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白芷先是愣了愣，确认凝霜的表情并没有不高兴才释然的又笑起来，“毕竟是从王子到平民，落差是会有的，不过他一定会想通的。反正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先找到鸾姐再说。”
寻千的心比白芷可细多了，已经觉察出不对，但又碍于人多，并未点破。直到月上柳梢，众人商议完启程路线和时间离开，才盘问凝霜，“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凝霜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想要蒙混过关。
“是不是那小子又打退堂鼓了？”寻千可不吃她那一套，单刀直入，“我就知道这人没什么长性，一旦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你别生气，我去找他。”
“不是，不关他的事！”怕再生是非，凝霜慌忙扭头拉他，定睛才发现寻千站在那里，一脸坏笑，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又羞又恼，“你又捉弄我！”
“我哪有？”寻千将她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蚕蚀？”
知道瞒不过去，凝霜叹着气点点头，“我问心无愧！”
“那你怕什么？”寻千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仰望着凝霜，像要看穿她的心事，拆穿她的谎言，让她面对现实。
“怕？我哪有怕，我只是担心红鸾而已。我怀疑给杨柳依蚕蚀的是贺连敬，抓走红鸾的也是贺连敬。这个人，性格太过极端。”这次凝霜没有撒谎，袁尚武的死很明显跟自己没有关系，她相信袁锦铖只是暂时的困顿，只要多一点点时间就一定能够想通。现在，几乎消除所有障碍，唯一剩下的就是贺连敬这颗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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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耳提面命
“你确定你不用跟着袁锦铖，耳提面命，免得他忘记你？”寻千总算放下一颗心，凝霜的思维比他想象的成熟很多，一切揭开，她不再是那个整天用嬉笑打闹来转移注意力的傻丫头。心情愉悦，他又厚脸皮的开起玩笑来。
“忘记了不是更好？”凝霜也笑起来，撇来他重新收拾东西，“那本姑娘就便宜你了！”
“切，我还不想要呢。”想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归宿，再开起玩笑，寻千心底就是一片澄明。赶在凝霜跳脚之前，他已经逃出房间，“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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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明日会离开边城返回南城，谋划以后的出路，这半个月凌天都不会攻城，尔等也可以好好休养生息。孤会赶在约期结束之前，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指挥中心里，作战的沙盘已经扯下，摆着美酒佳肴，袁锦铖稳坐在上位。他明知道袁尚武的死与凝霜无关，可为了逼走凝霜，他不得不说那些伤害她的话。
仲宣召回拓跋银雅是事实，但他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要袁锦铖亲自送拓跋银雅回突犹，否则就挥军再犯，寻千玩的围魏救赵之计，气得他够呛。这一去，不知是龙潭还是虎穴，他不能再带凝霜身犯险境。
“王上放心，属下等必定与边城共存亡。”座下的数位大将，一同表态。
他已经无心再战，为凝霜赎罪，他必定会履行诺言将南疆还于夜谦然，只是在这之前他需要了结和突犹的纠葛，因为他现在拿不准突犹的态度，担心走漏风声后仲宣会卷土重来，
“你们都是父王帐下的好将军，孤王感谢你们多年为南疆百姓的付出。”袁锦铖端起桌上的酒碗，“来，孤王敬你们！”
“谢王上！”
这是一场庆功宴，庆祝凝霜和夜谦然谈判成功；也是一场饯行宴，饯别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的同甘共苦，生死相依；虽然没有凝霜、没有寻千，只是和军中的将领，但是袁锦铖感觉得到，他们就在自己的心里。
酒过三巡，帐中已经是一片歌舞昇平，能结束这场战事，是所有人的心愿。
酒壮英雄胆，有几个大胆的将领，已经互相邀约向袁锦铖敬酒，“王上，属下敬您！贺姑娘花容月貌，属下祝你们早日摒弃前嫌，喜结连理。”
“对，早日喜结连理！”
从埙城到边城，贺凝霜的名字已经同袁锦铖一样深入南疆军中和百姓的心里，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大多数将领的一致附和。
袁锦铖有苦说不出来，只得讪讪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若是真有那一天，孤王自会请众位同饮一杯喜酒。”
“好，属下们恭候王上佳音！”
圆月圆，照不尽人间离愁别恨！这一夜，边城内欢腾一片，三军将士一醉方休。杨柳依离世的悲伤散在风里，她为赎罪而来，也算功德圆满。
边城外三十里，凌天大营中，被一桶冷水泼醒后，霍斌就一直跪在夜谦然的帐前，直到夜幕落下。看着如水一般送进帐中的菜肴膳食，他只能瞪着眼咽口水，享受路过将士的注目礼，心里将欧阳将军一家问候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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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三十藤杖
边城外三十里，凌天大营中，被一桶冷水泼醒后，霍斌就一直跪在夜谦然的帐前，直到夜幕落下。看着如水一般送进帐中的菜肴膳食，他只能瞪着眼咽口水，享受路过将士的注目礼，心里将欧阳将军一家问候个遍。
知道夜谦然心软，看他神色略有松动，霍斌立刻把握机会上前哭诉，“皇上，臣有罪，可臣也是受害者啊！臣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欧阳……”
“好了，好了！”夜谦然不耐烦的白他一眼，“快下去收拾收拾，你这个脏兮兮的样子，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朕吃饭？”
“是，属下遵命。”这本是预料之中，但霍斌心里还是觉得高兴，夜谦然是当之无愧的仁君，无论何时他都保持着应有的理智和开朗。
饭吃到一半，欧阳将军不请自来，赤…裸上身绑着藤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老臣参见皇上，老臣有罪。”
凝霜没事，夜谦然原无意迁怒任何人，又经霍斌一顿劝说，他心情本已经大好，可看见欧阳将军这样子，再听他左一个老臣又一个老臣，分明就是倚老卖老，顿时觉得有气。“既然将军自知有罪，那就去领四十军杖吧！”
大抵是没想到夜谦然真的做得出来，欧阳将军立刻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半晌没觉出滋味。
还是霍斌打起圆场，“皇上息怒，大将军只是一时糊涂，并无意违抗皇命，还请皇上恕罪！”
“老将军既然带藤条而来，那就自责三十藤杖吧！”越是求情，夜谦然心里就越是有气，虽然死的不是凝霜，但死的一定是她的朋友，原本两人已经算清的账，从那一刻起又开始欠上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霍斌虽然心里也不爽欧阳将军，可他的身份毕竟是两朝元老，而且又是皇后的父亲，国丈大人。为一个敌营女子，皇上如此大动干戈，说出去未免太不近人情。明日离开，还指望他在这里好好安分守城呢。
思及此，霍斌连忙跪下，抱着夜谦然的大腿求情，边说边眨眼，“皇上，我们明日即将离开，不如让欧阳将军戴罪立功，好好安守这半个月的和谈之期。”
夜谦然沉吟片刻，才勉为其难的缓和颜色，“也罢！看在霍统领的份上，朕就先记下这次。不过，朕希望欧阳将军能谨记过失，在这半个月内不要再生是非。”
“是，微臣一定谨守本分，谢皇上恩典。”逃过一劫，欧阳将军连连告罪，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朕明日就走，你不要让朕失望才好！”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夜谦然不得不再三提醒，他不想再让意外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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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曦照进窗台时，袁锦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宿醉引起的头疼让他眉头浅蹙，门外站着一个清瘦的小侍卫，“何事惊慌？”
“贺姑娘和月潇公子要离开，将军，将军让属下来请王上。”那侍卫大约是想吵醒袁锦铖的好梦，胆怯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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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万分不舍
“贺姑娘和月潇公子要离开，将军，将军让属下来请王上。”那侍卫大约是想吵醒袁锦铖的好梦，胆怯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离开？为何要离开？”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何故要离开？都走出好几步袁锦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和凝霜发生了争执，是自己逼他们离开的。他当即停下来，揉着额头叹气，“要走，就让他们走吧！”
他原想着自己离开，让他们在这里休整一下，可没想到凝霜那么心急，昨晚的庆功宴鸾凤轩一众都没有出席，只怕这次又伤她的心了。可伤心也好过跟着自己去送死，望着初升的朝阳，袁锦铖闭上眼睛将心沉到肚子里，只要她能好好活着，那比什么都重要。
小侍卫的传话让寻千很失望，他想到袁锦铖会放行，没想到放得这么痛快，可说是毫无留恋。为那子虚乌有的传闻，为一个死去的姬妾，置凝霜的深情于不顾，简直就是有病。
“走吧！”凝霜不以为然，利落的翻身上马。她私心认为袁锦铖没有追根究底谁是真正的月潇，已经算是一种包容，她不求什么，只希望早点找到贺连敬，救出红鸾，证明袁尚武的死跟自己无关。
“凝霜小姐，带我一起走吧！”绿萼追在她的身后，抱着包袱泪痕阑珊。杨柳依一死，她现在是彻底无依无靠、了无牵挂。
“我们带她一起走吧？”几日相处，白芷和绿萼相处很是投契，不免开口为她求情。
“绿萼，你如今还是王府的人，不是自由之身，不是我们想带你走就能走的，你好好伺候在王上身边，我们总会有机会再见的。”凝霜勒马安慰她。自己就是个惹祸的包，虽然杨柳依的死是个意外，但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一去也不知是死是活，实在不想连累她。
“凝霜姑娘……”绿萼咬着牙，含着泪，她不想孤零零的留在这里，不想整日看着袁锦铖受良心上的折磨。
她的心思，凝霜清楚，可现下只有好好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照顾好王上，是我的、也是柳姬的愿望，如今，只能摆拜托你了。请你替我们好好照顾王上！”
看着凝霜眼里噙着真诚，言辞间都是不容拒绝，已经搬出杨柳依压阵，绿萼再难开口，只得强忍不舍与他们挥别。
“凝霜，为什么不让她跟咱们一起走？她好可怜啊！”走了半日，白芷终于还是熬不住开口询问。
离开的时候她就是一步三回头，看着绿萼孤单的身影心里十万分的不舍。她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神经大条又臭味相投的朋友，如果凝霜要求，袁锦铖一定会准许她们一起上路，只是不知道凝霜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可怜？”凝霜放任马儿自由行走，扭头仔细的审视着白芷，眼神里闪过一抹促狭，“你是想和她一起讨论仲宣吧？”
白芷瞪大眼睛看着凝霜，霎时间羞红脸颊，“人家，人家才没有呢！”
“人家没有，你有就行呗！”把自己的快乐建议在别人的痛苦上，真的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凝霜继续调侃白芷，以慰这旅途的寂寥，“寻千，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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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七步绝命
“人家没有，你有就行呗！”把自己的快乐建议在别人的痛苦上，真的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凝霜继续调侃白芷，以慰这旅途的寂寥，“寻千，你说是不是？”
“白芷，你看看凝霜多为你着想，为防止绿萼成为你的情敌，提前将她那点心思扼杀在摇篮里。”寻千已经摘下面具，看着白芷，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报答凝霜吧！”
他们现在是一行往返在各城之间的商人，普通商人，没有鸾凤轩，亦没有月潇。
“你们，你们简直是狼狈为奸！”白芷的脸红得就快滴出血来，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脱离队伍，直接将身后凝霜和寻千得意的笑声无视。
“还好，是狼狈为奸，不是勾搭成奸。”阳光有些耀眼，寻千看着凝霜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寻千的容貌不比袁锦铖的英俊阳刚，也没有夜谦然柔美俊秀，只能算干净清秀，他笑的时候就有一股淡定的书卷气，让人觉得舒服。凝霜最喜欢看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可奈何生就三寸毒舌，张口就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调子。
“勾搭成奸，你想得美呀！”凝霜绷着脸打马去追白芷，现在战火未平，流寇横行，任何时候都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险，分开走是不明智的。
眨眼，她们已经跑得很远，看着马背上凝霜飒爽的英姿，寻千笑着摇摇头，招呼后面的商队跟上。用凝霜自己的话说，她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幸好南疆的鸾凤轩势力保存完整，边城的分号还有些可用的人手，不然这一路走得就太孤单。
“寻千，寻千，你快来！”
远处白芷跪在地上，凝霜站在一旁拼命的挥手召唤，寻千心下一惊，立刻纵马疾驰，渐进才看清地上到的杂草里有两具尸体。两人像是死于非命，瞪大眼睛，脸上呈现出中毒的青斑。
“什么毒？”自想起那段晦涩的记忆，一看到这情形，凝霜条件反射般，想到下毒。
“七步绝命，这两个南疆鸾凤轩的人。”眼前同门遭逢横祸，白芷脸色不善，眸光中透出戾气，“一定是贺连敬那个老匹夫。”
“何以见得？”寻千略懂毒药，知道七步绝命源自凌天，因为配方中有一味地灵子仅产于江南，只是不知道白芷是如何判断出这两人是南疆鸾凤轩的。
白芷用手帕裹着地上的腰牌递给寻千，“当日来南疆开设分部之时，为区分各处的人手，鸾姐特命铸造令牌的工匠，将红鸾花心做大，以此辨识。”
寻千掏出自己怀中的令牌比较，确认之后看着凝霜点点头，“按理南疆应该是我们最安全的地方，何故会惨遭横祸呢？”
紧锁眉头，凝霜微微沉吟，细数过往，跟她有这个过节的且如此歹毒的，除贺连敬无二。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在突犹没有杀掉他，引致祸事丛生。
“先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线索。”凝霜做着深呼吸，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这里离边城很近，她担心贺连敬的爪牙潜入城中捣乱，更担心红鸾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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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脑浆一地
“先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线索。”凝霜做着深呼吸，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这里离边城很近，她担心贺连敬的爪牙潜入城中捣乱，更担心红鸾的安全。
顶着烈日，所有人原地休息，终于等来白芷的检验结果，人死不超过三个时辰，但毒是被改良过的，在身体里潜伏了至少三天。
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奉彩凤之命前往边城送信。果然不出凝霜所料，寻千很快在他们身上找出一封信函，上书六字：速往突犹汇合，落款是一支简单的凤凰。
“的确是彩凤的亲笔信，”寻千将信函递给凝霜。是彩凤一贯的作风，言简意赅，且六个字笔锋潦草，显然写得十分着急。
凝霜点起火折子将信焚毁，“下一站将货物全部处理掉，所有人乔装改扮，我们去突犹收马。”
“会不会是贺连敬的诡计？”看着原野上多出的两个坟头，寻千问得谨慎。虽然确定是彩凤的信无疑，但心里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为上，这两个人死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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