了。唐折的父亲下葬之后,娘亲似乎也慢慢回过神来,接受了他已经离去的事实,拉着身旁的苏钰说了很多体己的话儿,说什么以后出门在外,要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折,又叮嘱她在儿女情长上长些心眼儿,莫要一门心思,像交朋友一样掏心,而说的最多的,还是回忆着唐折父亲的好。

    母亲说,唐伯伯这一辈子,心头只挂念了她这一个女人,这一世命运不济,未能成为夫妻,下辈子若太平盛世,他们必定要男耕女织,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苏钰知道,其实在娘亲心里,最最重要的人还是唐折的父亲,依稀听先生稍稍提起过往事,当年娘亲的兄长欺骗娘亲说,她未来的夫君就是唐伯伯,所以成亲那天,娘亲蒙着鲜红的盖头,欢欢喜喜的上了花轿,牵着新郎官手里的红绸,依着礼节拜了天地,夜色朦胧即将洞房花烛时,娘亲才发现,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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