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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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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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知道了。”

    “你们也别太着急,这些事情都得慢慢来,最近你看你们忙前忙后都消瘦了许多。”说着就捏上了绿染肉嘟嘟可爱的脸。

    “哪有?”绿染瞪圆了眼,不敢相信的冲到梳妆台的铜镜前:“明明是胖了,姐姐偏说是廋了,要说廋,最近云落最近才是真的廋了,这皇宫国师府两头跑的。姐姐,这自从——”本来是想说自从红笙和海密离开后,可见着楼晚歌不对劲的脸色,还是及时止了口。虽然海密和红笙的事情让她很是恼火,但她知道楼晚歌必定更是不痛快,他们两的名字还是最好不要在楼晚歌面前提起的好。

    “别急,马上就有人来帮我们了,这段日子还是得先辛苦你们多跑跑了。”楼晚歌低垂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谁呀?”

    “到时候就知道了。清秋,等会靖忠公会去寒雪阁见我,你我先去准备着,绿染,你就守在国师府,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住的屋子。”楼晚歌看了一圈国师府,她知道,那个人,就要来了——

    “好。”

    “走吧清秋,可别让人在寒雪阁等着了。”

    之前与北沉夜约定的今日见面治疗云起的失忆症,本来对于云起体内的蛊毒楼晚歌也是毫无头绪的,可就在前段日子血灵发作的时候她忽然记起来那蛊毒的来源。知道蛊毒的来源,解毒的办法也就自然清楚,不过,此毒凶险,她也没有百分的把握能够治好。

    待楼晚歌刚回到寒雪阁不久,北沉夜便也带着云起赶到,在寒雪阁楼下,他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说:“云起,今日若是你的失忆治好了——”

    “主公,您放心,无论如何,云起都会一直在您身边,为您效忠的。”云起感受到了自家主公的担忧,慌忙接话让他放心。

    “唉,你我是自然相信的,只是——算了,不说了,上去吧。”他拍了拍云起的肩膀,复又摇着头叹了声气,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对云起到底好是不好?毕竟云起丢失的那段记忆他也不知道完全,那段记忆也许会是一个大的变数也不一定。

    “国师大人。”

    “靖忠公大人。”

    彼此客套了一番,楼晚歌为北沉夜倒了一杯茶:“靖忠公大人可是想好了,云起跟了您这么多年,这段记忆一旦恢复,其中变数——”

    “既然都带云起来了,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再说,云起的记忆属于他自己,我没有什么资格决定埋藏他的记忆。”

    “如此便好。云起,你过来。”楼晚歌笑着招呼着。

    乖乖的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为自己把脉,一种强烈的熟悉和不安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

    把完脉,楼晚歌从袖口摸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把它吃了,待会的痛苦会小些。”

    云起毫无犹豫的吞下瓷瓶里的药,楼晚歌却笑了:“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我——国师大人不会如此。”云起佯装着镇定。眼前之人可是国师,这般打趣他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跟我来吧,还劳烦靖忠公大人一起,等会还需要大人的帮忙。”楼晚歌在前面带着路,云起的毒不简单,在此处还无法解开。

    将他们带到七楼一间侧间,里面是早已让清秋准备好了的一切,浴桶里黑乎乎的药水发出某种不知名的气味,倒是让北沉夜和云起一进门就眉头一皱。

    “靖忠公大人可知,云起的失忆可不是简单的失忆,而是被人下了蛊,而这种蛊,是有人长年用毒物延续着,才导致这种蛊毒深入大脑,这种蛊毒毒性太强,在西域十大蛊毒中排第四位,却是最神秘的一种,除了会消除记忆,长年累月,还能控制人的心智,到最后被人操纵而不知。”楼晚歌一边清点着物品一边向他们诉说着情况。

    “长年被人用毒物延续着,怪我疏忽了,一直到没有留意。多半就是身边人所为了。”北沉夜听着楼晚歌的话,不觉感受到了一阵恐惧: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被人长年下毒而没有察觉,而且云起体内的蛊毒,也从未检查出来,一直以为是以前受伤的后遗症,看来他也是被骗了许多年呢。

    “那就是靖忠公大人府上的事了,这么些年,都是谁一直在负责云起的病情,经手过谁,吃过哪些药,用过哪些东西。毕竟能种这种蛊毒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人。顺藤摸瓜,总能找到。”

    “多谢。”

    “来,云起,你将上衣褪去,到那个桶里去。”楼晚歌打开金针包,一根根的取出放在火台上灼烧,烧好后的金针又一根根整齐的摆在金针包内。抬眼却不见云起有任何动静,她轻笑:“怎么,还怕男女之别不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赶紧的啊。”

    云起拱手:“有劳国师大人了。”方才褪下衣衫进入桶内,却在刚触碰到桶中药水时皱紧了眉头。

    “这是火梵草和西域蜈蚣一起熬制的药水,常人皮肤触碰是有些灼热疼痛之感,刚刚我给你服了清寒丹,会消些灼热,你慢慢进去,适应一下就好了。”

    楼晚歌说的很轻松,北沉夜在一边却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火梵草可是西域圣药之一,驱寒祛毒有奇效,皇都之人求而不得,就算在皇家,也只有区区几株,楼晚歌竟然用它的汁液来泡澡,肉眼可见这一桶药水,少说也要几百株才能制得。而且火梵草使用之感尤为灼热难耐,前些年自己感了风寒,服用一株火梵草,喉咙也是灼热疼痛了几日,这么些汁液,又如何能耐得住。

    云起慢慢进入桶内,脸上疼的青一阵红一阵,好一会儿,面色才舒缓过来。楼晚歌取出一根金针:“靖忠公大人,麻烦,用力压着他,金针一入体,蛊就不受控制了,我怕云起无法承受。”

    “好。”

    “云起,你自己调整气息,尽量让内力集中到一处,等会我将蛊逼到你内力集中处,你再用内力逼出,会轻松些。”

    云起疼的无法说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面对楼晚歌的话,只有微微点了点头。将金针蘸取一边碗中的药物,顺着云起头上的穴位刺入,端端正正,正好十二根金针。

    长舒一口气,楼晚歌用手帕擦了擦手。走到云起背后,催动内力,直击头上十二根金针,瞬时,金针剧烈摇动着,嗡嗡作响,体内蛊毒全面爆发,云起的痛苦更甚,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北沉夜加重了手上按压的力度,倒是让云起更觉不适,挣扎着就要从桶里蹦出来,楼晚歌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皱起眉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按住了。”朝北沉夜看了一眼,楼晚歌加剧了内力的强度,随着内力的阵阵涌入,云起的身体开始了慢慢的变化,脸上变化莫测,汗珠更是大滴大滴的往桶里滴去,细一看,那汗珠,竟是带了些许青色。

    看着楼晚歌的操作,北沉夜一边讶异于楼晚歌内力和医术的强大,一边按住蠢蠢欲动的云起。

    一股股强大的内力沿着金针注入大脑,楼晚歌知道,蛊的位置在大脑中,只有用内力和烈性药草才能找到其位置并逼出,可照着这个内力大小,蛊应该有所动静,怎的还是没有反应?
………………………………

第一百零五章:云起的蛊毒(二)

    继续加重了内力催动,果然,不一会,云起的头皮上就有了一个小突起。那凸起不断变化着位置,蛊开始在大脑里躁动起来,似乎随时都要冲破大脑。楼晚歌长呼一口气,内力缓缓下移,集中在了脖颈一带,她要将蛊引到后脖出取出,此处最薄弱,取蛊最容易却也最危险。

    蛊倒是很听话,顺着内力的方向向着脖颈移动,眼看就要成功,就在几人都准备要放松时,桶中的药水却忽然开始沸腾起来,云起更加疯狂躁动起来,北沉夜显而易见已经是按不住云起。楼晚歌见情况不对,慌忙收回内力,拔出金针,并示意北沉夜松手。

    没了禁锢的云起在桶内不断地扑腾着,紧闭着的双目猛地睁开,双目圆瞪,身子泡在沸腾的火梵草药水中,早就通红。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楼晚歌和北沉夜一时都慌了神,不知如何认识好。就在这时,云起忽然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从桶里腾的站了起来。

    由于裸着上身,很清楚的可以看见云起腰身上也有一个凸起,那凸起也在向脖颈移动着。

    子母蛊!

    楼晚歌蹙眉,看来这蛊毒远不如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也难怪云起会如此难受。

    手起针落,楼晚歌慌忙封住云起的穴位,登时他就晕在了桶中:“没成想,云起被种的是子母蛊,可向来子母蛊都是在一起,可是云起的子母蛊为何离得这么远,而且我只能探测到他体内的母蛊,我猜想这子母蛊可能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在体内活跃的一直是母蛊,而子蛊一直沉睡,直到我今日一催动,子蛊母蛊一并催发,痛苦才会这么强大。”

    北沉夜看向那两处凸起也是震惊,子母蛊他也是听过:“那该如何?子母蛊向来难解,云起的情况又这么特殊,楼姑娘可有解决之法?”

    “我得先看看探查他体内子母蛊的情况,为何会分开,只有弄清楚了情况,才能对症下药。”一边探查着云起的脉搏和身体一边道。

    子母蛊为何会分开两处?并且在体内的距离又那么远?这个问题困扰着她。看着云起体内蠢蠢欲动的两条蛊虫,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一边的北沉夜静静的看着专心致志的楼晚歌,她认真的样子朦胧的映在升腾的雾气中,像一幅美景,一时间,他竟看得呆了。

    忽的发现头部的母蛊在到达脖颈处停止了移动,按理说没了内力指引,蛊虫应该沿着经脉下行,怎么就停在了脖颈处?疑惑的检查着脖颈处是否有什么异常,在触碰到脖颈一处毒力旺盛处,她的手猛地收了回去,脸上一阵不可思议的思索,复又伸手探了上去,恍然大悟:“竟是蛊针!”

    “蛊针?这是何物?”北沉夜这才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

    “蛊针是在制蛊时,用蛊的一半蛊血制得,但具体的制作方法,我也不太清楚,当年师父告诉我说,蛊针的制作方法世上鲜有,能制蛊针的这天下几乎没有人,而云起的蛊针被人封在穴位中,封针入穴之法更是早已失传。究竟是谁,会对云起下这么大工夫?”

    “那这蛊针,与蛊有什么关联?对云起的身体有何危害?”

    “蛊针能够自动催蛊控蛊,像云起的封针入穴,且在人身体上最薄弱的脖颈处,我猜想,这蛊针的作用一方面是隔绝控制子母蛊,也就是,云起越在意的东西,蛊针就会控制蛊去吞噬那部分,平日看不出任何异样,一旦蛊针作用,子母蛊发作,就会让身体发生异动,减免了外加毒物:另一方面,蛊针危害极大,利用他的人可能是想在利用完云起之后直接利用蛊针大范围催发子母蛊毒性,夺去云起的性命。”楼晚歌大胆做出自己的猜测,与此同时,也开始思索,会是谁想要对云起下这么大毒手?

    北沉夜听着,也是攥紧了拳头,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被人如此陷害且不自知,竟是这么多年的疏忽:“封针入穴,楼姑娘可有救治之法?”

    “没有,要想取出蛊,就得除掉蛊针,可是这蛊针——我还没有确切的法子,只有先剖开皮肉查看,只是这切开皮肉的结果嘛——。”楼晚歌实是无法,封针入穴失传多年,这么多年蛊针在云起体内早和血肉长在一起,想要取出,实属不易。切开皮肉也不见得能取出蛊针,万一切开后诱发蛊针,随时可能会丧命,而且就算取出了,治疗时间也需得费好些日子。

    听到要切开皮肉,且是在脖颈处,北沉夜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脖颈处的脆弱,可是蛊针不去——一时两难,只有沉默。

    看着云起体内还在活跃的两条蛊,楼晚歌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样,我把云起叫醒,让他来做决定,身体和记忆是他自己的,他是最有权力决定的人,带来的结果也只有他自行承担。”

    北沉夜略一点头:“好。”

    待叫醒云起说明缘由,他起初也是不愿相信,好一番挣扎后,才开口道:“主公,国师大人,云起这么多年陪在主公身边,一心一意侍奉主公,当年的记忆记不起来也就罢了吧,蛊针这么多年在体内都没有什么事,将来——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只要还能再主公身边一天,云起就会一天为主公效劳的。”

    “云起!”楼晚歌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打心里是希望云起能记起以前与云落相认。

    “国师大人,属下心意已决,属下知道,属下曾和国师大人有过一段渊源,但那都是曾经了,但属下会记得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将来有机会一定回报答,至于苍溟云家,属下也会慢慢光复,个中仇恨,也就只有等以后了。”

    “云起,你大可不必考虑我,不过——你确定不取出蛊针找回记忆?”北沉夜追问,他不想云起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放弃自己的过去。

    “主公,我想好了。”

    “那就,”北沉夜转向楼晚歌:“今日多劳烦楼姑娘了,只是这是云起的选择,我知道楼姑娘对云起是有期待的,抱歉,让您失望了。”

    “既然是云起自己的选择,我也再没什么好说的,待我再施几针让他体内的蛊稳定就没事了。怪我医术不精,之后我会继续查查这蛊针,希望,能有个两全的办法吧。”

    “多谢。”

    “有劳。”

    慢慢的扎针,慢慢的用内力顺着蛊,楼晚歌心事重重,好像在等待这什么——

    “哥!”伴随着这叫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一张与云起相差无多的脸出现。云起登时从桶里站起来,北沉夜也瞪大了眼。自然猜到了来者是谁。

    为了以防万一,楼晚歌专门将云落叫来,看见他来,她慌忙冲他使了个眼色,云落会意,冲至云起身边握着他的手:“哥,我是云落,你不记得我了吗?”

    舒了口气。楼晚歌对北沉夜道:“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哥俩单独聊会吧。”

    北沉夜抬抬眉就往外走,边走边侧向楼晚歌道:“想必刚才那位就是云起的弟弟云落了吧,这会把他叫来,看来楼姑娘是很想让云起改变主意?”

    “正是云落,不过大人多想了,于情于理,云起记忆恢复与否,他们哥俩都该见一面。今日此事我也是始料未及,本来想着云起若是记忆恢复,最想见的人就是云落,故而将他叫来。事情发展成这般,他们见一面,也算是最后一个机会不是吗?”楼晚歌反问。

    “对,没问题。”

    “哥,我是云落,你记起来了吗?我是云落啊。”云落激动不已,声音跟动作都带了一丝颤抖。

    “云落?”云起皱眉,心里一股强大的熟悉感奔涌而出,同时,内心不自主的激动,再叫出云落名字时,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是,我是云落。哥,你记起来了吗?你都记起来了吗?”紧紧握着哥哥的手。他们已有十余年未见。

    “不,对不起云落,我放弃了。”激动含泪的目光变得黯淡起来。

    “放……放弃,这是什么意思?”云落不可置信,着急的不住摇着头。

    “云落,你先别激动。”慢慢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云落听罢,也是瘫坐在了地上。

    “不,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哥,就不再试试吗?晚歌姐姐医术高超,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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