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的想法,听到儿子提到了这个叫做岳怀逸的年轻人,她第一想到的不是去调查这个年轻人身世,而是在想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好的,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女儿有了好感呢?按照儿子的说法,现在女儿应该只是对这个岳怀逸略有好感。
徽瑜骨子里更多的还是对爱情有期待的,她希望她的儿女们都能找到自己能情投意合的人。太子比较困难点,就那洁癖症也够头疼的。二儿子也略微困难,太爱赚钱了,眼睛里只有钱的人,爱情容身的地方就少了。只有女儿对爱情的向往跟期待才是花季少女的情怀,所以她不打算遏制女儿追求自由爱情的脚步,但是在这个时空也不好随性而为,这要怎么办才能一举两得呢?
这才是最困难的。
想到这里,徽瑜就看着儿子,“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是太子却明白的很,微微一顿就说道:“我打算亲自去看看这个人,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总不如亲眼见到的真实。姐姐喜欢的人,我没亲眼见不好直接否了,总得看一眼再说。”
这个决定比较理智,徽瑜就笑了,点点头就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娘很开心。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要记得,人家那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姐姐是个女子,也许人家对你姐姐还没那心思。”若是莽撞行事,把人吓跑了,这可是真糟了。
太子不太高兴,还敢嫌弃他姐姐?不过,母亲说的这个可能性也相当的大,毕竟人家还不知道他姐姐是个女的呢。
“儿子知道了,我会斟酌行事的。”
听着儿子也能妥协,徽瑜开心得紧,趁机也开导儿子,徐徐说道:“人这辈子能遇上一个合心意的人不容易,一个合心意还能跟自己合拍的人更加不容易。相互扶持要走的是一辈子,一开就要有点耐性。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圆是扁,是好是坏,但是一开始去看人且不好带着有色的眼光,要公平公正。”
“是。”太子低头应了,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是很不开心,也很担心,恨不能将那个姓岳提溜过来给一拳。但是他母亲这样一讲,才觉得事情好像很麻烦的样子,而且还很有道理,他也表示很郁闷。
看着儿子似乎不太理解,徽瑜也没多解释,很多事情自己不入其中,无法体会其中滋味。
“那你去忙吧,等你见过人再来跟我细细分说。你只记住一句话,你姐姐是要嫁出去的,嫁的这个人是要对她好一生的人。你不喜欢没关系,只要他对你姐姐好,就足够了。”人无完人,带着挑剔完美的眼光去看待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多半是要糟糕的。有舍才有得,只有舍去自己的偏见,才能看到最公正的东西。
“是。”太子不太理解,但是不妨碍他答应母亲,自己会秉着公正的心态去,当然这种公正的心态在他看来自然是公正的,至于别人看着公不公正就不好说了。
将儿子打发走了,徽瑜放心不下女儿,起身去后殿看看被禁足的那个小冤家。都说儿女是来讨债的,这话当真是一点也不假的,宫女要随行,被她制止了,自己一个人放缓脚步一路走过去,才踏进后殿,就看到女儿正下巴枕着双臂看往窗外,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双眼都没什么焦距正在发呆。看着她这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
水晶帘子被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元昭被这声音给召回魂来,扭头一看是母亲,就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从小女儿就怕自己,徽瑜是知道的。姬亓玉素来是慈父,她就扮演一个严母的角色,但是这种时候看着女儿这样小心翼翼的,心里也很不好过。女孩青春期遇上点小烦恼,若是连母亲都不能倾诉,那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她走过去,将女儿抱了抱,拉着她的手在临窗的大榻上坐下,这才笑着说道:“来看看我的小公主怎么样了?”
大约是没想到母亲会这样的和蔼,元昭都愣了愣,顿时委屈就涌上来了,话还没说呢,眼眶先红了,扑进徽瑜的怀里就不抬头了。
徽瑜轻叹一声,拍着女儿的背柔声说道:“娘对你严厉是对你好,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走错一步,都要被人指点一辈子。纵然你是皇家公主,可也挡不住背后的舌头。”
“……女儿知道。”元昭不好意思的拿帕子擦擦眼,“可我就是觉得委屈,我也没做什么。”
“怎么就没做什么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跟一个昨天还吵过架,今天就能一起游湖的陌生男子呆一天,还跟人家吃饭喝酒,这哪里是小事儿?”
元昭:……
“您怎么知道了?”这也太快了点,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母亲说呢,就有些心虚的垂了垂头,但是很快的又说道:“这一切都是意外,真的,我保证,真的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你这会儿就不是呆在后殿,而是要罚跪去了。”徽瑜故意讲道。
昭姐儿讨好的拉了拉母亲的衣袖,靠在她肩膀上说道:“娘,你真好,最明辨是非了。”
“少说这些甜言蜜语,讲点正经的,你跟娘讲讲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你弟弟讲是个进京的学子?”春闱三年一次,因为明岁开恩科,皇上施恩天下学子,所以今岁未中的学子继续留京等待明春。这是一件好事,能收拢天下读书人的心,她也是比较支持的。恩科不是随便开的,因为今春的状元被太子那混小子给摘走了,所以皇帝算是弥补天下学子,才有了恩科。
元昭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跟他也就是才见了第二面,你们都想多了,我对他只是略有好感,而且他都不知道我是女子呢……”说着就把他跟她相识的过程给讲了一遍,提到了湖上画舫那一条条船走下来,她跟他配合默契大杀四方,就觉得特别的畅快淋漓。岳怀逸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能讲到关键点上。
徽瑜听着女儿讲过程,心里轻轻颔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不是她夸自己女儿,元昭要是考个科举自然是不成,正经书没多多少。但是这些个书画古董自小就被她爹给教的刁钻了,后来还特意跟着齐启在窑厂呆过一段时间,就连造假的事情都能摸出几分门道,玩这些元昭那是谁也不惧。听元昭描述,那个岳怀逸每次都能递话递到关键的地方,可见这个读书人不是个死读书的,至少读的书很多很广很杂,不过这性子……有点呆。
说呆是好听的,呆萌呆萌,但是实际上这样的认死理,最是不好交往的,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这样的人作为旁观人纯观赏很有笑点看点,但是真跟这样的人生活,还是比较困难的。
听着女儿的意思,对这个岳怀逸也并不是真的一见钟情到非君不可,又让她松了口气,总算这孩子傻归傻,还有些理智。
“听我们元昭讲这人倒是个博学的人,是个有前程的孩子。”青春叛逆的娃不能逆着来,徽瑜决定淳淳善诱,实行引导的策略。
“真的呢,娘,她是个特别有才学的人。我说什么他都听懂,讲什么都跟得上,除了太子跟爹爹,他是第一个呢。”元昭心里就有些开心,觉得特别的有炫耀价值,眼睛都眯了起来。
“有才学是好的,这样才能站稳脚跟。才子呢看着也就好了,你要是喜欢这个人娘也不反对,只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只是有才学是不行的,还要看两人的性子合不合拍。”徽瑜拍拍女儿的手,先表达自己的支持,然后提出自己的建议,相信女儿不会反感的。
果然元昭就眯眼睛笑了,“我懂得懂得,就跟三皇伯跟三皇母似的。”
再度躺枪的醇王。
“我们昭姐儿真聪明,你看啊你三皇伯其实心眼不坏,就是没什么大主意耳根软,你三伯母最是心正的人多严厉,他们都是好人可是过起日子却是噼里啪啦的不太合拍。可见瞧着一个人好,未必就能适合自己的。娘也觉的这个岳怀逸才学不错,品行也可,能跟你有怨还能伸手相助算得上是真君子。可是咱们却不知道他脾气几分,性格为何,还是要细细看看的。”
“娘,我只是……只是觉得他还挺顺眼的……”元昭红着脸低声说道,她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看着这个人很顺眼,目前就这样。
徽瑜心里叹口气,能让元昭见一个陌生人两次就觉得挺顺眼,这孩子自己看不出来,她却是明白元昭待人可不是这样亲近柔顺的。
“能让你看得顺眼,是这小子的福气。”
“当然是他的福气。”元昭微昂着头说道。
徽瑜摸摸女儿的脸笑了笑,“那你有什么打算?”
元昭愣了愣,“这还有什么打算?”
“傻姑娘,他还只把你当兄弟,你瞒了他你的身份,依照娘的推断,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别扭些的。”有性格的才子,都是有几分傲气的,元昭隐瞒了身份性别,而他却是赤诚相待,这就埋下了隐患。
“啊?”元昭显然是想不到这一点的,“那怎么办?他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这不是小心眼的问题,而是一个相互信任的问题。”徽瑜看着女儿一字一字的说道,这对岳怀逸是一个考验,对元昭也是一个考验,她想知道女儿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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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几许情深化鸳盟12
这样的问题元昭真的没有想过,在她的心里喜欢一个人就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可是突然之间母亲这样问,还真是把她给问蒙了。
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徽瑜耐性的等待,有些事有些话旁人说是不够的,需要自己去悟。
“其实,女儿还没想以后,我现在就是看着他很顺眼,觉得……觉得他生的挺好看,当然比起爹爹跟弟弟是不够的,可是看着很舒服。他跟我总也有说不完的话,谈一幅画我们就能将很久,看一幅字我说上句,他能对得上下句。提到喜欢的大家也有几分相同,虽然偶尔有时观点会有差异,但是求同存异的风度我还是有的,他也勉强过得去……”说着说着元昭自己也迷惑起来,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索性抬起头看着母亲求救。
这可不就是喜欢是什么,一男一女有说不完的话题,也不讨厌人家,还能跟他出去玩耍作弄人,又想在他面前显摆学识,大逞威风。这就是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意思,只是孩子自己还不明白,朦朦胧胧的时候,的确是需要人指引。
“你们不过才见两面,你见到的他未必就是真正的样子。就算是做朋友,初识一个人也是需要一个过程才能做朋友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是没错。”元昭觉得她娘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间有想不出来如何反驳。“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娘也没说他是坏人,你想啊,你是公主,他现在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知道你身份之后呢?”趋炎附势的人太多,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找个真心的的确是难上加难。
“我就觉得就算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也不会变得。”元昭有些嘴硬的说道,岳怀逸那样的人有骨头,怎么会跟那些奴颜媚骨的一样,若是那样的人,再也不配她看上一眼的。心里希望他不是那样的个人,可是又怕他是那样的人,一时间竟也有些左右摇摆起来。
“凡事都有个章程,这些日子你先不要出宫了,先静一静,知道自己要什么再说。”徽瑜认为在女儿弄清楚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之前,放任她出宫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以元昭的聪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做起事情来才会有分寸,那时才能让自己放心。
“为什么?”元昭很委屈,拉着她娘的袖子撒娇,“娘,你看我出宫都好好的回来了,我在外头很是知道保护自己的。在宫里太闷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最近正在写心经,准备去国安寺的时候供奉在佛前,我发了心愿要写亲笔写阻一百份,你也陪着我写吧。”
每年母亲都会写心经,然后送到国安寺佛前供奉,最后烧化了。从那年母亲大病痊愈之后,就开始写,年年都不会延误。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成为一件大事,皇后娘娘要写,后宫里的妃嫔也跟着写,只是只有她娘写得才能送到国安寺佛前供奉,其他妃嫔写得只能在宫里佛堂供奉下就烧了。往年她也会跟着写,只是写个十几遍聊表心意,听母亲这意思,竟是要让她陪着她写足百遍,是真的要把自己拘在宫里了。
那年母亲大病,多少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好似一夜之间母亲就倒下了,毫无预兆。父皇大发雷霆,有人进言怕是巫蛊之祸,一向贤明的父皇居然在宫里大肆排查,掘地三尺,当时连自己都被那样的父皇给惊到了。不管宫里怎么折腾,母后依旧沉睡不醒,且呼吸越来越弱,他们姐弟三人日夜守在母后榻前,她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惊慌。
后来了闻大师来了,他们姐弟被父皇送到了隔壁宫殿不许过去惊扰大师给母亲看病,那时候真是度日如年,不过半天的功夫,她好似过了数年。了闻大师进宫的时候是自己走进来的,出宫的时候却是被父皇的銮驾送回去的。只是第二日她母后苏醒之时,了闻大师圆寂了。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母后年年都要写心经送去国安寺供奉,每年都亲笔写足一百份。一年一年下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宫里的一个传统,了闻大师待她极好,所以每年用她也会跟着写,只是从来写的不多,今年母亲这样要求她,她也不敢不从的,因为在她心里,在大晋王朝子民的心里,都认为当初了闻大师是以命救命,拿自己的命救了她母亲的命。所以纵然每年写的不多,但是每一次写都要沐浴焚香,心态虔诚,从头到尾每写一个字都是恭恭敬敬的。
想起了闻大师,元昭心里有些难过,虽然对于禁足很是不满,还是点点头道:“应该的,女儿听娘的。”
徽瑜搂着女儿就笑了,她女儿虽然骄纵跋扈,却从来不是任性自私的人。
元昭在宫里开始写心经变相禁足的日子,既然要做,就真个当成正事来办。也不赖在她母亲的寝殿住了,又不愿意回东宫去太子那里,索性就回了宫里头她的寝殿。就在凤栖宫不远的地方,等那边重新打扫干净,铺设完毕,自己这边才慢慢悠悠的往那边去。
才出了凤栖宫没多久,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踏着绿荫往前走,恰遇上前来给母后请安的德妃等人。
“公主殿下这是才从娘娘那里出来?”德妃笑着跟昭懿公主打招呼,言语亲密的询问道。
元昭看着德妃也不排斥,如今宫里只有一个妃位妃子,德妃是从王府一路跟来的,当年的杨侧妃。这些年帮着母亲打理宫中锁务很是尽心尽力,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就是替母亲管理庶务的。就算是做了德妃在她面前也从不摆架子,一直温和有礼。除了杨侧妃,当初王府里随着进宫的卫侧妃至今也不过是一个贵嫔,原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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