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什么来历?皇后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鞭子而已。”挽千寻越发对发生在吴嬷嬷身上的事情感到好奇。
“呵呵,这是九尊重阳鞭,大漠的宝贝,萨布可汗原是有一对的,焕紫公主入皇宫的时候就赐给了一个,现在仍有一个留在大漠,是大漠先祖皇的与娜鲁王后的定情之物,鞭上分别有龙凤两个图案,宣德贵妃手中的便是那支刻着凤凰的九尊重阳鞭。”吴嬷嬷微微一笑轻叹而来。
“所以在皇后在见到它的时候就问了来由,你便不小心说了出来”挽千寻了然于心的说道。
“是啊,宣德是怕皇后知道自己是大漠女子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便雷霆大怒将我赶到了这里。”
吴嬷嬷虽然是个粗使婆子,但是却对帝王家的如此了解,想必那王爷娘娘的儿女之情已经在大漠传开了吧,倒也是可怜了二人用情至深,到最后还不是曲终人散。
“嬷嬷,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若我能保你出去,你会相信我吗?”挽千寻沉思片刻却还是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能救得奴婢出去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女婢已经习惯如此生活,便无多想,小姐无需再对我颇费周折了。”吴嬷嬷笑道。
挽千寻便没有在说些什么,三人伴着沉思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外面便有几位狱卒细碎的在叨念什么,过了片刻便有一队人马开始朝牢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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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狱中听旨(2)
三人原是以为送饭的,可是来者却不是穿着蓝衫的狱卒,而是穿着紫红色官袍的御林军,打头的是位公公,手中正举着一件黄色之物,低头沉着步伐朝这边走来。
“挽千寻接旨。”打头的那位公公嗓子中发出尖细的声音。
三人闻言脸上略表诧异之色,纷纷朝来人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挽家之女挽千寻蒙受不白之冤,三年事情未果却误遭流放,皇上开恩,念在她多年之苦,允其无罪释放,且举止端庄,才貌双全,以挽家嫡小姐韩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册封为和硕格格下嫁西北和亲,准其与漠北王正室琼羽同为王妃,封号平南,钦此。”那人说罢便带着假惺惺令人作呕的表情将圣旨交与挽千寻,“王妃娘娘,您还不赶快谢恩。”
“敢问公公这是否为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挽千寻没有接过圣旨,而是临危不乱的问道。
“呦,挽小姐这还是不信咱家了不成,这上面可是盖着皇上的龙印了,还是请挽小姐自己接过去好生瞧瞧吧。”说罢便命令其中一名御林军将牢房门打开,一道圣旨被狠狠得塞到了挽千寻手中。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挽千寻心中仿佛被狠狠地压上了一块石头,沉得她喘不过气来,千逃万逃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难道这都是注定的了吗,昨日卫梵还说要将自己带出去,原以为从今往后可以不用在那么累了,可是却总有那么一个人轻轻一推,将你推进无底深渊。
“怎么样,挽小姐,别人想嫁漠北王还嫁不成了,纵然嫁过去也就是个侍妾的名分,而漠北王这次给你的可是个王妃,在大漠中与你平起平坐的也就只有琼羽一个人而已,如此尊贵的地位换成别人可是求之不得的,呵呵呵呵”那公公阴笑片刻,便沉下脸来叫人将挽千寻带出督察院。
“您们要带我去哪?”挽千寻见来人,忙慌乱起来。
只见那公公蹙了蹙眉,用手遮挡了一下鼻子说道:“这督察院湿气太重哪是您呆的地方啊,挽小姐还是随咱家去个好地方吧,带走!”
“你们放开我家小姐,我们才不去和亲呢。”
“将那个小的一起带走!”那公公瞥了一脸恩让不耐烦的吩咐。
御林军别说人多势众,更何况还是力气是非比寻常的,想做反驳更是无用之功,挽千寻便被她们带到了一座小型的皇家园林,石碑上盘满了绿油的嫩叶,雕刻着水栖宫三个大字,已是入秋,这水栖宫中竟是春景如画,而门前站着数十名守卫却是生生打乱了这绿意盎然的气氛,可谓是戒备森严。
“属下参见德公公。”见来人那四名守卫便纷纷赶至身前。
“咱家奉了皇上旨意,要让你们在这水栖宫好生照顾挽小姐,若有怠慢罪不可赦,可曾听好了吗。”德公公一脸神气地朝那些守卫摆起架子,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要严加看守自己这个和亲王妃,否则动点心思来个钻墙之逃那便有他们的苦头吃了。
“属下遵命。”说罢那些守卫便将挽千寻与恩让一并带入了水栖宫中。
水栖宫中,已梧桐树为主,而这里的梧桐树生的高大茂密,且树叶均为绿色与季节极为不符,绿树环绕着假山层层叠状,朝阳随着缝隙斑斑粼粼的洒在大理石青石板上,挥霍一片阴影。这里唯一的特点就是水多,四周望去,整个园林似是被绿水环绕,只有湖中心的那一抹褐色是一栋小小的阁楼,均是青竹所建,远远闻去便能是的那绿色之香。池塘中的荷花极为好看,含苞欲放,自由地躺在绿盘之中随微波荡漾,整个园林中尽显春色,完完全全的隔开了外面秋景的萧索。
二人尽是陶醉于中,后面便响起深沉发冷,不禁让人背后冒汗的声音:“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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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再遇北王(1)
来者身着藏青色麻布衫,衣衫连帽,帽檐低沉,将满头的白发藏至其中。手中拎着一只生了锈的水桶,眼窝深陷,气色看起来苍白无力,一双眼睛怔怔的上下打量着挽千寻,使人不禁发寒。
“你是谁呀,我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这里的。”恩让不懈的对上她的视线。
“要知道这里的规矩,没事别乱走!”那人瞥了一眼便拎着那沉甸甸的水桶一摇一晃的离开了,时不时还溢出些水来。看她的样子已年过半百,若是宫中嬷嬷那便可以领些银子出宫养老,可是她偏偏却还在做那些卖力气的事情,挽千寻见她吃劲便上前扶住她,只见那人不但不感激,反而甩开她的手:“走开!”
恩让见势忙过来不快的说:“你这刁婆,我们小姐好心帮你,你却这个样子!”
“恩让,住嘴!”挽千寻面色微怒转身瞪着她。
“小姐!她!”恩让见自己完全是为了小姐打抱不平可是却遭到训斥,便嘟起嘴巴走到了一旁。
“这位嬷嬷,这水桶太过沉,你若一直拎着它对腰不好的,还是我来帮你吧。”挽千寻伸出手便要接过那只水桶,却仍是受到一推,整个人向后酿跄了几步。
“你若是真有心,就请你赶快离开!”那人说罢便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挽千寻见她远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转身便走到恩让身边调皮的一笑:“怎么啦?”
“小姐你真是菩萨心肠,那人说话那样不敬你却还要帮她,被人数落了不说,倒是还把我说了一通。”恩让别过头去。
“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身体情况定是不好,出手帮她乃是情理之中,长辈纵然是不对,我们也要礼敬三分,这于情于理,难道我做的不对吗?”挽千寻面色从容,一袭白裙遮地不与世尘沾染,自然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恩让见小姐如此之说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挽千寻见她这个样子便走到她的身边安慰道:“恩让,你要记住我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义,知恩图报,礼让在上。”
“我知道了,小姐,我给你弄点吃的去吧。”恩让站起来扑扑身上的灰尘。
“天色还早,我也不饿,你先陪我到处逛逛吧,况且我们刚来这里,对这里不熟悉,到了时辰便有人将饭送来了,无须担心。”
“恩。”
水栖宫的景色的确与别处截然不同,从这湖中便可看出,别处的湖已经微转白色,而这里依然是绿潭微波。湖边载满了柳树,早春的绿,格外诱人,几缕青丝垂到湖面之上,风一吹过便在水中暗暗摇摆,荡起层层涟漪。
“小姐,那有一间书阁。”
未到湖中心便见到一座优雅的小亭,停连小桥,小桥尽头便是一间巧夺天工的竹阁,上边刻着‘秀篆笔墨’的字样。
挽千寻出生在书香世家,自由便被灌输了一肚子的笔墨,对医理与诗词歌赋颇有所得,见此园林中竟有如此诗情画意之地,便忍不住向前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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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再遇北王(2)
“这里怎么这么多画。”恩让望着满屋的书画惊叹!
竹阁里书卷、画卷颇多,一进来便有种书香味道,但多多少少还是夹杂些少许的霉腐味儿。
“这些都是些历代王朝留下来的伟人之作,本草纲目,资治通鉴“挽千寻走到书架前翻阅着。
啪,一阵闷闷的声响,放在书架顶层一个画卷滚落了下来。因系口处有些松动,整幅画便安然的躺在了地面之上,将画中的美人呈现的琉璃尽致。画中之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似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美目流盼,似有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这,宣德?萧焕紫!”恩让见画中之人尤为惊讶,怔怔的望着挽千寻。
仔细看些画中美人旁用小字镌写着一首的诗词:妙手写徽真,水翦双眸点绛唇。疑是昔年窥宋玉,东邻,只露墙头一半身。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
“这是宋朝文学家秦观的《南乡子》,绘画之人妙笔丹青,技艺超群,绝非等闲之辈,诗词一副,便可以看出隽画之人定是一个了不起的才子。”挽千寻将画拿在手中细细观赏。
“哇,是谁把那个坏女人画得如此好。”恩让走过来仔细端详着画中之人。
“画中的萧焕紫衣着并不是大瑞服饰,想来能将这个大漠公主画的琉璃尽致且身份地位绝非一般的想来也就只有他了吧。”挽千寻深思。
恩让见自己主子说话云里雾里模糊不清便出言问道:“谁呀?”
“挽千寻!”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抹黑影,此时正面带怒色,似乎是想立刻冲上前来将眼前的人撕碎。
挽千寻一惊忙放下手中的画转身,裙摆被压画卷底下,骤然扭曲,双脚酿跄,嘶,一声清脆的纸张声在竹阁内尤为清醒。一幅绝美的佳人画由此破损,像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敲击着那人的心。
那抹黑影见此画被毁,双目中更显怒色,迈着仇恨的步子一把便将挽千寻至于自己手中,狠狠地掐着她的勃颈,“挽千寻,我告诉你,你别逼我!”
恩让见来人一把便生生擒住了自己主人的脖子,脸色发白冒汗,”你放开我家小姐!”
“滚!”
话音刚落恩让便重心不稳向旁边栽去,使旁边书案上的书尽数落在了地上,满地狼藉。
“咳咳,孤、预溪你放开我!”挽千寻双脸微红,孤预溪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双目布满血丝,青筋暴露,丝毫没有减轻力道,而是依旧死死的扣住她的勃颈。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我虽然已应允皇帝要娶你为妃,但那只不过是我的权宜之策,你若一直执迷不悟,也别怪我手下无情。”孤预溪带着冰冷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将此话说出,想来身前这位女子今天算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所以对其恨到极点。说罢,便松开了手。
“咳咳,孤预溪,咳、你这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一人所见,我根本没有想嫁给你,你现在就去求皇上,放我走!咳咳”挽千寻因窒息脸色变得苍白,说话的语气更是缓慢微弱,此时眼中带雾,正一眼迷离的盯着眼前的这位无情男子。
“你父亲就是我的心头之恨,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有今天的我?父母之债,儿女来还。”孤预溪双拳紧握,眼神中尽显冷漠与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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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竹阁秘密(1)
“孤预溪,你三番五次的陷害我,我们挽家已经被你弄得沦落至此,你还要怎么样。”
“怎么样?我告诉你挽千寻,你父亲做的事情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永远都不可能放过他。”孤预溪面色狰狞,用手狠狠地指着自己的胸膛。
“你想要什么!”挽千寻美目含泪。
孤预溪闻言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你不是喜欢尉迟卫梵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我要让挽明道的女儿也尝到那种眼看着挚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
“你真是疯了,你就是个丧心病狂!”挽千寻推开他吼道。
“哈哈哈哈,我丧心病狂,对于你父亲当年做出的种种事情,其、罪、当、诛!”孤预溪将脸靠近挽千寻,一字一顿,生生将这冰冷的话语灌倒美人耳中。
“家父哪里得罪了你,竟遭这灭顶之灾。”挽千寻清泪两行,粉嫩的小脸上焕发了几珠色彩。
“你也不需要知道了。”孤预溪冷笑一声,拂袖离去,只留下这满屋狼藉与美人梨花带泪。
“小姐!他就是个变态,小姐我们走吧,我们不要去和亲。”恩让走过来扶住挽千寻抽噎。
挽千寻看了一眼恩让将她轻轻地搂在自己怀里“母亲现在已经安然在辅国公府,更何况皇上已经知道我是韩辅国公府的表小姐,若是据婚,且不说父亲性命堪忧,恐怕还会连累到辅国公府。”说完便垂丧的低下了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们!”
挽千寻闻声回头,见门口站着那位身着粗布的白发嬷嬷,此时正两眼发寒的盯着房中二人,说罢便扫了一眼周围,面色便更加厉害。
“我,这,不是我们的事儿。”挽千寻一惊,连忙挥手。
“你们竟私闯禁地!”白发嬷嬷颤抖着声音指着挽千寻,双目微怒。
“这是禁地,我们并不知道,以为只是藏书阁。”挽千寻还未说完,对面那人便挥着扫把朝二人抡来。
“你干什么,你疯啦。”恩让走上前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扫把。
“你们定是和那坏女人是一伙的,也来找卫皇后生前留下的宝贝,我告诉你,那东西没了,没了!你们死了那条心吧!”她说得如此焦躁与不安,双眼泛着红色,按耐不住此时心中的怒火。
“你在说什么,什么坏女人?”挽千寻躲过她的扑打。
“那个大漠来的妖精!你们,你们就是她安排来的是不是!”白发嬷嬷两眼发直,看了一眼地上的萧焕紫画像,生生的指着挽千寻二人。
“不是,我们不是。”恩让一脸不快的回到。
白发嬷嬷便一把拿起地上的画像,将画像中的人瞬间撕的七零八落,残缺不齐,一幅绝世美人图就如此的毁了,如若画像中人不是萧焕紫,挽千寻还真的为她可惜了。
“你,你为什么要撕掉?”挽千寻惊讶的望着她。
“坏人!坏人!你们给我走!给我走!”白发嬷嬷像疯了一样指着外面大吼,看来画像中人对她有不小的刺激。
挽千寻猜测当中定有事情,生长在帝王之家,就要从小不得抱有才子佳人的梦,时刻都得为自己而活,不去争,不去抢,那你便不能安然立足在这深宫之中。若想在帝王之家赢得永无撼动的宝座,那便面临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心狠手辣。
“小姐,她疯了,我们走吧!”恩让走过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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