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画家王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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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画家王盛烈-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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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不是为了赶时间吗!谁知道你们走的这么慢……你们要是怕累,我看就别去了,我还正不愿去呢!”

    黑凤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了一句。

    川端和木村见姑娘撅嘴耍起小脾气,看样子想要撂挑子打道回府……木村见惹不起忙说:

    “别,别!我们来一次不容易,机会实在难得……姑娘你年轻,就和我们一点……前面还有多远的路?”

    “不远了,眼看就到了,看见没?前面那个孤零零的,谁也不挨着,烟筒还冒烟的,那几间灰土土的小趴趴房就是他家!”

    川端和木村顺着姑娘指的方向望去,别说真的不远了,视乎就在眼前,但是望山跑死马,看去不远,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川端和木村两个人累的双手掐着腰,一步一步往前走,谢天谢地,终于挨到了!

    三个人刚走到院门,院子里就传来大黄狗叫声,接着房门响,一个秃老瓜子年轻人走了出来,正是二和尚。

    黑凤发现了他忙喊了一句:“二和尚,开门!”

    二和尚也发现了黑凤,还发现黑凤身后站着的两个陌生人。

    他很奇怪:“黑凤姐!你怎么来了?”

    “王姨让我送两个客人过来!”

    “送两个客人?他们是谁呀?”二和尚吃了一惊,好奇的望着那两位陌生人。

    “他们是盛烈学校的老师,是从日本东京来咱们这画画的,他们想画真实的矿工……大姨想到你们是三代矿工,很适合他们画,特意让我把他们送来……希望你们能帮上这个忙!”

    “画矿工?画我们?不行,不行,我们一家人正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正闹心呢,哪有心情让他们画……大娘也真是的竟添乱……”

    川端和木村一听这话,心想这不是要让他们喝闭门羹吗!忙笑着点首上前。

    “年轻人,你好啊!我们是远道而来,你就开开方便之门,让我们进去,咱们交个朋友!画画很好玩,一边画一边聊,有什么苦水向我们倒倒,有什么冤情向我们讲讲,你们心里也能痛快些不是?另外我们也不能白画,就像画模特似的,我们还要给你们一定报酬!”

    “你,你们……什么模特不模特的,我不懂我也不想让你们画,给钱也不干!”

    “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心情不好,就是不想让你们画我们!”

    “看在我们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就算帮帮我们……”木村还在说小话。

    “我说不行就不行!”二和尚态度坚决。

    对这样不讲情理不开窍的年轻人,川端和木村也无计可施。

    就在双方谈不拢,川端和木村感到没办法的时候,趴趴房的房门又一响,这一回一下子出来三个人,一个个威风凛凛,走在前面的是二和尚他爸。

    “秃小子,怎么回事?”二和尚他爸问。他看到黑凤站在一边,便朝黑凤点点头。“黑凤姑娘来了?”

    “他……他们是盛烈的老师,是从日本东京来的,是来这里画画的,要画我们矿工,真是吃饱撑的,我们哪有心情让他们画?所以……”

    “噢?是日本人?从东京来?……画画……”二和尚的父亲一听这话吃惊不小,他看了一眼旁边陪着笑脸的川端和木村,不禁一沉吟,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他们好像用眼光交换什么,只见那两个人点点头。

    二和尚他爸这才回过头来说道:

    “噢!我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到我家画画来了,欢迎欢迎,!欢迎远道客人!小儿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见谅!快请到屋里坐!”

    正着急正无计可施的川端和木村,一听这话高兴的不得了,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转机!连忙称谢。

    “谢谢!谢谢你们通情达理,谢谢帮我们的忙!使我们的愿望得以实现!否则我们岂不白来一趟!”

    “呵呵!你先别谢我们,也许我们还要谢谢你们!”

    二和尚的爸爸说道,他的话颇耐人寻味。

    两位画家只是高兴了也没多想,跟着那两个人进了屋。

    黑凤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要回去,被二和尚他爸喊住了。

    “黑凤姑娘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二和尚的爸爸表情很严肃,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黑凤姑娘莫名其妙跟他来到小院外。

    只见二和尚的爸爸,警觉看了一下周围,低低的跟她说道:

    “回去告诉你王姨,我们准备借用一下她的这两位客人……”

    “借用?”黑凤有点不懂。

    “就是……就是留下当人质……不过,让她放心我们不会对他们非礼,会照顾好他们的!”

    “啊?人质?这怎么行?我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这事和你无关,你就告诉你王姨一声就行了!就说兄弟对不起她,也是事出无奈!”

    “什么事情?”

    “事情现在不能说,以后自然明白!我相信她会理解的!……不必多问,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二和尚父亲说到这,回头吩咐一声站在身后的二和尚:“秃小子你送送她!”

    黑凤不敢多问,只得往回走,后面跟着二和尚。

    “二和尚,你们家来客人了?”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之后,黑凤突然问二和尚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二和尚吃了一惊。

    “这还用问,我都看到了!那两个人是谁呀?我好像从没见过……”

    “我告诉你,你可别瞎说,是从山里下来的!”

    “噢,我看他们眼神和别人不一样,腰里像别着家伙……”

    “你眼睛真够尖的!这你都看到了?”

    “他们来你家干什么?”

    “来救人的,听说一名抗联女战士,被警察局抓去了。”

    “啊?……那可怎么办?

    “听说要送日本宪兵队!”

    “那还有好!得想法救啊!”

    “这不是正想办法呢,你们就来了!”

    “方才你爹说的就是这事吧?”

    “我想是吧……若不然我怎么会不答应你们进我家呢,我怕的就是这个……”

    “那……这可太危险了?”

    “我想他们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王姨怎么交代?……这可不是小事,那我得快走,我有许多事要和阿姨说!……没事你就回去吧,你可要注意,不管怎么说,那两位可是阿姨的客人,得尊重点,不能胡来,别让他们……若是他们俩有个三长两短,阿姨和阿姨全家可就惨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就这样两个人挥挥手,就地分手,黑凤匆匆回自己家小铺给阿姨报信去了。

    再说二和尚的爸爸送走黑凤,一个人若有所思,面色凝重的回到屋里。

    此时川端和木村已被那两个人让进屋里炕头上,那两个人不知是亲切还是……笑着不离左右。

    他们见屋主人——二和尚的爸爸,挑门帘进来了,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习惯的从腰里掏出旱烟袋,捏了一锅烟,

    “你们谁抽?”他客气的说道。但是让了一圈没人响应,只好划着火柴自己吧嗒吧嗒抽起来。

    “我是个直性人,说话也不绕弯子,有啥说啥!你们二位是来自日本东京的贵客,是王盛烈的老师,王盛烈和咱家秃小子是同学,……我心里有些话要说,如果刮着你们碰着你们,你们听着不要生气!我是对事不对人。咳!我这一家人算是被日本鬼子害苦了,我爹在矿上背了一辈子煤,累的直吐血,还去下井背煤,没办法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最后累的不行了,只能躺在工棚里苟延残喘等死,日本矿主硬说他穷泡,吃闲饭不干活,他们也是想杀鸡给猴看,命打手把他活生生的丢进狼狗圈,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那凄厉的叫声至今还响在我耳边……我冲上去想救,可是身单力薄……我痛的心里如刀绞!真凄惨啊!……日本矿主蛇蝎心肠,坏事作绝,事后还死不承认,说是意外失足掉进去的,真是瞪眼说瞎话,我母亲为这事呼天抢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瞎了眼睛。我和我媳妇忍痛把她背回来,因为又气又急又上火,没几天就死了,我忍无可忍到矿上找矿主他们说理去,矿上对我置之不理,还叫人把我们打了出来!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你们是文化人,知明理懂是非,你们给我评评这个理,这是不是欺人太甚!这是不是太霸道!这是不是太残忍!……今天忍不住说这些,是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当然这是你们的日本矿主犯下的滔天罪行,但是能对你们两位日本人没有想法吗?说没有那是假的,别说是日本人,就是日本货我们也抵制!……你们是日本画家,千里来此,要画我们矿工……这太让人不可思意,太让人难以接受……”

    木村听了二和尚父亲当着他们的面控诉的这一席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听完有些坐不住了。

    “真是凄惨!……不过,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方才听了你的血泪控诉……作为日本公民的我,是很同情你们的,对日本矿主的不耻,不管矿工死活,也是义愤填膺!怒火万丈,深恶痛绝!人啊,到什么时候,不能失去人性,人一旦失去人性,和禽兽有什么不同!……我们谴责这种不人道行为!也想帮助你们……可是我们手中只有画笔……咳!不过你们不要误会,此次前来画矿工,也是想为你们申张正义……没抱有任何敌意,完全是创作需要,是追求艺术的真实!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我们希望你能把一切烦恼先放到一边!”

    “这……”二和尚父亲低头沉思一下,然后又抬头看了那两个人一眼。

    “好吧,哪怕我心里在流泪在淌血……我也可以配合,你愿意怎么画就怎么画,愿意画谁就画谁,我们都是矿工出身……但是画之前,我们有一事相求……”

    “您不必客气,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帮忙!义不容辞!”

    一直没有说话的川端这时说了一句。

    “说出来,这也不是我个人私事……我想这件事,你们也能帮上忙,但是有点委屈你们了!”

    “什么事?请讲!”

    “那我就不好意思说了,我们有一名抗联女战士,女地下工作者,在张贴她画的抗日宣传画时,不慎被捕,如今关在警察局里,说是不日就要送日本宪兵队秘密处死!不瞒您说那两位同志就是抗联的,就是下山来营救的……”

    这时被指的那两个人当中,岁数大的那个说话了:

    “我们生死不怕,劫牢反狱在所不辞,只是怕救不出那位姑娘,反倒害了她……那可是一个好姑娘啊!”

    “所以,我们想……将二位中的一位做为人质,另一个去通风报信,目的换回那名女战士!”

    木村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

    “做人质?拿我们做人质?这……太荒唐了吧,也太无理了!我们是老师,我们遭谁惹谁了?完全是无辜的吗!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你们这样作太过分了!”

    “我知道有些委屈你们,可是……我们配合你们画画我们就不委屈吗?就算帮帮我们!……你们可能不知道要救的姑娘是谁吧?”

    “不知道,难道和我们有关吗?”

    “有点关系……”

    当二和尚的爸爸说出那个姑娘是谁的时候,屋里的人全都吃了一惊,都陷入痛苦不言中。
………………………………

第八十一章策划营救黄毛女

    二和尚的爸爸和两位抗联的人,想假用川端和木村两位日本画家,作为人质,换回被捕的抗联女战士。

    可是这个想法一提出,立即得到川端和木村两位日本画家的强烈不满和反对。

    这不奇怪,这样的事情换谁,谁也不心干情愿,平白无故,没招谁也没惹谁,就让充当着这样风尖浪头危险的角色……不用说事情和自己无关,就是有关,也得像拨浪鼓似的拨浪拨浪头,也得为自己的安危好好想想。更不用说两个置身事外的,又是那么无辜的日本画家!

    但是,当二和尚的爸爸提到那个被捕女青年和他们有点关系时候,川端教授和木村老师吃惊不小,这怎么可能?说到死他们也不会信。吃惊之余,他们奇怪的互相瞅了一眼,彼此都露出十分不解并带有疑问的目光……他们实在想不出那和他们有关系的女青年会是谁?

    木村老师比较年轻,性质急,他有点耐不住性子抗声说道。

    “什么?……你说被捕女青年和我们有关系?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能和她有关系!别说在你们这偏僻地方,就是在全满洲国乃至你们全中国,也找不到一个和我们有关的人!……我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弄误会了?……神神道道的,简直把我们引入五里雾中……你干脆你就直说了吧!她是谁?”

    “是啊,木村老师说的对!是不是误会了?我们真没有亲戚朋友在这里,十有**是你们搞错了!”

    川端教授随声附和的说道。

    这时坐在炕梢的那个年轻的抗联也耐不住性子。

    “老乡!跟他们说那些废话干什么!真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干脆……”说完把怀一僘,故意露出别在腰里黑黑驳壳枪,向川端喝木村怒目相视。

    川端教授和木村老师一瞅这架势剑拔弩张,吓的脸都变了色!

    坐在他前面的那个老抗联,没想到身后小伙计会说出这话,忙回过头去怒喝道: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强扭的瓜不甜!……老实在一边呆着得了!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那个年轻的听了老抗联责怪的话干嘎巴嘎巴嘴,没再说什么。”

    二和尚的爸爸听了木村毫不客气的话,不激也不恼,不急也不慌,连连吧嗒吧嗒两口烟,嘴角咧出一丝微笑。

    “我们没有误会,我们怎么能误会呢?我一说这个姑娘的名字,你们就知道了!”

    木村经方才一吓,这才反过神来。“好!!那你就说出来,我们听听!要是真的和我们有关系,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会见义勇为,绝不能见死不救!”木村斩钉截铁说道,口气缓和多了,也可能吓的吧!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管怎么说,听你的这句话,我心里敞亮不小!”二和尚的爸爸说到这,喜孜孜坐不住了,欠了欠身,将烟袋锅往鞋底上磕了磕,“说老实话,我们正为这件事犯愁呢!……既然你这么说,有搭救出这个姑娘的愿望……那我就告诉你,这一名女青年就是深受这里群众爱戴的阚金凤阚姑娘!”

    “阚金凤?谁是阚金凤?阚金凤是谁?”川端和木村乍一听全都楞了,丈二金身摸不着头脑。但是紧张的身心立刻放松下来。“对不起,我们真不认识这个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木村很认真的说道。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的话还没说完……说起她的大名,你们也许不知道,就连我们也不太熟悉,但是一提到“黄毛丫头”,这里的人们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她的品德,对她的行为,没一个老百姓不伸大拇指的!当然你们来自日本也许不太了解……但是你们是王盛烈的老师,她是王盛烈最要好的同学,可以说青梅竹马……想是言谈话语之间,王盛烈也没少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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