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
司徒冉冉回头，“刚才看你们俩的神色，是认识这帮人来自哪里了？”
慕歌和音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兄？”司徒冉冉觉得很诧异，“不可能，不会是四皇兄的。醢”
“为什么不会是四皇子？他曾经便用这批人绑过我们主子一次。斗笠蒙脸，武器是一柄带着铁链的长刀，还有随身携带的那块令牌，每一点都符合了。”
“就因为每一点都符合了才更加不可能！”司徒冉冉瞪了两人一眼，四皇兄一向对自己很好，为了救自己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又怎么可能派人来杀自己呢？
都说司徒楠笼络人心的手段高超，没想到十公主也深受其害。慕歌和音音觉得不该和司徒冉冉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双双默契地都不再说话。司徒冉冉见自己最喜欢的四皇兄被污蔑，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只走了两步，便回过头看着，“你们说这些人是我四皇兄派来的，可有其他证据？若是只凭着这穿着打扮，还有这些人所使的武器便认定是我四皇兄做的这些事，那可太武断了些！而且这污蔑皇子的罪名可不轻，你们不查清楚便这样下定论，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堂妹她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原本二人听着也只是听着，可此时司徒冉冉扯到了楚长歌，二人便沉默不了了。
“十公主您长年在外，学了本事没学心计我们可以理解，您的意思我们也知道，不过就是觉得有人要污蔑四皇子，所以穿着四皇子手下的衣服使着他们的武器来刺杀您，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别人，可您有没有想过，如今南朝是什么局势？能让别人动用力量来污蔑一个皇子的又会是哪一方势力？无非就是那几批人而已。可是不管是哪一方势力，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那里的人而已！”
司徒冉冉看着音音，“你想说的那方势力可是我二皇兄？缇”
音音拂开慕歌的手，走近几步，道；“既然十公主说的如此明白，我便也就直说了。二皇子若是想杀一个惩治一个人，向来是硬碰硬的，哪怕使个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为了有更直白明了的筹码，而你口中满脸仁义道德温柔和善的四皇子才是那个满腹心计能在甜言蜜语里将你溺死的恶徒！”
“啪――”音音是学过武的，而且并不弱，可她却因为这一巴掌而跌坐在了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似乎还没有从那‘义愤填膺’中回过神来。
慕歌连忙过去扶起音音，皱着眉头看向司徒冉冉。
司徒冉冉的神色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天真而活泼，依旧是那样的面容，却是隐隐透着一股煞气，冷笑起来的模样，更是像极了发怒时的楚长歌，“这一巴掌，就当是我替堂妹教训你的。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第一我司徒冉冉不喜欢，第二你们没有资格？想问我为什么打你么？就算你们不想知道，我也要跟你们说！就当是再帮我那‘可怜的’堂妹教训教训你们！”司徒冉冉绕着两人走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才在两人面前站定
“第一，你们判定四皇兄动手完全代入了自己的主观情感，是还是不是？”
慕歌和音音很想反驳，可是单就这个问题来说，他们的确无法反驳。慕歌因为多年前长歌被司徒楠绑架时经历的心惊胆战一直心有余悸，而音音更是因为满族之仇对司徒楠恨之入骨。
“第二，抛开其他因素，有人假扮四皇兄的人来杀我，这个完全是有可能的是不是？就像你们说的，如今南朝局势，无非也就是那么几方势力在争夺。”
“如果抛开其他因素的话，的确有可能，可是”
“好，那第三，你们自认为了解他们，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们会去调查、刺探、揣测比人！任何人都是可以这么做的。那他们会不会因为知道你们不会怀疑所以恰好偏偏就是他们做的呢？”司徒冉冉苦口婆心，像是怕两人听不懂似的，说得极慢极慢，却也不允许他们插嘴，“没错，我说的他们便是你们心中想的那方势力。你们说堂妹曾经被四皇兄绑过一次，好，先不说其他，堂妹她当时可有命悬一线？”
慕歌眉头自音音被打翻在地后便没有舒展过，此时闻言，仔细思索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当时长歌被司徒楠的人劫走后还来不及做什么便被贤妃转劫去了宫里，好生的供养着，倒是没什么大碍，要说提心吊胆的大多是他们这群在外面的人。
“是了，四皇兄不过是劫了劫堂妹而已，你们便视她为仇敌。那你们可知道曾经二皇兄将我重伤，我差点就要死了呢？”
慕歌和音音一副听了什么大八卦的表情，想要继续听又不想要继续听，音音一口气卡了卡，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慕歌顺了顺她的背，“十公主想说什么？”
司徒冉冉背着手，转过身，“我只想告诉你们，尽管是如此，我都没有用自己的主观意念去断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很多事情，不能眼见不能为实物，就算有了初步的证据也不能为实。世间有那么多不平事，那么多冤假错判，就是因为有一群比你们心思更缜密、更狡猾的人在，你们莫要被骗了。”
慕歌和音音只记得，司徒冉冉这个背影格外的寂寥和落寞，一个堂堂的公主像是经历过什么劫难一般，看透了事态的炎凉，可是她平日里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能顶着一张无邪天真的脸呢？
………………………………
第233章 看她自己能不能觉悟吧1
“你们就是要跟我说这个？”楚长歌摇摇头，只觉得有些可笑。
“主子，难道你不觉得十公主对四皇子有些过于信任了吗？她言语之间尽是告诉我们不能妄自猜测，可字字句句却无不是在为四皇子开脱，看到斗笠人，看到铁链长刀先想到的是四皇子，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音音的神色有些急切，话语之中也全是对司徒冉冉的不满。
楚长歌理了理衣袖，轻言道，“的确没什么不对。”
音音看到楚长歌认同自己说的话，更是来劲，“所以音音觉得，我们如今就算能救十公主一次，却也救不了她第二次，她对四皇子如此信任”
“啪！”楚长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继续说。”
音音哪还敢继续说话。只低下头，楚长歌近身一步，她便后退半步醢。
“怎么不说了？”
慕歌见此状况，正想替音音说几句话，楚长歌却一眼瞪过去，“你给我闭嘴！”慕歌马上乖的不能再乖。
“依照你的意思，是认为十公主不知好歹？认贼为亲是不是？”
“不不是，音音不敢，音音只是觉得十公主被四皇子迷惑，完全听不得别人说一句四皇子不好，怕是今后对我们不利”
“音音啊音音，”楚长歌长叹一声，这一声把音音原本要说的话尽数打回了肚子里，这不仅仅是一声叹息，更是一种无奈与失望。
主子为什么要失望呢缇？
其实对于这点，音音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知道，知道十公主说的许多话都是对的，尤其是那第一句话，“你们判定四皇兄动手完全代入了自己的主观情感，是还是不是？”是，他们的确代入了自己的主观情感，可是这有错吗？司徒楠难道不是最有可能是动手的那个人吗？如此多的证据指向他却十公主选择不信，所以错的难道不是十公主而是自己吗？
楚长歌原本觉得这几年来已经将音音的骨子里那股自傲和莫名其妙的自以为是消磨了许多，现在看来却只不过是被压在了深处没有爆发出来而已。她一向知道音音和司徒楠之间存在着怎样的仇恨，当初把他们这一批人招募进来的时候，她便做了各种摸牌和调查。“你可记得你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跟你们说过什么？”楚长歌没有再看音音，而是走到门前低头又摆弄起自己的衣袖口的布摆，左看看右翻翻许久都没等来音音的回音，她回过头，只见后者皱着眉头，却不是有所悔改的模样，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魔怔之中，“我对你们说过，想要报仇就必须忘了。忘记了你们曾经是谁，你们经过什么。如果你们连这点都不抛弃不了，何谈报仇？”
音音咬着牙没有说话。
她原本就是所有人里最难驯服的那一个，哪怕当初听命于自己之后，也是时时有所不甘，学了点本事便想着逆天改命，花了自己好些心思。要不是音音这人天资的确聪颖，学东西也快，楚长歌怕是永远不会用这种不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怎么？还是不服气？”
“是！”音音咬着牙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和主子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比不上主子和十公主的那一丝亲情，音音只觉得，只觉得寒心。”其实话一出口，音音便觉着后悔了，只是泼出去的水却是再也兜不回来了。
“音音！”慕歌心头一惊，想要阻止的时候一惊才发觉音音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楚长歌，果然，对方这次竟然是连一点儿情绪也没有了。木然着一张脸，竟然是看都不在看音音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看来这一把，是我赌错了。”楚长歌背着手，快步向外走去。不给屋里的二人一丝挽留的机会。”
音音跌坐在地上。
“慕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先起来吧。”慕歌摇摇头，“你该知道的，主子待我们不薄，也最信任我们，你说的话，的确是伤她的心了。况且，我也觉着，十公主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我们的确不应该只凭表面便直接判定是四皇子动的手，至少是要去查证过的。”说着，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音音一眼，也转身离开了，让她自己想通了，或许比别人在一旁提点更好吧。
“是啊，本来这些事都是要查证过的啊，我我不过是要提醒主子，十公主对四皇子很是信任，我是怕是怕主子被亲情迷惑了情感，怕怕”音音突然说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若楚长歌真是只注重亲情而不注重感情的人，他们这几人又怎么会跟在她身边那么久？这些年来，若是两者利益起了冲突她何曾舍弃过他们？主子一向都是两两相衡或是干脆直接舍弃了利益点。
是她怕啊若是四皇子有一点点倒向楚家倒向主子这一边的话，那么为了大局主子是不是就会和四皇子联合？那么她的仇是不是就永远不能报了？她不能，不能让任何有利与四皇子的说法和可能存在！她原本便打算着若是十公主真的遇袭，便想办法将这群人的身份推向四皇子那里，而她的运气也算是真的好，只要风向一定，就算要求证，大概也是会偏着这个方向的吧。她，的确是有了私心的。
只是她不曾想到，十公主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脓包，也不曾料到四皇子是十公主的救命恩人，这一步路，她不仅错了，更是失去了主子对自己的信任。
“小姐，十公主来了。”楚长歌才刚一踏出别院，环儿便迎了上来。
“冉冉？她不在皇宫好好陪着姑姑，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儿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由环儿领着，往竹园走去。
行走途中，环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引来了楚长歌几个白眼。环儿不好意思地笑笑，硬生生将接下来的咳嗽跟憋了回去。
“这竹林倒是幽静好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在这里小酌一杯？”
楚长歌二人才刚踏进竹园，便听得一个声音如是说道。
………………………………
第234章 看她自己能不能觉悟吧2
“若你喜欢，现在便可以。”
环儿朝二人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司徒冉冉这是第一次看到楚长歌，早在外边游历之时便听说她这位堂妹的各种事迹，嚣张跋扈任性至极，仗着四叔如今的权势，做事无所顾忌，平日里最常做的便是女扮男装混迹在定京城各个角落。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有如今父皇如今最看重的无垠公子为未婚夫婿，又有东方太傅收其做关门弟子，更是有整个楚家为其保驾护航，她在外面闯的所有祸楚家都认楚家都担，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将她视为定京一霸，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都会让其三分，倒不是怕她怎么样，而是就当是卖楚家一个面子。
“怎么样，看了这么久，有什么评价没有？”楚长歌在司徒冉冉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笑着问道。
司徒冉冉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也是笑着，“闻名不如见面。”
“这算什么评价？醢”
“好评价啊！”
“？”
“难道你在外面是个什么风评你不知道吗？”
楚长歌笑了，“当然知道。”
“所以啊！”司徒冉冉看着原处抱着一坛酒过来的环儿，又看向楚长歌，“你这院里还时时藏着酒的？小小年纪便如此嗜酒，四叔他知不知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大不了把酒全部收了去，下次再偷偷藏一屋就是了。倒是堂姐你”楚长歌上下看了司徒冉冉一眼，“你在外面这些年该学的、不该学的应该都学的差不多了吧？若是让姑姑知道，堂堂皇室公主，竟然时不时只想着小酌几杯，不知她又会如何想？缇”
司徒冉冉眼睛一瞪，原本便是杏仁儿一般的眼珠此刻大的如铜铃一样，“好你个楚长歌！敢威胁我！不过我喜欢！”顷刻间又是表情一松，一双眼睛又笑成了月牙儿一般，当真是变化迅速。“我呢，明人不说暗话。这次过来一是来看看你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二来呢是要提醒你，你养的那些人本事是有，人情世故却是不大懂。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谢谢啊！”司徒冉冉拍了拍环儿的手臂，拿过酒盅一口气将酒喝了下去，环儿却是睁大了眼睛捂着手臂向后退了两步，神情活像是被调戏了的模样。司徒冉冉一口酒喝完，看到这个场景，真是哭笑不得，“你这身边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玩儿啊，竟然还有如此纯情的小丫头，若是哪一天是一个男子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是不是会直接转身飞奔而离去啊？”
“如今我身边的人自然是没有你厉害的。”楚长歌也拿过酒盅抿了一口酒，叹道，“来见你之前，我正与音音谈话。”
“哦？音音，就是当日来救我的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她和你年龄一般大！哦不对，好像还比我俩长一两岁呢！”
“年龄可代表不了什么！怎么样？那小丫头可和你说了什么？”
“恐怕你要失望了！”
司徒冉冉耸了耸肩摆了摆手，“算了，能料到。她摆明了是对四皇兄有偏见了。不过你们查到是谁要对我下手了没？”
楚长歌摇摇头，“现在所有的证据的确都指向四皇子，的确是没有查到其他的蛛丝马迹。不过你放心，那帮人赶对你下手，我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会将人揪出来，给你一个交代？”话是这么说着，楚长歌心中却是在暗暗叹气，这一世的冉冉果然对司徒楠还是心存侥幸，此刻她竟也是希望如音音所说，这一切都是司徒楠的干，可是她也清楚，司徒楠的确不会这么蠢。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四皇兄有些太过信任了？”
楚长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道，“他救过你的命。”
“是啊，四皇兄他救过我的命。可是我也知道在他眼里，太子之位的重要性。长歌，你或许不知道，我曾经看到过他残忍地杀害了一个无辜的稚儿，那个时候，我印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