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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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迷梦-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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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你了。”他指了指我放在桌子上的房契和地契,说道:“这个庄子和这些田地是我送给你的,这些足够你安稳的过好以后的生活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他别过头,说道:“我不需要一个不忠的妻子。”

    王福走进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恪,一副有话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的样子。

    李恪问道:“什么事?”

    王福这才说道:“殿下,翩然姑娘到了。”

    李恪笑着说道:“带她去自己的房间吧,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去看她。”

    我皱眉问道:“翩然是谁?”

    他看了看我,背过身,面向门外,说道:“她会是吴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忘了哭,忘了伤心,忘了反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尽管我曾经对李恪的感情有太多的不确信,可是自从嫁给他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移情别恋。

    呆坐了好一会儿,我走出房门,问了王福那个翩然在哪儿。

    王福说翩然姑娘在花园。我于是向花园走去,老远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走近了,才现她正在花丛间捉蝴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啊,一个青春灵动的女孩儿在姹紫嫣红中追逐着纷飞的彩蝶,时而欢笑,时而蹙眉,她的笑声是清澈而明快的。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比花娇。

    李恪站在花园的一角,他并没有现我的存在,因为他的视线,始终都集中在那个叫做翩然的女孩儿身上。

    回到房间,沈洛正在门外等我,见我回来,走到我身边,叫道:“王妃。”

    我停下脚步,说道:“带我去庄子上吧。”

    沈洛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王妃收拾一下东西,属下明日再送王妃吧。”

    “不用了,就今晚吧,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好像这里到处都是女孩儿轻快的笑声,而那样的声音,却是心口的刺。

    我并不想要李恪送给我的庄子和田地,可是他在休书中说得很清楚,我们分开后,他会每月派人送仁儿和玮儿去庄子上见我。但是如果我不住在其他的地方,他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不会允许他们去见我。

    做了母亲才知道,所谓的尊严,骄傲,在和孩子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为了我的仁儿和玮儿,我只能接受李恪送给我的庄子。

    李恪在长安城外的庄子不止一个,但是这一个是最大的,景色最好的。一进庄子,就闻到了大片的向日葵的的清香。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欣赏这些风景了。

    经过接连几天的无眠,我看着镜子中那个憔悴的自己,就连我都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过是他有了新欢而已,我至于如此的和自己过不去吗?

    只是,许多话,说着很容易,做着太难,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

    农庄的院子里有许多的梅花,于是我便将这个庄子取名为梅园。看着满目的梨树,我不由想起那个冬天,和李恪站在漫山的红梅之中。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遥远得我都已经记不真切。

    高阳来看我,刚坐下,就皱着眉问:“慕雪,你和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酸涩的一笑,说道:“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高阳无奈的说道:“他若是肯说才怪。”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我说道:“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你也别再问了。”

    高阳叹声道:“我以前是那么羡慕你们,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弄成这样。这次的确是三哥太过分了,也许哪天等他气顺了,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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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林间雪

    我想起在王府的花园里,他看着翩然的眼神,胸口涌上说不出的酸涩,我和李泰之间所剩下的不过是朋友之谊,可是他对翩然却是真的有情的。他也曾经用那样专注的眼神看过我,可是如今,他只会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了。我纵然再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是事实。毕竟,人的心是善变的。就像每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都不会相信面前深爱自己的男人有一天会移情别恋,可是当事情生的时候都猝不及防。

    我不想再谈论李恪,看着高阳问道:“你和驸马怎么样了?”

    高阳凄楚的一笑,说道:“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除了辩机,是装不下任何人的。”

    我劝慰道:“可是逝者已矣,我看得出来,驸马他是真的很爱你。”

    高阳反问道:“如果现在出现一个男人,对你千好万好,你还会爱上他吗?”

    我一时语塞,是啊,人的心就那么小,当已经被一个人塞得满满的时候,任身边的人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送走高阳,我在院子里呆坐着,有萎谢的叶子落在脚下。不觉间竟已经到了秋天了,四季轮转原来竟这样快。

    碧儿帮我披了一件衣服,说道:“天凉了,王妃还是回屋里吧。”

    我在突厥的时候,碧儿已经到了年纪被放出宫了。来到庄子上,我一个府中的下人也没有带,李愔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碧儿的去向,派人把碧儿找来继续照顾我。

    碧儿还是和从前一样细心,她又知道我一贯的脾气,有她在身边,我的确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看了看树上泛黄的叶子,说道:“没事,若是这么早就躲在屋子里,那冬天可怎么过啊。”想了想,说道:“把我的琴拿出来吧,你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我弹琴了吧?”

    碧儿点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拿。”

    碧儿走近房间,很快便抱了琴出来。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我想也没有想,就弹出了这《山之高》。记得那年李恪从山西安置灾民回来,我给他弹的就是这曲子,弹了一半儿,心中便不自在,没有再弹下去。

    谁料!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

    初秋的天气到底还是凉的,我在生完仁儿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好,这日在外面呆了太久,到了晚间便开始高烧不止。

    凡事有利必有弊,庄子上好在清静,可是有的时候也有许多不便。譬如说请个大夫,往返就要三个时辰。

    我起初还安慰碧儿不要着急,后来越来越难受,身体冷一阵热一阵的,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像是被火烤着,一会儿又好像身体浸在冷水里。身边不停的有人在说话,后来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有人摸我的脸,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放在我脸上的手有一些粗糙,但动作却很温柔。我想睁开眼睛,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我想说话,又不出声音。

    有又苦又涩的液体流入口中,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再喂我吃药,可是好苦。我本能的紧抿着嘴唇。

    不再有人送苦涩的汤药到我的嘴里。可是没一会儿,又有什么东西压住我的唇,柔软的触觉很熟悉,接着又有苦涩的药汁滑入我的口中。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不肯吃药,李恪就会用这样的方式喂我吃,他每我一口,都会自己喝下大半,他美其名曰,甘苦与共。

    是他吗?不!怎么会是他呢?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爱我如命的李恪,况且他身边又有佳人相伴,怎么会出现在我身边。

    据碧儿说,我昏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在说着胡话。

    我回想着病中的种种,问道:“我昏睡的时候,可有人来过?”

    碧儿说道:“我派人请了城中的大夫,大夫见你的烧退了才走。”

    我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没有别人了吗?”

    碧儿摇摇头,“没有了啊。”

    “哦,我知道了。”早就猜到是自己想得太多,可终究还是抱了希望。

    ……………………………………………………………………………

    腊月间,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我坐在火炉边,一边煮茶,一边拿着《诗经》随意的翻看着。

    有小厮进来通传,“王妃,英国公来了。”

    李勣?他怎么会来?

    我忙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说道:“快请!”

    还未见李勣的人,就听他在门外说道:“好香的茶呀!”

    我忙迎出去,见李勣身上穿着斗篷,上面落了厚厚的雪,

    我请了李勣进屋,待他脱去斗篷,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问道:“这么大的雪,英国公您怎么来了?”

    李勣接过茶,闻了闻,说道:“真是好茶,只是我来并不是为了喝茶。”

    我问道:“那么英国公来所为何事?”

    李勣放下茶杯,看着我说:“送你回去?”

    我惊诧的看着李勣,我曾经做梦都想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后来慢慢的知道没有可能,便也放弃了。今天他却告诉我,他要送我回去?

    我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李勣点点头,“当真。”

    我好一会儿才能够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想了想,问道:“我可以先回城中和他们告个别吗?”

    以李勣的才智,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们”包括谁。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我必须要赶在今天戌时送你回去,晚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现在已经是申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回到城中见过我想见的人,然后再回到这里的。

    到了戌时,李勣点上七根蜡烛,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属于李恪的,我在展览馆看到它的光芒才穿越到大唐来的那块玉佩。我当年就是因为李恪身上有这块玉佩,才几次三番试图接近他的,后来嫁了他,一心想和他在一起,也就放弃了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念头,便也没再打过这块玉佩的注意,也没再见过这块玉佩。怎么现在它会出现在李勣的手中。

    我问道:“这不是吴王的玉佩吗?怎么会在国公手中。”

    李勣说道:“王妃既然是因这块玉佩而来的,定然要借助这块玉佩离开。”

    “可是,这块玉佩应该在吴王的身上才对。”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勣说道:“王妃既然决心离开,就不要问。”

    我坚持道:“我必须要知道。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李勣叹了一口气,说道:“吴王在六年前就让我想办法帮你回到属于你的时代,我经过六年的研究,才找到了办法。吴王本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他说你一旦知道了,就不会走了。”他顿了顿,见我呆愣着,说道:“天意呀!一切都是天意!你因这块玉佩而来到这个时代,注定要和这块玉佩的主人牵绊不清。”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只是不敢十分确定。我跑出房间,碧儿正在廊下命小厮们扫雪。我过去拉住她,问道:“我上次生病的时候,他是不是来过?”

    碧儿愣愣的看着我,目光犹豫不定。我心中焦急,再次大声问道:“是不是?你快告诉我呀!”

    碧儿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殿下不让我告诉王妃。”顿了顿,又说:“其实,是殿下让我来照顾王妃的,他怕王妃知道,就假借了蜀王的名义。”

    我无力的后退两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说道:“吴王是为了能够护你周全。”

    我等不及让下人备马,迫不及待的跑到马厩,牵了一匹最健壮的马,没有上马鞍就翻身上了马。

    我从来没有这样心急如焚过,恨不得生了双翅。我想见他,想立刻见到他。

    王福见了我,叫了一声王妃,便说不出话来。我问道:“殿下呢?”

    王福道:“殿下午后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我不用反应,便猜到他去了哪里,上了马,向城外奔去,这次,我不再着急。

    郊外的竹林,还是多年前的样子,满地的积雪,映得林间仿若白昼。

    竹楼前,他站在雪地上,不知道是在看雪,还是在看雪地上的月光。他听到脚步声,身体微微一颤,但却不肯回过头来。

    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那样长,我噙着泪,双唇颤抖着叫道:“殿下!”然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良久,他握住我的手,用粗噶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没有走。”

    我将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说道:“你在这儿,你让我往哪儿走啊?不要再想着让我走好不好?我不怕未来的那些事,我只怕身边没有你。”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捧着我的脸,用拇指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认真的说道:“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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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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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心悦君兮君不知

    还是仲夏天气,烈日炎炎,天朗气清,正如我与他初遇的日子。

    我歇过午觉,接过婉儿送上来的酸梅汤,浅浅的喝了一口。睡得久了,人只是乏乏的一点倦意,慵懒得不想动弹。窗前的墨兰来得正好,空气散着淡淡的清香。

    我看着那墨兰,说道:“朕记得当年吴王和吴王妃甚爱兰花,吴王的品性也如兰花一般高洁。”

    婉儿笑着说道:“这墨兰是花匠们新栽培的品种,陛下可还喜欢。”

    我走到兰花旁边,扶着上面淡紫色的小花,思绪却回到了贞观年间。

    那年洛阳、山西大旱,身在后宫的我为家乡的旱情日夜忧心,后来朝廷派吴王李恪前去安置灾民,治理灾情,山西的灾情很快得到缓解,人们提起吴王,都说他廉洁奉公,心系万民。作为从山西出来的女孩儿,我自然是对他心存感激。

    那日,我在太极宫的花园里遥遥的看见他,视线就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分毫。人人都说吴王恪性情冷傲,不易亲近,可是那日的他,脸上却带着暖暖的笑意。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气勇气走上去,说道:“才人武氏见过吴王殿下。”他见了我,用礼貌而疏离的语气说道:“见过武才人。”

    彼时,我不过是一位不受宠的才人,而他,是文韬武略,人人称颂的吴王。他的身边更有琴瑟相和的伊人。我只能将自己不能为人所知的心迹深深的隐藏起来。

    当时还是掌乐女官的吴王妃说我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我自是不敢相信。我不认为一个不受皇上宠爱的妃子还能有什么未来。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女皇。那时,我唯一的安慰,就是从人们的口中得知他的哪怕一丁点儿消息,再有就是期盼在阖宫同庆的佳节能够远远的看上他一眼,至于我,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从宫人的口中,我得知他喜欢兰花,喜欢竹子,喜欢雪中的梅花,喜欢曹子建的诗。于是,这些也便成了我的喜好。可是,我能做的,也就仅仅是默默的关注着关于他的一切,然后做着他喜欢做的事,当做自己与他的心贴的很近,尽管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他,他也不需要知道。

    皇上偶尔的临幸,我夜深人静时,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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