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漠北王,延迟一日。”挽千寻无助的垂下双目。
“挽千寻,你不是很高傲吗,你不就是自命清高的官家小姐吗,你竟大言不惭的想做本王的王妃,现在你自己看看,你的那副皮囊已经被一块一块的扒掉了,早晚有一天,连骨头都不剩。”孤预溪俯身凑近挽千寻,低哑着声音将面前的人儿悉数,随即换上冷漠嘲笑的面容转身对那位公公说“公公,死者为大,且随本王回宫去罢。”孤预溪双手搭在身后,潇洒的迈着步子消失在挽府中。
“小姐,快起来,这个漠北王他根本就是个禽兽,我们小姐只一心钟于尉迟公子,谁想当他的王妃。”恩让见人已经离去,连忙扶起挽千寻。
“恩让,打点些人明天一早准备安葬。”挽千寻平淡的回到,一连串的是非经过,丧母之痛已经难以从她的心中平复,而换来的就是无边无尽的悲哀,在心里沉淀,沉淀,慢慢变成挥之不去阴影。
“好,我知道了,小姐,你先进去吃点东西吧,不然等明天你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黑夜在无眠之中是漫长的,每一片落叶,每一滴雨丝,似乎是都可以用手指数过来,然而尽数数不清的只有愁思,绵绵不绝,记忆犹新
第二日的清晨,雨势很大,不像是晚秋的雨,而更像是夏日久闷之后的甘霖,势不可挡,就这样渲染着送别的气氛,如同挥手的泪,久久不能释怀。
稀疏的几个下人披着斗笠将棺木抬上马车,大雨冲洗的石阶路极为滑,而挽家的陵墓又在半山腰,又逢大雨逆风,再加上下人稀少,整个行程便开始减慢,直到正午雨势最大的时候,便停留在茅亭里歇脚。
“小姐,你怎么样。”恩让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挽千寻披在身上。
挽千寻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抱着一个首饰盒静静地屈膝坐在地面上。
“小姐,昨日夜里,苑姨娘便带着千湘小姐走了。”一个瘦小的家丁走过来禀报。
挽千寻低着头,将头搭在膝盖上有气无力,现下的世界对于她来说都是绝望的。“无论走到哪里,照样还是会被抓回来,置人于死地的招数,岂能起死回生。”她说。
“哎,大人这次是真的招人算计了。”
“行了,雨小了,还是赶紧赶路吧。”家丁各自抱怨几声,便又开始向半山腰走去。
行至陵墓的时候,雨已停,两名先前就已经早来的家丁已将陵墓之中的事情打理好,到达的时候可以直接祭奠安葬。
一名有些岁数得家丁走向前示意挽千寻下跪“小姐,请。”
纸钱漫天,灰尘溺漫,看着家丁一点一点的将荛氏的棺木掩埋,挽千寻终是忍不住,泪水像决了堤一样,与声同下。
“不好了,那些侍卫又来了。”一名家丁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山脚下御林军的一队人马正朝上边走来,看来他们是掐着点来的。
“小姐,我知道有一条路,你随着那条路走,不要再管奴才们了。”那个上了些岁数的家丁说着便要向前指路。
“我不会走的,我的母亲还在挽府,我已经失去了一位母亲,今生,我不可能再失去第二个。”挽千寻仍旧跪在原地。
很快,那持剑行走的声音便传入众人之耳,“谁是挽千寻?”打头的一个御林军持刀询问道,显然与昨日不是一拨人。
挽千寻闻声站起来,“我是。”淡然而平静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从一个受了极度打击的女子嘴里说出来的。
“请跟我们走吧。”其中一名上前将绳子绑在挽千寻手上随即又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将那些下人先带到督察院。”
“是。”余下那一拔人应声回道。
“你们是谁,要把我们小姐带到哪去?”恩让上前变挡住了要把挽千寻带走的那个御林军。
“你那么多废话,赶紧滚。”侍卫说话的语气很强势,一把拉开恩让就将挽千寻带走了,任由恩让在后边喊,“小姐,小姐。”
一批御林军兵分两路,一批则是押着挽府的下人去了督察院,另一批则是押着挽千寻朝皇宫方向走去。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挽千寻欲挣扎,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宣德贵妃要见你,你还是乖乖地随我入宫去。”那一名打头的御林军吩咐道。
“放开我,皇上不是下旨要我去督察院吗。”挽千寻自是不想再见那心狠手辣的毒妃,也更不想再惹些事,便开口推脱。
“哟,这可是宣德贵妃亲自传的旨,你敢不服从就是抗旨不遵!”御林军变了一张狰狞的面孔盯着挽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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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锒铛入狱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宣德贵妃要我进宫做什么?放开我。”挽千寻吃力的想甩开那御林军的手,不料却讨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啪一声,重重的打在挽千寻的脸上,那御林军一脸得意的望着她,“我可是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瞧瞧自个儿现在的身份,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二品官员的女儿啊,今儿就让你明白,在这宫里头,除了皇上,那就得听咱们宣德娘娘的,劝你还是老实点,免得到时候受皮肉之苦。”
挽千寻此时已经明白,再做反驳也是无用之功,他们今天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己带进皇宫的,虽然此一去不知又要遭受什么,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凤鸾宫布局严谨,分别有前厅,中堂,后室,前厅是用来接待各宫嫔妃及宫外官员夫人的饮茶之地;中堂则是用来备善,绢画,下棋;后室则为就寝的内宫,后室除了此宫中的主位娘娘和近身丫鬟,旁人是不能进去的,其每一处构造完美,柱子上都精心雕刻着皇宫中的腾云驾鹤图,墙面是宫中的能工巧匠将新春的桃花和在石灰里铸造而成,在远处便能问道淡淡的桃花之香,特别是等到雨后,香味尤重,是人从外面进来就好像进了世外桃源一样让人神清气爽,环顾四周,碧瓦朱檐,丹楹刻桷,如同诗句‘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由此可见大瑞皇帝是如此宠爱宣德贵妃。
“娘娘,挽千寻已经带来了。”一位上了年岁的嬷嬷走进中堂,宣德此时在中堂内正喜笑开颜地与奶娘逗着小皇子和小公主,见有人来报却并没有去理会,“且让她在门前跪着。”
“是。”
雨后的天气放了晴,太阳一步卷上了头顶,虽已过了夏季但日光仍旧刺眼。挽千寻双膝跪于门前,汗水浸湿额前的秀发,一张瘦弱苍白的小脸上爬满了病态。
“数日不见,本宫见你憔悴了不少。”宣德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门前的沉香雕椅上,一身紫红色的繁琐宫装,手里一把碎玉白珠宝石扇,此时正一脸得意的望着挽千寻。
“叫娘娘关心了。”挽千寻双手附在裙上,轻轻地朝宣德福身。
“本宫的关心算什么,也好过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别人的关心好。”宣德一脸不快此时暴露无疑。
“民女并不知道娘娘说的是什么。”
“挽千寻,你最好给本宫老实交代,你是受何人指使接近漠北王。”宣德摆着骇人的架子厉声询问。
“民女先前并不曾认识漠北王。”挽千寻淡然回答,心中早已明白,宣德屡次对付自己无疑就是为了孤预溪,她和孤预溪之间有种说不清的关系,而且关系中还有着一种叫做莫名的感情。
“你不认识?你竟然还在强词夺理欺骗本宫,皇上已亲笔下旨,要封你为和亲大使,自己瞧瞧吧。”宣德双手一扬将婢女手里拿着的一张厚厚的宣纸扔向挽千寻。:承蒙先帝遗训,边疆战事导致数千名百姓流离失所,安和之年人人求之,为保两国交好,大瑞国泰民安,故此两国商定,亲封和硕格格下嫁,永享安定。
“这并非圣旨,娘娘不可作信。”挽千寻将宣纸上呈。
“本宫岂能不知,皇上的心思已定,圣旨是早晚的,本宫现在要求你说出你是受何人指使。”宣德依旧拿着这个话题,看来挽千寻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夹在了孤预溪和宣德之间,抽身便是死亡。
“民女无人指使,也并非想要嫁给漠北王,大王身份贵重,民女不敢高攀。”
“你不敢,但是你那位贪恋皇权地位的父亲自然是敢,他竟然敢上奏将你举封为和硕格格,真是太抬举自己。”宣德酸着语气朝挽千寻说道。
“千寻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娘娘,叫玉大人在朝廷之上弹劾家父。”挽千寻早已料想到,挽明道为保官位上奏皇上和亲,此件事情便触怒了宣德,于是宣德的父亲,当朝左相玉威高便在朝堂之上弹劾挽明道,使其获罪入狱,这样便彻底打消了让挽千寻下嫁西北的可能。
“放肆,竟如此出言诽谤本宫,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宣德大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挽千寻却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在原地,一脸漠然的望着已经面带怒色的宣德。
“来人,看看是挽姑娘的嘴硬,还是我凤鸾宫的鞭子硬。”宣德见挽千寻一副镇静的样子更是来气,便转身吩咐下人。
鞭子一挥与空气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痛则是一下一下的疼在挽千寻的身上,白裙划破,透出的带有血色的皮肉触目惊心。挽千寻闭上眼睛强忍,将痛苦化作泪水,嘴唇已是被咬出了血,那种疼,就好似三年前在狱中与卫梵别离时的鞭痛,记忆伴着疼痛侵蚀的全身的神经,然后,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娘娘,在这么打下去会死人的。”一名嬷嬷走上前来劝阻。宣德想了片刻,若是现下将人打死,皇上那边自是说不过去,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将人关进狱中自生自灭罢了。
“来人,将她带进督察院。”
“是。”几名御林军上前托起挽千寻。
都察院中的看管非常严谨,一路走来便有六七道门,而挽家被关押的地方在最后边,督察院御史见人来便上前询问“各位是?”
“这是挽家重犯之女挽千寻,属下遵从宣德贵妃之命,将其带入督察院。”一名御林军回到。
“随本官来。”督察院御史一见挽千寻满体是伤,便由此断定了事情的缘由。
咣啷,大锁卸下,挽千寻被抛进了狱中。恩让见自家小姐的样子满脸惊讶,心里泛着酸楚忙过来抱起挽千寻,“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满身是伤啊,你醒醒,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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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萧焕紫
挽千寻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被白布包裹,里面还有点凉凉的东西,泛着酸酸的痛,睁开眼便看到恩让正与一位陌生的妇人在交谈。
“恩”
“小姐,你醒了?”恩让见到挽千寻转醒,忙过来询问状况,只见在旁边的夫人却开了口,“小姐可是去了凤鸾宫。”
“恩,你是?”挽千寻揉了揉头。
“我是凤鸾宫以前的粗使婆子,叫我吴嬷嬷就可以,因在皇后面前说错了话便被关在了这里。”那妇人显然已是在这里有些时日了,皮肤暗黄,久不见日光,再加上吃食与水跟不上,就算是花朵也会枯萎的,更别说人了。
“小姐,就是她将你的伤口包扎的。”恩让说。
“谢谢你。”牢房与牢房之间只有木栓遮挡,所以两个牢房的人说话交谈,甚至传送东西是根本没有问题的。挽千寻望了望自己身上的伤口,便又开口询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去了凤鸾宫?”
“小姐身上的鞭伤不是一般的鞭伤,乃是九尊重阳鞭,大漠中的兵器,凶猛无比。”吴嬷嬷了然于心的说到,然后便将自己胳膊上的袖子向上挽起,“小姐请看,我也曾受过这鞭伤,只不过我的比较厉害些,有些疤,小姐的伤比较轻,日久便没有了,好在没有伤在脸上。”
“大漠的兵器?”挽千寻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正是,此兵器是用银水铸成,坚硬无比,遇火不化,其上有细小的纹痕,当鞭打在人身之上的时候,那些纹痕便划破皮肤,有很大的杀伤力,用其鞭至喉管部位,便可使人死亡。”吴嬷嬷仔细的朝挽千寻解释。
“宣德乃是中原人,怎么会有大漠如此厉害的兵器?”挽千寻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姐,恕奴婢直言,宣德贵妃如此惩戒你,莫非是为了漠北王?”吴嬷嬷问道。
“你怎么知道漠北王?”挽千寻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纵使是凤鸾宫的近身丫鬟也不可能了解这么多,更别说是一个粗使嬷嬷。
“小姐定是感到惊讶,奴婢为何知道这么多,小姐可知,奴婢也是大漠中人。”吴嬷嬷笑了笑解释道。
“你是大漠人?”恩让一副惊讶的表情大喊,却被挽千寻拉到身边坐下,“小点声音,千万不要让外面的狱卒听到,否则把你抓回大漠去。”挽千寻俏皮的说罢转身看向吴嬷嬷,”您是大漠人,是如何进入皇宫的?大瑞不是不允许大漠人进京的吗。“
“小姐,你可曾知道大瑞皇帝为何不允许大漠人进京吗?”吴嬷嬷语重心长的看着挽千寻。
“战乱?”
“不是,就是因为漠北的大王孤预溪。”吴嬷嬷摇了摇头。
“孤预溪?”挽千寻还是想不明白,虽是知道孤预溪与宣德贵妃之间有着一段旧情,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经过,毕竟一个是大漠人,一个是中原人,一个则落地为王,一个则是皇帝的女人,两个人千不该万不该的走到一起。
“宣德贵妃本是大漠中人,部落王萨布可汗之女,焕紫公主,与孤预溪是青梅竹马,而那时的孤预溪只是孤廖大将军的次子,身份不及现在,当年萧焕紫与孤预溪二人私定终身,由于萨布可汗注重权势,不肯下嫁公主,于是二人便私奔到中原,萨布可汗知道后雷霆大怒,派军赴中原抓获二人,当时大瑞的皇帝赵治以为羯族带兵讨伐,便出军进攻,后遇萨布可汗,萨布可汗便解释是来寻公主,还将公主的画像示与皇帝看,大瑞皇帝赵治一眼便瞧上了画像中美若天仙萧焕紫,可无奈大瑞律令非中原女子均不可封为五品以上的妃嫔,于是大瑞皇帝便以五座城池三年俸禄作为交换条件向萨布可汗求娶公主,萨布可汗见到好处,不仅得了城池还成了皇亲国戚,便一口答应。”吴嬷嬷详细的向挽千寻讲起当年之事,仿若身在其中。
“那后来呢,皇帝是如何找到焕紫公主的,不是不允许封为五品以上妃嫔的吗,那宣德贵妃?”挽千寻仔细听过之后虽是已明白二人之间事情的原委,但还是纳闷,赵治皇帝明知当年她是与人私奔,至今却还如此宠爱她。
“后来,大瑞皇帝赵治便派人在乌罗镇上找到了萧焕紫,将其过继给正一品左相玉威高膝下为嫡长女,且更名为玉多茗,后来便被大瑞皇帝名正言顺的带入宫中,封号宣德,还为其打造了富丽堂皇的凤鸾宫,心里又怕萧焕紫的生活方式与交流之上一时有些不适应,便命人赴大漠带了几名大漠的丫鬟婆子入宫,奴婢就是其中一个,可以说大瑞皇帝在各种方面对萧焕紫做的是无微不至,为此朝中大臣竟还上奏要灭此妖女蛊惑君心。”吴嬷嬷面露慈祥,意味深长的将自己做知道的事情解释给当局的挽千寻。
“那孤预溪呢?后来他又回到大漠了。”挽千寻继续问道,整个人又开始对孤预溪充满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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