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距离就是这么近，这么直接和残忍，而宋军的代价也不小，快速消耗的弹药就像哗哗的往外倒银子，花的都是钱啊。
赵天佑心中对于东城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汀州的罪魁祸首，董文炳身上的血债已经讨回，还有一个漏网的就是东城外带兵的索多，赵天佑可不想错过他。
城外的索多还在犹豫，从北城战场上不断传来的炮声，一下一下的敲在他心头，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喜欢自己上阵一刀一刀的拼杀。严格的来说，他不适合当领军的大将，最多是做个向前冲的先锋官还差不多，要说对于战术的理解和运用，他比董文炳差了很多。
不过因为他的性格，再拿下漳州之后，董文炳的地位直线上升，已经跃居他的头上，不过他没有嫉恨反倒很轻松面对，那是很多动脑子的事情现在交给董文炳去办了，他落得个轻松快活。
今天是他第一次违抗伯颜的命令，他亲眼看过董文炳领军攻城之后，侥幸返回大营的那些士兵，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无边的绝望。
所以他犹豫了，从接到命令的时候，他就犹豫了，这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愿意去面对宋军的大炮，不愿意让身边的这些士兵，冲上去被大炮撕得粉碎。
“赵将军来啦，那边打的那么过瘾啊，给我讲讲呗，元兵有多少人攻城啊！”
凌震早就憋得难受，一看赵天佑从北城过来，那肯定就是大局已经定的意思，非常迫切的想知道具体的战果。
“你着什么急啊，真要打完好要很久呢，元兵还有好多人马，不死到一定程度他们不会知道后退的，你这边怎么回事？下边的元兵一直没有动手？”
“是啊，你看那个索多的将旗，一直在两里之外晃悠，他奶奶的，就是不往敢前边来！我都快忍不住想要出去会一会他了。”
凌震说完有点脸红，赵天佑一心帮他组建骑兵，从马匹到武器装备无不尽心筹备，可是到现在一直没有大的作为，说起来可有点丢人了。
“不能啊，咱们的骑兵是该真刀真枪的练一练了，不过现在和他出去硬拼那不是傻吗？他为啥不过来，是因为咱们的大炮厉害，他很害怕才不敢上前，你要是出城去找他，岂不是比他还笨？”
赵天佑笑着拍了一把凌震的肩膀，然后蹲在了一门火炮的后边，对着有点紧张的炮长说道：“你这门炮能打多远？朝着元兵人群中来一炮，让他们见见血，给他们点勇气。”
“能够三里多呢，刘营长一直告诫我们，让我们尽量少暴露真实射程，要不然这些元兵都不敢露头了！”
“没事，这次你是听我的命令，回头我给你们营长说去，他放心吧不能处罚你。来来，把炮口往上调一个刻度，对对，给我我来点火！”
“咚！”
一声清脆的炮响，炮弹离膛而去，弹体上可能沾了些火药，带着一溜白烟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索多的队伍人群中落下。
在城头就看到远方的骑兵队伍中，忽然的乱了一下，然后火光和炮声才传了过来。
“轰！”
一团硝烟腾起，几丈方圆内三匹战马倒下，五名骑手受了重伤血流如注，在这种情境下受伤基本就是判了死刑。先说炮弹的伤口不像刀剑，伤口整齐好上药好处理，弹片所伤都是极深还不规则，堵住伤口靠金疮药止血，剩下的就只能看天了。
索多咬了咬牙，一脸的怒色却无处发作。
他没有万斤大炮，也没有攻城战车，只有一些制作简陋的云梯，还有木排订好的掩体，用来在城下建立防御工事。可这个抗不住宋军的大炮，他心里清楚的很，董文炳用原木打造的都扛不住几炮，他这个随意钉在一起就更别提了。
索多对于城头的挑衅做了回应。
“所有人听令！向前行两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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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送死的节奏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送死的节奏
“行啊，果然是有骨气的勇士，哈哈，再来两炮让他们尝尝！”
赵天佑要的就是这样，索多你领兵在远处干看着不往前来，什么时候才能干掉你啊，不炸的你七晕八素气急败坏的时候，我们的骑兵都不好意思出去打你。
当然如果现在赵天佑把骑兵派出去和他们硬拼，那才是智商不够的表现，战争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结果，过程都是他妈的可以美化的，只要你们能够打赢了敌人，史书怎么写还不是自己做主？
现在有点沉不住气的是索多，对于一发炮弹就开始有反应，赵天佑觉得这个索多平日里就是谨慎行事也是有限，再来两次就可能被挑逗得过来拼命。
“咚咚！”
两颗炮弹落进了索多的队伍之中，爆炸之后又多了十几个伤亡，索多的脸上神情落寞，心里正在天人交战犹豫不决。听从伯颜要求配合攻城的指令，那就等于把这几万人送进了火坑，等到被宋军彻底打残然后落荒而逃，还是干脆现在掉头拨马就走，可是这两个选择对于他来说都是绝路。
北方元兵的攻势在此时达到了最高潮，高亢的鼓声和嘹亮的号角不断响起，激励着城下的元军骑兵，点燃他们血液当中最后的激情，把生命中最后的力量的激发出来。
隆隆的炮声和元兵的人喊马嘶交相辉映，充斥着索多的耳朵，大脑里嗜血的本性最终被点燃，骑在马上对这广州东城门大吼了几声。
“准备，全体进攻！杀进广州城，活捉文天祥！杀！杀啊！”
索多一提马缰第一个从队伍中窜了出去，身边的几十名亲兵不敢怠慢，狂挥马鞭向前急性追赶索多，他们身后的都敌人一下被带动起来，嘈杂的马蹄声响起，带起一片片的烟尘。
“杀！杀！”
几十辆覆盖着皮甲的马车，拉着简陋的云梯撞木，还有大小不一的楼车等攻城器械，在开始疾驰的队伍中特别显眼。
“先打掉那些马车！然后自由射击，控制敌人的节奏，寻找队伍中的将领，伺机消灭一个都不能放过。凌将军，你的骑兵在哪里集结呢？让他们先准备一下，估计一会就需要他们出战了。”
索多一经发动队伍对广州的进攻，今天的命运大致就已经决定了，就是能够坚持到战损达到多少撤退的问题，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赵天佑决定今天磨炼骑兵，索多的队伍今天还有一个磨刀石的命运。
东城墙上的炮位并不是很多，并且没有大口径的红夷大炮，但是这次为了加强东城门的火力配置，赵天佑特意拨过来二十门子母炮备战。
三万人的队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汇聚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也是乌压压一大片，当广州大炮射出炮弹瞄准炸翻那些飞驰的马车之后，元军的队伍哗的一下散开了。
这肯定是索多早就演练过的战术，在距离城墙一里的距离内，大炮的杀伤力最大并且高效，除了加强士兵自身的防护之外，就只能靠相互之间拉开距离，来降低这一过程中的战损。
本来十路纵队飞奔而来，城头的大炮很好瞄准，基本上弹着点左右都会布满元军骑兵，闭着眼睛开炮命中率都不会太差。可是这次哗的一下，几万元兵分散开来，再也没有可以扎堆的目标可以瞄准，不管炮口指向哪里，都是非常分散的队形。
“哎呀，有两下子，这个索多看来并不是白给！知道分散队形，等到了城下在聚拢力量，围着几个点合力攻击，不错不错！”赵天佑看着城外散成一片的元兵，看了一眼身边比较紧张的凌震。
“这招不错，本来距离就不是太远，纵马提缰两个冲刺就能靠近城墙，他们散开了之后我们的大炮杀伤力就下降了，现在我们怎么应对？”
“先看看我们子母炮的表演啊，东城可是第一次开炮，来吧！”
这个时候索多的大部队的距离已经过了一里，在继续向前飞驰的过程中，又开始渐渐的往一起靠拢，虽说是冒着城头大炮不断的轰击，可是依旧非常顽强的保持了队形。
还有几百步的时候，十几个千人队已经集合完毕，各自簇拥这几辆幸存的马车，开始把云梯和攻城器械运到护城河边，就要准备过河开始攻城。
二十门速射炮这时候开始欢快的发射，从上至下的这种抵进射击，还只有它能够完成，你让红夷大炮这么玩，最为前膛装药的红夷大炮还不行呢。
冒死靠近护城河边，刚要填河段过河攻城的时候，连续的爆炸就在队伍中响起，子母速射炮瞄准调整角度也很快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一个标准系数的十发炮弹发射完毕。这时候炮膛已经烫的不行，必须要暂停发射，开始人工散热，等温度彻底降下来才能再次开炮。
连接爆炸的十发炮弹虽然不多，伤亡也不过一两百人，但是打乱了索多的既定战术，聚拢在一起的队伍又被打散，四分五裂的士兵们不敢往一起聚拢。
“弩床，发射！”
随着城头大炮的越来越多，远距离的攻击武器当中，依靠弩床发射的霹雳炮，已经沦为百步之内的打击武器，和普通弓箭的攻击范围完全重合。
再这种背景之下，火器营的人手开始紧张，有点经验的熟手都去负责各种火炮，于是把弩床霹雳炮转移给了城卫军，成了他们手里的大威力武器。
这是凌震手下城卫军第一次点火发射，负责操作的士兵非常兴奋，一轮发射完毕之后，马上又装填弩箭拉紧绷簧继续发射。和他们一起配合的是几千名普通士兵，虽然领到的是特制的弓和破甲锥配合，但是也有的臂力不足，射出的破甲锥刚过城头，就刷刷的往下掉。
不过这样也好，唰唰的箭雨落下来，冲到城下的元兵纷纷倒地，他们的牛皮头盔根本防不住破甲锥的穿透力，挨不上几根就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加上破甲锥的伤口失血特别快还难以愈合，倒下去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
赵天佑一指城下的人群，对着凌震说道。
“索多就在那里，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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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骑兵追杀
第二百七十二章 骑兵追杀
“看到了，赵将军，怎么样，我立刻率骑兵出城，杀他个人仰马翻！”
赵天佑又扫视一下战场上的局势，被一轮速射炮打蔫了的元军，冒着箭雨霹雳弹又开始朝着攻城机械汇聚，还有想要强行攻城的心思。
“你去准备集合队伍，时机合适之后我会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记住了，那个元将索多千万不能跑了，务必给我抓回来！”
凌震一脸欢笑道：“放心吧，赵将军，今天就看我骑兵们的厉害了，绝对给你把那个索多拿回来。”
“注意安全，可以死缠但是不能滥打，败军要追杀，但是不可斗困兽！”
“明白了赵将军，您就放心吧，他们的命没有咱骑兵的命值钱。”
战局继续焦灼的进行着，索多的心越来越冷，已经付出了巨大的死伤，可是连一架云梯都没有竖起来，更别提攻上广州的城墙了，冲动的决定错了吗？
弓箭还是一拨波的从城头飞落，龙精虎猛的士兵们一个个的倒下去，原地组织的弓箭压制力度越来越低，手臂已经发酸的弓手射出的箭都超不过城墙就落下来，还能对城上的士兵造成啥威慑。
等候了一会的子母速射炮手们，又开始调整角度从新装弹，就是这二十门子母炮的第二次发力，彻底粉碎了元兵的信心，还有索多对于整个部队的掌控力。
两百颗炮弹就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从城头倾泻下来落到元军的队伍中，这次造成的一两千死伤还不如第一次齐射的战果。但是受惊散开的元军骑兵，开始有人打马飞奔，不回头的朝着他们的来路疾驰，想要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有了第一个人畏战逃走，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继续留下作战就是死，调转马头逃离就能够活命，这个简单的选择确是很多人难以面对的问题。
“红夷大炮开始轰击，把城下元兵的信心彻底击碎，准备开城门，弓箭手和弩床发射，掩护骑兵出城！”
几个命令传递下去之后，城头上的宋军兴奋异常，能够亲眼看着自家的骑兵出城作战，这些宋军可算是有了眼福。随着吱吱嘎嘎的铰链作响，厚重的城门左右打开，这时候弓箭手和弩床已经清理了城门附近的元兵，为城内的骑兵冲击清理了障碍。
还在马上的一万多元兵，也都注意到了广州城门的吊桥放下了，城门打开了，宋军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其中有的人聪明，刚才还在为哪个选择而苦恼费心，一见到城门洞开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马上就做出了决定自身命运的选择。
就在炮声暂停的这么一刻，元军调转马头返身撤离的足有多一半，其中也包括索多身边的亲兵卫队。
“走吧，将军，在坚持下去就会全军覆灭，不如先回大营之后在做定夺！”
“将军，先回营吧！攻不下来了！”
“宋军有骑兵！宋军的骑兵冲出来了！”
在生死选择的时候士兵两极分化，在就这么弱势的形势之中，还是有几百元军骑兵拔出了弯刀，拨转马头迎向从城中冲出来的宋军骑兵。也许他们已经决定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也许他们脑袋一热，根本就是只知道杀戮，不清楚自身所处的形势，反正就是有这么几百骑兵，举着刀迎了上去。
第一波宋军骑兵手中一直是拈弓搭箭，看到冲上前来的元军立刻马弓放箭，这几百元兵勇气虽然可嘉，但是命运欠妥，被箭雨覆盖绞杀之后，能和宋军交上手的不过数十人。
不是他们不想骑射放箭那本来就是他们的看家本事，但是他们身上的弓箭刚都在城下耗尽，哪还有箭矢和宋军骑兵对射，直能硬着头皮掏刀子肉搏。
三万士气正旺的宋军骑兵，伴着呼啸的马蹄声冲向一盘散沙的元兵，从人数士气装备等条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以两到三倍的兵力追击溃败的元军。
凌震右手中握着一把特制的五尺长刀，又长又重的只能他这样的身材使用，搭配他远胜于人的长臂，还有一身不下千斤的勇武之力。左手臂上拿着一块坚固的盾牌，用来防护身体不被乱箭所伤，同时也能在两马交错的时候，当做钝器砸向敌人。
他身后紧紧跟随这精锐骑兵一万余人，他可没有忘记在城头对赵天佑的承诺，出城之后一直再盯着索多逃走的方向，锲而不舍的一路跟随下去。
“敌人四散溃逃，漫山遍野的逃窜，需要继续分追围追堵截，不能让他们逃窜到乡里危害百姓村民。你、你、各率本部千人，去追击四散逃窜的元兵，记住了，我需要战马，不需要人！”
一边在马背上疾驰，凌震一边的安排水下军官，去追击一股股逃窜的元军。不是凌震做人小气，几十个逃跑的元兵都放在眼里，而是现在放过他们，沿途的老百姓可就倒霉了。
这些蒙古骑兵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对于环境的适应力更是不错，如果几十个人逃到附近村里，他们真的会杀光百姓，继续实行杀光烧光的手段。
宋军的战马是蓄势待发，而元兵的战马已经征战了好一会，刚出城时还没有显出什么优势，但是随着时间的延续，凌震所率领八千精锐骑兵，距离索多聚集的三千多人越来越近。
“将军，咱们的马力疲惫，速度上没有优势，很快就要被宋军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