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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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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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秋痕笑着说道:“你也忒莽撞了,这次切肤之痛,可得教训了?”木丹秦惭愧一笑,仰起头提声说道:“小驸马,狠狠刺他两剑,替我报这一掌之仇。”

    宁怜雪闻言,朗声回应道:“小弟尽力而为。”他抢得先机,信心大增,“十关篆”绝技更见行云流水,柳芳霆在琅琊绝境中创此剑法,过半数的剑招都蕴含多式变化,同一招术反复施展亦能不尽相同,因此此剑法虽只命名十式,却有百余招剑路,当属极精尽繁的兵刃绝技。

    经受宁怜雪一阵猛攻,云破守势渐长,已无力反攻,他心头震骇,忖道:“难怪沈通尧见之如此忌惮,今日亲身以试,才知这剑法厉害之处,这剑法……莫非已胜过柳家的‘长剑当歌’?”他一分神,眼前厉光闪动,云破忍不住呀地一声,举剑在左肩一横,叮地一声轻响,云破往后连退数步,这招“寒沙射彩蝶”来势快得肉眼难辨,他已二度吃亏,不禁脸色一沉,握剑手掌一紧,正要发作,宁怜雪已凌空跃起,口中幽幽吟道:“天刻狂龙印。”持剑凌空斩下,“十关篆”剑法中以此招最为刚猛,而十式剑法之中未有变招的仅此“天刻狂龙印”和“寒沙射彩蝶”两招。

    云破怒眉上扬,喝道:“小子休要欺人太甚。”手中剑刃一转,竟不避不让硬吃这招,柳悦清不禁“哦”了一声,回想到寒山寺中宁怜雪打翻宁无城,便是此招之功,如今宁怜雪修为更上层楼,云破意气用事,看来败局已定,一念及此,柳悦清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更对爷爷教导有方而骇然叹服。

    正此紧要时刻,便听一声凄厉啸声从远处传来,虽不响亮,却依然清晰可辨,天岛郁家众人齐齐失色,此时场中双剑相交,也是一声龙吟,云破纹丝不动,竟是从容接下,柳悦清脸色微微一变,暗呼了得,却听郁温柔失声叫道:“是麒麟兽的声音,难道宁无城又去招惹它了?”

    柳荻灵摇头说道:“不对,麒麟兽有东方贤侄照应,他是当世‘麒麟人’,除他之外,再无他人能够接近麒麟兽,宁无城只是凡人,奈何不了麒麟兽的,它这声叫唤定是事出有因,需得尽快过去一探。”

    郁秋痕沉吟一下,突然开口叫道:“怜雪,十招之内可否能制服这云贼?”宁怜雪先一招“天刻狂龙印”已用十成功力,却见云破化解举重若轻,竟是游刃有余,心头也是有些发怵,这时耳边传来郁秋痕吩咐,他不及细想,脱口叫了声“好”,脚步一顿,侧身斜剑,化出憧憧剑影,惊艳华美,这招“百花死亡书”自“千山叠瑞雪”变招而成,有异曲同工之精妙,威势更是青出于蓝。

    云破冷笑道:“十招之内败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敢如此张狂?”他小退一步,手中剑法陡变,这把青锋在身前如莲花绽开,化出无数剑影,排山倒海席卷而去,这一招乍现,天岛一方倒也罢了,耿沧柔却惊得几乎一跳而起,失声娇呼:“千山叠瑞雪?这是‘长剑当歌’绝技。”

    双方茫茫剑影交杂相撞,转眼一同消失,这一招不分上下,宁怜雪忍不住咦了一声,云破厉笑一声,喝道:“臭小子,再接我这一掌。”右手翻掌而出,直捣宁怜雪的胸口,他反守为攻,这一掌如白云悠悠连绵不绝,宁怜雪眼看不易化解,一声清啸后,游走避开。

    云破扭转颓势,更不相让,合掌再击,忽上忽下,若隐若现,宁怜雪识得厉害,正欲扬剑硬破,眼前突然一黑,一道人影斜插至自己身前探臂抓去,两人双掌交了一手,各自身躯一震,手臂软软垂了下来。

    宁怜雪松了口气,叫道:“柳大哥,这次又得你相助,愚弟真是惭愧。”

    柳悦清说道:“多亏宁兄弟剑法了得,才令这位诡计层出的云朋友无计可施。”他紧紧盯着云破,冷冷说道:“终逼得你用柳家功夫,宁兄弟的武功一日千里,云破你仍妄想秘技自珍,未免有些天真了。”

    他眼中精光烁烁,嘴角更是抽动一下,却紧握着拳头,似在竭力克制怒火,缓缓说道:“你泄出偷学武学之秘,那‘柳家血债’这四字自当不必多言,当日在清月山庄你扮作了凌烛明,将我制住却不杀我,恐怕是为了挑起柳凌两家仇恨,才做此安排,云破,我这番话可有道理?”

    云破往胸口看去,虽被划开一道口子,却不深重,此时血迹已然凝固,他抬头微微一笑,收剑回鞘说道:“会柳家武功的就是毁了清月山庄的凶手?柳少庄主,此言你并不能服众,况且天下除了你们祖孙三人之外,会柳家武功的并非只我一人,那个阿三……”柳悦清冷冷打断他说道:“可惜阿三不会天岛武功,更可惜阿三和凌烛明都非左撇子。”

    云破脸色一变,皱眉说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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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沧海断情柔

柳悦清说道:“当日在清月山庄内,我撞见你时,你左手持剑,之后却将兵刃换去右手,出左手手指点我穴道,可知那个凌烛明是左撇子,而真正的淮阳凌府二公子曾在南郡耿府现身过,其善用右手,耿姑娘等人都亲眼所见。”他转头看了一眼未婚妻,她笑着连连点头,示意赞同,柳悦清续道:“除此之外,淮阳凌府的凌烛明虽身高七尺,体形瘦长,却比不上清月山庄内现身的那个人,那人比之在下几乎高出一头,凌烛明未曾有伸缩筋骨之能,容貌易变,身高要瞒天过海可就难了。”

    云破嘴角挂起一丝笑容,说道:“但凭柳少庄主这句话难以服众,清月山庄里的凌烛明除你之外,可还有谁见过?”

    耿沧柔在一旁注视着爱郎,脸挂微笑,心道:“我这个傻夫君又在剥茧抽丝,把云破逼上绝路了,清月山庄血案果然是这恶贼干的好事,也难为清弟能辨出左右手的差别,凌烛明的冤情终得昭雪,二妹若是知晓,可是要乐疯了……”这时听到云破垂死挣扎,脑中闪过一念,差点惊叫出声,暗暗发急:“清弟,你怎忘了,项出云已经死了,清月山庄的血案除你之外,再无他人目睹,你这一家之言定不了他的恶行。”

    柳悦清微笑如常,丝毫不显慌乱之色,缓缓说道:“如月伯伯和万氏兄弟死时,胸口都是一个浅蓝色的掌印,此乃天岛绝学天心掌力,凌烛明和阿三不会天岛武学,这下手的除你之外别无他人。”

    云破大笑一声,说道:“可笑,天岛武学并非老夫独门武学,此处精通之人就不下十人,怎能指名道姓认定是老夫所为?”

    柳悦清摇头说道:“只可惜天岛门规是岛众不能离岛一步,如今在场的郁家子弟从未踏足中原,而当年去到中原的诸多天岛先辈中,除了郁老岛主夫妇和你之外,余人皆亡,老岛主双腿残废,当也排除之外,而如月伯伯万氏兄弟胸口皆是吃了凶手左掌掌力,掌印与右手所击正好相反,左撇子、易容术、天岛武学,三者处处都指向你,云破,你再舌灿莲花,也难洗凶手之嫌。”

    云破仰天长叹一声,说道:“这三个疑点老夫确实无一例外皆都符合,但柳少庄主你仍有遗漏,此处关键怎能疏忽?如今你句句所言只是你一面之词,或许都是你自编而成的虚语,就如同假剑谱一事,只为将此罪名扣在老夫头上。”他扫过被弃于地上的剑谱,其中之一已被柳悦清拾起,如今只余另外一册,在场众人都知其乃临时撰写而成的赝物,便无人再去留意它。

    柳悦清皱起眉头反问道:“你是要人证?或是物证?”云破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说道:“若有其一,或许老夫就无话可说了。”

    柳悦清突然笑道:“云破你可别忘了,当时清月山庄中可并非在下一人,还有一人也曾亲眼目睹,你贵人多忘事,怎会将他遗忘了?”他突然吹了声口哨,自不远处一间屋子中突然闪出一人,快步飞奔到柳悦清身旁,柳悦清微笑地看着云破说道:“云破,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人比柳悦清年长数岁,却是一身农家子弟装扮,郁家一方有数人认得,此人分明是青藤村村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柳悦清将他唤出意欲何为。

    柳悦清向这人微笑点头,示意勉励,指着云破说道:“在下料得云破会竭力抗辩,所幸留此后手,此时终让兄台出场了,这位大哥,你且将当日情状说出,让大家分辨一下其中是非。”

    云破在旁看到现身之人,不禁又惊又怒,脱口骂道:“柳悦清,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混帐东西究竟是谁?”

    柳悦清讶异地说道:“你贵人多忘事,不是要人证物证?当时尸体皆毁于一旦,物证我是无能为力,只得让人证出场。”

    云破呸了一声,叫道:“他妈的见鬼了,这是哪门子的人证?这家伙,这家伙……”一时接不下口,满脸杀气盯着这个农家弟子,恨不得要他生吞活剥。

    农家弟子脑袋一缩,惊恐之色一闪而过,柳悦清展臂将他挡在身后,沉声说道:“有我在,不需害怕。”这农家弟子壮了壮胆色,恢复镇定之态,垂首不看云破的脸色,侃侃说来,虽然简明扼要,却说得条理极为清楚,和柳悦清所言几无相悖之处,他一收口,柳悦清肃然说道:“云破,你还需狡辩吗?”

    云破气得暴跳如雷,哐地一声又拔剑在手,喘着气说道:“柳悦清你他妈的也无耻得很,清月山庄中分明是那项出云在场,你竟然拉这么个废人冒充他?真是荒唐之极。”

    柳悦清眼睛一亮,说道:“在下正要你这句话,你亲口说出项出云曾目睹清月山庄血案,得知其中诸多内情,如此就算有证人了,不错不错,等回到中原后寻到项出云,便能佐证我方才说话是否一派胡言?”

    云破连连摇头,满是不屑地说道:“柳少庄主,你故弄玄虚的本事太不高明,骗骗天岛这些糊涂东西倒也罢了,项出云早被人打死,怎能起死回生?你未免想得太多了。”说罢嘿嘿一笑,神态极为得意。

    柳悦清平静地说道:“项出云死了,还有他爹爹项乐豪,他们父子都是爽快人物,更不会徇私造假。”

    云破笑道:“你言下之意项出云会把清月山庄的事情告知项乐豪?可惜项乐豪如今也已归尘土,而这个凶手偏偏就是你,柳悦清。”

    柳悦清拍了拍农家弟子的肩膀,低声说道:“多谢相助,你可以回去了。”农家弟子擦拭着满头冷汗,也不多话,回头狂奔而去,半途中突然失足摔倒,便见他匆忙起身,跑得飞快,转眼没入村民人群之中。

    旁人看得一清二楚,此人丝毫不会武功,更不会去到中原,又怎会目睹清月山庄的凶案,柳悦清却将此人呼来唤去,郁温柔苦苦思索,依然不知柳悦清为何做这徒劳无功的事情。

    山风吹啸,四周突然陷入了寂静,柳悦清看出郁家众人满脸迷惘、云破志得意满,当下开口说道:“云破,我自然知道这人不是项出云,更是知道项乐豪父子皆以身故,但我有些琢磨不透,你是如何得知,当时项出云也在我清月山庄之中,而又对项氏父子之死了如指掌?”

    云破闻言,身躯一震摇晃,紧紧盯着柳悦清,眼神中愤怒欲狂,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并非愚者,只是今日诸事不利,在柳悦清连番妙手步步紧逼之下,早已气急败坏,更是无暇细思,如今又一次轻易落入对方圈套,自己便是舌灿莲花,也难扭败局,自己许多安排付之东流,气得他眼前一黑,持剑直冲而上,扑到柳悦清身前,发疯似地乱砍乱刺,竟然毫无章法,柳悦清冷冷说了声“来得好”,剑如灵蛇出洞,守得滴水不漏,十数招过后,柳悦清轻喝一声“给我退”,穿破对方剑网,往其小腹刺去,云破无奈之下,只得闪身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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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沧海断情柔

柳悦清也不紧追,峻声说道:“当时项出云来到敝庄,亲历惨事,这个内情知者了了,云破你又从何得知?”云破双目大瞪,竟是无法开口,柳悦清淡淡说道:“有一事你不知情,当时柳某人在山庄门前,静观一场恶斗,这项出云偶然到访,你当不知情,误以为是江舞鹤到达,便在庄内下手杀人,如此一来,你自然不知江舞鹤亦见到了项出云,否则你早可道出江舞鹤之名,从而撇清你的嫌疑,项出云功夫远未登堂入室,又从南疆而来,在中原毫无名气,识他之人寥寥无几,你却毫不犹豫辨出此人并非项出云,又言辞凿凿其当时人在清月山庄之内,敢问云破云老先生,你是从何而知的?”

    云破沉默不语,郁秋痕在旁摇头叹道:“云破,你休要在清儿面前再作垂死挣扎了,你当年野心覆灭,却又为夺取柳家武学,做出泯灭人性的勾当,当年天岛北斗的老大竟沦落到这种地步,是老夫教导无方。”

    云破抬起头来,神色间变得异常冷静,峻笑说道:“那又如何?区区一座小岛如何能与中原河山相比,我身兼天岛柳家两门绝学,连秦初月都非我敌手,中原至尊舍我其谁。”

    他一番狂言,惹得众人皆怒,郁秋痕脸色一沉说道:“伊心素人呢?他可是你的同谋?”

    云破笑道:“三清山英雄会后此人雄心皆无,实是一个懦夫,若非他优柔寡断,我和他联手,中原武林早已是老夫的天下,此刻他或许早已死了吧。”

    郁秋痕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留不得你了,清儿,替我拿下此贼首级,为郁家和柳家死去之人讨回公道。”

    他这一句话如重锤击中云破心坎,便听他怒色闪过,厉声喝道:“你这老不死的,我要死也先取你性命。”纵身跃起,直往郁秋痕扑去,郁家众人齐喝一声“大胆”,纷纷抢上,柳悦清人在近处,一晃身已拦在云破身前,出掌将其逼退,冷冷说道:“云破你接二连三落入先入为主的陷阱,事事无成,也敢争雄武林?中原人才车载斗量,岂容你来小觑?”他大喝一声,已是提掌迎上。

    云破不假思索,挥剑削其手腕,冷冷说道:“江湖之大,也非你柳家一言之地,老夫偏偏要从你手中拿下这座江湖。”

    对方兵刃发招,柳悦清也不逞多让,拔剑削出一剑,喝道:“你一无谋略,事事破绽百出,被我识破身份,占得先机,二无胆识,淮阳凌府英雄会,众人奋勇当先争夺盟主之位,你却只敢蒙面现身,替月落乌啼作当嫁衣,你这无谋略无胆识的朽木之人,也敢言拿下江湖?”他对云破着实恨极,这一阵痛骂大为畅快,手中更不留情,眼看云破气得剑刃一颤,破绽闪过,柳悦清毫不迟疑,剑化一式“飞星破清晓”,于间不容发之刻穿破云破剑网,直取其咽喉要害。

    这一剑快得异常,云破猝不及防,急忙一个铁板桥躺下,利刃擦着鼻尖而过,柳悦清毫不手软,剑势虽老,却不变招,当即疾步扑上,左手运劲拍去,他知云破功力之强,在中原可排当世前五,生嫌剑招变化太过缓慢,便以掌追击,不容其有丝毫喘息之机,这一下他的武学修为尽显,天岛郁家众人都是骇然叹服,耿沧柔和龙瑶嫣相视一笑,心头喜悦万分。

    云破空门大现,却不愿束手待毙,双手迎上挡住要害,柳悦清一掌击中其双掌,顿时将他打飞出去。

    众人喝彩声中,柳悦清喝道:“溧阳城外,项乐豪等三人也是你下手杀害,只可惜你留字诬陷于我时,被邓积云在一旁窥视无遗,便去了我的嫌疑,项乐豪死于柳家绝学,你又口口声声指认是我,如此不打自招,云破,这个凶手只有是你了,你满手血腥,今日饶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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