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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毒的心！”赵谌被秦玉颜跟姬凝儿搀扶着，脑袋上裹着纱布，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抬起头悲伤的道：“小子自问来到大唐所做的没一件事，都是问心无愧的，便是这学宫，那也是希望，能让大唐更多的百姓子弟也能够读得起书，将来不求能够出人头地。起码不至于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不识得吧！”
赵谌这话，刻意放大了声音，加之现场已经诡异般的安静。这声音便无比清晰得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听的那些百姓，一个劲儿的使劲点头，目光里露出激动的神色。
这时代，所谓读书，其实都是跟寻常百姓家丝毫也不搭边，书本稀缺，加之还要读书时要的拜师礼。每一样加下来，便不是寻常百姓家负担得起的。
穷文富武，其实，就是在说那些中产家庭。压根就和百姓人家丝毫没关系！
“难道这也有错吗？”赵谌的目光注视着现场的反应，等到百姓们都深有感触的点头，这才又继续说道：“一次两次的出面阻拦，这一次更是过分，直接派出刺客来刺杀我，想要致我于死地。一了百了，果真是好毒的心呐！”
现场一片寂静，赵谌每说一句，那些百姓的目光中，便会多一份激动，望着卢氏族人时，愤怒便会增加一分。
“血口喷人！”无形的压力，压的卢氏族人直不起腰，终于有个性情暴躁的卢氏晚辈，气的浑身抖的直起身，愤怒的望着赵谌吼道。
“住口！”然而，这名青年刚一出口，赵谌还没来得及说话，为的卢氏老者，却已经回过头，大声呵斥道。
只不过，老者的阻拦似乎已经有些晚了，那名青年的话音刚落，就见的赵谌忽然悲凉的一笑，而后，望着那名青年道：“便当是血口喷人就是了，你们人多势众，想怎样便是怎样！”
说着话，赵谌的目光望了一眼周围的百姓，忽然将目光投向卢氏族人，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经历过这次刺杀事情后，我也想通了，既然学宫阻碍重重，甚至还有性命之忧，那我何必再执着于此呢？”
“不干了！”赵谌说到这里，忽然面向百姓，大声开口道：“学宫之事，非是我一人之力能办到的，所以，这学宫今后便不会再建了！”
赵谌这话一出，就听的卢老头‘吭哧’一声，原本挺直了脊梁坐着的人，一下子塌下了腰，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使劲的抖动着，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随之而来的百姓声音，一下子淹没了。
“侯爷，您不能这样啊！”
“学宫的事，咱们支持侯爷！”
“就是，从今晚起咱们大伙儿，一起到侯爷府外去给侯爷守夜！”
“对啊！一起去，看看他们有胆量杀了咱们大伙儿！”
“……”
现场彻底乱做一团，赵谌几句话之间，已经彻底挑动百姓的愤怒。
这一刻，在场的百姓，每一个人都是神情激动，赵谌相信，只要他此时说一句话，这些人立刻就会将在场的卢氏族人们，全部撕成碎片。
这便是百姓之怒，世家吃着百姓的，喝着百姓的，却从来自视甚高，从骨子里瞧不起百姓。
今日，赵谌便是要让这些自视甚高的世家看个明白，到底什么是百姓之怒！
“牙尖嘴利，黑白颠倒，竟是将我卢氏一门，说的如此不堪！”周围群情激奋，卢氏老头却抬起头望着赵谌，语气缓缓的说道：“也罢也罢，今日便叫你知晓，我卢氏的一门是如何用血来洗刷耻辱的！”
听到卢老头这话。赵谌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安，尤其卢老头望着他的目光，从那目光中，赵谌似乎看到了一种疯狂。
果然。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听的卢老头的声音，很大的对身后的族人们问道：“今日我卢氏蒙羞，二郎们可愿与老朽一起，以死明志。用血来洗刷别人给予的耻辱？”
“可愿！”
“愿以死明志，用血洗刷耻辱！”
“……”
卢老头的威信很高，一句话出口，身后的一众卢氏族人们，纷纷迎合，目光中一瞬间出现疯狂之色。
即便就连那些卢氏的故旧门生，这一刻似乎也被卢氏赴死的气氛感染，虽未出声，可目光中却同样露出狂热之色。
现场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刚刚还群情激奋的百姓。因为，卢老头这一句用血洗刷耻辱的话，给彻底震慑住了。
赵谌心里也是一片震惊，这一刻他丝毫也不怀疑，这些人真的会死在他面前。这些人本就靠着祖宗吃饭，如今他等于辱没了他们的祖宗，所以，为了祖宗的面子，他们也会做出极为疯狂的事情。
身侧的秦玉颜，脸色已经煞白。卢氏这一刻露出的疯狂举动，显然让秦玉颜恐惧到了极点，抓住赵谌胳臂的手指，因为内心的极度恐惧。不知不觉已经嵌进了赵谌的肉里。
现场已经彻底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场中卢氏的人，紧张的等待着，接下来卢氏的举动。
卢老头目光里露出一丝得色，因为。他看到了赵谌目光里的恐惧。
若是他们真的在这里以死明志，二十条卢氏的性命，死在皇宫面前，今后，别说是赵谌了，便是皇帝也必将遗臭万年。
“老先生真要这么做？”许久的沉默之后，赵谌忽然望着卢老头，开口问道。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似乎有什么事，一时下不了决定。
“便是要这么做！”卢老头回答的很绝决，一副随时随地，都要以死明志的疯狂样子。
“好吧！”赵谌闻言，忽然叹了口气，望着卢老头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赵谌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听在卢老头耳中，却是禁不住‘咯噔’一下，内心里立刻便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戴大人！”果然，没等他反应过来，赵谌便忽然转向远远站着的戴胄，等到戴胄带人过来后，这才说道：“可否将那卢承庆的尸抬到此地来？”
戴胄闻言，脸上显出一点犹豫之色，这事儿他还做不了主，需得陛下应允了才行。
刚想说等他先去禀明了陛下，再来答复不迟，谁料到，戴胄的话还没出口，就见的老太监的身影，忽然从宫门里出来，言说陛下已经同意长安侯的奏请。
赵谌一听这话，目光立刻便望向宫门方向，敢情李二自始至终，都是在关注着这边的事情！
有了李二的旨意，戴胄便没什么托辞了，立刻便带着人去了刑部，不多时便抬着卢承庆的尸来到这里，非但带来了尸，并且还顺便带了仵作。
“老先生，还请确认一下，此人可否为卢承庆？”等到将尸放下，赵谌这才目光转向卢老头，语气平淡的开口。
“自然是老朽的庆儿！”卢老头一时猜不透赵谌的意思，看着面前已经成为一具死尸的卢承庆，卢老头目光中出现一丝哀痛，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就好！”赵谌闻言，说着话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仵作，道：“麻烦将你查验的结果详细的告诉这位老先生吧！”
赵谌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抬起头，屏声静气的望着仵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查验的结果。
仵作闻言，丝毫不敢隐瞒，随即将卢承庆身上有旧伤的事，以及卢承庆右手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随着仵作的话，现场开始一片骚动起来，而卢氏族人的脸上，却是一片灰败。
一个本身就有武艺的人，身上又有与人厮杀留下的伤痕，这样的人，却出现在长安侯刺杀的现场，难道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老先生，若是想以死明志，请便！”等到仵作的话音落下，赵谌再不停留，随即对着卢老头拱了拱手，在秦玉颜跟姬凝儿的搀扶下，向着马车走去。
“噗！”而就在赵谌转身的刹那，卢老头忽然脸色一白，下一刻，便在卢氏晚辈们的惊叫声中，一口血雾，猛地喷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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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全民建学宫！
上车的时候，赵谌余光看到卢老头倒在地上，胸前的衣襟上鲜红一片，身边围拢着一帮卢氏族人，有些甚至还在用仇视的目光望着赵谌，仿佛要记住赵谌的容貌似的。
对此，赵谌毫不理会，卢承庆先后两次刺杀他，两次都险些要了他的命，若非运气好，此时还那里轮得到他，跑来这里说话。
可卢氏的人，非但没有不反省自己，反而，为了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不惜倒打一耙，将事情颠倒黑白，愣是给他冠上了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这就是导致赵谌真正愤怒的原因，既然，你们愿意这么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那就索性随了你们的心愿，让事情彻底的颠倒黑白下去。
经过方才的事情，这个黑锅，卢氏已经背定了，即便，卢老头此时再鼓动卢氏的人，当场死在这里，所产生的效果也只会大打折扣。
死也是白死，最后也只会被人提起时，说他们为负罪而死！
车厢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赵谌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就站了这么一会会儿，便已经坚持不住了，刚一爬到车厢里，立刻便一头栽在褥子上。
一旁的秦玉颜见状，慌得赶紧扶起赵谌，将赵谌费力的搬过来，在脑袋下面放上枕头，这才望着赵谌担忧的道：“没事吧？”
“就是站的有点久了，腰有点酸疼！”明明疼的已经受不了了，可看到秦玉颜一脸的担忧之色，赵谌只得强装笑脸，对着秦玉颜宽慰的道。
马车帘子放下来的时候，赵谌看到一队士卒，从皇宫里出来，直扑卢氏族人，赵谌看到这一幕，便让姬凝儿将车帘放下，通知木丘驱车回府。
卢氏这一次。不光是在给他难堪，更是在向李二公然施压，这无疑触及到了李二的底线，接下来。李二会如何对付卢氏，赵谌丝毫也不关心！
车外的木丘闻言，立刻便驱动马车，调转车头，驶离这是非之地。
围拢的人群。眼见赵府的马车驶离，就如先前那般，‘呼啦啦’一下，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马车便沿着人群让开的通道，一路向侯府而去。
“侯爷慢走！”
就在马车快要驶离人群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随后，整个人群里。便此起彼伏的响起，一声声侯爷慢走的声音。
躺在马车里的赵谌，虽然明知，这些百姓绝非那个意思，可耳际边听着此起彼伏传来的慢走的声音，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怎么了？”似乎是注意到了赵谌脸上的怪异神色，姬凝儿突然眼泪汪汪的望着赵谌，奇怪的问道。
“没怎么！”赵谌闻言，冲着姬凝儿摇了摇头。用一种嫌弃的目光望着姬凝儿道：“你到底往帕子上倒了多少芥末？”
这妞被赵谌一直叫做虎妞，真是一点都没叫错，真是虎的可以了。
刚刚他虽然在跟卢老头说话，可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身旁的两人。然后，他就惊讶的现，姬凝儿这虎妞，得到他的暗示后，就将抹了芥末的手帕往眼角处一擦，那眼泪立刻便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只不过。等到眼泪开始往下掉时，姬凝儿接下来做了一件事，差点让赵谌当场没噎死，这虎妞竟然在眼泪掉下来时，果断的拿起抹了芥末的手帕，使劲的开始抹泪儿。
结果，便可想而知了，那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在旁人看来，姬凝儿倒哭的比秦玉颜跟赵谌都要凄惨。
“就…就一点点啦！”姬凝儿一见赵谌的目光，立刻便心虚的低下头，期期艾艾的，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低着头糗糗的说道。
赵谌看着姬凝儿比划的份量，忽然翻了翻白眼，他就给了那么一点，是让她们适可而止，结果，没想到的是，这虎妞竟然全用掉了，得亏不是辣椒沫啊！
“噗！”一旁的秦玉颜看到姬凝儿糗糗的样子，望着姬凝儿坐在那里，鼻子一吸一吸的，眼泪还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大概觉得这样不礼貌，随即便一下子捂住嘴巴，那肩膀便使劲的抖动着，一张白皙的面颊，都快憋的通红了。
“真是虎的可以！”赵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姬凝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赵谌原本打算带着秦玉颜跟小麦来的，卢氏这里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唯有挑动百姓的怒火，借势压势，才能压下卢氏的嚣张气焰。
而挑动百姓的怒火，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自己处于劣势，只有引起百姓的共鸣，接下来的事情，那就顺着你想要的方向走了。
赵谌一身是伤，这个不假，如果，到了现场身边再有两个女孩子，关键时刻放声一哭，那效果绝对的能博得一大片人的怜悯。
只不过，原本想好的要带小麦过来，却被姬凝儿替换了下来，非要她陪着一起来。
赵谌无奈，只得给秦玉颜、姬凝儿，当然也包括自己，每人都准备了芥末，就怕到了关键时刻，万一哭不出来，就排上用场了。
芥末果然是用上了，只不过，姬凝儿这虎妞明显用的量有点大。直到上了马车，那眼泪还止不住的往下掉，凄惨无比的样子，惹得赵谌跟秦玉颜一路都笑的肚子疼。
一路回到侯府，马车刚一停稳，姬凝儿便风风火火的冲下马车，直奔自己的房间，弄得等在府门口的姜等人，一脸的纳闷之色。
皇宫门前生的一切，随后，便以风一般的度，迅在长安传开，一场舆论风暴随即形成。
卢氏在皇宫前施压的人，全部被丢进刑部的大牢，李二表示很愤怒，这是世家公然在向皇权施压，已经触及到了李二的底线。
卢氏被丢进了大牢，可原本聚集在皇宫门前的百姓。却是迟迟不肯离去，而且，随着消息在长安城迅传播，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往皇宫聚集。
赵谌离开时，曾经说过，学宫之事他从此不再过问，这显然让百姓感到了迫切。
学宫的建成，关乎着他们子孙的命运。与他们息息相关，所以，这一次他们拿出了毕生的勇气，站在了皇宫门前，迟迟的不肯离去。
李二派出了一向苦大仇深的魏征，一次次的去疏散皇宫外的百姓。
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百姓无声无息的，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无声的向大唐的皇帝陛下请愿。
“学宫要建，便是谁来阻拦都不可以！”李二听着魏征苦着脸回禀外面的状况。立刻便在大殿里，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格外的坚定，大有一种，谁若还来阻拦，便要杀他全家的气魄。
魏征随后带着这个消息，急匆匆的来到皇宫外面，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将帝国皇帝的命令一字不落的传达下去。
于是，沉默的站在皇宫外面的人群，一时间猛地爆出震天的光欢呼。
那山呼海啸的声音。高高回荡在皇宫的上空，即便身在甘露殿里的李二，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二听着外面山呼海啸的声音。忽然沉默了许久，出了一声轻叹。
若是此刻赵谌就在甘露殿里，听到李二这句话，肯定会惊得瞠目结舌，这句话可是整整流传了上千年，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从李二的嘴里崩了出来。
侯府里，这几天的访客络绎不绝，都是些长安城里的商贾们，三五成群，踏进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