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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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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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身法却已辨出,暗道一声:“是西禅宗武学,此人应是沈通尧。”他深深吸了口气,长身站起,如绽春雷般喝道:“沈通尧,你又在此胡作非为,让小爷来会你。”猛虎下山一般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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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言非浪子恶事 落难知 会英雄助

乱石山丘下,诸人激斗正酣,乍闻有人厉声叫喝,都是一怔,不少人转头看去,柳悦清如苍鹰般从坡上飞掠而至,宛若神兵天降,一个盘膝而坐的男子开口叫道:“好轻功。”正是秦初月出声喝彩。

    众人惊疑来者绝佳的轻功造诣,不少人都闪过一个念头:“此人是敌是友?”柳悦清早已欺入三人中央,眼前一人满脸煞气,果然如假包换是沈通尧,一时战意大盛,峻声而道:“沈通尧,休要在此伤人。”他一晃身挡在沈通尧面前,右手早已当面拍了过去。

    沈通尧怪叫一声,挥拳格挡,两人交换一掌,柳悦清纹丝未动,沈通尧却是往后连退数步,这才站稳。

    众人见状更是吃惊,沈通尧武功之强,可与柳芳霆分庭抗礼,此时竟然一掌不敌,来者功力之高,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黑夜中柳悦清来得突然,众人都不及看清他是何人,不少人脸色都已变了。

    沈通尧被一掌震退,脸上怒意闪现,蓦地提气逼近,双手运掌如风,齐齐向柳悦清打来,和沈通尧激斗一场的两人早已气喘吁吁,此时腾出闲暇,急忙往后退开运功调息,其中一人见到沈通尧出手极为狠毒,急忙脱口提醒:“兄台小心,此人不是泛泛之辈。”

    柳悦清笑道:“沈通尧,我和他算是老朋友了,自然不会有所轻敌。”他仰天清啸一声,双掌打出一式“守星护月”,将沈通尧掌力震散,随即一招‘寒山远岫’,正中沈通尧手腕,痛得沈通尧一声怒吼,往后跳了开去。

    柳悦清暗中一握拳头,暗道:“郁岛主传我这一身功力,如今面对沈通尧,我也不处于下风,爷爷一掌之仇,今日或能向他讨回。”他突然跃上半空,展腿便往沈通尧面门踢去。

    沈通尧手腕吃痛,也不惊慌,双目中精光一闪,左掌含劲劈出,柳悦清脚尖点在他掌心,一股猛劲沿足反震,竟是有些抵挡不住,急忙一个翻身往后落地,眉头一皱,沈通尧的这股内劲自己极为熟悉,正是纠缠自己多时的“无妄”内劲,柳悦清深深吸了口气,暗道:“沈通尧竟然练了‘无妄’?真是奇怪,无妄加修罗,沈通尧果然仍是最棘手的劲敌。”

    沈通尧正要再度扑上,肩旁却被人一搭,顿时静了下来,从他身后缓缓走出一名白发老者,其手握住沈通尧手腕,说道:“老宗主,你打了有一个时辰,不妨先休息片刻吧。”沈通尧似乎颇为听这个老者的吩咐,口中发出一阵嗬嗬声,身上杀气却是渐渐淡去。

    柳悦清却不敢放松,正要开口,便听秦初月已说道:“是什么风把柳少庄主吹到这里来了?”柳悦清转过头去,见秦初月双掌按在梦婆婆背心上,正在为她疗伤,便瞥了一眼,黑夜中隐约可见她脸色不佳,颇显萎顿之色,柳悦清急忙问道:“秦老夫人伤得可重?”秦初月说道:“是沈通尧下的手,这老儿凶狠手段可没减少一丝一毫。”

    柳悦清快速扫过四周情状,在场人数不少,几乎都是自己相识之人,淮阴“三绝”老大穆夜川站在秦初月左侧不远处,闭着双眼,静静伫立,月色之下颇显神秘,梦婆婆身旁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正手握青锋,双目注视着婆婆,显出几分焦虑之色,此人柳悦清也认得,在秦家庄中跟随梦婆婆一同现身庄内,应是归鸿堡中之人,而方才和沈通尧激斗的两道黑影是方杰远和程震阳,两人功力与对手相差不小,这时早已气喘如牛,方杰远微微弓身,尽显疲态,程震阳大口吸气,大步走到柳悦清身旁,一拍他肩膀,叫道:“好小子,功力更胜从前了。”

    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张诺栖兄正随耿姑娘往这里而来,程兄不妨前去接应一下。”说着朝来路一指,便转过头去,目光烁烁,盯着前方沈通尧,只见他双目神光涣散,显然神智尚未复原,此时被白发老者拉住,竟是不再发难,心中一凛:“这位老者能抑住发疯的沈通尧,定然也是位高人。”

    程震阳闻言,转头往乱石坡上望去,果见坡上两道黑影隐约可见,他也不细想,大叫一声:“二哥,你果然讨来救兵了,老三可是佩服死你了。”脚下一发力,身躯冲天而起,便往坡上扑去,方杰远在旁累得汗如雨下,突见程震阳跃起三丈有余,和沈通尧恶斗一场竟还有如此脚劲,忍不住嘿地一声,叫道:“好个霹雳腿,果然名不虚传。”

    却听白发老者哈哈笑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柳少庄主,你不是在潘家丫头的温柔乡中吗?怎么一转眼就到这里来了,臭小子的行踪还真有些神秘莫测。”柳悦清接二连三听人谈起潘思思之事,心头暗暗苦笑:“我至今连潘思思样貌都不曾见过,这些人却都认定是我玷污了她,还真是莫名其妙之极。”他剑眉一扬,问道:“恕晚辈孤陋寡闻,敢问前辈尊姓大名。”白发老者又是大笑一声,说道:“你不识我?不奇不怪,老夫隐居了三十余年,成名时你还没出生,当年老夫名镇四海,无人不知,如今却是你小子威风八面,天下皆闻,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说着轻叹一声,一时有些落寞之态

    他说了一大堆话,却没回答柳悦清所问,柳悦清心中一乐,口中说道:“前辈过誉了,在场诸位英雄都胜过晚辈不少,晚辈岂敢狂妄。”

    白发老者翻了翻眼,说道:“老夫铁忘愁,你可知道?”柳悦清琢磨一下,微微摇头,秦初月突然说道:“他就是那个呆子铁书盈的老子,也是当年沈通尧手下得力干将之一。”

    柳悦清讶然说道:“铁书盈的爹爹?”仔细打量一番,却见铁忘愁和铁书盈两人相貌体形毫无相似之处,不禁莞尔,说道:“铁前辈再次出山,可见雄心不减,莫非是又要相随沈通尧与天下群豪一争雌雄?”

    铁忘愁突然笑容一敛,仰天长叹一声,说道:“一争雌雄?江湖之大,若是让一个疯子成了武林至尊,天下又有多少人会心悦臣服?柳少庄主,你是当下难得的少年俊才,可有法子令老宗主神智恢复?”

    柳悦清眉头一皱,说道:“沈通尧疯了倒也罢了,他神智若一恢复,岂不是又成了惹起当年腥风血雨的大魔头?此事恕晚辈不能答应。”铁忘愁嘿嘿一笑,说道:“柳少庄主眼界之窄,令铁某大失所望啊。”柳悦清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此话怎讲?”铁忘愁说道:“老宗主疯了之后,行事不按常理,这些日子多次与人动手厮杀,已伤了不少性命,老宗主的武功天下无敌,铁某也非其敌手,这些日子铁某想尽办法苦苦抑制住老宗主,令他不再滥杀无辜,但铁某已是强弩之末,怕是再也支撑不了多日,若不能让老宗主恢复神智,往后死在老宗主手下的可要不知多少人了,铁某如此一说,柳少庄主还能泰然对之吗?”

    柳悦清心头一震,沈通尧心智失去,杀人更不会留情,如此一来确是无人能挡,铁忘愁此言不无道理,他沉吟半晌,抱拳说道:“多谢铁前辈高义之举。”铁忘愁愣了一下,尚未明白柳悦清为何谢他,只听柳悦清又道:“晚辈不能让天下人性命皆落入沈通尧手里,他是疯未疯,都是整个江湖的心腹之患,如今晚辈定将全力以赴,将沈通尧斩于此地。”他突然拔出背上长剑,凝重地说道:“还请前辈让开,晚辈不想伤及于你。”

    铁忘愁双目乍展,厉光闪现,大笑道:“果然不出铁某所料,侠义道中人只求除恶才算扬善,真是荒谬之极,柳少庄主,铁某绝不会让你杀害沈老宗主。”柳悦清沉声喝道:“您老就不管天底下诸多百姓的性命了?”铁忘愁笑道:“老宗主若是恢复不了神智,也只能怪天下人的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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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言非浪子恶事 落难知 会英雄助

柳悦清脸上怒气一闪,尚不及开口说话,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只听一人说道:“柳兄何必与此人多言,西禅宗门下岂有善类,今日不将这姓沈的老贼留下,替莫师弟报仇,我方杰远就妄为江湖人物了。”说话者便是方杰远,他调息一阵,疲态稍去,这时跨上一步,与柳悦清并肩而立,又现生龙活虎之态。

    却听一人高呼喝道:“姓方的,这老贼是我掌中之物,岂容你越……越俎代庖。”说罢,一道身影掠到两人身前,柳悦清见是程震阳,不禁余光一扫,张诺栖已到了穆夜川身侧盘膝坐下,便笑道:“这老儿厉害得紧,程兄还没打过瘾?”程震阳握紧拳头,叫道:“那是自然,未分胜负,岂能罢休。”当下不容分说,凌空跃起,大叫道:“姓沈的老贼,再吃我一腿。”脚蕴千斤之力,朝沈通尧当头踢下。

    柳悦清和方杰远都吃了一惊,方杰远脱口叫道:“这家伙脾性如此刚烈,犯了兵家大忌。”也是纵身跳了过去。

    铁忘愁哼了一声,喝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握住沈通尧的手掌一松,沈通尧“呜”地尖叫一声,扬起一拳,正中程震阳脚心,顿时将他打出丈许,右肩一晃,转眼欺至方杰远身前,方杰远对他心生顾虑,见他来势汹汹,急忙斜窜了出去。

    程震阳落到地上,咧嘴“哎呦”一声,说道:“好痛好痛,这老鬼力道真不小,差点把我腿骨都打断了。”他揉着脚底,心头大为震骇:“这老儿果然深不可测,我和方杰远两人与之缠斗,有些勉为其难了。”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龙吟般轻响,柳悦清起手一式‘飞星破清晓’,剑化叠影,刺向沈通尧。沈通尧正欲追赶方杰远,眼中乍见剑光,一眼便知厉害,嗖地一声往后退开,如鬼魅般灵活诡异。

    柳悦清一招落空,第二式又起,脚下步伐轻盈灵快,紧缠沈通尧不放,沈通尧虽然头脑糊涂,但于武学依然目光敏锐,见柳悦清起手剑招,便知这个少年是生平罕遇的劲敌,当即“朱雀心法”运至顶层,身法更见迅捷。

    柳悦清连刺数剑,却无法沾到沈通尧衣襟,当下剑势一转,突然横剑拦腰扫去,沈通尧桀桀一笑,翻身跃到柳悦清头顶,一掌当头狠拍而下。

    轻功是“朱雀心法”中绝学,而沈通尧掌力中却已蕴含了青龙内劲,柳悦清顿感窒息,他面色不改,忖道:“我正想一试自己内功心法已臻何等境界,沈通尧这一掌正合我意。”急忙脚下站稳马桩,突然换剑于左手,右掌运起全身劲力拍出,两人才交手数掌便呈内力相搏之态,旁人见状无不变色。

    秦初月手掌虽不离梦婆婆背心,目光却是注视着柳悦清,这时见他竟力拼沈通尧,嘴角便微微一扬,现出一丝赞许之意。

    便听沈通尧轻哼,身躯往后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数丈之外,柳悦清却早换剑持回右手,喝道:“沈通尧,家祖困你四十年,如今便由我柳悦清替天行道,再吃我一剑。”他一掌迫退沈通尧,体内内劲急速流转,并无半分不适,郁秋痕把体内残余内力传给了自己,自身内力充沛,早已至“冰魄封神诀”顶层心法境界,如今终于能和沈通尧抗衡。他念及此处,更是精神大振,飞扑过去,手中利剑破空斜斩,宛若劈山一击,正是“长剑当歌”第三式“天涯落笙箫”。

    沈通尧不敌暴退,铁忘愁忍不住脸色大变,袖口陡然鼓胀充盈,突见沈通尧眼中精光闪过,竟是毫无惧色,便敛去内劲,袖口复又垂下,但见柳悦清这一式好不威猛,真有开山裂地之威,于是大叫一声:“老宗主,接兵刃。”扬手将自己腰间钢刀扔了过去,而柳悦清剑刃已至沈通尧胸前,沈通尧头也不回,反手一把握住,回刀一架,正于千钧之际架住了对方的剑刃。

    铁忘愁微微一笑,还未开口叫好,却见沈通尧钢刀脱手飞出,双臂连连摇晃,往后暴退不迭,这一招竟又惨败,铁忘愁虽是老江湖,也不禁张大了嘴,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柳悦清大喝一声“好”,身形暴涨,如飞箭般扑上,沈通尧此时胸口空门大开,铁忘愁正闪过“不好”的念头,柳悦清出脚如闪电,正中沈通尧的小腹,便听沈通尧一声惨呼,砰然间摔出老远,口中鲜血飞洒一地。

    众人见到柳悦清如天神一般,功力强得可怕,都是心神巨颤,一时无不骇然变色,柳悦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大踏步向沈通尧走去,铁忘愁顿时回神,大叫一声:“柳悦清,你给我站住。”飘身挡在他和沈通尧之间,柳悦清咬牙说道:“快让开。”铁忘愁苦笑道:“柳少庄主神功惊人,但铁某决不能让你伤害老宗主,铁某的性命你就拿去吧。”说罢,双掌含劲推了出去。

    柳悦清轻叹一声,也是拍手一掌,震得铁忘愁往后退了一步,柳悦清上身轻轻一晃,眼光掠过沈通尧,感慨说道:“铁前辈忠心赤胆,若能走上正途,那才是苍生之福。”

    铁忘愁苦笑说道:“多说无益,等来世铁某再与柳少庄主把酒言欢吧。”他神态张扬,头发根根竖起,手掌微微颤动,接连拍出数掌,他深知自己不是柳悦清的对手,显然是舍命亦要救下沈通尧。

    柳悦清心生感慨:“此人忠心耿耿,沈通尧有此属下,也是他的造化,看来今天杀不了沈通尧了。”他察觉铁忘愁这几掌功力精纯,已臻一流高手之境,比其子铁书盈高明数倍,心中暗暗赞许,脚下往后一退。正在此时,柳悦清突觉身旁一阵清风拂动,一人掠到自己身前,打出一路拳法,一举震散了铁忘愁的掌力。

    铁忘愁脸色突变,跳开一步,森然说道:“秦庄主也想留下老夫么?”

    发难者竟是秦初月,他虽替梦婆婆疗伤甚久,却依然功力充沛,较之柳悦清不逞多让。

    秦初月脸上显出一丝笑容,说道:“此时夜深人倦,秦某懒得再大动干戈,铁兄意欲带走沈老宗主,秦某不打算阻拦,柳少庄主想必也是和秦某一般意思?”他回头看着柳悦清,柳悦清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秦庄主前辈身份,小子不敢有异议。”秦初月笑道:“归鸿堡和秦某有些渊源,亦能放过沈宗主,只是‘淮阴三绝’与秦某毫无瓜葛,他们若要留下你们二位,秦某也不便阻拦……”他还未说完,程震阳早已按耐不住,大声叫道:“不劳你替我三兄弟做主,我正要替二哥报一掌之仇,岂容他们逃脱,铁忘愁,我来和你一较高下。”他满脸怒容,威风凛凛走向铁忘愁,显然是准备殊死一战。

    铁忘愁深吸口气,微笑道:“久仰‘霹雳腿’之名,今日能和程兄过招,老夫三生有幸。”程震阳怒道:“就算你恭维我,也休想我手下留情,沈通尧打我二哥这一掌,便也让我还他一腿,然后再谈交情。”他身形微微一弓,正作势一腿扫出,只听穆夜川幽幽一叹,缓缓说道:“三弟,二弟这一掌暂且记下,今日就放过他们吧。”

    程震阳身躯一僵,猛然回身,脱口问道:“大哥,这是为何?”穆夜川嘴角挂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笑容,依然平静地说道:“要事迫在眉睫,实不能在此徒费气力,今日就饶过沈通尧吧。”程震阳甚是听从穆夜川所言,当下狠狠跺脚数下,忿忿说道:“我大哥说饶你们一次,还不赶快走。”

    铁忘愁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手下留情,来日相见,再容铁某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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