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一,你知不知道,你的轻功有一个破绽。”
淮一大惊失色:“什么破绽?”
梦瑶歌可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我就不告诉你,哈哈……”
淮一:。。。
梦瑶歌脑海里想起景芝恋恋不舍的样子,他待自己最是极好,又怎么会不派人暗中保护。这么浅显易猜,都源自于他的情而已,旁人自然是无从知晓。“淮一还是回归自己的位置吧。”
尽管淮一心里郁郁不乐,但还是领命回归自己的暗卫角色,难怪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过女子比小人还小人。
梦瑶歌从包袱里掏出雪白馒头,架在火上烤,烤得两面金黄。
“他的破绽是什么?”语千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小姐告诉他以后他就知道这人的短板了。
“骗他的。”梦瑶歌把馒头递给语千,自己咬上一大口。
“这怎么骗,小姐是知道他原本就在暗处。”
梦瑶歌嘟嘟囔囔,点了点头。“嗯。”
语千也不是死脑筋,他一下子就想清楚其中关联。月华公子之情深矣,深到梦瑶歌都能感之。
吃完了馒头,梦瑶歌仰头躺在大石头上看星星。
李白曾吟“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可是,为什么自己觉得这星星离自己好远,自己是一粒沙子,被风吹落到这里,就连这星星都像隔了两个时空似的远。
………………………………
第五十七章图谋不轨
夜凉薄如水,泛起跌宕的褶皱。夜空静谧,带着自然与宇宙独有的宽广包容这世间万物。星星像一支支蜡烛,有的燃得正旺,有的微弱渺小。
梦瑶歌眼眶微湿,这样的夜里总是觉得自己那么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自己的心间,因为自己的秘密他们不会理解。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孤独的自己,只是她的孤独比别人深了几分。
梦瑶歌合眼,白日的绞尽脑汁尔虞我诈终于停歇,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语千看着梦瑶歌靠在石头上,注视着她慢慢入睡,古波平静的眸子闪动一丝温柔。他解下外衣的衣服带子,把衣服小心翼翼地盖在梦瑶歌身上。
莹莹胜玉的一张小脸,晕黄的火光落在梦瑶歌的眉梢、琼鼻、朱唇,像是一幅画安静缱绻,时间都在她身上驻足脚步,停滞不前。
“语千。”习秋在叫他。
“啊——”语千转过头,唯恐自己露马脚,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有什么事吗?”
“喝水不?”习秋举起水壶冲语千摇了摇。
“不用了。”语千捡起几根柴火望火堆里丢,火焰立马蹿腾,暖融融的。语千暗瞥一眼梦瑶歌,却又怕习秋习卉她们发现,立马克制了自己的目光。
只是让语千忽略的是,暗中还有一双眼睛在窥伺一切,习秋和习卉不能察觉的事,不代表他不能。
淮一心里默默记下,主子交代过除了梦小姐的生命要他保护外,还要他汇报有没有男人对梦小姐有亲密举动。
语千让习秋和习卉赶紧睡觉,他来守夜。
习卉点头:“那就有劳语千侍卫了。”
语千看所有人都睡着了,他才一点点蹭到梦瑶歌身边,坐在地上,歪头看她。纵使不光明正大,却蜜意浓情,这样偷来的幸福希望再长久些。
一阵轻风吹过,在夜里沾染了凉气,梦中的梦瑶歌打了个寒颤。
语千立马站起身来,像一堵墙扎在风口,宽厚的身躯投下一大片黑影,照在梦瑶歌身上。
淮一紧盯语千的动作,看他没有非分之举也就不急着出来,只是这些事都要一一向主子汇报。主子发怒,这小子有的受了。
一大早起来,梦瑶歌伸了个懒腰,这一晚睡得委实不好,总在清醒与模糊间来回折腾。
梦瑶歌拿起身上的外衣,看了看还守在火堆旁的语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梦瑶歌把衣服递给他:“辛苦你了,清晨露水重你快穿上吧。”
语千接过,利索地披上。
梦瑶歌盯住语千厚重的眼袋,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丝丝红线:“你昨夜没睡?”
“属下皮糙肉厚,身体底子好,睡与不睡都差不多。”语千满不在乎,“阿嚏——”
梦瑶歌噗嗤一笑:“就会逞强。”
梦瑶歌寻了些治疗感冒的草药,给语千煮药,边做边说:“身体再强壮也是人,不爱惜自己怎么行。”
我才不要爱惜自己,我只要你爱惜我,语千心里暗戳戳想到。
语千接过药,一小口一小口地呡着,暖流顺着血液融化了冰冷的全身。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永不会言口,让它们都烂在心里就好。
景芝看着案上的信纸,眉头紧皱。想象中自己收到梦瑶歌写的信肯定欣喜若狂,只是这封信上的消息有些沉重,而且通篇信里居然一句嘘寒问暖都没有,真真是没良心极了。
(作者君:我看你是因为后面这个理由才不开心吧。景芝:被看穿了。)
淮宇拿着另一份信呈给景芝:“淮一的消息。”
景芝满脸笑意僵在脸上,也是,那个丫头,自己早该想到。景芝无奈展开信纸。
信中写到:九月十八日夜,梦小姐的侍卫解开自己的衣服给熟睡中的梦小姐盖上,守在梦小姐身边彻夜不离,还特地在深夜用身躯为梦小姐挡风。
最后还用四个字结尾整篇“图谋不轨”。
怎么这么冷?淮宇忽觉。
景芝把信纸揉成团,在掌中摩擦,像是要摩擦出一团火。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在更添一层霜,薄唇紧呡,牙根紧咬。
景芝把纸一点点撕破,可恶的梦瑶歌,到处招蜂引蝶,一离开自己就不知道收敛。“梦瑶歌的侍卫是梦云寻派的,那个叫语千的?”
淮宇后背发凉:“是。”
落忆湖自己见过他,景芝想起,一开始就不对盘。竟然敢对她觊觎之心,必诛之。
景芝目光渐渐深沉,梦瑶歌啊梦瑶歌,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将你牢牢锁住会担心你喘不过气,可放任你你让我如何能放心。虽然知道一个侍卫抢不走你,可我还是害怕,对你我从来都是没有理智可言。
“主子,这瘟疫一事主子可有对策。”
“让淮契去一趟雍临,让他配些治疗瘟疫的解药。其他的事,不管。”
“是。”其实淮宇心中也有疑问,为何不禀告皇上,如果雍临的流民一旦流入其他的地方,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亡。但是,自己是下属,不该有发问的资格,只要执行就好。
梦瑶歌一路也总算到了彭陵一带,彭陵城外,梦泛骑着马就等着梦瑶歌来。
梦瑶歌虽然没见过梦泛,但高头大马,人围了一群又一群,不是梦太守还有何人。
梦瑶歌刚靠近,就被士兵拦住:“哪儿来的叫花子,滚一边去。”
梦瑶歌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肮脏不堪的衣服,还是男装,脸又被灰抹的到处都是,梦瑶歌愁啊。别说梦泛,自己都不稀罕认这么一个亲戚。
梦泛听到响动,冲梦瑶歌方向望过去。灰溜溜的,是从雍临或者江城来的流民吧。
梦瑶歌心里有苦不敢言呐,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才敢大声叫着:“大伯伯。”
梦泛听到喊声,立刻下马冲着梦瑶歌方向走来。梦泛犹豫片刻:“你是瑶歌?”
梦瑶歌连忙掏出梦浩的亲笔书信递给梦浩,梦浩看到上面的字迹露出会心一笑。“瑶歌,你可算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我的大侄女。”
梦泛丝毫不嫌弃梦瑶歌的满身脏乱,摸了摸梦瑶歌的头。“只是,你这身打扮做什么,还有你的侍卫呢,怎么就三个人。”
“路过雍临。”
梦泛心下了然:“哦。”
梦泛领着梦瑶歌去太守府,门口侯着一群男男女女。
一个在前列的女子一见到梦泛就迎上来:“咦,瑶歌呢?你没接到?该是今天啊。”
我就在旁边,梦瑶歌无声地回答。
梦泛很不厚道地笑了,看着憋闷的侄女,心情莫名的舒畅。梦泛指了指梦瑶歌:“这不是?”
“你莫不是年纪大了,随便一个人都能糊弄你,这一身破烂衣裳,还是个男的,你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你仔细看看。”梦泛无奈,自家侄女都认不得。
女人凑近梦瑶歌,仔仔细细看上一遭。“好像确实跟二弟和二弟媳长得挺像。”
“这要你说,瑶歌从雍临那边过来,自然要乔装打扮一番,你别杵在这儿了,瑶歌还得去梳洗一番。”
“好好。”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梦瑶歌进了府。所有人都想着梦瑶歌该是身穿霓裳头顶珠花的绝世美人才对,怎么就成了个满脸灰兮兮的假小子,这失望还不是一般大。
梦瑶歌梳洗打扮一下,马上去拜见梦泛和大伯母。
大厅里,众人窃窃私语,但几乎都是在谈论梦瑶歌,一个京都贵女竟然还比不得彭陵千金。
梦瑶歌进来时,所有的目光都胶着在她身上,身穿藕色挑线纱裙徐徐而来,不慌不忙,飘逸的纱裙像是飘然而起,仙女似的。最让人屏息凝神的是梦瑶歌这张脸生得绝好,巴掌大的玉脸,顾盼生辉的杏眼,高而挺的琼鼻,周身气度都流光溢彩。
梦瑶歌俯身行礼,标准而大气。“瑶歌见过大伯伯大伯母。”
梦泛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瑶歌不要多礼。”
梦泛把梦瑶歌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大笑起来:“不愧是老二家的女儿,不错,不错!”
大伯母也含笑点头:“我瞧着瑶歌心里就欢喜,果然京都是养人的地,瑶歌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大伯母眼中精光一闪,立马招呼自家儿子上来。“珏儿,你过来。”
一个清秀的少年郎从人群里走出来,带着温柔的笑意。
大伯母向梦瑶歌介绍:“这是你堂兄梦云珏,我就这么个独生子,平时娇惯些,但性情最好。”
大伯母一说完,那些妾室眼中的冷刀子就立马砸过来。
梦泛有些尴尬:“雅儿,你过来。”
大伯母狠狠剜了一眼梦泛,不过当着梦瑶歌也不好说些什么。
梦泛不管不顾:“雅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瑶歌有空可以同她切磋一下,有什么闺阁女子的话也同她讲讲。”
梦瑶歌冲她笑了笑,梦若雅面容清秀,脸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笑着看着梦瑶歌很是可爱。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妾室不满:“老爷,映儿呢?”
“够了,瑶歌一路来得风尘仆仆,先不要管这些杂事了,吃完饭早些休息才是要紧事。”
………………………………
第五十八章书房谈事
梦瑶歌陪着梦泛吃完饭,被梦泛赶回去休息了。
一路奔波,梦瑶歌确实累了,且雍临一事交给景芝梦瑶歌是万分放心的。
梦瑶歌倒在床上就是一顿睡,全然卸下防备。
大伯母不满梦泛今天的行为:“你今天为何要阻止我,瑶歌这么好配我们家珏儿不正好,郎才女貌一对,又是亲上加亲,多美的一桩事。”
“妇人之见,你当梦瑶歌是何人,一个彭陵太守的儿子也想与京都权贵之子相争,妄想!”
“京都又怎么了,京都的小姐就高人一等,我们家珏儿也不差,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典型的吃里扒外。”
“无知。”梦泛怒瞪:“你先说云珏有没有一个禁军统领的兄长,他有没有一个镇国公的外祖父,他自己又全无功名,你以为我仗着自己是亲兄长就让云珏强娶,不论老二对瑶歌的宠爱,单单就镇国公那一关云珏都过不了。”
大伯母撇过头,不理梦泛。“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比不得梦浩,人家是尚书令,瞅瞅你这个兄长,窝在彭陵当个小太守,你说出去有脸面不,就连珏儿都要受你连累。”
梦泛冷哼:“你理直气壮,搞得好像你有镇国公一样的父亲。”
“你——”大伯母气急败坏,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这个负心汉,自从我跟了你哪天不是忙上忙下的,你可倒好,骚货一个一个接进门,现在还嫌弃我没有苏思烟的家世,你有良心没。”大伯母的拳头不要命地砸向梦泛。
梦泛也不躲,毕竟这事确实是自己干的,可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除了那个老二有了苏思烟之后就没别的女人了。“我也没让旁人越过你去不是,你消消气吧,男子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
“还没越过我去,就那个妓女脚都要踩我脸上了,你看不见吗?就梦云映那种货色一个青楼贱胚子生的贱种,也敢和我的珏儿争长争短,现在就敢跟珏儿抢媳妇,以后你一脚蹬了还不抢家产。”大伯母俩眼一抹,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行了,你话说得这么难听,云映是贱种,我是什么。既然进了府门,就不要在意以前的事了,红梅出身不好,不知道规矩方圆,夫人大度些,此事揭过吧。”梦泛扶着大夫人的腰,推她坐下。
“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你瞧瞧一个妾室都敢在大厅大放厥词,这不让瑶歌笑话,笑我们御下不严,嫡庶尊卑还要不要了。”大夫人语气缓和些许,但话中意思显然是不想放过五姨娘。
梦泛清楚她的心思:“你想怎么办?”
“瑶歌来的这段时间别让那娘俩在瑶歌面前晃,省得小肚鸡肠的平白惹瑶歌生气。”
“这件事可以同意,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起不该有的念头,瑶歌的婚事自有老二把关,你还是收收你的心思。”梦泛应下,同时不忘敲打大夫人一番。
大夫人喜上眉梢,连忙答应,只是眼神间一抹精光快速闪过。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日晚江南望江北,寒鸦飞尽水悠悠。”彭陵是江南水乡,成片成片的水域还是引人入胜的。
梦瑶歌坐在船上,听着江南特有的姑苏小调,绵绵软软,酥到人骨子里。
梦瑶歌掏出一锭碎银子让习秋给唱曲的姑娘打赏,姑娘感激:“谢小姐打赏,小女再献上一曲聊表谢意。”
“瑶歌真是大方。”梦若雅夸赞。
“她歌唱得好当得奖赏。”
“如果我的姨娘唱曲的时候遇到瑶歌这样的贵人,怕是要高兴一整月。”梦若雅玩笑道。
梦瑶歌疑惑。
“我娘亲是个唱曲的,在船上认识了爹,这才有了我。只是,她是姨娘,我不能唤她娘亲的。”梦若雅陷入回忆,忽又想起什么。“对不起,梦小姐,我忘了你是贵女,我不该同你讲这些的。”
“什么贵不贵的,人生下来就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份,如果这都是错,那世间每个人都罪不可赦。”
“瑶歌。”梦若雅眼眶微湿,“我真佩服你,活得那么通透恣意,不像我。”
“我也就耍耍嘴皮子,自己的故事自己才会懂。”梦瑶歌搂住梦若雅的肩,轻声安慰。
“就知道演戏,做作。”一句冷嘲响起。
“你说什么,梦若冰。”梦若雅立即换了一副面孔,狠狠剜一眼梦若冰。
“就说你呢,亲娘是唱曲的想必你也会,不唱一曲让大家乐呵乐呵。”梦若冰也不是软和的人,冷嘲道。
梦瑶歌冷眼旁观,看两个人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甚至扭打在一块你薅我头发我挠你脸的。
梦瑶歌没有开口,别人家的事自己还是少参和。初来乍到,自己什么都不清楚,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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