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皇上能否给臣女一个特权,好让臣女能够婚姻自主?”她偏一偏头,轻声笑道。
皇帝眼中尽是笑意,完全的变成了一个慈父模样的中年人,“长歌都已经开口,朕岂能说出这一个不字?”
“臣女想要比武招亲,但凡是能够看得上臣女的适婚男子皆可前来一试。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臣女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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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比武招亲
丽妃纤眉一挑,眼波婉转中具是万千风情,却又带了一丝毒辣。
她抬眼看着眼前一身清冷的少女,将所有情绪掩盖在眸子深处:“长歌,沅儿倾慕你已经许久。依本宫看,今日便许了你们二人的姻缘,你看如何?”
李长歌微微垂首,只是看着自己的腿不肯做声。
她自小在边疆长大,别说是倾慕许久,恐怕若不是此番回京,大家都还不知有这么号人物。
未免有些开玩笑了。
李长歌心念一动,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微微向丽妃一笑:“臣女乃粗鄙之人,不敢高攀四皇子,还请丽妃娘娘三思。”
丽妃没有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彻底,微微愣了一下,便转头看向拓拔沅。
拓拔沅低头,眸子覆盖上一抹厉色,英朗的面容在阴影下有些扭曲。
他一向心高气傲惯了,自然是受不得半分拒绝的。
丽妃见拓拔沅是志在必得,脸色也沉下来。
若不是因着李将军手上所握着的兵权,她也用不着这般忌惮。
“李长歌,嫁与皇子为正妃,是你的荣幸。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上你自己插嘴!”
丽妃厉声说着,柳眉硬生生挑成了剑眉。
还欲再说什么,皇上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抬眼,对上眼前手握兵权的将军眼眸,笑的意味深长,“李爱卿,你意下何为?”
李恪是个粗人,但也懂得朝堂里这些弯弯绕绕。
更何况,他的女儿,他是最了解的。
如果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逼她的。
他低头看身边端坐着的李长歌一眼,伸手缓缓摸摸她的头发,抬起头坚定地说道:“皇上,老臣听长歌的。”
李长歌感受到自家父亲手心炙热的温度,安心的回眸一笑,“皇上,夫妻之间相处,讲究的就是一个对等。如若对方不能让臣女输得心服口服,换得一个心安理得,还不如一辈子陪着父亲,为国家尽忠效力。”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帝要是再多说,那便是强人所难了。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僵持。
李恪忽然起身,缓缓从贴心护袋里掏出半块儿黑色之物,高高举起。
“臣以此物为赌,若有人能胜老臣爱女,半数兵权皆为嫁妆,不知如何?”
忽然传来了一片抑制不住的低呼。
李恪手中不起眼的小东西,正是历代兵家必争之物,也是皇上最忌惮的东西。
那正是能调动百万大军的兵符。
“李爱卿果然是爱女心切,朕就来亲自主持,换得一个公平公正!”
皇帝见此有些意外,这李恪为人素来忠厚,没行到竟然能为女儿做到这个地步。
满朝文武百官眼巴巴的看着李恪手心那半枚兵符。
谁不想像他一样的掌握兵权,就算真的有那个本事,恐怕也不能在皇帝猜忌下活过半月。
搞不好兵符没有拿到,脑袋先掉了。
架势刚一摆开,拓拔沅便第一个站在李长歌对面,对她一笑,规规矩矩弯腰一抱拳。
“长歌姑娘是李大将军嫡女,威名远扬,还请姑娘手下留情,让我能……赢那么一局,如何?”
拓拔沅声音故意压低,只让对面的女子一人听到。
李长歌坐在轮椅上,稳如泰山,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抱拳回礼,“小女子不才,还请皇子能全力以赴,莫让旁人说臣女欺负皇子无能。”
她的声音更低,拓拔沅脸色一变,难看到了极点。
心知这条路行不通,他只能勉强一笑,摆开架势:“那还是李姑娘先请吧,看在你腿脚不便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李长歌毫不客气,颔首一笑。
拓拔沅眼前一花,李长歌一拳却已经攻至眼前。
他躲避不及,却还想着一亲芳泽,伸手便去抓。
李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手腕一抖便锤上拓拔沅心口要害,却是只使出了七分力气。
拓拔沅倒退一步,看上去却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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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下拓拔桁
这一动作使得台下惊呼一片。
拓拔沅本人也惊疑得心慌意乱,气息有些紊乱。
光从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实际他体内经脉已经乱成一团,
同是习武之人,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用尽全力。
即使这样,现在自己也是有些承受不住。难不成……
李长歌没有给他多想什么的机会,直接连续几记快拳砸在他那张脸上。
拓拔沅反抗不及,被硬生生揍了好几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趁她一拳未收回去,一把握住玉拳,轻佻一笑。
另一只手就摸上了她的脸。
李长歌一阵恶心。
上一世种种于眼前,两世为人,拓拔沅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她冷笑一声,没有急着拽出来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转动轮椅,拌向拓拔沅脚下。
尚还没有再近一步,他就忽然身下一空。
便是不由自主的放开李长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李长歌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那一瞬间,不动声色的把石子打上他膝盖后软处。
堂堂皇子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跪服于一个女子,这说出来都让人发笑。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为人国君也不好表明立场。
丽妃绞着手里的帕子,紧张的咬着嘴唇。
本都以为是稳操胜券的比武,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想娶到李长歌拿到兵符,拓拔沅是不可能了。
皇帝十指紧收,握住龙椅的龙头扶手,手上青筋暴突。
面上却只是云淡风轻,心中警铃大作。
看来,这兵符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夺来的了。
拓拔沅向来心高气傲,哪里被一个女子如此侮辱过。
更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给一个女子下跪,这不是他能接受的了的。
顾不得许多,拓拔沅爆喝一声,翻身而起一拳直击李长歌面门之前。
这一拳可是用尽全身之力,但凡被击中面门要害,即使是彪形大汉也只有一死。
拓拔沅这一次,是下了死手的。
李长歌面不改色,轮椅轻轻一绕,轻描淡写的躲过这一拳。
然后突然贴近拓拔沅,隔着不远,却依然吐气如兰,“四皇子充其量,也就这么多本事么?”
一掌推至拓拔沅脸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他的脸上迅速肿胀起来。
眼见李长歌丝毫不手软,又要打过来,拓拔沅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我认输!我认输!”
“那,既然四皇子认输了,还有谁要来试试臣女的身手呢?”
李长歌一身清冷,孑然冷眼旁观。
拓拔沅匆匆下去,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我还想试试!”哪怕拓拔沅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可是在美人兵符的诱惑下,终究还是有勇夫。
可是接连几人上前,都被打的落花流水,不敢再试探一步。
“没有人了吗?”李长歌扫视一眼四周,笑意越发明显,“长歌尚还未曾使出八分力气,怎么就没有应战之人了呢?还是说长歌容貌太不堪入目,让大家难以下手?”
“若是如此,皇上,臣女觉得还是算了……”
李长歌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清澈的男音打断。
“还有我。”
正是拓拔珩。
李长歌松下一口气,面子上却装的云淡风轻,形同陌路。
“还请李姑娘多多指教了。”
“未报姓名便请指教?”李长歌轻笑一声,“也无妨,反正都是手下败将,知道与否,并不重要。”
“喔?手下败将?”他扬起唇角,“成败未定,李姑娘好大口气。”
“在下拓拔珩,李姑娘可莫忘了未来夫婿的名字!”男子袖风一扫,两边剑拔弩张,对决一触即发。
高位上,丽妃险些晕过去。
她手中的帕子绞的更快了,护甲嵌入手心,氤出一片狭长的血痕。
皇帝单手捻着朝珠,另一只手按着龙椅上的龙头,纠结而有怒意。
这次与他合作,李长歌也算是在赌,赌一个好点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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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输了
看他动手了,李长歌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看起来,像是李长歌再之前应战多人,有些疲惫了,便有些随意了。
拓拔珩出手不算狠厉,却依旧算是凶猛。
李长歌几下就落入下风,却还在拼命抵抗中。
两人对视一眼,拓拔珩一击推开她身下的轮椅。
李长歌跌出来,眼见就要落地,便闭上眼睛等待到来的痛。
可是却出乎意料的坠入一个怀抱中。
很暖,带着一丝温柔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味,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这种许久没有遇到过的安全,让她有点不舍的离开。
“李姑娘,你输了。”
耳边又一次响起那个带调笑声的声音。李长歌睁开眼睛,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带着笑看着她。
不是别人,正是拓拔珩。
“想不到堂堂的皇子,竟然也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赢得一场比赛。”
拓拔珩眼里一丝戏虐一闪而过,看着怀里女子。
她表面看起来慌张而不知所措,但是眸子里淡定如斯,丝毫看不出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这样聪明的女孩子,真的不多见了。
演戏这么逼真,拓拔珩轻笑一声,看来她,很有经验嘛。
皇帝已经掩饰好了所有情绪,抚掌大笑起来。
他不能因为拓拔珩赢了,就放弃那枚兵符,皇帝走到今天,也不会无知感性至此。
“长歌,不要闹小孩子脾气。珩儿赢了,就应该获得奖励,不是吗?”
“今天朕就赐婚于你们二人,如何?”
丽妃低头,笑不出来。
李长歌一阵窃喜,表面依然不情不愿,却不好顶撞皇上。
她只得低下头,缓缓说道:“臣女,多谢皇上赐婚……”
人群之中的拓拔沅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痛快淋漓的酣战,靠在柱子旁边休息。
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顺着脸颊留下,滑落胸口。
小麦色的皮肤精壮有力,更显得极有味道。
李嫣歌原本还有些胆怯,现在却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既然现在皇上正在兴头上,何不趁着这个机会,锦上添花?
“皇上,臣女也想有个请求。”李嫣歌忽然起身。
皇帝眉心一跳,摆摆手让她把话说完。
只见李嫣歌神色认真,一手将自己的裙摆撩起来,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臣女已经仰慕四皇子很久了,不知道臣女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陪伴在四皇子的身边,嫁给他?”
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她静静地仰头,拓拔沅双手背后,忽而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李小姐都已经开了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好啊,朕年纪大了,就希望看到子孙成群的场景。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的婚事都放在一起,让钦天监择个好日子,双喜临门!”
皇帝摸着胡子,满脸的慈爱。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举杯祝贺,可心里到底想的都是,这京城,怕是不久就要变天了吧。
马车刚到府邸,李长歌正准备回院子里面休息,却被自己父亲叫住,“你和我来一下。”
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淡然的转着轮椅进了书房,“父亲叫我来,是为了何事?”
李恪在书桌前坐下,微微凝神,“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以为如何?”李长歌浅笑,精致的眉目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舒展,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画中美人。
李恪眉心拧起,有些气愤,“单单凭着你的本事,如果不是故意的,那是为何?”
“父亲可曾想过,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李长歌语气平淡,仿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冷漠,“今日的情形父亲也是看在了眼里,这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之选。倘若我要是不这么做,那岂不是就要顺遂了他们的心,嫁给了四皇子?”
李恪渐渐平静下来,缓缓说道,“要是你不想嫁,凭借着将军府的势力,也没有人能逼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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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选择
她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轻轻将蜡烛旁边多余的线头剪去。
“父亲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忠臣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够安享到晚年的又有几人?所为功高震主,便是如此,倒是还不如趁着今日的机会,将兵权顺理成章的交出去。一来好让皇帝能够放下对我们将军府的戒备,二来也能让女儿选择一个更适合的夫君。”
李恪垂着眼道,“你说的倒是没有错,可是好男儿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挑选一个皇子?”
这正是李长歌想要告诉自家父亲的,她轻轻抿了口茶,“与其等待皇上下旨赐婚,还不如我自己挑选一个适合的人才是。”
“拓拔桁,他合适吗?”
良久,屋内只见得轻烟袅袅。
李恪抬首望着她所在的方向,有些担忧的问道。
“虽说拓拔桁的太子之位被废,可是就按照他的身份来说,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就轻易放弃了。”李长歌顿了片刻,冷然说道,“难不成父亲想让我嫁给四皇子,好让李嫣歌记恨我一辈子吗?”
提起李嫣歌,她的语气更是生冷了几分。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个胆量,能够让皇上为她赐婚。
李恪对自家女儿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他有些忧心忡忡的安慰道,“真的是委屈你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带你回来,搅进这趟浑水里面了。”
李长歌眼波流转,噙着笑道,“不如哪天,邀请拓拔桁来府上做客,爹爹意下如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得好好教育那小子,可不能让他亏待了我的宝贝丫头!”
李长歌心下一动,陪着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书房。
刚刚回到房间,她就屏退了身旁的其欢,对这屋子里面的屏风说道,“这么晚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长歌姑娘好功夫,还得多谢姑娘给我放水才是。”拓拔桁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神态。
李长歌挑了挑眉,红唇轻启,“太子殿下应该不只是来道谢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拓拔桁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榻上,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道,“拓拔沅此人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今晚的事情没有达成拓拔沅的意愿,我担心他会采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你出手,所以特地来提醒你一下。”
这可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为了她好,李长歌点头表示应和,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夜晚的气氛有些凉意,四处都萦绕着一种萧瑟沉闷的气息。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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