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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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烟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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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的独山菱、河蟹、三江屯怪、白蛤、江鱼等等。

    只要有银子,在这样看似偏远的地方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吃到,只要有利可图商家自然愿意在这方面下足功夫,猛然间想起唐时的杨贵妃喜爱新鲜的荔枝不知跑断多少匹快马,杜牧《过华清宫》中写到:“长安回望绣城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城中最有名的当属富厅居,从名字上便可以判断出这里必然是提供富人享乐的地方,来到这里不仅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更加是一种地位身份的象征,当然需要支付的银子自然不在少数,即便如此依然每天爆满,如果不是熟客提前约定,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位置都很难找到。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衙差,过的确是一般朝中大臣都不曾有的奢华ri子,权力的大小不在于你的官职究竟有多大,那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关键在于你如何去利用手中的权势为自己捞到足够的好处。

    四弟子懂吃更是富厅居的常客,闲来时吃一口杭州的蜜桔、夹一块南京的樱桃,最后吃上一块苏州的松子糖,整个身体被这种味蕾带来的享受所陶醉,品品香茶听上一段令人心碎的曲子,这才是人应该享有的生活,而不是喝得烂醉如泥,赌得天昏地暗,更不应该为了烟花女子虚度一生。

    今天确没有往ri的轻松,一个人走在街上,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时刻盯着自己,而他的手里必然拎着一把可以瞬间将人切成两截的兵器,街道两旁摆摊的摊主习惯的打着招呼,四弟子并不言语沿着街道一直向前,依然和往常一样前往富厅居饮茶吃早点,手放进衣服的兜里,这样才能保证不被人察觉,他的手一直在抖,三个师兄的惨死带来极大的恐惧,或许凶手就躲在暗处看着自己,只是不能跑,不能喊,甚至无处可藏,只能尽量保持自然。

    引蛇出洞。

    引诱藏在暗处的人主动献身的一种计策,虽然无法与三十六计媲美,不过自古以来依然被人所津津乐道广为使用,蛇若在洞中占据地利优势无法捕捉,恰如躲在暗处的凶手,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长相甚至年龄,这才是最为可怕之处,他甚至潜伏在你的周围,在你彻底松懈毫无防备之时猛然露出尖牙致你于死地,独狼忍无可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自己挑战,挑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权威,而是血腥的杀戮。

    四名弟子死了三人,剩下的只有四弟子,这或许是能够找到凶手最好的办法,当然不过是一种猜测罢了,至于猜测的结果是否正确没有人能够肯定。

    富厅居就在眼前,四弟子松了一口气,从凶手行凶的手法来看只是选择在无人僻静的地方趁对手缺少防备之时,所以绝对不是会一个武艺高强的杀手,老大酗酒如命,死已经是一种必然,老二天生爱赌,即便是不被人杀死早晚会因为赌债被人砍死,至于老三风流成xing,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

    进入富厅居,早有人过来伺候,还是原来的位置,侍者早已摸透这些熟客的脾气,很快早点摆上,红如火的果实上面甚至带着晨起的露水,白如玉的糕点,所有的一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只是不知为何缺少了平时应有的食yu,随便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嚼上几口咽下,环视四周,其中大多是熟客,几张生面孔品尝美食不时的谈笑风生,从面相行为看不出任何端倪,做了十几年的衙差,真正的凶手没抓住几个,不过看人的本事还是学了不少。

    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心境必然影响到面部表情,一个人一生需要掩饰的东西实在太多,只是无法彻底遮盖内心深处的东西,包括爱情、仇恨、愤怒。

    一个时辰过去,富厅居内依然如故,四弟子站起身形,侍者看到连忙上前道:“四爷,今个的东西可还满意?”

    四弟子道:“中意!”

    侍者道:“中意就好。”

    四弟子道:“迟些时候来取银子就是!”

    侍者道:“四爷能来可就是小店的荣耀。”

    四弟子笑道:“谁也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记上就是,方便的时候过来取就是。”说完起身向外走去,隔壁的两人同样起身跟在身后,四弟子并不言语,出了富厅居沿着回去的路一直向前,路上的行人明显多了不少,不少小摊内坐满了吃早点的人,热腾腾的豆腐花,黄白相间的果子在油锅里不停翻滚,最后慢慢膨胀被夹子夹出,盛在盘子里成为别人口中的早餐,一股油不停煮沸所发出的味道传来,四弟子忍不住用手遮挡,这种气味最是让人无法忍受,令人作呕。

    趁着遮挡的空当侧身观望,一同走出富厅居的两人依然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时的低下去头去说些什么,因为距离的关系无法听清。

    四弟子继续向前,走过这条长街再过两个胡同便回到自己的住处,知府大院旁边便是自己这些衙役住的地方,长街十分空旷,加上来往行人不断,凶手断然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下手,唯一适合下手的地方便是途径的两个胡同,胡同已经可以远远的望见,上面的泥土大多掉落露出里面破旧的砖块,砖块上面大多长满青苔,两名乞者百无聊赖躺在地上等待别人的施舍,这两人四弟子认得,正是衙役之中的刀手,为人十分机灵,不想被派到这里扮作乞丐,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成为自己背后的眼睛。

    来到胡同前,乞者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摆在前面的破碗,里面放着两枚铜钱,四弟子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丢进去,铜钱撞击碗底发出声响,乞者掀开挡在头上的破布微微点头,四弟子会意,其中隐含的深意只有自己清楚,一切安全。
………………………………

第四十一回 探江南,刀光现(二十一)

    ()  五天过去,十天过去,一切恢复平静,发生在衙役身上的三起命案戛然而止,四弟子每天来往住处与富厅居之间,目的就是引对手出现完成引蛇出洞的计划,十天过去,即便是四弟子本人开始嘀咕,或许凶手已经离开!

    不会,绝对不会这样简单,独狼一脸yin沉听着门下衙役禀报,城内大小客栈包括酒楼ji院完全查过,没有任何可疑,十天内进出的人数更是不足百人。

    独狼摆手道:“好了,下去。”

    衙役快速离开,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独狼一人,狼之所以可怕就在于敏锐的直觉,多年的经验提醒独狼,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完全断成两截的身体,那将是怎样的仇恨,一个人一旦被仇恨充斥内心,所做的事必然无法被常人所理解,直到彻底将仇人杀死的那一刻起,而他同样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甚至陷入迷茫。

    是谁心中埋着这样大的仇恨,刘家庄、大前门、洪天镖局还是翠云阁,这些年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实在太多,只是已经不需要去考虑,以自己做事的手段必然是斩尽杀绝,难道是其中的漏网之鱼不成,如果真的是,最后想要杀死的人是谁!自己还是!?独狼试图进入凶手的世界来寻找里面暗含的玄机,如果换了自己会如何?会不会单单杀死几个侩子手而结束,独狼脑海里浮现出三名弟子的惨状,凸起的眼睛,切断的手臂,切开的肢体,所有的一切告诉自己那是一种仇恨的发泄。

    “是大人!”独狼猛的睁开双眼,一些零碎的痕迹拼凑在一起,脑海里顿时一片轻灵,复仇,杀死应该杀死的人,这才是凶手最终的目的,独狼猛然想起衙役曾经提起,今天是大人回府的ri子,因为凶手的事险些忘了这件大事,如果凶手针对的是自己,必然是以前犯过的案子中活下来的人,所以必然清楚事情的经过,幕后的黑手便是这里的知州阎大人,背地里的百姓口中的阎罗王。

    独狼唤来衙役,“大人何时回府?”

    “回总管大人,今ri黄昏时分!”

    独狼冷笑,原来如此,凶手的目的是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趁机袭击大人,这招声东击西虽然jing妙,不过在我独狼眼里不堪一击,立刻吩咐下去,一众衙役乔装打扮一番出了知府大院分散市井之中准备捉拿凶徒。

    独狼起身看了一眼天,如今已经到了未时三刻,过了申时便是黄昏,留给自己布置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不过已经足够,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独狼从墙上摘下自己的弯刀走出院子正好遇到自己的四弟子从外面进来。

    “师父,你要出去?”

    “今天大人回府,所以我要过去一趟!”

    “弟子陪师父同往迎接大人!”

    “不必了,你安心呆在府内就是。”

    “这。。。。。”

    “怎么?有所担心?”

    “凶手一直没有出现,所以。。。。”

    独狼笑道:“这里可是知府衙门,即便是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这种地方撒野,放心就是,我料到凶手的目标应该是大人,所以你是安全的!”

    “是大人!”

    “不错。”

    “应当立刻通知大人才行。”

    独狼摆手道:“想要彻底解除现在的危机只能赌一把。”

    “拿大人的xing命来赌?如果大人知道必然会不高兴。”

    “只要杀死凶徒自然有功无过。”

    “把握有几成?”

    “七成!五成已经足够,在我们的地盘没有人可以撒野。”

    “弟子明白。”

    “好好呆在这里,这样凶手自然聪明的以为我的注意力依然放在你的身上,所有的部署同样在你周围,而达人那边反而是实力最弱的地方,这样才能迫使他安心出手,一旦出手必死无疑!”独狼的眼中露出凶残的光芒,甚至已经嗅到对手身上血液的味道。

    独狼离开,四弟子转回住处,原本热闹的衙差营变得有些冷清,只有两名新来的衙差把守门口,热情打着招呼,四弟子鼻子哼了一声直接进入。

    “看他那德行,装什么装,还不是仗着总管大人的威风。”

    “听说四爷最近惹上了麻烦。”

    “麻烦还不小,弄不好小命都得丢了,刀疤脸,你的消息也挺灵通!”一名衙差脸上尽是刀疤,尤其是中间一条,从头顶一直划到下巴,看着有些吓人。

    “昨天和大头喝酒的时候大头兄弟说的!”

    “他那个人两杯猫尿下肚什么也藏不住,不过确实如此,三位爷先后被人杀了,弄得整个知州人心惶惶,这不趁着这个机会又增添了不少衙差,要不然就凭咱们这两下子怎么能弄来这个差事。”

    “听起来不像美差。”

    “ri后你就知道了,跟着大人绝对不会有苦ri子。”

    “我是新来的,ri后还要多关照才行。”

    “放心,以后都是兄弟。”

    走过一道庭院来到自己居住的门前,手抬起放在门板之上,顿时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恐慌升起,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不过是一扇普通的门罢了,每天进进出出不下十几次,如今为何会这样迟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四弟子觉得好笑,手上用力门被推开,里面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一张床,一个柜子加上一张桌子构成了屋内的一切。

    走到桌边,猛然抽出腰间弯刀,“谁,谁在这里!”屋内空荡荡无人应答,四弟子弯下身去脚步交错向前,目光落在柜子上,屋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只有这个一米多高的柜子,距离越来越近,越发有些紧张,脚下快行几步,弯刀猛然刺入,刀尖透过柜门,吱的一声,柜子上面的门板发出声响裂开一道深深的裂痕,柜子打开,除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收刀入腰间,长出一口气,不过是虚惊一场,只是为何桌子上的茶具挪动了位置,一个对吃讲究的人所用的餐具茶具同样讲究,即便是放的位置每天几乎一样,上面更是没有任何的灰尘,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挪动了一丝位置,这样微小的变化一个粗心的人断然无法发现,只是他恰恰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尤其是使用的物品,对于自己心爱的茶具十分珍视,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不能触碰,所以才会心生jing觉,加上连ri来被凶手杀人的事情导致每天紧张兮兮。

    坐在椅子上,掀开壶口里面顿时飘出一阵茶香,倒上热水,美美的喝上一杯,一颗噗通噗通乱跳的心总算是稳了下来,“到底是哪个兔崽子动了我的茶具,要是被我知道有他好看。”

    第二杯喝下,眼睛慢慢闭上,感受着茶发出特有的香气,从嘴里一直延伸到脚底,身体说不出的舒畅,深吸一口气眼睛猛然睁开,疑惑的看着茶杯里冒出的香气,香气纯正,只有上好的茶叶配上自己的茶具才能发出这样的味道,只是今天为何香气之中掺杂了一丝不同,香依然香,只是逐渐变了另外一种香,淡淡的清香与浓烈的醇香完全不同。

    “有人动了手脚!”四弟子惊讶的站起身形,脚下一虚险些栽倒,双手扶住桌沿,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原本红晕的脸变得苍白,身形慢慢倒下,一个爱吃而且懂得吃的人确是死在喝下去的东西面前,这是否又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四弟子死,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体是完整的。

    杀人只是复仇的一种方式罢了,其实没有固定的模式,疯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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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探江南,刀光现(二十二)

    ()  独狼躲在城墙上一处凸起的地方看着远方,手不经意放在刀柄上,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旦有事情发生立刻可以应对,他喜欢杀人,尤其是刀锋掠过脖颈划过一道血sè的殷红,那一刻是一种享受,不是杀戮,而是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艺术,独狼脸上露出笑意,和我都任何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几名弟子先后惨死,死状凄惨,独狼没有任何悲伤,不过就是自己养的四条会咬人的狗罢了,只是狗被人杀了,主人自然要站出来,不然身边的狗自然会感到失落,独狼便是主人,他要做些事,除掉凶手,为死去的弟子报仇,同样是演一出好戏,直觉告诉独狼,凶手jing心策划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天,绝对不会错,这是独狼所特有的自信。

    一顶红sè的轿子慢慢出现,红的那样显眼,十几名衙役前后策应,独狼握住刀柄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等待已久的时刻就要来到,猛然一人直奔轿子冲去,独狼脚尖一点飞身扑下,人在空中已然有所察觉其中不妥之处,他的动作慢得离奇,这绝对不是一个杀手所应该有的速度,难道是故意装出来用来迷惑自己,不对,到底哪里不对,独狼无法去想,刀光依然发出,身影依然极力向前,衙役纷纷抽出腰间弯刀,他吓得跪了下来,或许完全是出于恐惧。

    这至少不应该是一个杀手应该有的速度,杀手必然以速度著称,一击而发,不成即退。

    轿子周围的衙差同样抽出弯刀戒备,冲出之人确是跪在地上手伸向腰间,暗器!独狼第一时间想到他必然是一个善打暗器的好手,刀光一闪,下跪之人倒在血泊之中,而他的手刚刚从怀里掏出,哪里是暗器,确是一张皱巴巴的状纸,鲜血从身体里流出将状纸打湿完全变成红sè,用血染成的状纸,其中必然有无数的冤屈,只是再也无法诉说。

    “总管大人,这是为何?”衙差有些不解的看着独狼,所有人看在眼里,这不过就是一个拦轿子告状的老人罢了,只是不知为何触怒到这位总管大人动了杀戒。

    轿子掀开,露出一张肥大的脸,脸上的肉挤在一起,两只小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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