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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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幻夜-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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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如此有趣?”

    “我发现死者都是与你们霍家有关联的。”

    罗夜木轻踱了一步,凑到了霍缘祈跟前,说道:“早晨死去的李全,方才死的那个金铭科,哦,还有前几日死的那个叫李覆海的人,他们似乎都是知道了你霍家的某个秘密才会死的呢,而且全部死于阴兵索命呢。这些事情啊……好像都与十年前发生在霍将军身上的事情有关呢。”

    霍缘祈的身体微微一抖,似乎有所触动,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或许吧。”

    罗夜木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从刚刚的表现来看,霍缘祈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可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那不是最后一次枯骨成花出现的日子么,是与那次事件有关吗?

    “小姐……老爷叫您到房里去一趟。”

    这时,霍秋生小跑着过来传话,神色有些慌张。

    霍缘祈忙支吾了一会儿,辞过了罗夜木,跟随着霍秋生离开了。

    这么晚了,到底何事呢?

    罗夜木心中生了猜忌,正想到霍涣涂那儿一探究竟,正愁无人引路,现下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啊。

    想毕,他忙加快了脚步,悄声跟在了霍缘祈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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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沉默的秘密(中)

卷二《魅行长安》之《枯骨成花》

    第二十四话,沉默的秘密(中)

    太阳早已西沉,黑夜正在吞噬着天边那仅存的一缕光亮。

    霍秋生小跑着来到庭院中,神色有些慌张。

    “小姐……老爷叫您到房里去一趟。”

    霍缘祈有些失神,支吾了一会儿,辞过了罗夜木,跟随着霍秋生离开了。

    这么晚了,到底何事呢?

    罗夜木心中生了猜忌,正想到霍涣涂那儿一探究竟,却愁无人引路,现下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霍缘祈和霍秋生一前一后的向着霍府的最里处走去,罗夜木见那两人行走得并不快,便放慢了脚步远远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今日霍府先后死了两人,加之之前死的李覆海,这三人都与霍家有关,直接来说,都与霍涣涂有关。他们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关于霍涣涂的某个秘密而被灭口的呢。而如今看来,这个秘密似乎直指十年前的那次“枯骨成花”。

    一贯曾经提到过,阴尸没有魂魄,靠的都是生前的怨气活着的,所以很容被有能力的法师或者术士控制,但有了法力的妖怪也是可以做到的。

    基于之前霍涣涂成了“鬼将”的传闻,那他极有可能是操纵阴兵杀人的真凶。如果这样的推测成立,那“枯骨成花”便是他用来掩盖利用阴兵杀人的幌子了,从头到尾,设计了枯骨成花的是他,而利用此事杀人的怕也是他……

    那将罗公远牵扯进此事的理由是什么呢?

    如果能够弄清楚十年前发生的事实真相,相信这一切将都会大白于天下吧。

    罗夜木思忖着,定了定神,方才察觉,他一路上竟连一个霍府家仆都没有遇到,就连那总是在廊道上支应的下人都不见了。

    许是霍府的一干家仆都忙着处理今日发生的突然事件上去了。

    罗夜木猜测着,人已经跟随着霍缘祈两人进出了好几处院子。

    霍府不愧是长安城的大户人家,曲径幽深,宅院大抵都是一处紧挨着一处,直到快要临近今日发现李全尸身的那个后院位置时,霍缘祈与霍秋生两人才停了下来。

    两人低声说了两句,霍秋生便弓着身子为霍缘祈开了东侧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门,主仆又是前后走了进去。

    罗夜木连忙环顾了四周,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在房门外的廊道拐角处停了下来,他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身体凑近了霍涣涂房间的木窗下,在夜色的遮掩下,偷听起屋内的谈话来。

    不时,房间里便传来了霍秋生的声音。

    “老爷,小姐我给您请来了,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就先下去了。”

    “唔,你先下去吧。”

    “是,是。”

    “慢着,秋生。方才的赏军宴怎么没见你出来支应呢?”

    “哦,小的……”霍秋生迟疑着,并没有马上回答。

    一旁的霍院内祈则忙帮腔道:“爹爹,是我派秋伯出去办事了。”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与缘祈单独说两句话。”

    霍涣涂似乎有要事要与霍缘祈商定,以至于吩咐霍秋生退下的语气都有些急促了。

    “是,是。”霍秋生应了两声。

    随着“吱嘎”一声响动,霍涣涂的门再次开了,罗夜木便看见那退出房间的霍秋生的身影,为了防止被霍秋生有所察觉,他将身子又低了低,所幸今日的月光被浮云遮挡了,廊道内也未来得及点灯,为他藏身提供了很多方便。

    霍秋生显然也有事情要办,所以脚下的步伐也比刚刚同霍缘祈一道时快了许多。

    待霍秋生走远,罗夜木便又重新贴近了窗户,静候下文。

    “爹爹找我来,所为何事?”霍缘祈见霍秋生出了房门,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铭科之事,女儿怎么看?”霍涣涂叹了口气,道。

    “金铭科……这……女儿也说不好……”

    “那人是朝廷上派来查我的,之前死了个李覆海,今日便又是他,怕是皇帝陛下已然怀疑我有不臣之心,才找那人特意试探我的。”

    “哼,那皇帝老儿昏聩,爹爹一生戎马,不知立了多少汗马功劳,为他家江山社稷做了多少牺牲,如今竟不知哪来的底气敢怀疑爹爹。”霍缘祈愤愤不平的说道。

    “缘祈不得无礼!我一日为臣,终生便要为这江山社稷,为这大唐子民竭尽所能,这是我最为臣子的本分。可……可这江山毕竟是李家的江山,自古臣下功高盖主,便会难免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想必我也不会例外的。”

    “爹爹,缘祈不懂。”

    “哈哈……乖女儿,爹爹只愿你这一生都不要懂。”霍涣涂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那其中有几分是强作欢颜大约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爹爹……爹爹可知,我们府上还死过一人。”

    “唔,我听得下人来报了,说是一直给我们家送菜的那个李全也死了。”

    “爹爹,我……”

    霍缘祈欲言又止,而霍涣涂则打断了她的话,道:“缘祈,这正是爹爹叫你来的目的。我们府上现今已经出了不少事,且多半都是这种骇人的诡异之事,怕是会被朝廷里那些有心的人利用,到时也是百口莫辩。爹爹老了,即使受些委屈倒是无妨,可让爹爹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

    “不,爹爹,这些事情,都是……”

    “缘祈,这些事情……爹爹都会一人承担……”

    霍涣涂故意把“一人承担”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全当是给朝廷一个交代吧。”

    “不!爹爹没有错!错的是他们!”霍缘祈大声叫道。

    爬在窗边的罗夜木听闻之后,用手指轻轻将窗户勾开一道细缝,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结果,他发现原本还算端正的霍缘祈如今已经失控,双眸含泪,瞪得通红。

    “缘祈,你不要太天真了,如果告诉陛下说阴兵索命的事情他们会信吗?再说,对于陛下而言,阴兵索命的事实真假他根本就不关系,他如今找的是一个问罪与我的借口而已。”

    “为何偏偏是爹爹,缘祈不懂。”霍缘祈带着哭腔,道。

    “有些事情,缘祈不用懂,也无需懂。只要记得爹爹的话就行了,这里的所有事情,爹爹都会一力承担,我已命秋生变卖了大部分田地和部分外宅产业,你就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爹爹,缘祈不走!”霍缘祈就要去拽霍涣涂的胳膊。

    霍涣涂一把将靠近自己的霍缘祈推开,重重的坐在了房间内圆桌旁的凳子上,叹了一口气,道:“霍缘祈!你是我霍家的女儿,一定要有我们霍家骨气。再说……”

    “爹爹……”

    “再说,爹爹这个霍将军当得太久了,爹爹实在是累了……”

    霍涣涂说着对霍缘祈摆了摆手,将那自罗夜木入府以来一次也未见他取下过的玄铁面具庄重的摘了下来。

    罗夜木看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人的脸与正气堂中的画像中描绘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那谁才是真正的霍涣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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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沉默的秘密(下)

卷二《魅行长安》之《枯骨成花》

    第二十五话,沉默的秘密(下)

    那张脸,被如同一条条百足虫般的刀疤爬满了。最长的伤口延长到了喉管的位置,蜿蜒着,同时也格外狰狞。

    尽管那脸上的伤痕已经为原本的脸做了遮盖,但只要稍微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如今这张霍将军的脸与正气堂中画像描绘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罗夜木看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霍涣涂呢?!

    “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一叙呢?躲在窗下也不怕委屈了自己!”

    说罢,霍涣涂便将手边的一只茶盅扔出了窗外,不偏不倚就冲着罗夜木的脸飞了过来,还好罗夜木反应及时,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不然,这破相是在所难免的了。

    但如此以来,他也彻底暴露在霍家父女两人的面前了。

    “罗贤侄,怎么是你?!”霍涣涂吃惊的喊了一声。

    罗夜木见无须再躲藏,便直起了身子,大大方方的从廊道处走进了房间。

    一路上,他故意把脚步放的很慢,处处留心身边可以供自己抵挡一阵子的遮挡物和便利的逃跑路线。因为在大多数坏人的世界里,自己的罪行一旦暴露,那对方就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为了以防万一,也为求自保,罗夜木也只能这么做。

    “失礼了。”罗夜木拱了拱手,进了屋。

    “罗……夜木?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霍缘祈见对方是罗夜木,便气急败坏的问道。

    罗夜木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霍涣涂的身边,道:“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你再说些什么啊,我当然是霍缘祈,霍家大小姐了。”

    “哼,我问的不是你。而是……我眼前的这位‘霍——将——军’,不,或者说,是我眼前这位‘无名氏’才对吧。”

    罗夜木逼近了霍涣涂,质疑道。

    “哈哈哈哈……”

    霍涣涂不怒反笑,道:“后生可畏啊。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霍将军的?瞧你这年纪,之前应该也没见过真正的霍将军吧。”

    “哼哼,如果你是真正的霍将军,还会如此问我吗?”罗夜木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罗夜木,你莫要得寸进尺!”霍缘祈呵斥道。

    “霍涣涂”对着霍缘祈再次摆了摆手,说了句“无妨”,便又对罗夜木笑道:“贤侄说的对,我的确不是霍涣涂啊。”

    “你既不是霍涣涂,那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呢……”

    “霍涣涂”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发出了一声无望的叹息,又像是对自己提出了疑问,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放向远方,表情中的那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久久不能拂去。

    如果不是被再次提起,他甚至对自己的名字都有些模糊了。

    霍六斤……对了,这就是他的名字。

    霍六斤出生时整整六斤足,家里又是世代给霍府做事的,不识几个大字的父亲便给他取名:霍六斤。

    他比霍涣涂整整小十岁,从少年时开始,霍涣涂便一直把六斤当弟弟一样看待,亲近的很。

    霍六斤则事事讲究尽善尽美,从做霍涣涂的陪读书童到他的近身侍卫皆是如此,一刻也不曾懈怠,因为他一直恪守着爹爹的教诲:从你吃第一口霍家的饭开始,你的命便不再是我和你娘的,你生为霍家,死亦如此。

    因为彼此亲如兄弟,他很早就知道了霍家最庞大也是最为隐秘的密事——枯骨成花,而霍涣涂也因为这样的原因终身未娶,他说他给不了任何一个女人想要的未来。

    十年前,“枯骨成花”的日子临近。

    按照以前的习惯,霍涣涂一般都是独自前往的,但那年正是“枯骨成花”的最后时刻,为了谨慎行事,霍涣涂又额外挑选了谨慎的挑选了一千亲信跟随自己去了埋尸地,并特意将霍六斤留下主持大局。

    “待到七月初二的日子一过,我必定回来与你痛饮三百杯。”霍涣涂如是说。

    可初二之后,霍涣涂却并没有如约出现。

    霍六斤自己骑了快马前去距离军营驻扎地不远的埋尸地看个究竟。

    孰料,当霍六斤赶去之时,他看到了自己这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一幕。

    埋尸地早已被鲜血染红,尸骸遍野,每一副尸骸的胸前都有一个圆形窟窿,像是被某种兵器在一瞬间齐刷刷洞穿了一般,而最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那些化作白骨的尸骸上处处开满了白色的骨头花朵。

    霍六斤顾不上凭吊死者,他寻遍了各处,终于在埋尸地的中央位置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霍涣涂,他的身体遍布大小无数个窟窿,身体软的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一样,开始发黑的血液将身下的黄土都浸透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尽管霍六斤也跟随着霍涣涂经历过血战大小不下数十场,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凄惨的一次。

    “是我害了他们……”霍涣涂用那只还算完整的眼睛抬眼看了看周围,喃喃道。

    霍六斤也不二话,就要将霍涣涂移到马背上前去医治,却被霍涣涂阻止了。

    “太迟了……你听我说,有件重要的事情现在需要你完成,相信也只有你能够完成……”

    霍六斤不解。

    霍涣涂便用命令的口吻告诉他,道。

    “如今政局依旧动荡,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为了守住大唐子民如今得来不易的片刻安宁,霍涣涂不能死!现下,我霍——涣——涂,命令你霍六斤……成为我!”

    霍六斤的眼睛有些浑浊,喃喃着重复着霍涣涂说的最后一番话:“成为霍涣涂,为大唐子民生,为大唐子民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自此世上只有霍涣涂,再也没有霍六斤!”

    “你的脸……难道是……”罗夜木吃了一惊,没有继续说下去。

    “霍将军岂是那么容易冒充的,霍将军死后,我将他就地掩埋,换下了他的铠甲,划伤了自己的脸和嗓子,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罗夜木忽而又回想起挂在“正气堂”中的画像,道:“也正是为了纪念死去的霍将军,你才命人画了他的肖像挂上去的吧?”

    “正是如此。”

    如果霍六斤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忠心无二,那他在正厅中悬挂霍涣涂肖像的做法倒也无可厚非。

    十年前那段不足向外人道的事情既然已经曝光,那李覆海等三人的死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吗?

    罗夜木的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关于我的传闻了吧?你甚至可能在怀疑,他们三人是因为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才被我指使阴兵杀了灭口的。”

    罗夜木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

    “我只能说我没有杀死他们,信不信就由你了,还有……李全那人确是与李覆海相识,他是被派到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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