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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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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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阵梨花带雨,北流云趁机夺过她手里的碎片,将她抱回床上,细细为她擦拭着泪水和汗水,又变回了那个冰冷的样子,一言不发。

    “公子——”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替她盖好被子,他满怀心事的出了房间。

    看着北流云离开的身影,东方秀坐了起来,拂开衣袖看着那三道伤痕,想着为了有充分的理由能待在他身边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能这般对自己,只为了让他替她除掉金莺。若金莺不死,她在北流云那的身份地位将会不保,信任也就不在了。而且这是为了夺回红拂女之位,必须要除掉的绊脚石——忽然又想到北流云问她的话,为什么他还会怀疑她为海密他们做事?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

第一百三十五章:商队异样

    落暑大宴即将面世,同样的,万宁山庄的醒剑大会也即将在江湖展开。千山的商队还有几日便可到达万宁山庄,楼晚歌的心也更加悬起,一方面是紧张期待着万宁山庄会发生的事,另一方面,血密者已陆续将皇都近来之事告知于她,虽然在离开皇都前有充分的准备,可没想到中间会横生那么多枝节,看来皇都那些人是不怕生再多的乱子,那即将到来的落暑大宴,可得小心着一切异动。

    “长叶公子,我们领头的有请。”

    楼晚歌笑笑,收回了思绪,这些日子以来,她和那位叫千山的商队领头倒是话很投机,处成了很好的朋友,几乎每晚都要畅谈一番,千山除了对自己身份神秘避而不谈,其他的,倒是颇为直爽义气,不拘小节,也很是让楼晚歌欣赏她做人的气节品质。

    来到千山的帐房,果见她又摆了好些酒肉好菜,见着楼晚歌来,她起身迎接:“今日叫你来,是要专门感谢你的,今日你可别推辞说不胜酒力了啊,必须陪我喝几杯。”

    楼晚歌苦笑,她确实是不胜酒力,除了特殊情况,一般都是不喝的,要喝,都只是一小杯,再多,可怕就是要出丑了。可见着千山好不容易才在一向冷冰冰的脸上挂了点点笑容,自是不好推辞。

    “今日是有何事,怎么如此开心。”楼晚歌落座问道。

    千山端起酒壶,为楼晚歌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敬着楼晚歌:“还不是你之前说给我的事,本来我也只是派了几个可信的人暗中观察盯着,果然是发现了有猫腻。不过我好奇一件事——”她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楼晚歌,欲言又止。

    楼晚歌自然是知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问她是如何知道这批商队中出了问题,其实此事也是十分凑巧,他们三人混入营地的第一夜扎营休息时,那时她发现整个商队被分成了十三小队,每个小队秩序井然分工明确。本也是没什么异常,可那晚有几个队员与她们搭话,还怀疑他们几人,之后又主动招呼他们三人干活,那时她本也没开始怀疑有什么不对,直到吃饭时,与那几人坐在一起,仔细观察一番,才有了大致的猜测:

    整个商队的人应该都是常年跟队,风吹日晒,卸货搬运的,皮肤较常人多半要黝黑糙些,而且身高体壮的,与他们搭话的那几人却眼见着瘦弱一些,皮肤也白,一看就不是经常混商队的人,难道是新人?可新人总不会都恰好分在一个队,江湖规矩,总有老人带新人。再看其他人的帐篷衣物那些,多年使用,有破有旧的,有些甚至还打了补丁,那几个人就不一样,用的都是全新的,料子也是有些许差别,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来。加上刚开始怀疑楼晚歌她们时,楼晚歌他们稍微解释几句他们就相信了,按常理这种情况不应该直接找领头的告状问清楚?这才让她怀疑这一队根本就不是商队的人,而是像他们一样潜入商队,至于为什么潜入,她就不知道了。

    楼晚歌将自己从头到尾的怀疑过程与千山说完,千山逐渐沉默了,用满怀深意的目光看着她:拥有如此极致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的人,怎能叫她不多想和害怕,况且她还不知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长叶啊,你说你这么厉害,观察入微,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我开始好奇你到底是谁?去万宁山庄的目的又是为何?”

    楼晚歌轻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你不是跟我说不再追问我这些问题吗?怎么又问了,总之你相信,我不会害你便是。”

    千山也笑开来,虽然对面之人疑点重重,但这一路走来,楼晚歌倒也很是低调,说话做事也都是她欣赏的风格,其实怀疑不怀疑是一回事,她主要是觉得楼晚歌太聪明了,作为朋友,她也只是担心而已,而且很多话,她也只愿跟楼晚歌交谈,本来她不是个话多的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我担心你会害我,我会让你留在商队?我只是太好奇罢了,那你说,那些人会是什么目的藏在我商队里,这么些天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都是乖乖的跟着商队啊?”

    楼晚歌笑着摇了摇头:“我猜呀,他们估计是有什么大的计划,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而且我猜测他们的计划多半与醒剑大会相关,你这商队,可能就是个靶子而已。你看,醒剑大会十年才有一次,那剑自然是江湖武林人人争而得之。为了得到这剑,你说他们会不会无所不用其极,想尽一切办法?”

    “自然是的,”千山点点头,忽然神色紧张了起来:“那他们是否会对万宁山庄不利?十年前的醒剑大会便是血雨腥风,你争我夺,大小门派组织在万宁山庄可是展开了一场大的屠戮,就连山庄也损失惨重,那之后剑就不知所踪,这次不会也——”

    楼晚歌假意没听见千山话中对于万宁山庄的担心,道:“此等江湖大事,自然会有一番争夺的,不过不用太担心,万宁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没有几个人能动得了。更何况庄主舒堇渊向来是以做事妥帖细密著称江湖,凭他的能力,能让人动他的万宁山庄吗?”

    “也是哦,万宁山庄为江湖各大门派阻止提供武器,恩情便天下,谁人敢动?”千山说话时,带了几分连她都不曾察觉的骄傲。

    “好啦好啦,你倒是说说你派出去查探的人有什么消息?”楼晚歌不拆穿她,将话题扯回到最之前。

    “哦,我是让他们去盯着那些人,平日他们 与其他人无异,做事勤快也服从命令,但是奇怪的是,每隔几天,在途径沿路的小镇时,他们当中总会少一两人,待经过小镇,少了那人又会自动归队。因为每次路过小镇,我都会给他们一段时间修整,这段时间自由活动,少人也自然是没人知晓。但我派去的查探得知,暂失的人都会去小镇上的茶楼或者酒馆,我猜测他们必定是在传递消息沟通计划之类的。”千山喝着酒道。

    “嗯,这么看来多半是了。那除此之外,你们可还有发现,我看你方才高兴的样子,想必还有什么大的发现吧。”楼晚歌点点头说道。

    “嗯,”千山说着,便从袖中摸出一段纸条,神神秘秘的展开在桌上:“喏,这是上次路过小镇时,在那几人离开酒楼,我的人赶紧去了他们的房间发现的,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找人送走,他们不敢自己送消息,都是藏在一处将消息写好再花钱找别人送的。”

    楼晚歌看着那纸条上的字皱起眉头,有些怀疑道:“这——”

    纸条上写的并非是正常的文字,而像是某种具有特殊意义的符号标记 ,这样的标记楼晚歌从未见过,依她所见过的所有门派世家秘密传信的标记来看,那么这标记的来源不会是西域,也不会是北月,那这是何处的符号?

    千山叹了口气:“搜是搜到了,就是这文字实难破译,想我也是接触过江湖武林多数大家门派的各种文字,这种倒还是从来没有见过。”

    楼晚歌拿起那纸条,心中也是疑云密布无从破解,但忽然,她想到了一人,也许那人见过也不一定,便对千山道:“千山,可否让我把这纸条带回去,我有一朋友见多识广,许是他认识这些符号,要是破译了,我边将信息传给你。”

    千山点点头表示应允,楼晚歌便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匆忙赶回营帐,云落与丹钰两人早已昏昏欲睡,见着楼晚歌神色略显匆忙的进了营帐,都是一个激灵醒了神。

    “姐姐,这领头大人找你又是所为何事呀,怎的去了这么久。”云落问道。

    不理会云落的问题,楼晚歌直接去到丹钰面前,将纸条拿给他问道:“丹钰,南阁消息众多,你可知这纸条上的信息来自何处?又是传达的何意?”

    丹钰看着那纸条上的符号,也是皱起了眉,语气迟疑:“这符号,倒是没咋见过啊。楼阁主,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啊?”

    “从何处得来的你不用管,你再仔细看看,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何处的符号吗?”

    “我想想啊……”丹钰拿着纸条,细细盯着那上面的符号,脑海中仔细搜索着自己所看过的所有南阁密宗,忽然找到一条:“我想到了!这符号久未现世,就随着当年南泽国的覆灭消失了,这符号,就是南泽国皇室专用的传递信息的标志。”

    “南泽国——”楼晚歌念叨着,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她摇摇头排除这种想法:北沉夜虽然与南泽国有关,可他应当也不会使用这符号,而且他派人埋伏在这商队中,也没什么理由,想要做什么事,就凭他的流夜,也可正大光明的行事,哪个江湖组织还会怕他不成?
………………………………

第一百三十六章:明月别有深意

    又转向丹钰问道:“那你可能译出这信息?到底表达的是何意?”

    丹钰一脸苦笑,摆了摆双手表示很无奈:“我就只在南阁密宗中看到过这种符号的记载,可是要破译,就无能为力了,除非——”他想到一个方法,却忽然神情低落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楼晚歌追问。

    “除非将这纸条传回去,与南阁密宗一一比对。可就咋们现在,传回去谁会帮啊?总不可能直接找丹珏帮忙吧,而且就算传回去,那密宗里记载的也未必是全部的破译信息。”丹钰在说到丹珏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勉强。

    “无事,总之他们的目的早晚会暴露了,咋们也跟着细心些就是。”楼晚歌卸下心来,知道走破译这条路走不通了,可至少知道了这符号的出处在哪里,她担心的是,这些符号出自南泽国,那那些人的目的,估计就不完全是为夺得相思剑而来了。

    取过丹钰手中的纸条,楼晚歌将它丢给云落吩咐道:“去,把这个符号抄下来,抄的好点,以后说不定有用。”

    “哦。”

    夜深了,楼晚歌辗转反侧,虽然身不在皇都,可她的心却是时时刻刻牵挂着皇都,虽然皇都的一切事务都有血密者担着,可毕竟她不在皇都,这消息一来一去,好些事情总会耽搁。今日又生出好些乱子,也不知道计划能不能照常进行。

    起身看着一帘之隔睡得正酣的云落和丹钰两人,她笑了笑,随意披了件衣服出了帐篷,一路上想着事情,竟迷迷糊糊走到了一处山坡之上。此时月色正朗,轻柔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洒满了整个山坡,宛如罩上了一层纤尘不染的轻纱,恬静温柔,辉映着浩瀚夜空中坠着的颗颗明,细风吹拂,整个天地都微微摇晃起来,简直美得不像话。

    楼晚歌选了个看美景的好地方坐下,看着这美好的月色,一颗心开始随着月色下坠,最后沉淀至谷底,随着微风轻轻晃荡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愉悦。

    她喜爱月色星光,总觉得月色和星光是天下最美的东西,因为能给她带来平静和放松。今夜是她鲜少有过的放松时光,至少在这段时间,她可以不用去想任何事情,不用再费心筹谋,不用再担心被人算计。干脆惬意的躺在草地上沐浴着月光,闭着眼,一颗心随处飘摇,飘到了西域,她看到了沉雾山上繁星点缀的夜空,月色下跑跑跳跳,嬉笑打闹的绿染、红笙、海密他们,而她总是沏一壶茶,静静的坐在一边,一边看他们欢乐一边欣赏着月色星空,那是最她无忧无虑的时光。

    又飘到层层叠叠,高楼耸立,充满危机的北月皇都,寒雪阁七楼,是整个皇都最适合观星的地点,她总是看着那些星光,一闪一闪,却又忽然熄灭坠落了,就像皇都中的人心,破朔迷离,难以猜测。透过七楼的窗户,她还能看到宫瓦交错的皇宫,像一座华丽的囚笼,囚住了多少人的心——

    又兜兜转转,心飘到了皇都中的那些人的身上,飘到一向慈祥温柔,一转又变得十分冰冷的皇帝身上;飘到心甘情愿为她献血,深情邪魅的北流云身上;飘到一贯神秘莫测,心思深沉默默奉献的北沉夜身上;最后,飘到一抹眼神,一抹充满着担忧与心疼的眼神,那是让她的心为之一颤的眼神,一晃眼,那眼神的主人却是看似俊美温暖,实则狡猾腹黑的北辰本人,正对着她温暖的笑着。

    猛的惊醒,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会想到他?她攥紧了拳头,想尽可能的不再去想那眼神,可越是不想,那眼神便越发如恶魔一般纠缠不放。她长吸了一口气,抚上自己微微加速跳动的心脏,脸上的温度也随之迅速上升,此时的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慌和不安,她许是知道了自己动了心,感到害羞和怀疑。使劲摇了摇头,让夜风带走她的不确信和心之慌乱。同时在脑海中不住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再去想,要记住她的使命和责任,千万不能动心不能动情,若是掺了感情在这场争斗中,那一切,都会被破坏了——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谁不是在这月色中度过难熬的夜晚——

    同样的在皇都,因为事情的重要性和在皇都的影响力,哪怕司刑府大人再是北辰这边的人,也不能太过徇私,北辰有最大最明显的怀疑,只有暂时被收押在司刑大狱,独自度过冷冰冰的牢狱时光。过惯了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生活的他自然是对牢狱中硬邦邦的铁笼铁床极不习惯,睡不着,就只有坐着,看着木烛台上跳跃的火光,这是整座牢狱唯一的光明,也是唯一象征着生命的东西。数着四周墙壁上有几片要落下的墙皮出着神,他细想着皇都诸多事情来打发时间,却忽然发现一事无解,索性不再去想,这几日在狱中的时间,就当是好好的休息放松吧!转而一念他的心绪飘摇至一人身上,长途跋涉,楼晚歌会否睡得安稳?她回西域,会否过得更好更自由?他甚至不切实际的想着此时此刻楼晚歌会否想起他?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怎么会,楼晚歌怎么会想起他,她一点都不喜欢皇都的生活,那自然对于皇都的人也是不喜的,不讨厌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想起?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异想天开,自嘲的笑着自己,如今都已身陷囹圄,还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第二日一大早,大狱的门刚打开,北暮清便着急忙慌的一手提着一大个食盒,一手抱着一床被褥冲进司刑大狱,吓得还在窜瞌睡的狱卒们一大跳,可看清来人,他们也不好阻拦,一路上畅通无阻,甚至还有识时局的狱卒在前面带着路。

    北暮清神色慌忙,迅速的叫狱卒打开北辰所在的囚室的大门,却在看到囚室内景象后,长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一种白忙活了的感觉。只见囚室内北辰正单手撑着头坐在桌子边上睡觉,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精美的饭菜,但看得出他没有吃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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