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也想象不出，那个时候的他有多可爱！”
狐裘下，凝霜死死的握着自己的衣角，她口中的他，一定是年幼的袁锦铖。她猜到翠红和袁锦铖一定有些过往，只是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这算不算两小无猜呢？
看着凝霜发愣，翠红笑得越发得意，“当时，我也跟你现在一样，呆了。然后我就傻傻的跑了过去，那时候我的眼中只有他，我看不见呼啸而来的箭。”
翠红拉开衣襟，露出左肩，上面有个红色的疤痕，像一个奇丑无比的瘤子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我流了好多血，可我一点也不怕，我看见他的脸离我好近，他的眼中全是担心！”
凝霜觉得自己在发抖，不是因为知道她和袁锦铖的过去，而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真实的翠红，感受到她悲惨的童年，她想起自己无家可归的日子，和第一次看见铖哥哥的情景。
姨母总是打她，她跑出去的时候好害怕，可遇到铖哥哥以后，她再也不害怕了。有他的地方就有安心，就有温暖，即使睡在桥洞下，即使混迹在刀光剑影中，他亲手将她推上了a市大姐大的位置，她却永远失去了他……
“王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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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再遇刺杀
凝霜完全失神的一刻，危险降临了，幸好袁鹰反应快，一手将她推到袁鹫的怀中，一手挥剑挡住突如其来的剑。
凝霜回过神来，袁鹰已经和那个蒙面刺客打在一起。而翠红就站在一旁哈哈大笑，一面笑，还一面擦着眼泪，神态癫狂。
她出身在红帐篷，长大在青楼，凝霜能想到她这二十来年活得有多不容易，可她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就算她从小喜欢袁锦铖，那也不是她害人的理由。
凝霜终于知道袁鹰为什么会出现，别看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剑术比袁鹫高出很多，袁锦铖大概已经预料到这一幕，但是，他为什么不提醒她警惕呢？
“贺凝霜，你一样也保不住！”看着刺客久久攻不下袁鹰的防线，翠红急了，抓起一旁的盆栽就朝凝霜扔。
这一局，她赌上了全部，她输不起。
可她的脑残也不是一两次了，凝霜的身边还有袁鹫，不愿让凝霜受到半点伤害的袁鹫。
只一眨眼，袁鹫的剑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别，别杀她！”除了同情，凝霜还有问题要她回答，比如这个刺客哪里来的。
“速战速决！”
得了凝霜的令，袁鹫立刻封住翠红的穴道，挥剑加入袁鹰和刺客的战团。这样一来，平衡的局面立刻被打破，刺客很快败下阵来，被袁鹰一剑挑断了脚筋，跌倒在地上。
挑开面纱，刺客三十来岁模样，长着一张大众脸，鹰、鹫对视一眼，也看不出他的底细，“说，是谁派你来的？”
“哼，祸世妖妃！今日我杀不了你，总有人会收拾你的！”他看着凝霜吐了一口唾沫，一咬牙，就有黑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头一歪，死了。
袁鹫撬开他的嘴看了看，“牙齿藏毒，死士惯用的伎俩！”
“能看出什么毒么？”凝霜有些不甘心，或许袁锦铖已经有了头绪，但他既然不告诉，她就只能自己查。
“夺命，天下死士皆用，速度快、无痛苦！”袁鹰已经收起剑，找来守门的侍卫善后，“王妃，我们回吧，王爷应该在玲珑居等着您了！”
虽然他刚才救了自己，而且也一直很懂事，但是凝霜还是讨厌他和袁锦铖一起瞒着自己搞小动作，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样，“说的对，那你负责带上翠红！”
“……”袁鹰无助的看看凝霜的背影，又看看麻木不仁的袁鹫，心说：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虽然这种事他可以再随便找个侍卫办，但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道凝霜是故意折磨他，她就等着抓他的错呢！
还好翠红这一路比较合作，虽然整个人像是被抽调了魂，好歹还能自己走，而且不哭不闹。
到了玲珑居，果然袁锦铖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斜靠在露台上的软榻上，说不出的悠然自得。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跪在他面前，鸿雁也跪在一旁抽泣，任绿萼怎么安抚都不起来。
凝霜疾步过去，看到那双眼睛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她认得那双眼睛，就是给她下药和坏了鸿雁清白的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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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有仇报仇
凝霜看到那双眼睛就觉得恶心，她模糊的记忆里还有和袁锦铖的一夜疯狂，她清晰的记忆里有鸿雁两腿间的血迹和上吊的绝望。
“来人，先挖掉他的眼睛，再剁去他的手脚！”凝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好像整个大海都结了冰，带着不可抗拒的冷意。
“不，不要啊，王妃，不要啊！求求您不要啊！”鸿雁跪行到凝霜身边，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
早先的谈话，她就看出鸿雁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她有多少诚意。
见凝霜不语，鸿雁有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色鬼，“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我，我舍不得……”
色鬼的眼中有七分真诚，剩下的三分竟然是羞怯，凝霜有些懵，什么时候见过强…奸…犯装纯情的，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袁锦铖，而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你想怎么样啊？难道真的准备亲手杀了他？”这么问，凝霜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可只有生死时刻，才是最能激发出，人内心最真实的感情。
“那这样吧，我成全你！”凝霜抽出身旁侍卫的刀丢在她的面前，“去，杀了他！”
“什么？你想杀了我？”色鬼不敢相信的看看凝霜，将目光定格在瑟瑟发抖的鸿雁身上。
“她为什么不想杀你？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子，与你无怨无仇，曾经天真活泼，可现在呢？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我，会想把你碎尸万段！”凝霜冷笑，眸光中都是嘲讽。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来人，给他松绑，，今天，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让鸿雁杀你，要么你杀了她！”
听着凝霜的话，全场的人都变了颜色，她的冷，她的恨，丝丝刺骨。
袁锦铖不知道她也有这么嗜杀的一面，玩味的表情变得凝重。
鸿雁哭得更凶，跪在地上，肩膀不停的抖动着。她不敢去拿刀，也不想去拿，她也不想杀他，也不想忤逆凝霜的意思。
凝霜蹲下身，将刀塞到鸿雁的手中，在她耳畔低语，“话是你自己说的，路是你自己选的，再难也要走完它！”
鸿雁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凝霜，拼命的摇头。错了，都是她自己的错，她不该骗凝霜，不该撒谎，不该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一晚的她有模糊的记忆，她记得自己很愉快，她记得他看到她腿间留出的处…女…血吃惊的样子。他浅浅的吻她，就像王爷亲吻王妃的样子，他抱着她，在她耳畔低语，说要带她走，说会好好对她。
可是，她的命是王妃的，她欠的债，还没有还……
凝霜的表情一直是冷冷的，拉着她站起来，将她推到色鬼的面前，然后从容的退到一边。
色鬼看着鸿雁手中的刀，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是失望，深深的失望。他记得她说喜欢他，喜欢他的技巧，喜欢他的力量。于是，他来找她，希望结束自己放…荡的生活，从此做尘世间一对平凡的夫妻。
可现在，她要杀他……
看着鸿雁慢慢的举起刀，色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如果这就是他的结局，那么他欣然领受，他做了太多错事，能死在心爱的人手中，也是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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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祸世妖妃
伴随着鸿雁一声凄厉的嘶吼，挥动手中的到，所有人都忍不住撇过了脸。
片刻之后，银刀坠地，没有疼痛，没有鲜血四溅。
千钧一发之际，袁鹫制止了鸿雁最后的一搏。
“恭喜你们，自由了！”凝霜翩然一笑，百媚自生。
她早看出鸿雁喜欢上色鬼，可她以为色鬼这种人是不值得鸿雁托付终生的，如今看来，鸿雁的喜欢是有点道理的。而更好的是，直到最后一刻，被迫去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鸿雁也没有想过背叛她。
没有人知道凝霜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茫然。
唯有袁锦铖，紧绷的表情松懈了下来，他的凝霜由始至终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而是一个非常智慧的好女子。这样的人，值得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疼爱。
那么，他也要赶快去处理好刺客的事情。他挥了挥手，带着袁鹰和侍卫心情愉快的走了。
“王妃……”鸿雁呆呆的看着凝霜，她从袁鹫手中接过匕首，截去自己的耳发，也截去色鬼的垂在颈间的发。
“削发代首，曾经的你们都已经死去，希望在以后的路上，你们可以相互扶持，恩爱白头！”看着发丝散在风中，凝霜甜甜的笑了，她留不住仲宣的纯真，但愿能送给鸿雁幸福。
凝霜的话意，已经很明显了，色鬼毕竟行走江湖多年，立刻拉着鸿雁匍匐在凝霜脚下，“王妃的大恩大德色鬼无以为报，它日若是王妃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必定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你肝脑涂地了鸿雁怎么办？”凝霜摇头轻笑，虚扶一下示意他们起来，“安顿好了，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就好！”
“哈哈，一定的，一定的！”
色鬼擦着眼泪笑了起来，鸿雁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找不着北，看着凝霜羞红了脸，有哭有笑。
目送他们离去，凝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翠红身上，她刚才也一定是吓傻了，居然忘记向袁锦铖求饶。
现在袁锦铖已经走了，正适合凝霜展开“血腥暴力”的审问。
“说，刺客是谁派来的？”凝霜慵懒的歪在软榻上，能亲手促成鸿雁的幸福，她很有成就感，她希望翠红能聪明一些，趁她心情好，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
翠红可并不领情，目光在凝霜脸上晃来晃去，“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放肆！王妃面前竟敢自称我，跪下！”袁鹫的剑鞘点到她腿上的麻穴，翠红就跪倒在地。
凝霜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特意在这个时候叫我去绿柳园，还说我一个也保不住，不但刺客的出现跟你有关系，连色鬼的出现，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真当我不知道么？”
那个人说，凝霜是祸世妖妃，她也恨她，所以一拍即合。那个人说，刺杀成功可保证她成为袁锦铖宠爱的女人；如果刺杀不成功，也可保住她的性命和位分。
“王爷，我要见王爷！”这个时候，她想不到这偌大的王府中，还有谁能救她的命，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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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送红帐篷
“王爷？你刚才不是见过了么？”凝霜看着她，戏谑的笑着，“可王爷好像不想见你，他早看出你的不轨用心，不然袁鹰怎么会在我身边？不然色鬼怎么会被抓住？不然他怎么刚才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凝霜一连串的问话，让翠红面如土色，失去袁锦铖的怜悯，她的人生将永无出头之日。
“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她叫嚣着，歇斯底里。
“你以为我不敢么？还是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凝霜轻蔑的一笑，她不想杀人，可如果翠红真的想死，成全她也未尝不可，反正她喜欢做善人善事，“好，我就如你所愿！”
“住手！”
凝霜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露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还是她最最讨厌的黑面魁。
“你不能杀她！”
五个字，带着颐指气使的压迫感，让凝霜心里堵着慌，更让袁鹫不舒服，“张先生，王爷敬重你，可你也要看看面前的是谁！”
“正因为我知道面前的是谁，所以才说这样的话！”他似乎是瞪了袁鹫一眼，扭头看着凝霜，眸光深邃，“王妃，你说她勾结刺客，谋害于你，你可有受伤？”
凝霜摇头。
“刺客可能对质？”
凝霜再摇头。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此刻是她找来的呢？”
“我……”凝霜一时语塞，古代杀人要需要呈堂证供的么？不都是当官的说了算吗？而且翠红明明有做过。
“王妃身份尊贵，也不想它日被人谣传嫉妒王爷的其它妾室，草芥人命吧？”
话说到这儿，凝霜就彻底明白了，他就是来为翠红求情的，她不怒反笑，“管家好一口伶牙俐齿，难怪张将军对你青睐有加，可是王爷让你来的？”
看管家一言不发，凝霜觉得心凉，“得，我也不管你是谁派来当说客的，我就当她和刺杀我的事情没关系，那么她找色鬼对我下药，害了鸿雁总是事实吧？你看，要不要我找色鬼回来对质呢？或者找王爷对质也行。”
凝霜说得笃定，学足刚才黑面魁的腔调。本来她也不想杀人，而且她现在觉得翠红还有点用，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这个黑面魁的老底。所以退一步，再以牙还牙就好。
“王妃没有受到伤害，鸿雁也有了好归宿，相信王妃可以网开一面，饶她一命吧？”管家别凝霜反将一局，气势弱了三分。
“只要留她一命就好？”凝霜人畜无害的笑着，看看胆战心惊的翠红，又看着管家，问得十分认真。
“是，请王妃留她一命！”如果管家知道凝霜最后的决定，一定不会回答得这么快。
“好，很好！”凝霜敛起笑意，坐直了身子，“袁鹫，送她去红帐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翠红发疯似的朝凝霜扑过去，“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管家脸色也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凝霜要做，他就帮她做到最绝，他迅速的点了翠红的穴道，赶在袁鹫之前，扛起昏迷的翠红，“既然是属下求情的，此事就由属下去办吧，不劳王妃再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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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无妄之灾
“好啊！我一直很想陪王爷去军营见识一下，就是不知道王爷哪天应允，我想到时候一定能再见到我们的翠美人的哦，管家！”她不会给他机会暗度陈仓，翠红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可她不知道，这只是成全了某人的圈套。
“王妃，把她送去红帐篷会不会太严厉了一些？”直到所有人都退下，袁鹫才轻轻的问凝霜。
“红帐篷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可分三六九等？”凝霜看着他笑了，他的脸憋得通红，这句话不知道是他琢磨了多久才鼓起勇气问出来的。
袁鹫不解，点了点头，“分的！”
“那你觉得管家刚才这般为翠红辩护，又亲自送她去，可会让她成为最低的那一等呢？”至少，她认为是不会的，说不定比她在府上的待遇还好，什么人也不用伺候。
“原来如此，那王妃岂不是太便宜她了？”袁鹫拍着脑袋傻笑起来，王妃是最聪明的，他怎么会替她瞎操心呢？
凝霜叹了口气，“你几时见我杀人？我根本就不想杀她。而且，我觉得这个管家很有问题，但凡家仆，一律自称‘奴才’年纪长，地位高的也不过一句‘老奴’，可他张口闭口都会‘属下’，而且气势十足。哪里像张将军的家仆？”
这话让袁鹫的脸色又冷下来，“那，我们要不要提前通知王爷呢？”
“我们的王爷，比我们都要聪明，你想想袁鹰今天为什么会跟我？”凝霜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