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宠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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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宠难鸣-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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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要引他来杀她,他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就不能让他再与他的将士会合。虽然他的将士们已经被蝶宫设置的陷阱,柔丝网拦住无法前进了,但还是不能让他回去透露半句话。

    没错,云原绝的将士一直没有跟上来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被从天而降的柔丝网拦住了,他们用刀用剑想要砍断那网挣脱出来,偏偏那网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的,无论怎么砍都牢不可破,他们无计可施,只能着急地站在原地等侯爷回来。

    南盈萱淡然地望着已经快到她身前的云原绝,没有丝毫闪躲。云原绝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停下步伐。就在他欲将剑挥向南盈萱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冰冷的杀气,忙回身挡下从后袭来的利刃。

    连慕臣黑衣蒙面,那双眼睛如老鹰般犀利地望着云原绝,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再次刺向云原绝。云原边在心中猜测这黑衣人的身份,边迅速挡下他的攻击。

    孙谷见云原绝被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袭击,策马就欲拔剑,他的剑刚刚拔出来,就感到脖子后侧一阵剧痛,似乎有热流在溢出,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倒地断了气。

    余妃雪解决完孙谷后,立即就去帮连慕臣,在两人的联攻下,云原绝节节败退,最终连慕臣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们是谁?有何居心?”云原绝仰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两个黑衣人,又突然想起南盈萱,“南盈萱!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妃雪不耐烦地颦眉,直接绕到云原绝身后将他敲晕了。

    “终于安静了。”余妃雪舒了口气,对右侧的树丛喊了一句,“出来吧。”

    树丛中走出一名黑衣女子,头戴帷帽,穿着与南盈萱一模一样,她摘下帷帽,从连慕臣手中接过已经失去意识的云原绝。

    “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是。”

    那黑衣女子应声,连慕臣连忙扶起南盈萱,见她手捂肚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南盈萱强撑着摇了摇头,连慕臣一把抱起她,与余妃雪一起从前方的悬崖上跃了下去。

    此时那拦着将士的柔丝网突然上升,将士们从网中挣脱出来,立马全速前进,但当他们走到顶峰时,却发现云原绝被一黑衣人以刀挟持在怀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黑衣人见他们来了,拖着云原绝往悬崖边走了几步,然后仰头大笑起来,那是女子的笑声,凄厉哀怨无比,仿若厉鬼诉冤,听得人毛骨悚然。

    将士想上前救回云原绝,却又因黑衣人架在云原绝脖子上的刀,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止住笑声,目光如炬般望向前方。

    “我是薛家村的人,这狗贼十年前屠我全家,杀我全村二百三十二条人命,我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就是为杀了这狗贼,报了这血海深仇。我自知,杀了这狗贼我也难逃官府的追捕,所以我要与这狗贼同归于尽。”黑衣人抬头望着天,眼中流下滚滚热泪,“爹,娘,大哥,三妹,我为你们报仇了!”

    说罢,她拉着云原绝从悬崖上纵身一跃。

    将士们见此情景皆大吃一惊,薛家村一夜覆灭在火海中一事,当时这件事在京都内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无人知道究竟是村内引发火势,还是有人蓄意纵火,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前排的几名将士冲到悬崖边往下看,触目所及处是万丈深渊,望得人有些心惊目眩。

    “很高啊,看不到底,摔下去准死了!”他们跑回来对一名年纪稍大的将士道。

    那年纪稍大的将士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即吩咐道:“一部分人回京都汇报,一部分人下悬崖找侯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将士应声,压下内心的沉痛与震惊,兵分两路执行任务。

    此时,万丈悬崖之下,确是另一番情景,南盈萱休息了一下后,感觉好多了。虽然这悬崖要想找路下来,必定得花费一番功夫,但也不能松懈,要快点解决。

    她用眼神示意连嫣把云原绝弄醒,连嫣会意,上前狠狠地踹了云原绝一脚,云原绝吃痛,皱眉睁开眼。

    他们都已经摘下面罩,云原绝看着眼前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头大震,回想起连慕臣的江湖身份,瞬间恍然大悟。

    “你……你们是……你们是蝶宫的人?”

    余妃雪见云原绝惊讶不已的模样,嘲讽一笑,上前几步。

    “是,又怎样?”

    云原绝慌乱不已,蝶宫杀人无数,根本是一群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余妃雪和南盈萱怎么会是蝶宫的人呢?他来不及细想,见众人都目光森然地望着他,身子不禁抖了抖。

    “你……你你你们想干嘛?”

    “呵呵,我们想结束了你的狗命。不过,就算死,也要然后让你死明白。”余妃那妖艳的笑中带着血腥,她朝身后唤道,“玉贞。”

    刚刚与云原绝一同跳下悬崖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来,她的名字是薛玉贞,是薛家村唯一的从大火中逃出来的人。她辗转流离,被人贩子抓获,又意外被蝶宫所救,就成了蝶宫的人。她一直在蝶宫学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

    云原绝看着那走到他面前的女子,正用一种阴恻恻的眼神望着他,眸中似乎隐藏着愤怒的火苗。

    “你……是谁?”

    “呵,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了。”薛玉贞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在他脖子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云原绝痛得皱眉,又不敢乱动,生怕她的匕首刺得更深。

    薛玉贞见他那惧怕的模样,心中一阵畅快。

    “这你就怕了?你放火烧我薛家村两百多条人命之时,怎不怕他们的冤魂来找你!”

    “你是薛家村的人?”云原绝愣了愣,此事隔了多年,他早已抛之脑后,听她说完,他才模模糊糊地想起。

    自从他爹不让他阻拦云湘进宫,还将他琐在家中,直至云湘成为后妃,难产死后,他就彻底恨上他爹了。之后的许多年,他都处处与他爹作对,这薛家村的一夜覆灭,也是他为了报复他爹策划的。

    薛家村在他们家的封地上,曾是他们封地最富饶的村落,于是,云原绝就一把火烧了它,以此来报复他爹。他爹很生气,但还是替他将这件事瞒着了,还伪造出无意起火的假象。

    云原绝审视地上下打量着薛玉贞,当时官府都被蒙蔽过去了,怎么她会知道?

    薛玉贞冷冷地望着他,当年是她亲眼看到有外村人放火,逃出生天后有仔细调查了几年,终于让她从蛛丝马迹中查到了云原绝身上。

    “没错,我是薛家村的人,你这条狗命,今天我就收下了!”说着,薛玉贞高举起匕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情

    云原绝见她要动手,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刺眼的刀刃。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侯爷!”他又转头望着南盈萱,就似发现救命稻草一般,“南盈萱!你快阻止她!快啊!”

    南盈萱觉得好笑,摊手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夏侯流冽他不会让我死的!他答应过他娘,要护我一世!你们若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连慕臣看他那慌张到近乎癫狂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了。

    “玉贞,动手吧。”

    “是。”

    薛玉贞应声,在云原绝惊恐的目光中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窝。心口剧痛传来,云原绝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鲜血不断从中溢出,生命也在流逝着。

    他抬头望着天空,眸中俱是不甘与怨恨,他太大意了,他不该就这样死去的,他还有更多事要做……

    但……要做什么事呢?

    他猛地醒悟过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任何人需要他了,他的挚爱早就离他而去了……他凝望着天边那抹云,云中浮现出云湘的脸,她的面容还是曾经的模样,对他伸出手,娇俏一笑。

    “原哥哥,你来啊……”

    “湘儿……”

    他不自觉地呢喃出声,痴迷地望着天边,唇边还挂着些笑意,然后慢慢地断了气。

    南盈萱瞥他一眼,转身叹息。可恨之人必由可怜之处。

    “把他的尸体烧了吧,然后将他的骨灰葬在云嫔娘娘的墓旁。”

    “是。”

    人死了,是是非非都化作了尘土,怎么说,他也是死在她的手上的,这也算她给他最后的成全了。

    事情处理完后,他们未有片刻逗留直接回了蝶宫。

    “主子,您没事吧?”连嫣见南盈萱脸色苍白,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道。

    南盈萱抿唇,难受地摇了摇头,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一软,连慕臣立马上前揽住她。

    “怎么那么烫?”他摸了摸南盈萱的额头,发现滚烫无比,皱眉道,“你发烧了?怎么不舒服也不说?”

    “我……”南盈萱想说些什么,却虚弱得连话都不出来。

    “师兄你抱萱萱回房,我去找杨先生。”余妃雪见她有气无力的模样,吩咐完连慕臣后,着急地跑去找杨婴了。

    连慕臣将南盈萱抱回房后没多久,余妃雪就带着杨婴进来了。杨婴替南盈萱诊脉后,面露难色道:“蝶主应该染上风寒了,才导致的发热,但她如今怀着身孕,这药怕是不能吃啊……”

    听完,余妃雪与连慕臣同时想起前几日晚上,他们三个在崖壁上吹了一晚的风,必定是那时受凉了。

    “什么药都不能吃吗?有没有什么药效稍微小一点的……”余妃雪也知道她现在身子特殊,但看她难受的样子有些不忍。

    “有一些或许可以尝……”杨婴思虑片刻道,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弱弱的嗓音打断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扛过去的……”南盈萱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无力地摇着头,脸上泛着红。她不要吃药,任何药都要可能影响到孩子,她答应爷会好好保护它的。

    “萱萱……”余妃雪自责得无以复加,那晚不该由着她吹风的。在府里,哥从不许她晚上在外面吹风的。

    后来,南盈萱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只觉得头重得像灌了铅,沉沉的,身上忽冷忽热,她一会儿像站在烈火中,一会儿又如坠冰窟。

    她的身子在不停地打着哆嗦,嘴里一直小声地喊着着:“爷……”

    连慕臣将湿帕覆到她额上,见她这样,心疼地蹙眉。他替她拂开被汗浸湿的几缕散发,喟叹一声。

    “你应该想在他身边吧?”

    他低头望着累得在床边睡着余妃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夜那么长,没有萱萱,夏侯流冽应该也很难熬吧。

    夏侯流冽、夏侯靳臣带着徐又白和云时快马加鞭地赶了两天,终于赶到了青绵山。苍郁也刚从秦音阁回来没多久,见到他们颇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

    “师父,蝶宫在哪儿?”夏侯靳臣不回答苍郁的话,心急地问道。

    苍郁觉得他问得有些突兀,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蝶宫?”

    “冽儿惹你宝贝徒弟生气了,现在找不到她了。”

    宝贝徒弟?苍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侯靳臣是在说南盈萱。苍郁转头望向夏侯流冽,见他果然一脸颓色,憔悴不堪,遂疑惑问道:“你怎么惹她生气了?”

    夏侯流冽缓缓抬头,沉声道:“我隐瞒她首阳血脉会给母体带来伤害一事,后来她知道了……就走了。”

    夏侯流冽脸上带着痛色,苍郁却更加疑惑不解了,他以为自己听错,奇怪地问道:“你说……她因什么与你置气?”

    夏侯流冽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苍郁听完立即便摆手反驳道:“这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夏侯靳臣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急忙追问道。

    “这事那丫头早知道了,她不可能因为这个生你的气。”

    “她知道?”夏侯流冽惊愕地蹙眉,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为什么还对他说了那些话?

    “哈哈,你肯定是被那丫头耍了。”苍郁摸摸胡子,不住地摇头笑道,“你以为她是怎么嫁给你的?太后怎么会突然想到她?那都是她自己找了莲儿的闺中密友,现在兵部尚书的妻子温敏,去太后耳边说尽好话,说她出身武林世家自小习武,身体好,太后这才把心思动到她头上的。”

    夏侯流冽愣住了,原来他会娶她也不是偶然,是她一手促成的。

    “既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还生气?”夏侯靳臣对南盈萱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解。

    “定是她要做什么,怕你不允,就想出这法子了。”苍郁分析完,又状似无奈地瞥了夏侯流冽一眼,“你也不想想,她对你用情有多深?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你?”

    “是啊。”一旁的徐又白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他一直都不相信王妃会这样就走了,她怎么舍得爷啊!

    “那她到底要做什么?”夏侯流冽不安地蹙眉,她到底要做什么事,要用这样的方式撇开他?而且她的身子……

    夏侯流冽越想越担心,眸中带着浓重的担忧之色望向苍郁,恳求道:“师父,求您告诉我蝶宫在哪儿?”

    “我不会说的。”苍郁眼波未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曾答应过莲儿永远不会透露蝶宫的位置。

    “师父……”

    “我不会说的,你死心吧。”

    苍郁语罢,转身拂袖而去。夏侯靳臣见夏侯流冽着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

    “算了,她没生你的气,就会回到你身边的。我们回京都等着吧。”

    “嗯。”

    夏侯流冽压下心头的不安,烦躁地叹息,而后应了声。现在也只能等了。

    然而,夏侯流冽刚回到京都,就知道南盈萱要去做什么事了。

    “爷,原侯爷坠崖了,听说是被薛家村的人报仇,抱着侯爷一同跳了崖。”

    “什么?”夏侯流冽瞳孔震惊地颤动,心头滑过丝了然,“尸首找到了吗?”

    “还没。”

    夏侯流冽慢慢落座,思绪纷飞,苍郁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定是她要做什么,怕你不允,就想出这法子了。”

    他脑中灵光一闪,若他没猜错,云原绝坠崖一定与南盈萱有关。他心中的怒意与担忧渐起,她这样的身子,怎么还敢做这样的事?

    他忧虑地扶额,一会儿担心云原绝伤了她,一会儿又担心她与别人交手动了胎气,心中焦虑不安。全然将云原绝的坠崖丢到了脑后。

    徐又白与云时也将云原绝的坠崖与王妃联系到一起去了。徐又白见夏侯流冽烦躁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爷,我们要去找王妃吗?”

    夏侯流冽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用找了,对外说王妃去青绵山养胎了,郡主也陪着去了。”

    “是。”

    夏侯流冽身子疲倦地后仰,闭上双眼,浮现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她不在也好,若云原绝的坠崖与她有关,她留在这儿也是危险,不如先出去避避风头。只是,他那蚀骨的思念,恐怕要难熬了。

    就这样,南盈萱在蝶宫待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对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夏侯流冽,一次一次地忍住要去找他的冲动。在这期间,她与肚子里的孩子建立了某种感情。只要她抚着肚子,那熬人的相思似乎稍有缓解。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感觉就像他就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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