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动,等我回来再借着下。别动啊。我还不信了。“
“好,妾身都听相公的。”
杨媚儿看着明明知道已经输定了却依然强撑的薛明,捂嘴笑着应道。
这样的生活,她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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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在汴京城南皇城根下王公贵胄、高官显贵所形成的一大片宅邸区中,并不是很突出。一应规制也只是勉强符合亲王的身份罢了,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中规中矩。
中规中矩的宅邸,也正如大宋朝神宗朝唯一还活着的亲王、中规中矩的吴老王爷赵颢一般。
若说大宋朝现在谁最尊贵,那毫无疑问唯有当今皇帝徽宗赵佶无疑了。至于第二么,除了吴老王爷赵颢之外,还真没有其他人了。燕王赵俣不行,越王赵偲不行,即使是前几天被人下了毒的皇长子,未来的宋钦宗,在他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之前,也是不行。
只是,高贵是高贵了,但这吴老王爷的日子过得可未必那么顺心。
所谓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元丰七年1o84年秋,在一次宴会上,宋神宗突然开始抽搐,把酒杯都打翻了。这是皇帝生重病的前兆。但开始还不是很严重,一直到元丰八年1o85年正月,宋神宗突然卧床不起,不能处理朝政。二月,宋神宗疾病日趋恶化,愈来愈严重。三省枢密院长官到内宫问疾时,宰相王珪请宋神宗早日立延安郡王赵煦为皇太子。此时宋神宗已经不能说话,只是点头表示同意。王珪又建议让皇太后高氏暂时处理朝政,等宋神宗身体康复后再还政,宋神宗也点头认可。当时,皇太后高氏、皇子赵煦和朱德妃赵煦生母都在场。
等到退出宋神宗卧室后,宰相王珪等人跪在高太后面前,要求她处理朝政。高太后慌忙躲避,但宦官张茂则对高太后说:“太后应当为国家社稷着想,不应竭力逃避责任。”于是高太后同意垂帘听政。
虽然宋神宗同意立皇子赵煦为太子,但一直未下立太子的诏书。赵煦原名赵佣,为宋神宗第六子,母亲为德妃朱氏。他既非嫡出,又非长子,不过因为向皇后没有儿子,前面五个哥哥又早夭,他年纪最大,因此才被拥立为皇太子。这时候,赵煦才十岁,而宋神宗的两个弟弟雍王赵颢三十六岁,曹王赵頵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尤其关键的是,赵颢、赵頵和宋神宗都是高太后亲生,论地位和出身,这二人也都具备了做皇帝的资格。宋朝又有宋太宗“兄终弟及”的先例,于是,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臣蔡确历来与宰相王珪不和,他见王珪打算拥立赵煦为皇太子,便与另一大臣邢恕密谋在雍王赵颢和曹王赵頵选立一人为皇帝,这样才可以有拥立之功。在这场皇储之争中,高太后的立场立即变得非常重要。两边都跟她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一边是她的亲孙子,一边是她的亲儿子。无疑,做出选择并不容易。
高太后出身名门,其曾祖为宋初名将高琼,祖父是名将高继勋,母亲是北宋开国元勋曹彬的孙女,姨母是宋仁宗皇后曹氏。高氏小名滔滔,从小就被曹皇后视为亲生女儿,养在宫中,被称为“皇后女”。当时宋英宗赵曙年幼,也被抱养在宫中,被称为“官家儿”。两个小孩刚好同岁,宋仁宗对曹皇后说:“异日当以婚配。”这样,高滔滔和赵曙青梅竹马,有着很好的感情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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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三旨相公
长大后,宋仁宗和曹皇后亲自为两人主持婚礼,当时有“天子娶媳,皇后嫁女”的说法。赵曙即位为宋英宗后,立即立高氏为皇后,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高氏自小在宫中长大,经历了许多重大政治事件,见识相当不凡,决非普通女子可比。
蔡确和邢恕也感觉到必须取得高太后的支持,才有成功的可能。二人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由邢恕出面,以赏花为名,邀请高太后的侄子高公绘和高公纪到府中。高公绘和高公纪应邀前来后,邢恕开门见山地说:“皇帝陛下的病情已重,御医都无无回天之力,延安郡王年幼,雍王和曹王都很贤明,有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高公绘不等他说完,就大惊失色地说:“邢公这是想陷害我们全家!”然后与高公纪急忙离开了邢府。
蔡确和邢恕见软的不行,便决定杀死支持赵煦的宰相王珪。有一天,蔡确约王珪一起去探视宋神宗的病情,走到半路的时候,蔡确问王珪对立储之事的看法。此时,蔡确已经事先安排好开封知府蔡京率杀手埋伏在四周,只要王珪坚持立赵煦为帝,就将王珪杀死。
王珪,字禹玉,祖籍成都华阳,幼时随叔父王罕迁居舒州今潜山县。宋仁宗庆历二年1o42年,王珪中进士甲科第二名榜眼。初任扬州通判,后入京都任起居注,又进知制诰等职。宋英宗治平四年1o67年,兼任端明殿学士,得赐盘龙金盒。宋神宗熙宁三年1o7o年,拜参知政事副宰相熙宁九年1o76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相。王珪“以文章致位通显”,“其文章博赡瑰丽,自成一家”,“揖让于二宋之间,可无愧色。王珪、谢及、6游、杨万里等往往称之,殆非虚美”四库全书总目。他为宋朝廷起草诏书达十八年之久,其中重大典策多出自其手。欧阳修读王珪所起草的宋仁宗立太子诏时,忍不住赞叹说:“真学士也。”
王珪的后代中有几个极为著名的人物。王珪长女嫁给了著名文人李格非,生下的女儿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清照。古往今来,李清照是公认的文学成就最高的女子。王珪第四子王仲岏之女嫁与秦桧为妻,就是臭名昭著的“长舌妇”王氏。因此,李清照是王珪的外孙女,秦桧妻王氏是王珪的孙女,这两个以不同方式留名青史的名女人,实际上是姑表姊妹的亲戚。
不过,王珪为人胆小怕事,一贯顺承帝意,以明哲保身处世,是出了名的“三旨相公”他上殿奏事称“取圣旨”皇帝裁决后,他称“领圣旨”传达旨意是“已得圣旨”。他见以阴险出名的蔡确询问立储一事,已经料到对方不怀好意。蔡确则原以为王珪胆小怕事,被自己这么一问,必然不敢轻易表态。没想到王珪慢吞吞地回答:“皇帝陛下有子。”言下之意就是要立宋神宗的儿子赵煦。
蔡确明明已经安排下杀手,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却没有杀死王珪,大概见到王珪已经老朽,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在三个月后,同年的五月,王珪病死。
显然,没有宰相和太后的支持,蔡确无法成事,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使出极为阴险的一招:四处宣扬说是他策立了太子赵煦,反而诬蔑说高太后和宰相王珪有废立赵煦的意思。蔡确此举并不明智,后来果然为他招来了巨大的灾难。
赵颢和赵頵这两个引人瞩目的人物也时常去皇宫探望兄长病情,而这二人显然并非真心关心兄长,表现得非常不安分,常有窥测之意,甚至连卧病在床的宋神宗都觉察到弟弟们居心叵测,但此时他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怒目视之”了。高太后在关键时候起了稳定的作用,为了以防万一,她下令关闭宫门,禁止两个亲生儿子赵颢和赵頵出入宋神宗寝宫。这实际上已经是高太后在明确表态:赵煦将是未来的皇帝。
有一天,群臣前来觐见,高太后当众夸皇孙赵煦聪明伶俐,还将赵煦为父亲祈福手抄的佛经拿出来给大臣们看。大臣们都表示称赞。高太后立即命人领着赵煦出来,宣读宋神宗诏书,立赵煦为皇太子,皇储之争由此而平。可以说,高太后在平定这场立储危机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预见到,因为王安石变法而引起的党争,在将来会影响到这对祖孙的感情。
几日后,宋神宗病逝,皇太子赵煦即位为宋哲宗,改元元祐,当时曹太后已死,尊祖母高氏为太皇太后,尊宋神宗皇后向氏为向太后,尊生母德妃朱氏为皇太妃,军国大事由太皇太后暂时处理,一切按照宋真宗皇后刘娥听政的先例办理。从此,五十四岁的太皇太后高滔滔开始垂帘听政,执掌朝政大权达八年之久。
高太后一向反对王安石的新法,对儿子宋神宗大力推行新政非常不满,不过,按照中国的宗法制度,成年的皇帝主政,即使是亲生母亲皇太后也不可以干政。但现在不同了,她跟当年垂帘听政的刘太后和曹太后一样,手中已经掌握了无上的权利。
高太后垂帘听政后,立即起用王安石变法的反对者。她先是召回被变法派排斥在外的老臣司马光。随后,高太后废除了宋神宗和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将因为不支持新法而被下放贬谪的旧臣都召回京师,分别重用,这其中就有一直被贬斥在外的苏轼。
熙宁元丰年间,有一批重臣因为反对变法而被罢官,包括文彦博、司马光、范纯仁等人。这些人被免职后,与在洛阳的一些士大夫往来十分密切。当时洛阳有名士邵雍、程颢、程颐等人,均以道学家自居,文彦博等人待之如上宾。富弼、司马光等人仿照白居易九老会的故事,经常集中在一起,赋诗取乐。他们只按年龄大小排列顺序,不按官职高低来论资排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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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耆英会
他们在经常聚会的地方专门修建了一所房子,将他们十三人的像全部画在房子里面,这所房子被当时的人称之为“洛阳耆英会”。每次“耆英”聚会之时,总有不少人围观,竟然由此成为洛阳的一大景观。
而这些“耆英”中,最为人瞩目的要数司马光。高太后一临政,便拜司马光为相,立即赢得了相当的人心。就连大宋的敌国大辽契丹,听说司马光为宋朝宰相后,也大为敬畏,告诫己方的边关守将不要轻易挑起争端,要维持辽宋双方友好关系。
高太后垂帘后,“以复祖宗法度为先务,尽行仁宗之政”,尽量与民生息。她治下的九年,史称“元祐之治”,被认为是宋朝天下最太平、百姓最安乐的时代。宋史记载说:高太后“临政九年,朝廷清明,结夏绥安,杜绝内降侥幸文思院奉上之物,无问巨细,终身不取其一,人以为女中尧舜。”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兄弟之情最终抵不过父子之情,那位大哥跟母亲宁愿选择,年仅九岁的侄子登上那张龙椅,也不愿意给吴王赵颢一个登上那张椅子的机会。搞的现在他如同被囚禁一般,限令不得外出皇城,每天当一个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却形同囚徒般的王爷。
好在这赵煦不太给力,经受不住女色的诱惑,年纪轻轻的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而吴王赵颢呢,却还活的好好的呐,还生生的把住在对门的当年的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如今与自己同病相怜的益王赵頵给先一步熬死了。唯一可惜的是,赵煦死了,这皇位还是没他什么事儿。
元符三年11oo年正月,哲宗的突然驾崩,使朝野上下吃惊之余又手足无措。哲宗死时年方二十五,却并未曾留有子嗣。宋帝国政权顿时出现真空状态。国不可一日无君,谁承继大统的重要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关键时刻,神宗的向皇后挺身而出。
本来向皇后无意留心政事,但是在非常时期,这个女人不得不走到前台,下旨传唤诸王与众大臣入宫。神宗共有十四个儿子,如今健在的五子依次是申王赵佖、端王赵佶、莘王赵俣、简王赵似、睦王赵偲。
几名宰辅重臣见向太后一反淡泊政事的常态传唤他们入宫,没有来得及相商就进宫见驾。向太后开门见山地征询章惇等:“先帝无子,应当立何人为帝?”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贸然开口。要知废立之事非比寻常,站对了队就会有拥立之功,从此尽享尊荣。如果胡乱说话非但身败名裂,更可能会祸及子孙。几人都是久经的冲浪高手,哪会在这个事态极不明朗的时候乱说话呢!
殿上顿时出现冷场,见所有人沉默无语,一人越众而出。众人看时,正是章惇。这位名列宋史的大奸臣,放在今天绝对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大好男儿。
章惇当年在考功名之时,其名次在他侄儿章衡之下。他深以为耻,竟重新去考了一次。考功名之竞争的激烈程度远今日考公务员。试问有哪一人敢于在考取公务员暗呼侥幸之余,胆敢再去做一番尝试呢?从此事就可以知道章惇年轻时就是有一种不服输的好胜心理。
这种脾性说得好听点就是执著,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根筋。观章惇一生,这种一根筋的精神贯穿始终,且老而弥坚。
神宗时因为与西夏用兵失利,宋神宗心中的愤怒无处泄。此番领军之人便有宣仁太皇太后的叔叔高遵裕。神宗最后迁怒于一名漕官,下令立斩。
为什么总挨打第二天上朝问蔡确时任宰相:“昨日命斩之人行刑否?”
蔡确回奏道:“正欲奏知。”
神宗:“有何疑义?”
蔡确:“祖宗以来,未尝杀士人,臣等不愿自陛下始。”不能坏了祖宗规矩,其实许多的规矩就是在神宗一朝坏的。不过蔡确如此讲话,也是出于制衡君权,值得赞扬!
神宗听了无可奈何退而求其次:“不如刺面配岭南荒蛮之地!”刺配之事明者为赵匡胤。
时任门下侍郎的章惇却越众而出大声道:“如此不若杀之!”
作为臣子敢如此讲话,怕是除了章惇之外更无旁人。
神宗皇帝听在耳中也不禁迟疑片刻,纳罕地问道:“何故?”
皇帝有此一问,朝堂上众文武也为章大胆捏了一把冷汗。
章惇慷慨陈词道:“士可杀不可辱!”
这样的回答当真令人气结!
神宗听了多少有点脸面上挂不住了,当着朝武被臣子顶撞无论如何也不是件开心的事,他悻悻道:“难道说我富有四海,贵为天子竟连一件快意的事也无法做啊!?”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确实也够憋屈的,本来皇帝已经让章惇挤兑到这个份上,足可以见好就收了吧!谁知道章惇仍是不咸不淡地回道:“如此快意之事,不做也罢!”
这哪里是什么奸臣的嘴脸啊?便是纵观史籍似章惇这般的直臣也鲜有所载!没有约束力的君权破坏力极为可怕,君权至上的王朝时,便有章惇这样的诤臣,如此一朵奇葩竟被史官记为毒草,天理何在?
向太后怕是对这个敢于当面顶撞自己丈夫的人早有所耳闻,等她听到章惇建议应立哲宗的同母弟简王之时,不由地有点失望。兄终弟及显然是对的,章惇的建议无可厚非。只是他却没有设身处地地站在向太后的角度替她考虑一下。
神宗虽说儿子有一大堆,却没有一个是向太后所生。
哲宗虽死,一母同胞的弟弟却在。朱德妃这时已晋位为太后,宣仁老太后为什么要打压朱德妃,向太后早已是心领神会,默契于心。
听章惇这样说,她只得婉转的表白道:“老身无子,诸王皆为神宗庶子,莫难如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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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元闲
这话初听似乎特别的敞亮,其实稍作推敲就不难察觉出其中弦外之音。向太后这样说其实已经委婉地表达了她的不同意见,对于再立哲宗同胞弟为帝断断不行。
章惇这时也觉察出向太后的心思所在,但是他骨子里的倔强不减,侃侃言道:“以年长而论当立申王佖!”
他其实是在故意给向后难堪,既然兄终弟及不可以,立长总不会有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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