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青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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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青凰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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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又数月,钱桀归来,我一手筹谋着精卫与钱桀的婚事时,不日却得了个好消息:赵芡到底是个有福气的,阿政复明之后,她又得了宠爱,如今又有了身孕。

    青鸾宫内喜讯不断,我听着自然也高兴,派人去给赵芡增添了些补品和玉器摆玩,又拟了她加封她为八子的草书,送去给了阿政。

    阿政自然痛快应允了,欣喜之下,又给赵芡添了不少赏赐,给她又多指派了两名贴身的婢子,青鸾宫内热闹之景空前。

    百灵远远瞧着,喜忧参半,她有些艳羡的看着赵芡,又流泪抚了一回平坦的小腹,转身回了自己房内。

    我心知她难受,便着精卫好生去安慰安慰她,到底她也是个福气薄的,竟连着两个孩子都未能保住。只期许着,将来她能将身子将养好些,再有机会怀上孩子才是了。

    不多日,精卫回了一趟华阳宫,寒鸦姑姑带着精卫走了一趟家亲,她是精卫的亲姑母,自然对精卫操心多些。而我和精卫,算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外戚,她出宫时赏了她不少东西让她带回去慰问家人。平日她总待在宫里,除却年节却也甚少回家侍奉双亲的。

    王翦的亲事也定了下来,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儿我也是认得的:竟是吕不韦家幼女小月儿。那孩子知书达理,性情又温婉,才情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与王翦也般配。

    随着秦王政九年的逐渐逼近,宫中的喜事也似一桩接一桩不得消停了,我总担心着这繁荣之下会有些什么岔子,到底雍宫那边如今也不消停,如火如荼的半分没有安生之意。

    我的第二个孩子,也随着秋日里一场滂沱大雨降世了,不过她来得不甚痛快,我是在那滂沱大雨的天气里,踩了青苔,脚下一滑,将她提前逼出了世……
………………………………

052。阳滋诞世,端长使赐死

    阴曼的出世来得匆匆,我在滑了一跤之后,破了羊水。原本还有小半月才能出世的阴曼就这样急不可耐的蹦到了这人世间,和扶苏一样,也是早产。

    精卫抱着瘦弱的孩子擦洗完,阿政也差不多赶到了青鸾宫,来接生的女医算了一回阴曼的生辰八字,说她什么都不缺,倒是出世得稍微早了些,免不得有些瘦弱,加之近日阴雨绵绵的,孩子也长得颇为阴柔,阿政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阴曼”,为平衡阴阳当即又赐号“阳滋公主”。

    阿政怀抱着孩子时,一脸心疼,“你说,这孩子怎么哭起来就这么柔弱,跟只小猫儿叫唤似的,听着真真揪心”

    我有些疲累的躺在床上,看他抱着孩子心疼模样,微微浅笑着。

    阴曼满月时,祖母将元曼和扶苏带进了宫,两个小家伙依旧打打闹闹的,感情倒是好得很,茵陈追在两个小家伙身后满地儿跑,青鸾宫内好不热闹。

    喂个饭,元曼这孩子能调皮得将茵陈带着在青鸾宫内跑个十来圈儿,洒得满宫满廊都是饭粒儿,笑着叫着欢实得紧,可就是不好好坐着。倒是扶苏乖巧,精卫带着在一旁喂饭,他就乖乖吃了饭再看元曼胡闹。

    阿政傍晚回来时,给两个小家伙都带了些好玩的,尤其是扶苏,阿政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小小的红木剑,他拿着红木剑在小扶苏面前晃悠时,扶苏眼巴巴的看着。

    父子俩实在胡来得紧,当爹的眼见着儿子巴巴的看着欲求不得,却故意将剑举高剑刃直追日而去,他低头笑着望着扶苏,璀璨的光就在他身上洒了一层金色光辉,正义凛然的样子却对着个孩子胡闹道,“想要吗?来父王手里抢”

    说罢,还不待扶苏从石头上蹦下来,他便犹如脚底抹油般开溜了,惹得扶苏喳喳嚷着“父王,父王……”,小小的人儿屁墩屁墩追了他那不正经的老子一路。

    好容易伺候着小主子用了晚膳,茵陈摆出生无可恋的表情站到我身侧来,从我怀里接过小阴曼,嘀咕了句,“华阳公主还是襁褓时最乖巧,如今将将不过三岁就这般能折腾人了,当真不晓得以后她大些了要如何带。只怕到时候,十个乳娘再加十个婢女都不够给她折腾的。”

    元曼听得咯咯直笑,牵着我的裙角乖巧的唤着“母妃”就要往我身上爬,我方将阴曼脱了手好不容易得片刻休息,这小家伙又钻进我怀里来了。

    她歪在我怀里,冲着茵陈直吐舌头,“我才不要别人,有茵陈姐姐,如果再加上紫苏姐姐,就顶的过好多个乳娘和婢子了。”

    这小丫头也是口舌伶俐,我点点她的鼻子,嗔骂道,“就知道欺负你茵陈姐姐老实。”

    她被我点了鼻子,一脸羞赧模样,小脸儿直往我脖子上拱,酥酥麻麻的暖得很。

    茵陈笑着,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我疑惑着元曼怎的会认识紫苏,心下有些不悦,便随口问了茵陈句,“元曼怎么认识紫苏?”

    茵陈牵强一笑,答道,“紫苏如今尚在守陵,偶尔休沐日或年节,紫苏总要在斋戒沐浴后来华阳宫请一回安,也是为来看看华阳公主。每每来看公主,紫苏总要带些好吃的好玩的过来的,这孩子倒也记得人,谁对她好谁会哄她她都记得清楚着呢,紫苏反正也脾性温顺仍她胡闹,一来二去的,小家伙倒是颇有些惦记紫苏了。”

    说罢,茵陈有些伤感的低声嘀咕了句,“也不晓得,是不是有缘人,冥冥中自有引导呢……”

    我自然晓得茵陈意思是指阿房原先这几个婢子,可紫苏再怎么温顺乖巧,我都再难相信她。念及紫苏,我不禁面色有些不善。

    茵陈觊了我一眼,诚惶诚恐的抱紧了阴曼跪下,“婢自知说话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还望夫人海涵。”

    她缘何惶恐至此?我疑惑了片刻,旋即了然:她以为是不能在我面前提阿房。

    见她如此惶恐,我只叹息着道,“罢罢罢,起来吧,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们姑娘到底是我的故人,你且莫乱揣度了。”

    呆子复又瞥了我一眼,面色还是有些不解,到底喏了声谢了恩,才起来。

    夜色落了幕,阿政和扶苏才闹罢进来,扶苏屁颠颠儿的被阿政牵了进来,手里还紧攥着红木剑,两个人闹得好不痛快。

    元曼见着阿政和扶苏进来,亟亟就要从我身上滑下去,小跑到扶苏身前,手一伸,扶苏就乖乖把红木剑交到了元曼的手里。

    阿政眉头一皱,颇有些不耐的瞧了扶苏一眼,气哼了声蹲下拽着就想逃走的元曼,道,“丫头,这个是给弟弟玩儿的,父王不是给丫头带了许多好玩的吗?去,把木剑还给弟弟,父王带你去找别的玩具去,可好?”

    元曼乖觉得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笑着喏了声,就将木剑还给了扶苏。

    扶苏呆呆的接过木剑,扁着嘴儿看着阿政,阿政笑着捏了把他的脸颊,故作严厉状,“扶苏儿,剑是男子汉要握紧在手中的东西,万万不可随意被旁人拿了去,可晓得?”

    扶苏乖巧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阿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一把将元曼扛在肩头,小丫头笑着叫着就被放到了阿政的脖子上,骑着马儿又在屋里折腾起来。

    孩子们的精力,当真是无穷尽的。

    元曼嚷着要看妹妹,于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骑着阿政去摇床边,两人噤声盯着小阴曼看去了。

    父女俩的对话,也当着童趣得紧,元曼压低了嗓子呢喃着,“阴曼妹妹怎么长得这么丑,皮都是皱皱的,还红扑扑的,扶苏弟弟长得比她好看多了。”

    阿政轻声笑着,腹黑道,“你刚出世时,比妹妹丑多了,妹妹长大以后肯定比你个泼皮丫头乖巧可爱。”

    “父王坏坏”元曼捏着阿政的脸颊闹着。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个小家伙才乏了,精卫带着去沐浴更衣,猴崽子们才安静抱在一起睡了。

    阿政难得陪陪孩子,此刻就卧坐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又仰起脖子看一眼阴曼。

    精卫端来热水,我拧了热巾子给他脸上擦掉些汗渍,嗔骂了句,“倒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朝臣们若是见着他们平日威严不可触的大王在私底下是这般胡闹模样,活脱脱一个女儿奴,还任由丫头骑在脖子上闹,怕是要捧腹的。”

    阿政顽皮的瞥了我一眼,笑道,“如何,可是吃味了?要不,我也将你像背元曼般,让你骑在我脖子上走一遭,夫人可好?”

    “说话愈发没个正形儿了”我红了脸,将热巾子索性捂到了他面门上。

    他笑着将热巾子扯下来,嬉皮笑脸的胡乱抹了两下,嬉笑着问道,“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夜色绵长,我与阿政看着三个孩子,依偎着说笑着,却见精卫面色严肃带着金樱进了来,不待好好行礼,金樱便趴跪到我与阿政面前来,哀声哭着告状道,“大王,夫人,芡八子今日路过碧玉殿,碧玉殿那位刁难依旧,险些害得芡八子又滑了……”

    金樱的声音很低,不吵了孩子休息但却恰到好处的被阿政听见了,原本他和和喜喜的面色转瞬白了下来,叹息了一声,“如今看来,端长使还是没学会收敛呐。”

    精卫低声在阿政身侧长叹道,“芡八子也是心善,闻说端长使在碧玉殿日子过得清苦,也无人体恤,想着左右自己如今得的赏赐不少,便捡了些端长使可用的,带着金樱送了过去,不曾想端长使不知好歹就罢了,还恶狠狠推了芡八子一把,金樱为芡八子挡了一回,摔破了皮呢……”

    金樱的袖子被摔破了一道,嫩绿的衣裳浸染着暗沉的红,袖口刺拉拉的布条都陈述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阿政起了身,“芡八子也是个不长记性的,端长使从前怎么待她的,她却不计较,怎么就不晓得避开些呢?到底芡八子是个秉性恪纯的,没什么害人心思,倒是被那嬴氏生生又险些祸害了一回。嬴氏那厮,当真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

    他唤嬴端不再是端长使,改而唤嬴氏,想来是对她心足够冷了。

    而我亦晓得,嬴端聪慧,她在这宫中多待一日,少不得会有翻盘的时机,只怕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且不论今日嬴端推赵芡是故意还是“被”故意的,我都该帮赵芡一把,未免嬴端夜长梦多啊……

    “百灵无福,芡儿到底是个有福气的,可再怎么有福气,被这锐气多挫伤几次,怕也难再消瘦啊”我借势叹息道。

    “我们主子就是太心善了些,总以为世人都该坦诚待人的,在苦难的时候帮扶一把是理所当然,却不想遇人不淑啊”金樱哭哭啼啼的又抹了把泪。

    阿政面色颇恼,只道,“罢了,精卫,你替孤明日再做一件事罢,赏一壶酒给嬴氏去。”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你且带我去看看你家主子,总该安抚安抚她的。青huáng你若困了,且先休息罢。”

    我起身送他,行至房门口,他又回眸说了句,“灯留着,政稍后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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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妄称假父嫪毐招灾

    精卫说,嬴端死得极不痛快,嚷着不信阿政会赐死她,嚷着她是赵国的公主地位高贵不该被这些蝼蚁左右生死,嚷着她要亲自面圣才会选择饮酒,嚷着一定是赵芡那个贱婢诬陷她了。但,她再如何吵嚷,阿政也不会再愿意最后的毒酒,都是强硬灌下去的。

    精卫回来将此事告知我时,赵芡恰好在我房中陪我闲话,当着赵芡的面,我便也过问了一回嬴端死前的事儿。

    诚然如赵芡所言,“端长使本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有她在宫中一日,我都不痛快。”

    她不痛快,我又何尝不是呢?阿政怕也是极不喜她的,莫不然,也不会如此草率的便赐了她的死,也不怕惹恼了赵国。早在嬴端发动兵变时,阿政就动了杀心了罢只是那时他到底还是因嬴端不能有孕而有些恻隐,才没能下狠手。如今她既敢再谋害赵芡,阿政如何能再容她

    “她本就是戴罪之身,又是个极其聪慧的,你不过去送些家用的东西与她,她会那般大的恼火?”我瞥了赵芡一眼。

    即便是嬴端如今已死彻底了,她都依旧恨恨然模样,可见她对嬴端是有多痛恨的。赵芡咬了咬牙,才道,“我送东西去给她,少不得也是为了冷嘲热讽她几句,她固然聪慧,却也沉不下心不是?尤其,是当她知晓我又有了身孕时,气得将我送去的东西全砸翻在了我脚边。”

    我冷哼着笑了一声,总觉着,经历了这么两次变化,赵芡似是眉眼都没了从前的纯真,而是学会了刻薄和狠戾。

    赵芡傲然微微抬起了下颌,冷冷笑道,“我踩着东西差点滑了不假,可我怎会不小心到伤了我的孩子呢,可是怎样到大王面前言说,又是我的事儿了。金樱也学伶俐了,不消我吩咐,她自然知道如何挑起一个人的愤怒。”

    嬴端呐嬴端,曾几何时,你也是咸阳宫内呼风唤雨的人物,如今却被区区八子玩捏在掌心,以至丧了命,到最后也不知是阿政对你寒了心而不全然是旁人的陷害,连死,都死得不痛快。

    精卫闻言,叹息着,“她死的时候都未能瞑目,我合了几次她的眼睛,都合不上。”

    “她到底是怕死的,只是,若留着她长久在宫中,即便是清闲度日,谁又能保证哪一日她不会卷土重来呢?”我掖了掖被子,无奈叹息着。

    精卫面色微有些苍白,“婢明白。”

    “精卫,此事了了,我这几日就跟大王去请旨让你出宫罢。你家里也该筹备些你的婚事了,嫁衣什么的一应准备好了不曾?体面些的物件青鸾宫里不缺,明日我择了几件好的让你一并带了出去就是。”我抚慰着精卫,她是即将嫁人的新娘,不该再让她的手触碰太多鲜血。

    但见精卫叹息了一声,委婉笑着推脱到,“罢了,夫人,婢哪里用得着那些体面物什来粉饰呢?还不如弄些实用的才好。”

    她说话时,我分明的看到她的手是有些颤抖的,面色也微微有些苍白。

    明明是待嫁的美娇娘,缘何展现出的却是经年的无力沧桑?

    我心下微微阻滞着,想来想去,无非也就是嬴端之死了。我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安慰道,“精卫,你是在替我和阿政办事,无论如何这负罪感也不该让你来背负的,你又何必如此害怕?”

    “我不是害怕,夫人。”精卫嫣然一笑,“尽管会不安,会心悸,可我是真的不曾害怕,夫人……”

    我点点头,“你素来沉心,什么事儿也不愿对旁人表露,我是怕你什么都藏匿着憋坏了自己。精卫,你即将嫁人,以后便能远离这宫中的是是非非,莫这般心思沉沉的模样了,你如此模样,全然没有了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该有的姿态。”

    闻言,精卫歪着头冲我笑了,这一回倒是笑得十分灿烂,“夫人以为,女孩儿家待字闺中都应该是怎么样的姿态?夫人彼时要嫁人时,还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见夫人如何娇羞模样啊……”

    闹得我笑着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口齿愈发伶俐了”

    笑着闹了一阵,赵芡在我宫中抱着阴曼哄了会儿,便也回去了。

    青鸾宫内如今本就热闹非常,有嬴元曼这个小祖宗在,当真是鸡飞狗跳的难以消停。扶苏倒是比她沉稳些,可到底被元曼带着,跟屁虫上一路下一路的,又能安静到哪里去呢?

    青鸾宫如此吵嚷了好几日,每日来宫中请安的宫姬又多,说不担忧两个孩子的安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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